《王国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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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血脉-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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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但请相信我,孩子,再有一道程序之后,你的不幸就到此为止了。”

    有些不习惯的泰尔斯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中年贵族放下手中的灯,抓住了男孩的右手。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带鞘匕首!

    泰尔斯想要本能地往后缩,右手却被中年贵族牢牢抓住!

    “你想要做什——”泰尔斯着急地问,中年贵族只是坚定地望着他,不放开他的手,同时缓缓抽出匕首。

    “啪!”

    是约德尔。

    他弯下腰来,伸手死死按住了中年贵族的肩膀!

    隔着面具,看不清约德尔的面容,但泰尔斯却无来由地很感激这个“父亲的秘密护卫”。

    无他,他今夜已经见过太多的鲜血和刀锋了。

    “约德尔!”中年贵族似乎很不满意,他抬起头,蹙着眉头低声、但是不容置疑地道:

    “你知道这是必须的!”

    泰尔斯抬头看向约德尔,心里有些许的慌张,虽然他隐约知道,中年贵族并非要做对他有害的事情。

    “那就用他自己的匕首!”约德尔冷冷道。

    中年贵族凝视着约德尔,那一刻,他的眼神里似乎聚满了冰霜。

    良久,中年贵族妥协了,他点点头,把怀里的匕首塞了回去。

    约德尔这才放开中年贵族的肩膀。

    “别慌,孩子,”中年贵族把视线转移回泰尔斯的身上,语气重回温和,“只是取一点血样。”

    泰尔斯看着他。

    中年贵族的眼神很温和,但也很坚决。

    于是男孩点点头。

    等待自己的命运。

    中年贵族伸手将泰尔斯腿上,用布包裹着的无鞘JC匕首取下,抽出,在灯上烫了一下。

    然后,泰尔斯没怎么感觉到疼痛,中年贵族就用JC在他的右手中指上挑出了一滴血。

    这是要干什么?以这个世界的科技程度,还能做DNA检验吗?

    万一验出来我的正身怎么办?

    在泰尔斯好奇而忐忑的目光下,那滴血却被中年贵族,轻轻滴落在地上。

    下一刻,泰尔斯就感受到了那阵熟悉的烧灼感,从心口,从血管,从肌肉,从全身上下涌来!

    “啊!”他不禁叫出声来。

    但中年贵族的眼神却没有在他的身上。

    泰尔斯转过头,跟着中年贵族激动的眼神,看向旁边那盏被他放下的灯。

    “哗!”

    只见原本平静的灯火,此刻急促、爆裂地燃烧着!火焰越来越大,焰心从橙黄变得鲜血般赤红!

    火焰向着他的方向歪斜。

    泰尔斯突然明白了什么。

    滴落到地上的鲜血。

    变红、变大的灯火焰心。

    泰尔斯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恐惧,他求助一般,转头看向约德尔。

    只见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一簇小小的火焰。

    那是一个火种。

    此刻,玻璃瓶里的焰心,如血赤红,焰心微歪。

    泰尔斯转头看着地上灯,又看看约德尔手上的火种,再看看地上的血液,脸色发白。

    火焰许久才回复正常。

    “不可能。。。”他喃喃道。

    “花了不少时间,我才最终确定是您。”约德尔嘶哑地道。

    中年贵族似乎很是激动,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手上的JC匕首,恭敬地道:“现在——”

    但男孩用行动打断了他。

    泰尔斯一咬牙,左手猛地握上右手中指,把小小的伤口再用力挤出几滴血,落到地上!

    “噗!”

