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差不多了!”陆不弃朝龙不悔笑了笑。
很有些意犹未尽的龙不悔娇笑了下,这才朝莫名的余芳喝道:“老头,连本姑娘都搞不定,还有脸代表我爹娘来管教我?”
余芳脸上一阵发热,可事实如此,他又有什么能够争辩的:“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丫头,恐怕也非等闲之辈。今日算我余家认栽,他日有机会,再做计较。”
“芳叔,就……就这样?”余飞一脸错愕地看着余芳,心头的第三尊雕塑开始分崩离析。
“你觉得呢?”余芳冷看了眼余飞,被自己的侄儿看到自己被一个丫头逼成平局,这种感觉让余芳也极度不爽,要换了是别人,他不介意捏死对方以保名誉,可现在,他只有忍。
余飞哑然,作为一个热血武者,再怎么迟钝,对于那一抹原始的杀机还是能感应到的。
“如果老先生这话是问在下的话,那么在下窃以为,今日之事还没有完!”
这句语气淡淡的声音飘起,却是让余芳脸色陡变,他看向声音飘起的方向,感受到那对星眸所展现出来的那股淡然,心头没来由的一紧。
余芳突然意识到,因为龙不悔的抢眼表现,而忽视她身边的男子,恐怕才是他们余家今日要认栽的最主要原因。
第5章 名声在外
“臭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悲的是,余飞却还没有意识的一些东西。
有这么一个说话不动脑子的家伙,余芳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地再问陆不弃,而是静静地看着陆不弃,还有些兴趣陆不弃会怎么个没完法。
陆不弃压住了龙不悔那就要射向余飞嘴巴的柳叶刀,而是淡淡地看着余芳:“我不悔妹妹午时前说过,如果再有人来打扰我们,可没有像之前那样简单!”
“那会不会太复杂?”余芳皱眉,开始积蓄着剩余的玄气。
“我不喜欢复杂,但不怕复杂!”陆不弃淡笑:“至少,我不希望有人觉得我不悔妹妹说话不算话。所以……如果老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身边这个曾经辱及过在下爷爷的男子,留下点东西来。”
“芳叔……”余飞心头开始担心了。
余芳抬手,制止住余飞的话语,按捺住心头的怒火,看向陆不弃:“你想要他留下什么来?”
“一只眼睛或者一条舌头,当然也可以是一条手臂。”陆不弃如同在菜市场买猪内脏:“当然,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余飞已经跳将了起来,在这一刻他都要忘记身上的伤痛了:“臭小子,你是在说笑话么?”
陆不弃淡然一笑,轻捏鼻尖:“我不会跟你这种人开玩笑的。老先生,我觉得为了余大人寿诞着想,你会同意的!”
“笑话……真是笑话……”余飞怪笑了下,脸色却是阴晴不定地看向余芳:“芳叔……”
余芳没有去看余飞,暗咬银牙:“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区别也不是很大,只不过选择权就在于我们了!”陆不弃轻笑。
龙不悔在旁轻笑道:“如果我来选的,那么我大哥刚说的都留下外,再加一条腿吧!”
见鬼般地看着龙不悔,余飞脸色变了,脑海中一点淫靡的景象都没有了,他突然不敢说话了。
余芳的脸色也变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余飞,然后想象了一下,余飞丢了一个眼睛,一条舌头,一只手和一条腿之后的样子。
内心颤抖了下,沉吟了一会,余芳能感觉到牙齿被他咬到有些发酸:“余飞,你自己选择一样吧!”
“不……”余飞惊怒,他内心的那第三尊雕像彻底的轰塌,留下一片废渣。
余芳暗叹,看向陆不弃:“我帮他做选择,如何?”
陆不弃点头:“客随主便!”
喧宾夺主到如此客随主便,余芳内心的屈辱简直把他的尊严全部淹没,但他还是忍住了,然后他主动出手了,在余飞的右眼满是不解的时候,一道玄刃指气点破了他的左眼。
在余飞痛得抚住眼睛叫唤间,余芳又一手拂出,一股浑厚的玄气将他击昏,然后长袖一卷将他带上了马车:“现在,完了么?”
