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四面遍堂柱,在正中的部位,以五种木材拼接镂雕而成的大屏风,将正堂区分成两进。后进是李老夫人居住,拜堂之说也是源自于此。
藏锋和石矶座位设在老夫人的左首,客位以左为贵,此时时辰正好,李靖接过黄家小姐,已经过了中门,直往正堂而来。藏锋留心看着进门的一对新人,细致到衣服的纹饰,所结的纽扣,都与平时所穿截然不同,耳边有石矶的密语心说,
密语心说是藏锋开发的一种情人夫妇之间的传音入密,灵感来自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基于有情人之间的一点灵犀,无视一切条件都可自如对话。
”相公,他们衣服遵循的是爵弁玄端、纯衣繙袡。形制有如天子袍服,只有细小的差异,你留心看他们的衣边上的花纹。“石矶即便如今已经迈入大罗,但是女孩儿家的天性还是让她喜欢这些衣服花纹之类的东西多一点。
其实藏锋对于服饰也不是一无所知,前世改装换型,怎么可能不把这些学好,要知道一件不得体的衣服是有可能会导致刺杀失败的原因。
说话间,新人已经走上前来,先是拜祭天地,那是源自上古对大自然的敬畏。再是拜祭父母长辈,其中奉茶一项是李靖自主添加的,因为李靖知道藏锋好饮茶。而这个环节并不会妨碍正常礼节,而且也不冲突,所以也没有人纠结。
最先敬的是父母,之后便轮到藏锋和石矶了。
接过二人递上的茶水,藏锋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但是到了嘴边,仍然只是淡淡的一句,”你们有心了。“
第119章 爱于平凡知可贵 事上心头口难言()
喝了新人奉献的茶水,藏锋石矶没有多待,只是嘱咐李靖过几天去习艺时带上黄月英一起
就着月色,两人并肩走往家中走去,藏锋看着天边的明月,眼角潮起潮落,石矶觉察到藏锋的沉默,只是默默的挽起了藏锋的手臂。
藏锋谓然叹气道:“今月曾经照故人,故人音貌映月心。”
石矶道:“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太阴星上的后羿大神?”
藏锋点点头,神情很是黯然,“枉我自负才华,对于各种修炼之道,总是有自己的见解,可是蹉跎至今却找不出破解这门恶毒法咒的方法。”
石矶劝道:“相公,你别急,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解开的,你不是总是教导我说,修炼之道,最珍贵的是时间的积累和沉淀吗?”
藏锋看着石矶,眼神中泛起如水一般的温柔:“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的感情会是轰轰烈烈,感天动地,觉得那样才配的起我的天资才情,可是和你开始之后,我的想法却变了,我怎么忍心让你在和我的感情相处中,受到哪怕一点点的波折和委屈,有一丝丝的操心和迷茫,所以我让我们的爱情就像初夏的微风,结果只有那些被风吹过的小草,才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老婆,因为我的自私,让你没有享受到爱情的激烈和壮美,是我作为丈夫的失职。”
石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住藏锋,动情的吻在了藏锋的唇上,良久,两人分开石矶才说道:“相公,你不是说过的吗?最平凡的地方、最浅显之处,无不孕育着最颠扑不破的真理,大道独行,润万物而无声,养天地而不显。怎么在我们的事情上犯了糊涂?”
