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脚经脉已经齐断,这天蚕丝是万万撕不开了,当下只能运转九阳真气至两颚颊齿,一点点啮咬着罩单,彷如剥茧抽丝,一点点把那天蚕丝咬开。
过得良久,终于有了手臂粗细的破漏口儿,当即又丝丝缕缕的抽出白棉,终于见到一条拇指粗细的绯红神蛇,张正则缓缓地右手向蛇头下三寸袭去,那里是蛇脊最软弱的地方,他没有力气再去捏住神蛇,只能把它按在那儿。
“叮!江湖悬赏令完成。”
“天山之潭,孕有神蛇,名为‘傲雪’与‘炎月’,两蛇天地同生,阴阳互补,少侠已得傲雪,再取炎月,正所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少侠成蛇之美实乃天地之幸,特此奖励神秘物品:玲珑心。”
张正则望着手中那枚晶莹剔透的宝珠微微有些失望,玲珑心?这有什么用!
“叮!少些吞下此物,即可进入禅定之态。”
禅定是何意,张正则不清楚,藏宝阁再也没有出声解释,他先前倒是在书中看到过入定之态,那是修道的基础,无非便是抱元守一,入静止观,心如止水不为外物所动。
相传那入定之态也颇多讲究,若是练到高深层次,便会进入奇妙的忘我之状,彼时,水火不能害,刀剑不加身,实乃跳出了死生之道。
张正则不知这禅定与入定有何关系,却也知道吞入此玲珑心应该是无害的,当下便无多虑,一口咽下,明珠入喉,便觉得丝丝凉凉,沁人心肺。
此刻,那两天神蛇趁着张正则不注意时,居然钻入他的衣袖中,沿着手臂逶迤而行,最后一左一右缠绕在他的臂膀上。
第二十章 敌退,鸿飞冥冥()
张正则只觉神识一片空灵,隐隐听见诸天神佛诵读经文,他似是看见了?13??人往生轮回,几多过客在滚滚红尘中争渡。
“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心清静,心是莲花开。虚无中,一道箴言响起。
他的心缓缓沉底,心若止水,波澜不惊,仿佛化成了一口铜炉,焚烧着心神中的杂念。
体内九阳真气渐渐地翻腾,在四肢百骸中迂回穿梭,先前隐隐要突破的迹象因为黑衣女子的狠手而被迫停止,那些真气逆转,令他肺腑遭受了极大的道伤,而眼下血脉中的真气居然又变得活络,本是死气沉沉的丹田,见到了点点生机。
眼下当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不是经脉齐断,五脏衰竭,恐怕也难以真正的突破,不入劫难,何以超脱?
这时,他的左臂的傲雪神蛇化为一道阴脉,右臂炎月神蛇化作阳脉,以身为盘,阴阳相济,虚空中竟是出现一面浩大的太极。
只见那黑白相逐,阴阳相会,这方天地间的元气迅速汇聚而来,而后又疯狂向张正则体内涌去,琼西院中,无数的花卉几经凋零,草木又几度荣枯。
这一方的天地元气渐渐变得稀薄,近乎枯竭,此刻,张正则化作了万丈深渊,掠夺着天地间的生机。
琼西院内,初蝉划出一剑,便化为了千万道肆掠的剑气。
却依旧摆脱不了身后的敌人,杀手太多了,敌人最低都是入劫境,四品入劫二十余人,五品入劫九人,另有六品入劫境巅峰的六人,还有那黑衣女子更是七品超脱境。
黑衣女子也端的是狡猾无比,初时与初蝉拼斗一番,却发现不能讨上任何便宜,便只让手下团团缠住初蝉,围而不杀,敌攻则退,敌退则打,当真是群狼环伺,却又无可奈何。
而黑衣女子却隐匿于黑暗中,只待初蝉一泄气,她便雷霆出手,不论成败,一击既走,绝不拖泥带水。
初蝉此刻心力憔悴,身上刀伤遍布,还要护得林少爷周全,心下暗道:“”今日只怕难有善果!“”
她一声长啸,冲天而起,剑气纵横八方,借着剑锋之锐,霍然杀出一道缺口,然后仅仅数息间,那些杀手便又如跗骨之蛆一般围了上来。
又一道刀光晃向她的双目,身后倏然出现那阴毒的气息,这次,她再也躲不开了,体内的元气枯竭殆尽。
剑从手上滑落,直直坠入黄土之中,冷风卷着她的青丝,随着霓裳裙裾纷纷飘舞,如同谪落凡尘的仙子,绝代风华的身姿却是透着无尽的凄凉。
她绝望地看着西北的天空,心中有无尽的苦楚:“师父,徒儿修道数十载,初次入世,却未能完成您吩咐的任务,林家少爷,原谅徒儿保不住了!道学传承,徒儿也再无机会习悟,那红尘里的花花世界,徒儿也无缘再见,还有那登徒子,您说他乃造化之人,可他却命丧黄泉,您说天下之事,皆有定数,今日便是我的定数吧!”