陆不弃点了点头:“完了,可如果再有人不想将这页揭过去,那么没完没了可是光脚的人的专利!”
余芳点了点头,跃上了马车,然后在一刀坊众弟子远远的惊愕目光中扬鞭离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锉刀不离手的那个弟子一脸的不解:“为什么余芳余大爷被那小白脸说几句话,就把他大侄子的眼睛给点瞎了?他吃错药了?”
这个疑惑无疑是让众弟子都很不解的,有人推测道:“难不成那叫不弃的小子,会蛊惑人心的妖法?要不然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一定是,一定是!”那个长得还人模狗样的弟子说道:“要不然那么漂亮又厉害的女人还对他百依百顺的?我一定要想办法解除……”
“你就别做英雄救美的梦了!”最年长的弟子白了那弟子一眼:“你们难道还看不明白么?这对年轻男女的实力,完全震慑住了余芳,才让余芳做出壮士断腕的举动的。”
“啊?他们不是平手么?”
“平手?”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新奇:“陆不弃那小子还没有出手呢,你们不会真认为那小子是个单纯靠脸蛋吃饭的小白脸吧?”
众人无言,这些天,他们就没有见过陆不弃出手,自然很难想象陆不弃能有多强。然后骤然回首,却发现楚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的身后,众人连忙恭敬招呼施礼:“师父,您不是还在午休么?”
“虽然隔着个院子,可是杀猪声还是会把我吵醒的!”楚一刀单手负在身后,一副老秀才气派:“我似乎错过了一场好戏?”
在众弟子七嘴八舌地给楚一刀介绍刚才发生事情经过时,陆不弃和龙不悔两人也正从外院退了回来。
“楚大师,打扰了你休息,在雕刻的时候手不会哆嗦吧?”陆不弃一脸打趣地看着楚一刀。
楚一刀打了个哈哈:“不会不会,今儿个梦并不长,两刻钟已经足够让我睡个好觉了……想不到,你们两小东西还有些能耐,连余飞都被你们赶走了,看来我今天可以安心地做事了,他余家若再要来人可就是余大人他本人了!过了子时可就是他的寿诞之日了,他该不会乐意亲自来找你们的麻烦。”
陆不弃轻笑:“那看起来我这个门神还挺称职,那么就请楚大师继续赶工吧!”
“放心,说了明日戌时交货,我就不会食言!”楚一刀朗笑了下:“你且看好吧!”
而当余芳带着余飞回到余家内堡,见到余年后,在路上已经醒转过来的余飞,自然是睁大着一只无辜的独眼,痛哭流涕地向余年哭诉着。
在余飞和余芳两人之中,毫无疑问是余芳更重要,可是余芳在敌人的语言胁迫下就把余飞的眼睛给弄瞎一个,余年也很有些震怒。
不过当余芳将事情的经过细细地说将了出来后,余年的注意力无疑被瞬间转移,大惊:“你说那不满二十岁的丫头,实力竟然跟你不相上下?”
余芳额首:“论基础实力,她比我会弱上几筹,不过至少也有袅渡三重左右的实力,关键是她拥有很强力的护体法宝,我根本伤不了她分毫。”
“不满二十岁的袅渡境,这样的人……找遍我们故宋国,也找不出一个!”余年表情阴沉。
余芳双目微眯:“可是更厉害的人,云泽国却能找到!”
余年眉头一扬:“余芳,你是说……那单挑云震父子,击毙黑白双煞,击杀金蛇箭金鸿,救走云泽国长公主云琴的陆不弃?”
余芳重重点头:“我敢肯定,今日跟我们余家起冲突的就是此子!”
