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草原上到处都是乌云,仙女没有了上天的办法。赖龙追着仙女,仙女在草原上到处躲,都躲不过赖龙的追逐,她们眼见赖龙就要得手,急切间化作这种七仙花。赖龙捉不到她们,心里恼怒,经常刮起狂风,下起骤雨,想要把七仙花除去,谁知道越是狂风骤雨,七仙花开的越是鲜丽。在我们帐幕的周围都喜欢有它们的存在。”
驼子又有些不能确定了,如果它们这么受人欢迎,怎么可能有毒呢?众人进了帐幕,图山的老婆看到图山生龙活虎的回家,脸上已经大好,大为惊讶,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带着一群外人回来。图山对她大大赞扬这群汉人的无上妙术,药到病除,已经接了他的痛苦!那女人大惊,赶忙给大伙磕头众人让图山扶起她。图山吩咐老婆摆上酒饭,请大伙坐在了上面,他老婆陪着众人,自己在一边小心的服侍。原来在匈奴中,他们对女人非常敬重,认为女人是传宗接代的关键,他们对于老父就没有对老母尊重,一个家庭,女人既要生孩子,还要照顾家人,男人往往是长年在我,因此,孩子们亲近母亲远过亲近父亲,有了外人,他们照例让女人陪伴贵客。
驼子起身到了外面,桑扈子跟着出来,驼子站在那一片正在盛开的花草前面,揪了一只花,放在鼻下嗅了嗅,没有什么特别的香气,他刚要放进嘴里,桑扈子拦住了他,低声说道:“驼兄,你看这一对夫妇怎么样?”
驼子瞠目结舌,不知他什么意思,桑扈子低声笑道:“驼兄妙手仁心,就以为世间的人都是跟你驼兄一样,也都是好人!这夫妻两人,我敢说没有一个好人!他们恐怕今天晚上就要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
这时图山也走了出来,“二位恩公,怎么只顾说话?快快喝酒!”
“哦,我们两人不能喝酒,出来尿尿。”桑扈子说道。
三人回到帐幕,又喝了一会,一阵马铃响,图山的老婆说:“是不是大巫师来了?你去看看,迎接大巫师。”
图山站起来,走了出去,驼子紧张的看看桑扈子,桑扈子只管喝酒,别人也是好像没有什么事一样。一会外面传来了图山恭敬的说话声,一个倨傲的声音待理不理的“嗯”了一声,图山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几个人走进帐幕。图山的老婆站了起来,众人只好跟着站起,只见一个高大的人身上依着华贵,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图山小心的哈腰引导,后面还有四个武士打扮的人跟着。众人有些心头冒凉气的感觉。
一个武士叫道:“这些都是什么人?见了大巫师还不跪下磕头!”
大伙知道在匈奴的部族中间,有时候就算部族的王爷,也要跟在巫师的后面服侍的,他们虽然没有什么领地和牲口,在部族里面却是予取予求。众人不愿跪下磕头,站着不动,图山和他老婆吓得脸上变色,图山对着大巫师不停的说:“求大巫师不要怪罪,他们都是流浪的人。没有见过草原上的贵人,不知道草原的规矩。他们刚刚治好了我的病,求大巫师饶了他们。”众人听了还没有什么,大巫师却是失了颜色,眼里精光射出,瞪着众人:“就是他们治好了你多年的疼痒的毛病吗?那是草神惩处你惹了他老人家的清静!你既然不愿受草神的拘束,以后你们一家的事,草神再也不管了!不仅草神,天上地下的各路神?都会远离你们家的。我们走!”
转身要走,图山的老婆开了口:“亵渎了草神的是这几个贼汉人!他们带进了汉地的恶神,将使得草原上日夜不宁,血雨腥风,狂风、大旱肆虐,地老鼠、蚂蚱吃掉所有的青草!”