黑衣女子见她抛下兵刃,已无反抗之意,当即手起,正要刀落,却是有一道金光呼啸而来。
剑气,超脱境!
所有人皆是大吃一惊,一个超脱境就已如此难对付,如今又出现一个超脱境!这林府当真是深不可测!
黑衣女子险险避开剑气,心中大骂道:“真是邪门了!”
未及多想,竟然又有一道金光至黑暗中斩来,这剑气极为璀璨,金光熠熠。
“何方高人!何不出来一见?”黑衣女子沉声道。
张正则自黑暗中缓步走出,冷声道:“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
黑衣女子惊退数步,骇然道:“怎么……怎么会是你!”
此时,初蝉也不可置信的望着张正则,口中喃喃道:“当真是造化之人吗?”
“你们拼死也要给我拦住他!”黑衣女子大喝一声,直接向初蝉杀去,这一次她的目标却是直指初蝉怀中的林少爷。
然而张正则速度更快,体内九阳真气沛然,脚下一动,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下一刻,他后发先至,抢先来到初蝉身前,一手将她扶住,另一手接过昏迷地林少爷,眨眼间又回到了原地,而黑衣女子的长刀才刚刚举起。
她见此情景,只觉不寒而栗,这小子短短时间内居然又厉害了这么多,难道他真的进阶道境了?可是转念一想,她敢肯定自己方才已经把那小子打出了极重的道伤,迫他进阶之路半途而废,又怎么可能出现眼下这等诡异的事情?
初蝉此刻只觉心中五味陈杂,她不畏死,只是心中有太多遗憾,她万万想不到居然被这厌恶的登徒子所救,此刻倚在他身旁,却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好想就此沉沉睡去。
她如今心神松懈下来,便再也支撑不住,昏睡前却还要威胁道:“坏小子,若再要对我使坏,定然……饶不了你!”
张正则唯有苦笑,如今林少爷和初蝉都已重伤昏迷,这一战打起来只怕又要瞻前顾后,情况不妙啊!
黑衣女子大喝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速撤!””
她心中知道眼下已事不可为,弥天大阵再有片刻就要消失了,与那超脱境的小子打起来,一时半刻绝对是没有结果的,若是引来了林府的援手,只怕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张正则望着远遁而去的几十名杀手,心中愤懑不已,抬手连挥数剑,一道道恢宏的剑气飞斩而去,留下了数人的性命。
“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你坏我大事,来日莫要犯在我手里!”黑衣女子的声音从天边远远传来。
张正则没有去追,他是万万不敢丢下林少爷和初蝉,若是对方杀个回马枪,只怕是悔之晚矣。
远方,传来林府武士们的呼喝声,张正则远远便察觉到有大量的人马向此地赶来,看来他们终于发现琼西院的动静了。
他想了想,自己眼下好端端站在这里,而初蝉与林少爷却还重伤昏迷,凶手却是鸿飞冥冥,自己只怕是百口莫辩,若说是自己逼退了敌人,只怕没人相信,毕竟连初蝉这种七品超脱境都已被打的重伤不醒。
想到这里,急忙放下初蝉和林少爷,他自己也横躺在一旁,装作重伤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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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舟上定计,房内拿人()
天色微明,鱼肚翻白。
琼西院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林和风当先闻13讯赶来,他的身后跟着大批武士。
“轩云!”林和风脸上顿时一片惊慌,急忙忙来到林少爷身前,伸手一探,却发现还有鼻息,心下顿时轻松了许多。
“快!去请名济堂刘圣手!”
