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出他动了怒,微微一笑,朝身后的兄弟们挥了挥手:“大家给老子上,抓住他们,才有钱花。”
沈宴之抱着鱼果的手收紧,看着冲过来的一行人,心底一点点下沉。
“老婆,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的,我们会没事的……”他的声音有些涩,与沉重的呼吸叠在一起。
空气中都夹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息。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锐利的声音,如同破竹般在走廊上响起。
众人的举动都一顿。
转头。
一个男人,从入口处缓缓而来,他身材挺拔,短发简单利落,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整个人的气质都偏冷硬。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儿,还没等他们看清楚。
年轻的女孩已经开口:“一帮混蛋,又在背着我爸做什么勾当。”
“大,大小姐?”众人都是一愣,再定睛一看那已经走过来的男人,顿时毕恭毕敬的叫到:“肆爷。”
沈宴之对上那道阴影,看着男人那湛湛暗色的五官,显然,这帮人都怕他。他的出现,已经打破了僵局。
没太多时间等下去,鱼果等不了,沈宴之抱着鱼果,踩着坚定的步子,往前走去。
男人的视线从沈宴之的脸上,落到他怀里鱼果的侧脸上,波澜不惊的眸光微微有些变化。
沈宴之一僵。
随之,响起的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备车,送他们去医院。”
男人的话,让沈宴之愣住了,也让众人愣住了。
有人立即说:“肆爷,他们可是……”
“备车,立即送!”男人蹙眉,音量陡然加重。
“是,肆爷,马上送!”
出了夜场,沈宴之抱着鱼果上了车,男人也跟着上了副驾驶。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的兄弟们。
同一时间,一批装备精良的武装,已迅速的包围了夜场。
……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
坐在椅子上的沈宴之焦躁不安,浓重的黑眸里尽是自责,悔恨,痛苦……
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他已经两次让她,躺进了医院。
上一次她溺水被抢救,已经让他有了隐隐的后怕。
可这一次,他才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这种即将失去的无助和惧怕。
那种从身体里即将抽离出来的东西,让他恐惧。
除了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孩子是他一直期盼的,可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他们有了孩子。
还来不及欣喜,就是重重的压抑,快要将他掩盖。
从未有过害怕失去的感觉,这一刻,他却感受到这种情绪布满了他的全身,整个血液,乃至骨髓。
“抽根烟吧,会好过一点!”忽的,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沈宴之抬眸,就看到男人不明情绪的脸。
伸手,接住烟,点燃。
沈宴之夹住烟的手有些抖,猛地深吸了两口,好像才缓解了一下他的不安。
“她会没事的。”男人又出声讲到。
像是安慰沈宴之,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赶来。
商忆傅,徐谦,霍行南三人,一看到沈宴之的样子,便立即明白过来什么了。
商忆傅站在门口,薄唇紧珉,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亮起的灯,什么话也没说。
霍行南走到沈宴之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最终,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会没事的。”
紧接着,便是无尽的沉默,都在等待着。
等到急救室的灯灭了,当医生走出来时,沈宴之的心被整个揪了起来。
他甚至不敢问,不敢开口。
他怕听到任何他不想听到的声音。
直到,霍行南替他出了声。
医生面色平平的说:“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孩子也保住了。”
那一刻,沈宴之的心像是重重的落了下来。
一颗慌乱的长满野草的心,像是一下子就被抚平了,像是迎上了三月的春风,那种谢天谢地的欣喜才一点点的慢慢滋生,重新疯长起来。
那一刻,沈宴之好像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儿,她的脸上被打过的指痕,仍在,让她的脸显得有些骇人。
沈宴之轻颤着手指,带着万分的心疼,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
他都舍不得碰她一下,那些人,怎么就能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沈宴之的眼底闪过嗜血的锋芒。