藏锋哈哈大笑,一时间不光惊动整个陈塘关,那声音传出太远,大半个洪荒都听到了这样放肆的大笑,月色淡薄如水,只是静静的陪着这对相拥归家的有情人。人隔千里托相思,自古明月寄衷情。
藏锋一声大笑,却是吓到了时时关注洪荒的鸿钧道祖,一时间让鸿均道祖心神不定起来。甚至考虑是不是让应命之人早日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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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玉虚宫,这里有鸿钧道祖正挂念之人,姜尚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上昆仑山玉虚宫修道二十年,申公豹已经炼气化神了,如今即便有师尊的百般照顾,可是也只是把修为勉强提升到筑基的边缘,再要进一步是难上加难。姜尚心中憋闷,自身自认资质也不算差,可是为什么仙根薄弱,埃及反复追问,师尊才不得己开口,说自己的仙根几近于无,修炼难成。
今天是姜尚最后一次冲击筑基瓶颈,今次失败之后,可能前路在也难期。姜尚按照玉清法典,凝气冲窍,打开下丹田气海,可是吸入的灵气薄弱微小,即便有大师伯的丹药辅助也只是在下丹田中集聚弱不成团的稀薄气雾。稍一放松,转眼就散。
从晨起,旭日初升到午夜明月高悬,姜尚憋着一股劲道,一直凝聚灵气,可是随着长时间精神的消耗,从丹田消散的灵气比姜尚从天地采集到的灵气还要多,而且这个趋势还在不断增加,不停的增大。
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远远地超过姜尚聚集灵气的速度。姜尚越来越急切,本来坚持了一天一夜的精神更是强力的透支,他的这一次冲击境界并没有告诉师尊和师兄弟,只是一个人在住处紧闭门窗,独自尝试。
终于,姜尚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大响。
再次醒转已经在玉虚宫了,姜尚封神尚还没有开始,便已经死了一次。
看着元始天尊见汗的额头,姜尚哭拜于地,“师尊,子牙太过鲁莽,累的师尊操心。”看模样,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呢。
原始天尊心中发颤,可是脸上却要装的平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天地大变之后,没用一次道法,自身储存的灵气便会跌落,到了他这样的境界竟然还要苦苦修持,而且这姜子牙竟然把自己给炼死了,剧本里可没有这一出啊?何况立轮回的时候,被藏锋那厮作怪,不然如今救一个小小的筑基不到的凡人,哪里用的着如此疲累?那刚绝就好像是在和整个天地作对。
原始天尊心里发苦,面上却是神色不动。只是道:“子牙,你道心甚坚,但你仙根浅薄,仙道难成,只能位极人臣,求个人间富贵。”
姜子牙面色发苦,有什么话想要说,可是只要想想,就头疼欲裂,话道了嘴边却变了,“师尊,难道我一身都与仙道无缘了吗?”姜子牙明白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说的话。
可是就这样的话也是问得原始天尊心中发苦。脑门发涩,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是说不出来。
为什么自己想要说的话却说不出来,是谁让自己不可说?姜子牙脸孔扭曲,双眼通红。
原始天尊看着坐下姜尚扭曲痛苦的脸庞,心中痛惜,这种感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了?断绝仙道的痛苦,让前进无力的自己感同身受吗?
一个人越是抗拒越是痛苦;一个人越是痛惜越是回忆,一时间弟子也不敢做声,玉虚宫诡异而宁静。
第120章 天地尽皆是变数 再无天心可算计()
藏锋推开窗户,浑身上下透出勃勃的生机。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国之计呢?遥远的朝歌现在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呢?姜子牙还会去娶扫把星吗,那个老处女年级还没有那么大吧。所谓相由心生,藏锋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姜子牙当日在玉虚宫中但凡有开口的欲望,便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强加于自己身上,竟然连近在咫尺的原始圣人也难以察觉。最后宁向直中取的姜子牙也屈服了,他安慰自己,毕竟大道未成,尚要留待有用之身。