听她说的如此恶毒,众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诅咒的并不是几个汉人,好像在诅咒他们自己一样。大巫师愤怒了,他身边的几个武士也都瞪大了眼睛,手都握住了刀把。图山吓得面无人色,不知如何是好。桑扈子淡淡一笑,说道:“太一神派我们治好了你丈夫的病。太一神知道草原上有一个恶毒的女人,总是使得他的丈夫得病,他的家庭出了各种各样的灾难。为什么你的帐幕里充满了灾难?为什么你的牛羊、马匹总是莫名其妙的丢失、死亡?为什么你们现在没有儿女?为什么你们总是得病?是因为我们汉人到来吗?你们的灾难自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太一神清清楚楚!悔悟吧,不要再作孽!太一大神,草原上、普天下最伟大的神在看着你们的灾难,你们还不醒悟?”
桑扈子的话让图山大为震惊,他对桑扈子的话频频的点头,因为他们家的确自打他的老婆来到之后就一直出事,一直不安宁,大巫师看过几次,说是他放牧的时候惹了草神,现在看来不是草神的事了,是太一神的指示,是有人暗害自己!他愤怒的瞪着自己的老婆,却不知从何说起。
桑扈子怎么知道他的帐幕里发生的事情?原来桑扈子虽然幻想长生不老,想要成为神仙,而隐居深山,服饵食药,却并不糊涂,以为老师们教的都对,他看到了很多一起修仙的人纷纷“驾鹤西去”,知道修仙有些不靠谱,暗中琢磨老师们装神弄鬼的一套,各路神仙被他慢慢的弄清了,也跟着老师一起到官贵之家去请神扶乩,老师赚得盆满钵满,他是跟着胡吃海喝,混得肚圆。终于老师得到了报应,在一个大官的家里请神,被人看破,吃了官司,他也跟着倒霉。他们一起跟着图山到他的帐幕,看到帐幕外面的牲口不是瘦的可怜,就是病的要死,心里已经暗暗起疑;进了帐幕,图山的老婆眼神也是不对,时时闪射出凶光,对于丈夫的恩人,竟然如此的不近人情,显然这个女人不正常;然后看他们的帐幕空荡荡的,显然是没有小孩,他们年纪不大,这时候没有小孩很说明问题;驼子又说外面的花有问题,一切都说明这个家庭有问题。桑扈子在帐幕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在中原的时候跟着师兄弟们装神弄鬼的时候经常使用的东西,没想到在这草原上再次碰到,他立马断定有人弄鬼!图山那个样子,一副倒霉蛋模样,捣鬼的不是他老婆又是哪个?
大巫师看几个武士不敢动手,冷冷的说:“这些人都是胡说八道!太一神保佑的是我们草原上的人的,图山这些年总是有病,太一神怎么忍心他总是有病?你们把这些人抓起来,带回去慢慢的追查,看他们是如何害的图山!”
四个武士逼过来,说道:“大巫师要你们跟着我们回去。你们束手就擒吧。”
麻子哈哈大笑道:“那你们得问问我的一个朋友才是!他要是让我们跟着你们走,我们自然跟着走。他如果不同意,哼哼,我们就不走!”
“你的朋友是谁?在哪里?”
麻子举起了拳头说道:“这就是我的朋友。”
武士大怒,“唰”的一声,齐齐地拔出刀来,一个武士恶狠狠地举刀劈砍向麻子,麻子举起拳头迎着刀刃,武士心头一喜,这个傻子,竟然用空拳头迎击他的钢刀!不是找死吗?他静等对方发出惨呼,他的手一空,刀砍中了对方的手,但是不是以前那样,带着钢刀入肉砍中骨头的声音的酥脆,而是钝钝的,他的刀好像砍中了大石头,飞了出去,他的手裂了几个口子,流着血。
第二个武士也是一刀,砍中了麻子的另一只手,他的刀落在了麻子手中,瞬间成了废铁几片。另外两个武士机灵,转身就跑,也不管他们的大巫师了。
大巫师却是没有跑,只是冷冷的看着麻子,麻子的出神入化的功夫的确罕见,但是还有更加让人意料不到的事,图山的老婆竟然一刀砍中了图山的脖子,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她偷偷地拔出了图山的腰刀,把图山砍死。大巫师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些都是他意料到的,他的无动于衷另众人心头发凉,果然,那女人叫道:“你们还不受死!”
