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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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通逸史-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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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伤,二次出山和左贤王的儿子合作。要搅散了东北夷各国的联盟。眼见又是快要成功了,却出来个什么长页屏的,又要搅黄了他的好事。呼延季盟吃一堑长一智,绝对不犯过去的错误,他找到了挹娄的国相,拿出来一百颗枣子大的珍珠,还有一万两黄金。一百口宝刀;并且许给他挹娄国王之位。那挹娄国相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财富,眼睛早就直了;又听说还有更大的富贵,把什么廉耻忠诚全部丢进了大海里了。放出了被俘的匈奴武士,暗算了挹娄女王挹风元和她的部下。呼延季盟和左贤王王子德诚大获全胜,只是走了一个长页屏。其他几国看德诚的势大,不仅不敢帮挹娄,反而退避三舍。保存自己的实力去了。

    德诚收兵回归左部,现在他是志得意满,心情就不一样了,不再把日后的左贤王的位子放在眼里了。呼延季盟也无心在周边挑事,暗中也回到单于庭。按他的意思,抓住的俘虏都一刀砍了省心、省事。德诚却有不同的想法,觉得以后自己如果不能争得大单于的宝座,回到了左部,还要和东北夷各国打交道,如果一刀把人砍了。倒是痛快了,却让东北夷各部心寒。留着一个挹娄女王,对各部也是个震慑。呼延季盟无奈,他不愿自己做恶人,让德诚得了好处卖乖,就说服德诚,带着一群俘虏拉到单于庭,他推测。一定有人要救这些人,那么到时候就可以随机应变了,或者借刀杀人,或者浑水摸鱼。反正自己拥有这一群俘虏。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果然,他们到了单于庭很久了,才陆续有人打探挹娄女王的下落,不过一直没有值得他呼延季盟重视的人物出现,连长页屏都没有现身,他觉得很没意思了。

    今天,他听到有人说单于庭都尉铖乙和丁零人偷偷摸摸的见了面,觉得有事了,才偷偷跟踪铖乙,要么就杀了铖乙;要么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人隐匿在旁,跟踪自己了。呼延季盟就是个偷袭的行家,见猎心喜,自然要跟对方较量一番。却没想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想不出自己哪里犯了错,就是自己出去了,帐幕里面还有且渠室、兰颖脱等匈奴高手,还有北斗七子等汉人好手,还有他狼部的几个人在外围监视。可以说他已经做到了天衣无缝、尽善尽美了!

    呼延季盟在苦恼着,你道怎么回事?原来呼延季盟和德诚王子暗使诡计捉了挹娄女王和塞梦圣、横支渠等,只有长页屏因为在和呼延季盟打了一架之后,受了内伤,不敢在挹娄王都养伤,就出了王都,来到一个山洞里养伤。养好了伤再回到王都,却发现形势已经天翻地覆了。长页屏气愤国相的卑鄙,更加痛恨的是匈奴人的无所不用其极。他痛定思痛,觉得自己既然管了这事,就一定要管到底,虽然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他本想进王宫杀了那个伪王,想了想,没有下手,一切等挹风元女王的事有了结果再说。如果挹风元能回到挹娄,有她自己解决岂不更好?如果她回不来了,杀了一个伪王也没有多少用处。

    长页屏出了王都,一路穿山越岭到了一个所在,听到头顶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以为是有人住在大树上,抬头看看,既没有大树,也没有高峰。头上是一只大鸟在飞翔,惊人的是大鸟的背上仿佛坐着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就是从大鸟的背上传来的。

    长页屛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了,什么样的奇人异事即使没有见过,也听说过,但还真是没有见过有人骑着鸟儿在空中飞的,听说的也是神仙们才能在鸟儿背上坐着。难道今天他撞上了大运,遇见了神仙不成?对于神啦怪啦的,长页屛是打心眼里就不屑的,认为是子虚乌有的,但是头上又确实有一只鸟儿背着一个人的样子在头顶飞来飞去!长页屛呆立当场,大张着嘴,目光不敢稍移一瞬。在这一瞬间。他相信了世间的确有神仙这回事!那只大鸟却越飞越远了,消失在一大片丛林的后面。长页屛飞奔了过去,他要找到那个“仙人”落脚的地方,向仙人讨些长生不老、霞日飞升的法门。