    地上的灯焰,再度变大,变得赤红。

    “这是李希雅大主祭在十二年前布下的神术,只要你的鲜血滴落在王都的地上,血脉之灯就会从黑暗里燃起。”中年贵族颤抖着道。

    泰尔斯突然懂了。

    被奎德殴打那天,他的血滴落地面。

    奎德屠杀乞儿那天,他的血滴落地面。

    在空气墙里碰壁时,他的血滴落地面。

    被艾希达用魔能谋杀时,他的血,也滴落地面。

    泰尔斯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他突然很想大笑。

第18章 卷末 王国的血脉() 
意外——泰尔斯低下头,心里有一股沉沉的无奈冒出——意外总是突然而至啊。

    那一瞬,泰尔斯仿佛看到气之魔能师不辩真假的笑容,在大脑里浮现,对他说道:“看啊,这就是偶然。”

    约德尔默默地把火种收回。

    中年贵族平复了激动,他看着泰尔斯,温和地拍拍他的头。

    “孩子,没事的。”

    “我是基尔伯特·卡索,你可以相信我,就像你父亲相信我一样。”

    “来,孩子,我带你回家。”

    “去见你的父亲。”

    泰尔斯缓了整整一分钟。

    这期间,无论是约德尔还是基尔伯特,都耐心地等着他。

    “我们走吧。”泰尔斯抬起头,眼里已经是平静。

    基尔伯特点点头,眼里露出赞许,他站起身来,向着马车的方向伸手示意。

    泰尔斯转过头,看向约德尔:

    “约德尔,你也会跟着我,对吗?”

    “当然,”约德尔嘶哑的嗓音响起,此刻听在泰尔斯的耳朵里,却极为安心:“请您先行,我就在您身旁。”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马车。

    “基尔伯特先生。”

    “是,小先生,有何吩咐?”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外交事务,我的小先生。”

    外交事务?

    泰尔斯轻轻地回过头,在基尔伯特看不到的角度,对着身后的约德尔翻了个白眼。

    泰尔斯转过头。

    不知为何,他隐约觉得,约德尔好像在面具后笑了一下。

    泰尔斯到了马车前,这是一辆朴实,但是一看就很名贵的马车,黑色车厢门上的玻璃,是用沥晶来装饰的。

    两匹毛色纯黑的高头大马,安静地咬着嚼子,其中一匹亲昵地凑向基尔伯特。

    看着高高的踏板,泰尔斯比量了一下自己七岁小孩的身高,有点犯愁。

    但是还没等他转头,身边的基尔伯特就拉开车门,将他抱了进去,放在深红色的厢内沙发上。

    “真抱歉,没有登车凳。”基尔伯特歉意地笑笑,关上车厢门。

    “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泰尔斯一个人坐在宽阔的沙发上,沙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虽然很舒服,可他却有些坐立不安。

    车厢四角有夜光的涂料照明,他能勉强看清楚车里的装饰,只见车厢的后方,一个框在圆圈里的星星图案,牢牢地镶嵌在上面。

    一、二、三、四、五。。。九,九个角的星星。

    泰尔斯心里默默地想:这是一个九芒星。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马车就启动了。

    泰尔斯爬到车窗前,天色蒙蒙亮,车窗外的景致还看不清楚。

    于是泰尔斯又无聊地坐回沙发上。

    “约德尔,你在吗?”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耳旁立刻传来回话:

    “是。”

    泰尔斯吓了一跳,支起身子东张西望,但车厢内外,除了驾车的基尔伯特,一个人影也没有。

    算了,反正习惯了。

    泰尔斯坐回沙发上,继续问道:“我们到哪儿了?”

    “前方就是闵迪思厅。”嘶哑的声音再度传来。

    闵——闵——闵狄——闵第四?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认识。

    谁能想到,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在废屋里为了生存而流血,在红坊街上为了逃命而受伤,而现在?

    泰尔斯拍拍屁股下的沙发,不知道自己这一世的父亲是什么人。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魔能师这种不会死的诡异存在都遇过了,还有什么事能吓到我?