几个人只觉得浑身发软,萎顿在地,就连麻子那样的壮士,也不例外,只有桑扈子仍然站着,他看着两个人,冷冷的说:“这个女人自己做不到这些的,都是你帮忙,她才能做到。我只是奇怪,你是大巫师,为什么愿意帮助她?”
那女人也是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他是个受害者,是个好人了!你到草原上打听打听图山是个什么人!他可是右贤王的得力大将,右贤王的第一勇士!如果是几年前,你们那个大麻子,也不够他一拳打得。右贤王攻城略地,每一次都有他的功劳,只是可惜,他病了,没有办法继续杀人了。是谁使得当年的右贤王第一高手废了?当然是我!他命中注定的催命鬼。为什么?我是月氏的七公主,七仙花!”众人大吃一惊,他们寻找多时的月氏人,竟然就在眼前,只是太也可怕!
“他们攻破月氏,杀了我的父母,抢了我来到匈奴。我日日夜夜想的就是如何报仇!报家国之仇!但是还要强颜欢笑,服侍这个杀了我无数族人的人!你们说,我如何能够心平气和的跟他过日子?我不能让他舒服的!他的每个儿女,都是在出生不久就害病死去。”
“他的儿女?难道不是你的儿女?”
“是我生的,但不是我的儿女!因为那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桑扈子听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那图山如果没有死,听到多年来和他同床共枕的人竟然是个如此蛇蝎心肠的人,对他怨毒如此之深的人,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我是怎么做到的?当然让你们想到了,对,就是七仙花!七仙花虽然常见,虽然艳丽,只是没人知道它的毒性。它是天生的杀手,杀人于无形。当一个人置身于七仙花的环境里,接触到它的甜蜜的花香,不自然的就会接触到它的汁液,慢慢的它的汁液会侵蚀人的肌肤,破坏人的精力,使得人慢慢的变得没有了力气,没有了精力,没有了斗志,它只是慢慢的做到这一切的。最绝的是,它没有解药,没有任何药能够解得了它的毒!有人自以为自己聪明,以为能够找到办法,治好七仙花对人的伤害,其实,只是表象,你可以治好他的肌肤,你怎么治好他的精神?他的精神已经垮了,他没有了斗志,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么多年,你们一起生活,难道他对你就没有一点点值得你怀念的地方吗?”
“怀念?让你跟毒蛇生活一百年你会不会爱上它?”
“牲口呢?”
“七仙花,哦,我一见到她就喜欢上她了。不是因为她的名字跟我的名字一样,而是她真的够毒,够无情,够温柔。她可以让人喜欢她,也可以让牲口喜欢她。她的草是牲口最喜欢的食物,但是牲口吃到她之后,也会慢慢地失去精力。”
“够了!”驼子突然坐了起来,“你说的都是假的!七仙花没有毒的。”
看到驼子坐起,七公主有些意外,却没有特别在意,“你这个驼子,多管闲事的臭汉人!你以为你知道的那些就是真的?七仙花当然没毒,只是,一旦男人女人在一起,七仙花就会起作用。图山以为他已经找到了对付我的办法,他跟你一样的自作聪明!大巫师,哦,大巫师,该你了。”她轻佻的叫着,她的脸浮肿,眼睛也已经肿的睁不开了,她的头发好像枯草一般的纠结,这样的公主,桑扈子心里暗想,就是死,我也不会抢了做老婆的。