    长页屛穿过了丛林,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树枝、荆棘刮烂了,他完全不顾,害怕自己到的稍晚一点神仙就走掉了。树林的另一面是一片山坡,一道溪流潺湲流过。山坡上绿草如茵,不知名的野花红紫遍放,却没有神仙,连鸟也没有。长页屛颓然坐地,叹息自己没有运气,见到了神仙,却没有机缘得到神仙的垂青。正在他自怨自艾之时。一阵奇怪的叫声惊动了他。叫声来自山坡的后面,他跳了起来,飞奔到山后,小溪转过了山坡,在山后聚成了一个水塘,碧波粼粼,令人一见就心旷神怡。忘记了忧烦。长页屛一眼就看出了站在水边饮水的大鸟,就是他在山前空中见到的,长页屛判断叫声就是它发出的,在山前的时候,他仿佛听到了它的叫声,只有鸟,却没有人。这只鸟站着能有一人多高,两条腿粗壮,身上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或青或蓝的光,长页屛竟然不能一下子看出来它羽毛的颜色。那大鸟听到了人声。发出了警觉的叫声,两只眼睛盯着长页屛,好像不想让他靠近。

    一个人从水里冒了出来,浑身精赤,完全没有神仙的样子,长页屛疑惑了,这个人就是鸟背上的人吗?还是他只是个养鸟的,神仙另有其人?那人却不知他痴痴呆呆的干什么。露齿一笑,说道:“兄弟,你在看什么呢?”却是汉话。长页屛被他惊醒了,看着他喜道:“你是谁?神仙呢?”

    那人一愣。“神仙?你说有神仙?在哪儿?”

    长页屛的心好像掉进了冰窟一般的冷到极点,他基本可以确信,就是这个赤条条的家伙在大鸟的背上,欺骗他以为世间还有神仙的。他颓丧的坐在地上,那人走近了他,以为他有什么毛病,关切的看着他。长页屛不死心,抬起头问道:“刚刚在鸟背上的是什么人?不会是你吧?”

    那人一乐,“为什么不能是我?我照样可以上天入地的不是?谁规定了只有神仙可以的!”

    长页屛叹息:“你骗了我跑了半天!却一无所获,还耽误了大半天的功夫。唉,不是追你,我恐怕走出了这个山了。”

    那人又是一乐,“你慌慌张张的急着干什么去?瞧你破衣烂衫的,哦,还有一把破剑。你这破剑能宰鸡吗?”长页屛不理他,站起来想走,看看天上的太阳,一阵恍惚,他觉得自己可能失去了方向了,垂头丧气道:“不光耽误了时间,连方向都找不到了!”

    那人也不理他了,走过去穿上了衣服,却是一身的兽皮缝制的。他回过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长页屛。你呢?”

    “哦,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我叫做孔几近。”

    长页屛猛地站了起来,“什么?你就是孔几近?哎呦,你,你还活着?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孔几近笑了,“想让我死还有点困难。你怎么知道我的,说说。”

    长页屛说了挹娄发生的事,孔几近仔细的听着,他没想到老朋友们也到了这里,而且还发生了很多事。长页屛说了,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天上玩起来了,不到地上来?”

    原来,孔几近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直上直下的山洞后,只能勉强靠上面落下来的树种草籽,还有倒霉的摔下来死掉的野兽度日,虽然极为艰苦,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不过他也慢慢想开了,愁苦根本没意义!遂安心在地底生活,还苦中作乐把长些的兽骨打磨了,钻出了几个眼儿,就成了一支骨笛,虽然不尽如人意,却可以消磨掉大部分的时光。有了笛子,还可以做出箫、笙、竽;做出了石刀、骨箭。虽然坐井观天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他经历了那么多,见过了北海的风光旖旎,北极的广阔无边,大海的神秘莫测,现在困在这样的一隅之地,虽然他能够说服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但仍然不时地好像困兽一般的难受。到了漫长的冬天,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见不到阳光,他心情沮丧的死的心都有了。

    少年游侠鬓已苍,名满天下心凄惶;金珠簪发披衮衣,何如村夫笑天王?