却在想起什么后,目光缓缓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时,那嗜血的锋芒迅速退散,只留下了款款的深情和不敢置信的温和。
………题外话………元旦快乐~~~
194。194你有错,我也有错()
鱼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意识回笼,她猛地就惊醒过来。
“孩子……”惊叫一声,她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婆,没事了,孩子还在,一切都过去了。”沈宴之连忙伸手抱住她,把她揽在怀中,不停的安抚着,大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脊背撄。
“沈……沈宴之?”被熟悉的怀抱紧紧的搂在怀中,他的怀里有着寡淡的烟草味,混着他成熟的气息,鱼果惊恐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轻问偿。
“是,是我。老婆,别怕,你只是做了噩梦。没事了。”她一身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浸湿了,沈宴之的手在触碰到她粘湿的衣服时,心底的心疼又涌了上来。
鱼果从他怀里退出来一点,抬头望向沈宴之,迷惘的眸对上他深情的眸子,在确定他在自己眼前,不是做梦时,鱼果才紧张的抓着他的衣服又问:“我……我们的孩子……”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不确定,带着颤栗。
沈宴之一看到她眼底的惊恐,心底难受不已,他的唇带着颤意,轻轻落在她的发上,额上,眼皮上。
他贴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有些发哑的张口:“老婆,已经安全了,医生说孩子没事,他还在你肚子里,只要我们以后多注意,他会健康的长大的。”
那温热的气息洒在眼睛上,淡淡的热气让鱼果才感觉到真实。
鱼果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她抓着沈宴之衣服的手更加的用力,紧紧的攥紧,像是怕他消失一样。
她没有安全感的举动,深深的刺痛了沈宴之。
他的心像被揪住了一样,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她又往怀里拉了拉,像抱小孩儿一样抱着她,放柔声音,轻声的哄到:“老婆,坏人都被抓起来了。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是我去晚了,让你担惊受怕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和孩子置身任何危险中了,我保证。”
一遍遍的吻着她的脸,生怕再惊吓到她。
“沈宴之?”鱼果楞楞的望着紧贴在自己脸颊旁,那深邃的轮廓,眨了眨眼再次喊道。
“是,我在,是我。”沈宴之的声音又再度放低。
鱼果那紧绷的神经终于在他的一声声轻唤,和安慰的吻中松懈了下来。
“孩子真的没事吗?你没骗我?”
沈宴之的喉结有些酸涩的滚动了下,他握着鱼果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小腹上:“他真的还在,你摸摸,他就在你肚子里。”
大手叠着小手,贴在她的小腹上,那温温热热的感觉,以及肚子里还存在的小生命,是那么的真实。
许久,鱼果湿润的眼眶一下子就决堤了。
她趴在沈宴之的怀里,呜呜的哭了。
“老婆?”这在确保孩子平安无事后,怎么反倒哭了?沈宴之一愣,整个人僵住。
鱼果哭的伤心,沈宴之被吓的手足无措。
直到他误以为鱼果哪里不舒服了,顿时,脸色大变,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喊:“医生!护士!医生……”
一只小手及时的拉住了他。
“老婆?”
鱼果抱紧他的腰,哽咽到:“我,我没事……”
沈宴之僵着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脸上是紧绷过后的煞白,又有些无可奈何。
这没事还吓他,是觉得他这两天没被吓够吗?
“对……不起……”带着抽泣,埋在他腰间的脑袋闷出了这么一声。
沈宴之是听明白了,他伸手扶着她的头,轻柔说:“对不起什么呢?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鱼果摇摇头头,她哽咽到:“是……是我不该生气……不该跟你闹情绪……不该瞒着你孩子的事……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好在孩子平安无事……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伸手抬起她的脸,沈宴之望着那泪迹斑斑,脸颊上的指痕肿着未消,仍旧狰狞的小脸:“傻瓜,别哭了。”
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后,沈宴之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上次丢下你,让你溺水,你也不会对我失去信心。你瞒着我孩子的事情,你有错,我也有错。”
鱼果听着他的声音,觉得内疚,也觉得莫名的委屈。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怀孕了?”粗粝的手指抚去她眼角的泪滴。
“上次住院,醒来后。”鱼果老实的说。
居然那么早,忽然想起当时的一些迹象,沈宴之眸光一闪:“那商忆傅也是知道的?”