他又看到了倒在一旁的初蝉与张正则,两人身上皆是布满伤口,尤以张正则为甚,衣不蔽体,蓬头垢面,也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场面。
待张正则三人被送入林府后院时,刘大夫也已赶到。
此时,林和风站在书房内,面色一片铁青,他强压着要爆发的怒火,厉声问道:“查到什么了吗?”
一名带刀武士跪在地上道:“回老爷的话,琼西院上下七十五人,不论家丁丫鬟、伙夫园丁,皆是无一活口,所以无法问话,不过也有些杀手的尸体留了下来,据观察……”
林和风不耐烦道:“行了,我只要听结果!”
“是!属下推断,是寒霜宫的人布下了弥天大阵,而后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潜入了琼西院。”
“寒霜宫……”林和风暗暗思索着,他摆了摆手,道:“行了,下去吧!”
“是!”
带刀武士走远后,站在一旁的白玉堂迟疑道:“二叔,侄儿有一言……”
“但说无妨!”
白玉堂神色凝重,“侄儿认为此事诡异颇多,其一,凌霄子仙长才离开林府,当夜便有人刺杀表弟,知道凌霄子道长去向的人,寥寥无几;其二,对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琼西院布下弥天大阵,若非有人接应,否则极难布下此阵,其三,既然琼西院上下七十五口奴仆无一幸免,为何就张正则这唯一的下人独存?侄儿所说的这些疑点,还望二叔明察。”
林和风突然便望向白玉堂,这个侄儿怎么会有这番细腻心思?
白玉堂被林和风炯炯目光望着,心下微微惊慌,却强自表现得镇定自若,问道:“二叔,我哪儿说的错了吗?”
“你说的很好。”林和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对下人吩咐道:“倘若张正则醒来,让他来见我。”
这一日,以江州府为中心,方圆上百里的府县出动大量官兵和武士,港口码头,酒馆茶肆,凡是有人的地方,必定受到搜查。
一艘画舫泛舟湖上,约有六七米高,分上下两层,灯笼高悬,旌旗招展,端的是飞檐楼阁,器宇轩昂。
船内琴声悠悠,乐音袅袅,一名女子双手抚琴,轻拨琴弦,其音初始如莲子始生,小荷绽放,泛起层层涟漪。
清净淡雅的房外是一道回廊,楼下的大厅里充斥的人们的淡笑聊天声。
“你们听说了吗?林府这次遭贼人所袭,那林家公子都差点死去。”房间外有人喝着酒,与旁人大声显摆着自己的灵通消息。
“诶!这事儿还用你说话嘛!听说那林少爷还是被一个修道的小姑娘给救了呢!”
“瞧你说的,人家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能耐,我倒是听说乃一个下人英勇护主,周旋多时才逼退贼人。”
“你那消息怕是三岁童儿编的吧!可再别说出来让人笑话了。”
“你……”
众人各执一词,争吵的好不热闹!
此时琴声越弹越急,犹如烈马长奔,壮怀激烈。
“噔”的一声,琴弦断了,弦音戛然而止。
“尊上,您没事吧!”