“这就难怪了!”余年恍然大悟,同时看向余飞:“小飞,你也不要哭号了,你芳叔这也是为了救你。如果他不那样做,你今日恐怕就真的废了,而现在,丢一只眼睛也不过是败坏点皮相罢了。”
余飞本就没有太大声号叫,而现在他更是没有表现出太悲惨的味道,因为他依稀记有龙不悔称呼那年轻人为‘不弃大哥’来着,而听着余年和余芳父子的对话,无疑是这个叫陆不弃的人非常的厉害,他们余家最好不要招惹的那种。
可是余飞终归不想放弃最后一丝报仇的可能,他弱弱地问道:“那个叫陆不弃的小子就这么厉害?”
“云震你总知道是谁吧?他和黑白双煞都是袅渡境的玄修高手,而金蛇箭金鸿更是实力堪比父亲的巅峰玄修强者!”余芳在说金鸿的实力的时候,无疑是捧了下自己的父亲:“而这次我从故云隐市回来的路上,还听说他新的战绩。”
在余飞震惊的目光中,余年颇为好奇地问道:“那小子又干了什么事情?”
第6章 惦记楚一刀的人
“黑海羌国新上任的北烈侯马烈,皇室教官体系中有刀王之称的柴铭,外加那行为不太检点,但是天赋奇佳,三十出头就已经达到袅渡境的红昙郡主。”余芳这个复述者脸上都依然是难以忘怀的震惊:“都成为了他手下冤鬼!”
余飞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突然明白,这辈子他恐怕都别想有什么报复的想法了。年芳所提到的人,哪一个人不比他余飞难惹?连这些人都敢杀的家伙,今天只要他一只眼睛,也算是他余飞积了八辈子阴德了。
“现在黑海羌国、魂飞谷、腾兽门还有云泽派,都在找这小子的下落。”余芳说道:“没想到他竟然跑到我们剑川来了,要不然……父亲,我们将他的消息卖给下九流或者万宝阁吧?”
“没必要,他不是说到明日戌时就会放掉那楚一刀么?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就会走了,你这种短暂消息,也卖不了多少丹药。”余年摇了摇头:“这事就到此为止,这样的亡命徒,我们余家范不着招惹!”
想到陆不弃说的“光脚的”,余芳恍然大悟:“恩,没错,我们可穿着鞋呢!”
余年错愕:“穿什么鞋?”
余芳解释道:“在我带余飞离开的时候,陆不弃还自诩是‘光脚’的人,说如果我们余家继续追究此事,没完没了就是他这种人的专利。”
“光脚的人?穿鞋的人?专利?”余年双目微眯:“我虽然不喜欢人威胁,不过看在这小子说话还挺有趣的份上,就不追究了。余芳,今天小飞受罪了,赐一瓶精血丹给他吧!小飞……关于陆不弃的事不要大嘴巴说出去,否则为你是问!”
余飞哪还敢放半个屁,连连点头,然后从余芳手中接过精血丹,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次日一大早,一刀坊的弟子们就向楚一刀请假,说今日去各处设宴点好好吃一顿。
对于“吃白食”这样的请假要求,在陆不弃前世华夏国的经济体系中,领是不可能会批的,可是楚一刀却是大手一挥:“去吧,别忘了帮我打包几份回来。另外,送点你们平日练手的小玩意就是了,那余老头平常可抠门得很。”
众弟子大笑着,簇拥着离去了。很显然,余年大寿,他们很高兴。只不过他们高兴,并不是因为余年离大限又近了一年,而是因为有免费的酒水和上好的菜肴供应。
看着这种情形,陆不弃忍不住想到一年前陆洪山大寿时候的情形,那个时候,洪山郡也会有这种情况。这是要纳福,无论你的福是真是假,多总比少好。哪怕是一个叫花子,只要随便送一枚象征吉祥的草环,也可以去吃白食,只不过菜肴级别有好有坏罢了。
“不弃小子,你眉宇间带着几分哀思,这是你这些天来第一次这种情绪。”目光触及陆不弃,楚一刀饶有兴趣地说道:“怎么,该不会是担心今日那余家纠集所有的宾客,举全城之力来找你麻烦吧?”
龙不悔在旁应道:“不弃大哥才不会做这无谓的担心呢,他余家要这么不要脸,我保证不弃大哥会让他寿辰和祭日就一天给办了,你说是吧,不弃大哥?”