    男孩呼出一口气,觉得有些热,扯了下胸口破破烂烂的衣物。

    不小心牵动了胸膛的伤口。

    泰尔斯“嘶”了一声,看着胸口的烧伤。

    被奎德烙出的伤口边缘,似乎隐约可见一圈反印的古体花纹字。

    这是——王者不以血脉为尊——泰尔斯想起了那块银币上的字。

    他突然一拍脑门。

    闵迪思——闵迪思银币?

    那不是,那不是星辰王国的一代贤王吗?

    等等,闵迪思厅?

    马车突然停了。

    泰尔斯还在混沌和懵懂中不知所措,就被基尔伯特恭敬地请下车。

    车下,是一座精致的小花园,铺着硬实但不辨材质的地砖,花园正中是一坛精细的喷泉,泉水从一头仰天长啸的石龙口中喷出。

    泰尔斯怔怔地转过头,看向花园的黑色大铁门,黑色铁门上似乎刻着浮雕,上面的场景泰尔斯一个也不认识,但铁门左右各立着一面大旗,迎风飘扬。

    旗帜上,是白边蓝底的银十字双星:一大一小的两个银色十字星叠在一起,小十字星在大十字星的偏右下方。

    泰尔斯认得它,西城门上,飘扬得最高的旗帜,也是这个图案。

    白边蓝底,银十字双星。

    星辰王国旗。

    花园里的这两面旗帜,则在大银十字星的左下角,多绣了一颗金银相间的小九芒星,金角四个,银角五个。

    那是马车后镌刻的图案。

    泰尔斯回过神来,他的面前,是一间三层式的华美屋宇,八根雕刻精美的廊柱,支撑着二楼的大阳台,顶层的正中,一个窗户里亮着灯光。

    屋宇的正门是杉木制的——泰尔斯曾在西城门侧的大集市,见到过家具商人在叫卖一件杉木大方桌,要价五十个金币。

    当然,后来他“自愿”将方桌以一个金币的优惠价格,卖给了黑街兄弟会。

    泰尔斯懵懵懂懂地跟着基尔伯特,拒绝了约德尔张开双臂的示意,坚持忍受着满身的伤口和疲惫,艰难地走进了巨型杉木雕出的大门。

    门口和大厅,包括走上旋转楼梯的走廊,在燃着永世油的华丽大不灭灯座的照耀下,站着一个个装备齐全,目不转睛的守卫,每个守卫似乎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身高平齐,剑盾弩齐备,金属盾牌上全是金银九芒星的标志。

    泰尔斯扶着楼梯侧的扶手,缓步走上二楼。

    二楼,面对屋宇正门的墙壁上,挂着三幅肖像画。

    正中间是一位雄姿英发,持长枪冲锋的年轻骑士,骑士的容貌英挺而表情壮烈,头上戴着一顶银色七星的冠冕,在惨烈的战场背景里无畏向前。

    左边是一位身形健壮的剑盾武士,盾上是全银角的九芒星,头戴九星冠冕,面容坚毅,英武不凡,背景是一颗茂盛葱荣的参天大树。

    右边是一位慈祥和蔼的中年人坐像,背后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城池,左手持着一柄镶亮蓝晶石的名贵权杖,右手是一本厚书,上面是五个不同的太阳星星月亮之类的图案。

    三位贵人的气质各不相同,但画师似乎很好地抓住了三人各自的神韵,泰尔斯呆呆地看着画像,仿若真人亲临。

    看来真是传承已久的大贵族。

    可惜泰尔斯一个也不认识。

    等等,那位中年帅哥怎么这么眼熟?