抚琴女子一掌拍碎瑶琴,怒道:“我恨吶!绸缪多时,最后却被一个林府的下人给坏了好事。”
此人正是昨夜袭杀琼西院的黑衣女子,当下只见她一身荣黄色撒花古缎华衣,逶迤拖地绢纱滚边金枝线叶丝缎裙,身披镂花薄纱云锦,头绾风流别致参鸾髻,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只是娉娉婷婷站那那儿,却透着万种风情。
“尊上,来日方长,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还请尊上宽心。”
女子点了点头,“林少爷是万万不能叫他活在这个世上,可是那小贼我更不能放过,如今坊间传闻甚嚣尘上,我就要把那水搅得更混些,你只需往外传话,就说我寒霜宫的天山神蛇落入了林家之手,”
“尊上妙计!以天山神蛇为饵,引各大势力觊觎之心,如此驱狼斗虎,我们正好作壁上观,只需待时而动,不过……在江湖上厮混的人,几乎个个都是人精,只怕他们不肯信我所言。”
女子冷笑一声,“我们昨夜费了那么大手笔打了一架,由不得他们不信,纵然不信,但凡只要有了疑心,总归是要去那林府走上一趟。”
“是!尊上英明。”
待到残阳夕照,张正则这才悠悠醒来,昨夜受了重伤,虽然九阳神功突破至第二层,修复了肺腑经脉的内伤,皮外伤却依旧不少,加上一夜苦战,这一天竟是沉沉睡去。
闻听林老爷要找他问话时,他心下就觉得有些不妙,按理说自己眼下重伤醒来,理应是该静养才对,林老爷怎么会这样不近人情,要自己负伤去找他。
一路走来,经过下人通报,便让他进了书房。
林老爷坐在云案前,脸色阴郁,一旁还站着白玉堂,他脸上却是微有得色。
“张正则!”林老爷大喝一声,语气说不出的愤怒,却是在极力压抑着。
“见过林老爷,不知老爷找我想问什么话?”
“你把昨夜之事一一说来,不得有半点虚言!”林老爷厉声道。
张正则一听,便知林老爷还是起了怀疑,不过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他何来,便把昨夜之事娓娓道来,不过却未说九阳神功和舍利子的事,这些事都没法解释,总之,所有一切功劳全部推在初蝉身上,而敌人是见惊动了林府的武士才纷纷逃离。
林和风脸上阴晴不定,心下想到晚宴之上拍张正则一掌时,受到反震之力,那时就察觉到张正则体内有没有元气,只当他是练过护体的外家功夫。
可是昨之事里如张正则所说,他被那黑衣女子所击,可是却没有死去,要知道连初蝉那姑娘受了重伤到现在都未醒来。
可是看到张正则身体上遍布伤口,也不似作伪,若是现在真要冤枉于他,便有些于心不忍。
白玉堂见林和风犹豫不决,急忙说道:“二叔,我知道您为人公正,绝不对枉然冤枉好人,不过张正则所说皆是一面之词,又怎能轻信?二叔!为了表弟考虑,你也该狠下心来,只要一番刑讯逼问,得出那些杀手的老窝,届时自然能斩草除根,********,倘若他日又等贼人卷土重来,防不胜防啊!”
林老爷思忖多时,只觉白玉堂的话虽有不妥,不过心念女儿安危,便想先把张正则控制住再说,当下心一狠,喝道:“来人呐!把他关入地牢,待真相查清后再行处理。”
张正则大惊,脚下一动,就要反抗,可是转念一想,今日倘若杀出林家,那就真的坐实了这桩罪名,他眼下对这个世界尚且是两眼一抹黑,更遑论若是就此离去,不仅仅要受到林府和官兵的追捕,昨夜的那些杀手组织定然也不会放过他,彼时,天下之大却无处藏身,而眼下就算被关入地牢,待林少爷醒来,也定能还他清白。
抬头望去,就看到白玉堂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心下忽有所悟,便任由家仆把他带走。
眼见张正则远去的背影,白玉堂此时有些失望,那小子居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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