当日姜子牙便听从师命告别了师兄弟,下山而去,原始交代你和申公豹同时上山,有同门之谊,需当面告辞。对于这个师弟,姜子牙观感不错,是个少言之人,便依师尊之言转到申公豹居处,可是申公豹竟然并不在昆仑山,这件小事在姜子牙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玉虚宫中的元始天尊也是愕然,为什么会如此?是什么生出这许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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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此时却是乐不思蜀,平顶东夷,立下不世之功,一时文治武功俱到鼎盛。相信搬师回朝,民间朝野再无异声。帝王传承,立贤而非长。
“王上,目前只统计了部分财货,奴隶太多,一时间难以计数。这是账目,还请王上过目。”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所抬尽是竹简。
“交给费仲便是,区区小事,何足道哉。”帝辛神色不屑,犹如天地之间唯一的神皇,唯我独尊。
“报,急急急”门外一声声的催急之声,连绵起伏,有远而近,这是有紧急情报。
“传。”帝辛毕竟还没有糊涂,知道事情轻重。
同时进入帅帐的还有闻仲闻太师和黄飞虎。两人军中良将,闻急而来,竟然片刻也未耽搁。
“有何军情,速速报来。”此时的帝辛,杀伐果决,千军避易。帐中却几人同时发现,传令兵缠在臂端的黑带竟然缠在头部。要知道天降玄鸟而生商,商朝其色尚黑,但是所带的部位却是各自讲究,分毫不能逾越。
如今的情况,合理的只有一种可能,帝乙驾崩了。帝辛问话,只是想从使者口中确认事情罢了。
“先王归天了。”使者高高举起盛装绢帛的锦盒,“王命,太子搬师回朝继位,封谥号纣王。”帐中死一般的沉寂。
无论闻仲还是黄飞虎,都非是善于争权夺利的政治人才。良久见无人开口,帝辛略感失望,只能开口道:“传令下去,收拾行装,准备早日动身回朝。”
闻仲一听,道:“不可啊,大王,如今收押的奴隶众多,没有大军镇压,恐怕变生肘腋啊。”
帝辛心中一怒,难道要我辛苦收拾东夷,为他人做嫁?
可是面对军长之神一般的存在,不仅是自己的老师,听说师门还有圣人背景,帝辛却是一点怒气也发不出来。
只能无奈道:“老师,我此次会朝不能少于十万兵马,少则身亡。”
闻仲不解:“大王莫要诓我,朝歌大商腹地,四野各有天险雄关,名将如黄滚,张桂芳等人把守,身亡之说从何说起?”
帝辛大囧,这老师是怎么回事啊,我朝歌的两个哥哥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这话要我怎么答啊?嗯,有了。
“老师,你知道我父亲年不过六十,身状虽然说不上,但是也不可能走得如此突然,何况我大商立国,朝歌当中的禁城兵马可是一直掌握在长子手中的。”
闻仲心中一突,想起了师尊在自己离开师门时说过的话,闻仲,你为人方正,反应敏捷,堂堂正正对阵,天下难有敌手,可是也正是你不近人情,世故难通,所以日后必定亡于阴谋诡计。你要慎之慎之。如此一想便不在坚持。
只是对帝辛说道:“大王,如此一去,却需要戒骄戒躁,须知大王聪明天成,神力天生,却也养成了大王目无余子,天地唯我独尊的强霸气势,大王此去身涉生死,但请小心再三。”这话也只有身为帝师的闻仲在帝辛还未登基为帝之前说说了。因为无论怎样的忠臣叶子敢在即将身死的时候,浅浅的说上两句不疼不痒的昏君。像这样当面评判帝王的也唯有闻仲这样不通世务的仙道中人。
帝辛不在多言,连夜点齐兵马,尽是挑选的军中精状。却是只有黄飞虎听到闻仲淡淡的低语:“如此,大商亡也。”
第121章 十万将士尘与血 帝心不测难算计()
雄踞淇水威天地,夜弦舞乐五十里。
盛景妆成神仙羡,八百诸侯朝灵山。
可是如今的朝歌,一点也看不到什么歌舞升平的盛景,因为有两帮人在皇城之下,兵戈相对,肃杀的气氛波及全城,让百音止,让行者绝,朝歌城中虽然日正中天,但是静寂无声,形如鬼蜮。