大巫师一直都很淡然,他看着七公主,眼睛里开始不淡然了,眼里充满了凄苦,这不像一个大巫师的神气,倒像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年,看着自己暗恋的人离开一般。“我其实是个不称职的巫师,在跟月氏人打仗的时候,见到了美丽的七公主,七仙花,我就喜欢上她了。只是作为巫师,不能有家的想法,只能为单于、为右贤王的王途霸业、为匈奴牧人的福祉办事。七公主成了图山的老婆。我只是奇怪,图山自打有了这个七公主,总是浑身是伤,别人笑他是老婆抓的,图山总是不自然的笑笑,他偷偷地问我,我给了他一些药,表面上,他的伤势轻了,但是,慢慢的,他的精力少了,他不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右贤王第一勇士了,很多人都可以轻松的打败他。我到了他的帐幕,这个美丽的七公主终于让我无法离开,我成了她的俘虏。我问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图山,或者毒死他,她说,她的父母都是图山慢慢的折磨死的,我亲眼见到图山把他父亲的皮一点点的割开,抹了白蜜,引得蚂蚁在他的身上;他的母亲,被图山带着手下**,最后力竭死在了武士的身下,死后仍然被人------。图山得到应有的报应,我不觉得他委屈。
她需要有人掩饰,我就是最合适的人,我不断告诫图山,应该尊敬神?,是神?在惩罚与他。但是图山并不是一个容易糊弄的人,他也在偷偷地找寻药物,只是那些药总是弄得他更加的痛苦。他怀疑是七公主的手脚,但是七公主跟他一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只好相信是神?在惩罚他!不是你们多事,他可能就会愉快的死去了,而不是知道了这令人痛苦的秘密!你们说,你们是不是该死?”
桑扈子笑道:“我们的确该死。只是在我们死前,有个人更该死。”
大巫师双手挥动,一股大力袭来,力道之猛,是桑扈子生平仅见,他没想到在这个狗窝一样的帐幕里,竟然碰到了一个真正的高手。他不敢硬接,侧身躲开,大巫师的一掌在地上击了一个大坑。他躲开了一只手的攻击,没有躲开另一只手的攻击,只得举手相迎,一股力道压了下来,压得他出不了气。驼子这时适时的挥动手里的药囊,他的药囊平时盛药,关键时候就是他的武器了,大巫师已经腾出了另一只手,接住了驼子的药囊,药囊碎成了片片,里面的药物到处飘散,药面、药粉、药渣,扑了大巫师一身,大巫师鼻子里嗅到一股气味,心中知道不妙,想要闭住气息,已然来不及了,他噗通倒在地上,已然中了驼子这一招。原来驼子的药囊中固然是药物,只是其中也暗藏杀机,但是也要大巫师这样的高人能够一下子击碎他的药囊,要不然药物起不到作用的。
七公主看到大巫师倒下,心中慌乱,看到门先生等人仍然倒在地上,以为是个便宜,举刀扑向几人,一边叫道:“如果你敢伤他,我就杀了这几个人!”她还没有奔到几个人跟前,几个人都已经跳了起来,笑嘻嘻的看着她,七公主一下子愣在当场,她没想到自己在酒里下的药居然没有起到作用,这些人没有一点中毒的样子。当然如果她足够精明的话,桑扈子、驼子早就没事了,她应该想到怎么别人还会躺着呢?
这七公主看着众人,她却是一个狠人,手中的刀子回手刺向自己,她以为这几个汉人都是不怀好意的人,不愿落在他们的手里;再则图山,这个日夜痛恨的大仇已经死在自己的手里大仇得报,也就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念头了;而且为了报仇,心中的怨毒早已经侵蚀的心里没有了一点生的乐趣,她生就是为了折磨图山,图山死了,她没有了目标、没有了希望,才挥刀自刭。众人来不及制止,眼睁睁的看着倒在血泊之中。这仇恨,使得他们两人同归于尽,众人想到她的不屈,想到她为报父母之仇这么多年的隐忍,心中唏嘘;想到图山抢得一个公主做老婆,却没想到从此过得是地狱一般的日子,日日忍受无尽的病痛折磨,心理的折磨不知道又是多大?
众人挖了一个坑,把二人埋了,门先生以为应该把他们分开了埋,桑扈子说道:“他们是一对怨侣,这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