    泰尔斯正想掀开衣物,看看自己胸前被烙出来的那个头像时,一个沉着稳重的脚步声传来。

    “那是托蒙德一世,最终帝国的最后一位王子,星辰的立国者,‘复兴之王’(King_of_Renaissance),终结之战里,他的英勇至今传颂。”

    “左边是米迪尔四世,英雄萨拉和先知凯鹏的战友,圣树的保护者,‘守誓者’(Oath_Keeper),自他和他的精灵王后而始,璨星王族有了精灵的血脉。”

    “最后是闵迪思三世,‘贤君’(the_Wise_King),从贵族到祭祀,商人到乞丐,无不称颂他的贤明之治。”

    这把声音沉重而威严,低低传来,却有如蕴藏在乌云之后的雷霆,隐隐震动。

    身后的基尔伯特和约德尔齐齐单膝跪下。

    泰尔斯咽了一口唾沫,轻轻抬起头。

    一个健壮的身影,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威武刚毅的面容,总让他想起墙上左边那位剑盾武士。

    这是一位体魄强健,黑发高鼻,深目阔面的壮年贵族,天蓝色的瞳孔锐利如剑,贵族的左手拄着一柄权杖,站在泰尔斯的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

    泰尔斯有些傻眼地,回望着面前的贵族。

    他无法抑制地紧张起来。

    两世为人的经验里,也没人教过他,这时候该怎么办啊。

    健壮的贵族端详了他好久,久得连泰尔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他的目光,却丝毫没有让泰尔斯觉得亲切,或是安心,反而是让他压力重重,有些透不过气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艾希达·萨克恩的疯狂眼神,都比这好受。

    但泰尔斯突然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健壮贵族,头上戴着的,有点像画上那位剑盾武士所戴的九星冠冕,而他左手上的那柄权杖,怎么看怎么像右边画上那位中年人手里的镶晶权杖。

    基尔伯特在一旁低声提醒道:“孩子,这是你的父亲。”

    “父亲?”

    泰尔斯垂下双目,看着对方身后的星蓝色披风,不禁喃喃道。

    上一世的父亲面容,缓缓倒映在他的脑海里,却有些模糊。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将眼神重新对焦。

    “您是谁?”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平传出。

    健壮贵族没有答话,只是微蹙眉头。

    就在这时,基尔伯特抬起头,用充满权威和肃穆,且不容置疑的语气,庄严地开口:

    “此乃凯瑟尔·闵迪思·艾迪·璨星,家族中第五位凯瑟尔王。

    最终帝国的帝室正统遗脉,复兴王托蒙德的继承者。

    西方大陆路多尔人与北地人的共主,龙骸王座和漠神祭坛的征服者。

    圣树与瑟拉公国的保护者,钢之城与自由同盟的守卫者。

    铁腕者(the_iron_fist),星辰王国与南方群岛、西部荒漠的第三十九代至高国王。”

    泰尔斯只觉得心中一寒,呼吸加速。

    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有如实质般压来。

    凯瑟尔看着泰尔斯,眼神深邃。

    半晌,他转过头,看向两边的基尔伯特和约德尔。

    健壮的国王,凯瑟尔五世,用他沉重而厚实的嗓音,一字一顿地道:

    “他就是我的后代,王国的血脉?”

    “整个星辰王国,最后也是唯一的血脉?”

第19章 父亲与国王() 
黎明已至。

    闵迪思厅里,正上演着整个王国最重要,也是最尴尬的父子相见。

    泰尔斯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健壮的贵族,自己的父亲。

    他略带惶恐和无措地转向基尔伯特和约德尔,但两者都沉默地低着头。

    他又看向廊厅周围的守卫们,但装备精良的士兵们将眼神掩盖在覆面头盔之后,一动不动。

    直到耳朵里传来凯瑟尔五世厚实的声音:

    “他看着像个瘦泥猴。”

    泰尔斯现在的情况确实算不上太好,乌黑的短发剪得坑坑洼洼(辛提的手艺),布满了灰尘,小脸上满是泥印和手痕。虽然魔能师艾希达用神秘的手段为他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止了血,但那些在废屋和红坊街留下的擦伤、划伤、淤青依然稀疏地挂在身上。同样满是灰尘的身上,那套乞儿的粗麻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胸前扯开一大道口子,差点将胸口的烙伤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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