鱼果点了点头。
顿时,一股无名的火就那么冒了出来,那个男人居然知道,就他不知道!该死的!难怪当时他要去找医生,还被商忆傅给拦住了!他分明是当时就已经做了手脚。
“是不是我不主动去找你,不向你道歉的话,你就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不打算跟我说你有了孩子?”沈宴之问的咬牙切齿,擦着她泪痕的手却依旧轻柔。
“我……我……”鱼果心虚的不得了,眼神都不敢再看他了。
“有了我的孩子,你还想着要跟我离婚!你真是好样的!”沈宴之越想越气,这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是你受了伤,我真想把你抓起来,好好教训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鱼果立马嗷嗷叫了起来:“呜呜,老公,我的胳膊好疼,我被他们踢了好多脚……当时被绑着,我只能用胳膊护着肚子……”
知道她这个时候这么说,大有转移话题的意思,可沈宴之还是心疼了。
果然,鱼果的话还没落下,他的脸上就升起担忧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好,声音都不敢太大的说:“你先躺好,是不是用的药效过了才疼的,你忍忍,我去叫医生。”
“不要,你别走!”鱼果紧抓着他的手不放,眼底是深深的毫无安全感。
“好好,我不走,乖,我在这里陪着你。”沈宴之看的心疼,连声哄着她,轻轻的挽起她的袖子,看到原本白皙光滑的胳膊上,此时那深深的乌青时,他坐在了椅子上,低下头,轻轻的吹着她的伤痕:“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他那担惊受怕,不忍惊扰她的样子,让鱼果眼眶再度发红。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像哄孩子一样,轻柔的用嘴吹着她的伤痕,就连她小时候,摔倒摔疼了,都没有一个人这么心疼过她。可这个男人,却把她视若珍宝。
鱼果眨了眨眼,鼻子莫名的酸涩,她委屈的说:“我的嗓子也疼,我喊了好多遍你的名字,喊你救我,你都没有出现……”
沈宴之一下子心更疼了,深邃的眼底是深深的悔恨:“是我不好,我不该放你走的。我不该让你离开在我眼前。上一次是,这一次也是。我就应该把你捆起来,绑在我身边,就那么看着你守着你的。”
“可是,你最后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回来的。”他的深情让鱼果感动。
这辈子,她没有感受过亲人的温暖,没有过幸福的童年,没有过温暖的人生,可上天总是公平的,最终,把这个男人带到了她的身边,他用他的爱一点一点的把她宠坏了。
这辈子,就算有再大的误会,有再大的委屈,她都不想放手,不想离开这个男人了。
“我想喝水……”鱼果嗓子哑哑的说。
“好。我倒给你。”沈宴之立即就把水端到了她的面前。
小口小口的喝完水,他又伸手,让她躺回了床上。
“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不懂事,老是给你惹麻烦,让你担心,到现在都像是没长大一样?”干涩的嗓子有了水的滋润,鱼果的嗓子舒服多了,她躺在枕头上,深深的凝望着沈宴之,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怎么会?你已经很懂事了。”沈宴之的薄唇勾起一抹淡笑:“我宁愿你永远长不大,这样的话,我永远都可以把你藏在手心里。”
195。195我很脏()
沈宴之这样的男人也会说情话了,鱼果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连同身上的伤都好像不是那么疼了。
他的手,那么暖。
被抓时的那种绝望足以在她的生命里留下很深的阴影,可看着他,握着他,那种伤害和恐惧竟都渐渐的消散了。可当忆起商伟国那张脸时,鱼果握着沈宴之的手猛地一紧。
她手上的力度变得用力,这变化都落入了沈宴之的眼底。
他盯着鱼果蹙起的眉,俊朗的眉眼沉寂下来,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撄。
前一秒还看到她眼底透着闪亮的光芒,下一秒她眼底的流光就像消踪既逝的流星,只剩下暗沉无光。
这种掌控不住她心事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偿。
沈宴之眉目不动,徐徐的喊道:“老婆?”
鱼果看着他的眼睛,那幽深的眼眸如同漩涡般让人无处躲藏,随时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鱼果心底深处泛起一阵凉意,漂亮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咬了咬发白的唇。
那些肮脏的过去,直到这刻,是不是已经不用瞒了?
她不想让沈宴之知道自己这样的曾经,可那些事情,已经血淋淋的被剖开了。
所有她想隐藏的黑暗,全都一一摆在了他的面前。
突然被这么问,沈宴之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待在脑子里把她的问题又过了一遍后,黑眸微微一闪,深深的望着脸色再度发白的鱼果,她的眼角仍有泪花,眼底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能让她痛苦绝望的事情,怕是只有那一件了。
沈宴之深深叹了口气,大手抚上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了好吗?”
“我不想回到花都,你一直都以为是商忆傅妈妈死了的原因,你以为我怕的是商忆傅的报复打击,可你不知道,还有些发生过的事情……令我害怕,令我根本不敢踏进花都一步,那些事情犹如噩梦般,一直缠着我,就算到了c市,我都还会不断的想起来,不停的做着噩梦。我一直都在欺骗你,瞒着你。我也以为我可以瞒过所有人,我以为那样,就能假装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可是,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怎么瞒,终究有被揭穿的一天。从之前照片被曝光,到这次被绑架,它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发生了。”淡淡的带着清冷的声音从鱼果嘴里冒了出来。
她看着抚着她脑袋的手就那么顿住了,看着他薄唇抿成了冷硬的一条线,看着他下巴崩成了一个严肃冷峻的弧度……
“沈宴之,其实,我根本配不上你。我很脏……”
她一直以为这件事说出来是很难的,所以她曾经不顾一切的想要隐瞒。
她怕沈宴之知道这样的她,她就会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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