第八十三回 恨不身下起双翼 至诚适得驾大鹏() 
落身地洞做井蛙,海龙无翼飞天涯;一日东海行波澜,井深千丈难阻他。

    却说孔几近在地坑之中苦熬,虽然他天性豁达却也难以忍受经年累月的一个人艰难度日。有几次他决定放弃了,不吃不喝,躺着等死。只是当饿的难受的时候,也不得不爬起来,弄些吃的,就此度过了一个一个难关。别的还好忍耐,最难的却是寂寞,当一个人在深深的洞穴里,没有任何的响动,听不到风声,听不到水声,只有自己时快时慢的呼吸声,有时候甚至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孔几近被这种无边无际的寂静所摧垮,他伏在洞壁边,浑身抽搐,四肢拘挛,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眼睛失去了光彩。如果有人这时候见到他,一定觉得他得了什么大病。

    他像个快要死掉的野狗一样一动不动的在洞壁那呆了不知多久,头上一声嘹亮的唳鸣惊醒了他,这是他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带着生机的声音了,他好像被融化了一般,随着鸟的鸣叫,他渐渐地有了生气,爬了起来。抬头看去,一个黑点挺悬在遥远的半空中,好像天公的眼睛在盯着他看。孔几近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着,在尽情的流着。他如遭雷击,浑身巨震,他觉得是上天在给他什么启示,让他如何做才能走出地坑。

    他其实也做过努力,有一天他见上面有什么东西落下来,躲得远远地,“啪”的一声,一颗鸟蛋摔得粉碎,蛋黄、蛋清流的到处都是。他没有在意,头上的风声提醒他是大风吹落了鸟巢,鸟蛋四处坠落。后来,不停地有鸟蛋落下来。大部分还是摔碎了。孔几近心中生了希冀,他在洞底经常有东西跌落的地方铺上了兽皮、树叶,鸟蛋没有摔碎了。只是也难有完整的。他叹息不已,不过却有煮蛋吃了。终于。天上浓云密布的一天,他又听到了鸟的悲鸣,一个黑影从什么落下来,飘飘忽忽的,开始他以为是个大鸟,因为几只羽毛落在了头顶。他紧盯着那个黑影,渐渐看清了。像是个鸟巢!孔几近心头沉重,他自己被困这里已经非常难受了,鸟儿还没有出巢难道也要被困地底吗?他不敢去接,鸟巢落在了一堆树叶上。几声极细微的鸟叫声,听的他心中大痛,急忙奔过去,鸟巢里三只刚刚出壳、只有几根细毛的小鸟在不安的叫着。孔几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活的生命了,看了它们。心中的激动是难以抑制的。他小心地把几个小家伙捧在手里,犹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

    他细心地呵护着三只小鸟,每天都能看到它们的不同,孔几近心中乐开了花。他给三个小家伙取了名字,一个叫皇帝。一个叫单于,一个叫国王。皇帝、单于、国王都要仰仗他给予的温情,而皇帝、单于和国王也给了他莫大的慰藉。

    小鸟的羽毛丰满了,这是三只小鹤,美丽极了。但是随着羽毛的丰满,它们在地洞里焦躁起来,它们不停地鸣叫,惹得孔几近心烦意乱,他心头矛盾重重,他知道,它们急于飞向天空,它们不是躲在地洞的生命。但是,他怎么舍得让它们离开他?没有了它们的陪伴,他将再次陷入极度的孤独与寂寞中去。这是他难以忍受的。

    小鹤在努力想要飞起来,它们的翅膀柔弱,没有上举的力量,孔几近看着它们徒劳无功的努力着,心头五味杂陈,一边是欣慰和喜悦,一边却是心疼与苦恼。有时候他还能听到头顶的鸟鸣,与三只小家伙一唱一和的,他知道那一定是它们的同伴在呼唤它们,甚至就是它们的父母也说不定。孔几近的心头更加的矛盾了,算算日子,恐怕是鸟儿们南飞的日子了,它们如果留下来,能不能度过这极其寒冷的冬天?