在楚一刀哈哈大笑间,陆不弃也是微微抿嘴:“我只是在想爷爷……”
龙不悔也突然明白过来陆不弃的情绪变化的缘由,脸色骤然黯然了下来:“不弃大哥,爷爷他……能在八十寿辰之日见到你和干爹他们,肯定是他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而且能看到你那么有出息,他走得一定没有什么遗憾……”
“傻丫头,我已经出来了,你这种宽慰的方法,是想让我重新进去么?”陆不弃轻轻一笑:“楚大师,你的眼中不应该有这种好奇,这样反而显得你有些造作。”
楚一刀微愕,随即哈哈一笑道:“我要不表示一下适度的好奇,那岂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广博的见识彰显于世么?那样太显摆,不好,不好!”
楚一刀这么一说,陆不弃倒不确定这家伙是否了解他的身份。不过这都没什么关系,陆不弃并不介意楚一刀是个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只要不会妨碍到他,他也乐得彼此在对方生命中留下那么一点不浓不淡的痕迹。
人生就是这样,碰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过是过客,或者让你印象深刻,或者让你很快遗忘,可他们都有统一的外衣,那就是匆匆。
当然,有些过客可能会因为某种原因会再次碰上,那么也有可能仅仅是为了让原本的遗忘变得印象深刻,然后再次遗忘……也有可能,过客就变成了长住客……
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人生,活着的人生。
这是楚一刀雕刻龙门图腾圣像的最后一天,基本上都是在做最后趋于完美的修饰,这是每一种工艺品到最后都有不可避免的一个环节。而在做这些修饰的时候,楚一刀的状态似乎不用那么的专注,也似乎是他也有某种体悟,所以跟陆不弃和龙不悔二人倒是有更多的话语聊。
不过三人聊的话题很广泛,但对个人的生存发展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比如说从农业说到工业,从历史说到未来,可却是让三人都觉得受益良多。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一个对于余年来说,很有意义的日子,就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
日落西山,表示晚宴即将来临。不过这次晚宴,就已经不再像白天能持续两个时辰的午宴那样,是全郡百姓同欢的戏目了。晚宴,只适合于来自各方,身份尊崇的要员。
而余年的寿辰晚宴,也有着让人津津乐道的特征,那就是宴会期间,会让剑川郡一些技艺非凡的人物,来表演一些节目。
比如说戏功非凡的戏子,又比如说技艺了得的各行名家,反正每年的寿辰晚宴,少说也有七八个不错的节目,而固定不变,又最受欢迎的,无疑就是楚一刀的雕刻技艺。而在寿辰晚宴上,他的节目也很简单,就是为来宾中最尊贵的人以一刻钟的时间,雕刻一尊雕塑。
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是一个结交名流,扬名四方的好机会。可是基于多种原因,很显然,楚一刀今年并不想参加。
而因为陆不弃和龙不悔的出现,他也如愿以偿了。但是他没有出现,却让很多人都惦记着他。
这就像陆不弃前世华夏国每年一度的春晚一样,偶尔一年少了一个跟何京州一样有着一张鞋拔子脸,姓赵的戏子,就有很多人惦记着。
如果是其他人惦记着,余年几下也就搪塞过去了,可是今天这个惦记楚一刀的人身份却有些不一样。他昨晚想了一晚上,白天又想了一天,都没能想出一个好的法子搪塞过去。
“我原本早就要回山的,可就是听说你剑川有个雕刻大师,能将人雕刻得栩栩如生,正好爹爹太忙,需要人代他和爷爷过来给余爷爷祝寿,我这才过来一趟的。”说话的是一个身着彩衣的妙龄女子,她人就跟衣服上的青叶红花一样,美丽动人,还略带几分婴儿肥的小脸上,一对灵动的大眼睛更是宛若会说话:“余爷爷,难道你要告诉我,我这趟要走空?”
眼前的女孩是谁?那可是南理侯楚鸿最疼爱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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