两边人马身上衣甲俱是一致,形貌实在没有多大分别,只是一边头上缠了玄色的丝带,一边没有。安静的士兵就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塑。
气氛的沉凝似乎影响到了天色的变化,亦或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紧张的情绪渗透了每个士兵的心灵,所以直到天丝昏暗,天空似乎被乌云笼罩,仍然没有一丝丝声响传出。
整个世界一直在变化的似乎只有天上的颜色,空中翻卷的乌云。突然一道电光,惊破了乌云,照亮地面每一个人的脸庞,雪亮的电光,有若拔刀出鞘的惊艳刀芒。惊动了对峙的每一个人,“杀”从心底喷发的嘶吼,伴奏这天地杀机而发的雷声,刹那间,血水和雨水同时落在了这禁城之下。天地之间流淌着红色的雨,秋后必是丰年。
这两只军队是帝辛的回师一小部分与微子启的卫城禁军一领。两边首领都不在,可是这样的厮杀,从帝辛回到朝歌之日就不曾断绝,小股小股的相遇,沉默的厮杀,但凡城中出现军队,立刻百姓闭户,行人断绝,跑不了的,最终只会是乱军中的一块块的残尸。
远方城搂之上,此时正有一人,披着蓑衣,注目这场无声的争斗。借着雷光电影,只见此人,面目清绝,文气彬彬,扑面而来一股浩然之意,而透过蓑衣,其中衣饰竟然是皇家样式。而看眼角的鱼尾纹,其人最少已经年过五十。
“先生,您玉虚宫术算无双,可能算到我侄儿帝辛所在何方?”只是一开口,语音中便透出一股温润玲珑之意。
“王叔恕罪,尚习艺不精,有辱师门,却是算不到那暴君的所在。”此时城楼的飞檐下走出一人,通身黄光流转,一面玉黄色的小旗在此人怀中闪动灵光,那是玉虚杏黄旗,此时被姜尚用来抵御区区雨水自然是轻松写意。姜子牙一边感慨比干不愧是心有七窍玲珑,一边回答比干王叔的询问。
“哎,启和衍的性子还是太软弱。”比干轻声感慨,其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姜子牙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从心而论,姜子牙也是赞同比干王叔的观点的,但是如此话语他一个外人,却是不好插口。
“先生军略无双,计谊无碍,我侄儿帝辛的行踪,即便术算不得,先生心中可有猜测?”毕竟心有不甘,比干仍旧反复动问。
“王叔且请回转,天寒露重,王叔万金之躯,为天下计,当爱惜己身,所虑之事,明日姜尚自有计谊。”天色渐晚,姜尚只得将王叔先行劝回,下方军士拼杀早以尾声,看着苦苦挣扎在雨中的兵士,姜尚的眼中浮现视天地万物皆刍狗的挣扎,与他面上不忍痛惜之色结合在一起,一时间姜尚有如泥塑木雕,怎么又有了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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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如果是帝王,那么自己应该是最倒霉憋屈的吧。身上但凡能够代表王室的东西,已经被丢弃得一干二净,身上穿的是小兵身上拔下来的粗麻衣裤,穿着这样的衣服,帝辛感觉自己是光着身体走在荆棘密布的丛林,尤其是双腿之间,阵阵疼感,时时表达着身体的抗拒之意。
这是一间低矮的私娼屋,这里买卖的都是女性的奴隶,想要干什么事情只要交钱就好,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奴隶的死活的。帝辛到此只是为了买回一个奴隶,因为这个奴隶一脚把他踹尽淇河,而且帝辛确认这一脚是故意的。
一个奴隶要不了几个钱,只不过此人皮囊生得不错,可能有抢夺竞争之事发生。
于是打扮的像一个刚进城的穷小子的帝辛,便穿行在了城北的奴隶市场。帝辛不知道的是,凡人要做一件事情,往往会被迫走上无数弯路,受到无数折辱,或许今天的帝辛这是想体验一下。
可是也由不得帝辛不去体验。他的横冲直撞,肆意问价,早已触怒了大部分奴隶贩子。一阵阵喧哗之声朝着帝辛而来,目标明显,沿途众人纷纷避让。
第122章 岂因恶名成定见 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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