    孔几近决心帮助三只小鹤飞起来。他一次次的站起来把三只小鹤轮流的放飞,它们一次次的重重的落在地面。孔几近看到了它们眼中的恐惧和泪光,他的眼里也满是泪水。但是,为了它们能够飞起来,他必须忍住悲痛,把柔情控制住。

    小鹤的身子越来越重,它们的翅膀越来越硬实,终于,皇帝可以在落地的刹那重新飞起来,接着单于、国王都做到了,它们掌握了如何不再摔到地上的本领。外面的鹤鸣更加急切了,孔几近有时候可以感觉到有大群的鸟飞过头顶。他不知疲倦的和三只小鹤努力着,他知道,现在他和它们的相聚是能多一会就多一会,以后他恐怕再也见不到它们了。

    孔几近沉沉的睡着了,他觉得他和他的几只鹤儿子一起来到了外面,山泉叮咚,野花遍野,野果飘香,他陶醉在山野的风光里。一声鹤呖清脆响亮,带着无尽的骄傲和豪情。孔几近惊醒了,他听到“噗噜噜”翅膀煽动的声音,一个黑影在努力的上升,上升,孔几近心头的喜悦和愁苦杂织一起,他想要伸手推它一把,怎奈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有心中给它打气。那是最强壮的皇帝,它几次想要飞出去,总是差了一点点,不是翅膀碰到了洞壁,就是头的方向不对,一只羽毛飘落下来,孔几近心头一沉;接着又有一只,羽毛在不停地飘落,还有几滴湿湿的东西,孔几近伸手摸到滴在脸上的东西,鼻子里首先闻到了一股腥味。他听到了单于和国王惊惧的叫声,但是皇帝不为所动,它仍然在冲击着最后的关口。

    它在洞口处盘旋着,仿佛那里有巨大的障碍,使得它难以逾越。它不停地高声的鸣叫,好像在给自己打气。孔几近眼睛里已经都是泪水了,皇帝的坚持给了他无穷的动力,他觉得自己有一天也要像它一样飞出去。

    终于,一声畅快无比的鸣叫传到了洞底,一个身影箭一样窜向半空,半空中清亮的鹤鸣欢悦,清风、白云、鹤鸣,孔几近想想都觉得陶醉极了,也伤感极了。

    单于和国王有了皇帝的榜样。它们也跟着飞了起来,它们明显的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就飞出了地洞。孔几近抬头看着三只美丽的鹤在头顶盘旋飞跃。听到了头顶更多的鹤的交鸣,心头的喜悦是无以复加的。然后。鹤群在头顶飞过,鹤鸣渐渐的远去,只留下清风盘旋吹过,几片落叶飞落。

    孔几近惆怅了许久,才慢慢平复了心中的伤痛,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像鸟儿一样的展翅高飞。飞出这拘囿了他的地洞,还要飞过千山万水!想到就去做,他拿起了自制的骨笛,模仿起了鹤鸣。吹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颓然坐倒,暗笑自己糊涂了:这鹤群是冬天要飞回南方的,这渐渐凄冷的冬天已经到了,哪里还有鹤与自己和鸣?要飞出去。看来是不能依靠这些飞来飞去的候鸟的,还要依靠本地的鸟儿。

    他仔细倾听头上的鸟鸣声,只有隐隐的风的呼啸,还有山林在风中的响声。他不死心,仍然在等待。头顶的风声没日没夜的呼啸,枯枝败叶雨点一般的落下,其中还夹着鸟巢,但是令他失望的是,鸟巢大多都是空的。即使有一两只不空,里面的鸟儿也死了。他等着奇迹的出现。

    又是一夜的大风,他卧在兽皮里面,倾听着,一声细碎的鸟鸣传来,他跳了起来,接住了一个晃晃悠悠飘落的物体,凭感觉,他知道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的。果然,借助微弱的树枝火光,两个小家伙在鸟巢里惊恐的扭动着!孔几近心花怒放了,他几乎要给自己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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