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后来被正值武道夺魁的李淳罡说了一句这娘们脚丫子真大,据说把那姑娘给气哭了,与李淳罡比剑输了以后,再不愿踏足中原,可想而知,成名女侠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尤其是“天赋异禀”胸脯丰满的,若是与人技击时,颤颤巍巍,旁观者大饱眼福,当然觉着好看,估计女侠本人也要暗自苦恼。
少女牧民初见这名在峡谷擦肩而过的男子,先是惊喜,再是畏惧,最后愧疚转复喜悦,五指紧握精美羌笛,不敢作声。初始生怕这名与整个部落都有大恩的年轻侠士不告而别,见他站在不远处,嘴角微笑,她才略微心安。只是手心悄悄渗出汗水,沾满那一杆心爱的羌笛,咬着嘴唇,不敢出声惊扰恩人的沉思。她本非部落人氏,襁褓时被人丢在毡帐以外,只留信物羌笛,刻有耶律慕容四字,少女初长成,愈发惊艳,只是在草原上,女子美色一样逃不过是悉惕的囊中货物,可以按斤两成色去贩卖或是上贡,她所在部落的恩主悉惕只是草原上的小权贵,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得知帐下部落竟然平白无出现了一个被说成举世无双的大美人,就忙不迭准备拿她赠送给一名大悉惕换取新牧地,势单力薄的小部落不堪受辱,举族迁移,掌控部落生死的小悉惕勃然大怒,派遣骑兵追逐,这批牧民只好跨越辖境营地,小悉惕无奈之下,付给邻部黄金白银,算是掏出一笔过路费用,也不敢说出真相,不曾想还是被一位位高权重的年老悉惕获知内幕,半百岁数的悉惕老骥伏枥,垂涎少女,干脆斩杀了十余吊尾骑兵,自行追逐这块肥肉。
之后又是悉惕之间的恩怨角力,牧民死伤无几,倒是五六股骑兵陆陆续续被大鱼吃小鱼,死了一干二净,最后一位悉惕是耶律旁枝子弟,统兵治民皆以残忍名动南部草原,半点不贪图美色,直接下令将这一伙违例牧民杀尽,这才有了驱羊入虎口的冷血手腕,阴差阳错,被赴北接头的佛门圣人与北凉世子无意间搅合了局面,浑水更浑,才让牧民总算苟延残喘了下来,在这块水草肥沃之地扎下营地,前几日在峡谷中,少女主动找上族长,说若是再被当地草原枭雄为难,她愿意前往悉惕营帐,族长年岁已高,一路奔波逃窜,虽然心疼这名好似亲生孙女的少女,却也不再拒绝,毕竟老人肩上扛着整整一百条人命,若是再坚持下去,不说被大小悉惕当做玩物游猎追杀,族内早就怨言沸腾的青壮牧民几乎就要造反。
牧民贫苦,做不得那些为鼠常留饭的矫情好事,她倒也有一如既往扫地恐伤蚁的善良性子,虽说孤苦无依,能够让部族为了她不惜拼死保护,除了一半是姿色使然,一半更是怜惜她的苦命。女子貌美,在草原上本就不是什么幸事。
徐凤年不惮以最大恶意揣度别人,哪怕你是誉满天下的两禅寺主持,徐凤年这几天也在反复权衡猜想,这一桩善缘到底善在何处,尤其是峡谷中,佛门狮子吼姗姗来迟,数百头野牛死在自己手上,何尝不是间接死在自称酿下大错的龙树老僧手上?不正应了杏子眼北莽道士那句僧人难以做到众生平等?这笔账怎么算?气运德行一说,说透了,无非就是与老天爷打算盘斤斤计较,万事必有得失,老僧已是佛陀境界,徐凤年就用愚笨法子只管往大了想去,自己终有一天要世袭罔替北凉王,这与北莽灭佛应验佛法末世是否有牵连?秘闻两禅寺本意让南北小和尚去金顶与道门辩论,却因为东西小姑娘的一梦而打消,按照北凉探子搜寻而来的细碎消息,那一梦中,无数铁骑临北凉,徐凤年除去好奇小和尚竖碑成佛陀西去,更在意的是这些铁骑到底来自何方!这一梦,余味太长了。连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李义山都殚精竭虑,埋首翻阅佛道典籍,最后以《易》解梦,仍是收效甚小。
牵一发而动全身。白衣僧人在龙虎山争辩获胜以后,便与大天师赵丹坪一同被下旨招往太安城。然后便是老主持亲自下山,赶赴北莽与道德宗麒麟真人说佛法。
徐凤年经过起先一阵燥热之后,神游万里,再回过神,已经心如止水,让世子殿下自己都忧心裆下是否出了大问题。心中叹气,走近了那名最不济也该有八十五文的少女,从她手中拿过羌笛,见到四个北莽文字,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懂不懂南朝语言?”
少女声轻如蚊,“听得懂,讲不好。”
北莽文字语言,原本繁琐不一,女帝执掌王朝以后,逐渐改观,只不过南北两朝依然泾渭分明,女帝每次巡游狩猎,按照古例,与近侍臣僚画灰议事,偶有言语谈事,北王庭权臣当然都会要对南朝官员的那一口腔调冷嘲热讽,皇帐出身的北朝人士,难免充满了血统纯正的优越感。春秋战事收官以后,中原大定,北莽一来被女帝先以国主年幼临朝执政,再顺势篡位,再者安顿春秋遗民焦头烂额,使得北莽动荡不安,与离阳王朝六次举国大战,后者名义上有两次获胜,但真正意义上的大获全胜,只有一次,便是挟着一统春秋的大势,加上趁着北莽根基不稳,御驾亲征,主动出击,三线俱胜,一直打到了如今的南朝京府之地,只可惜未能毕其功于一役,继续北伐,给北莽留下喘息机会,世人只说是北凉王徐骁贪恋权位,不希望覆灭北莽而导致无卒可带,便私自退兵,事实上却是当时双方着手准备订立盟约,只有徐骁不惜以头颅作保,私自面圣,放言皇帝陛下只要给他一道密旨,他就可以只带北凉军孤军北入,哪怕拼去二十万甲士,也要让北莽不存国号。
当时老首辅站在君王侧,只是冷笑。
第二日徐骁便被下旨率先退兵回北凉,以示离阳王朝的诚意。
这大概能算是徐骁在春秋战事以及马踏江湖之后的又一次背黑锅,许多百战老卒正是此时一言不发退出北凉军。
之后两国五次战事,离阳王朝已是输多胜少,其中第四次最为惨败,几乎损耗殆尽先帝积攒下来的精锐边军。太安城以北的东线,竖壁清野,更是不准擅自举兵采取攻势,直到现在顾剑棠大将军辞去兵部尚书,亲自坐镇两辽,加上有首辅张巨鹿给予了被士子冷言冷语号称花费半朝财力的雄厚内援,颓势才稍有好转。
徐凤年直截了当问道:“你父母是谁?”
她摇头道:“我是孤儿,从小就被族内收养。”
徐凤年对于皇室那些个腌臜门道最是熟稔不过,笑问道:“你就从没有想过自己可能是姓耶律或者慕容的金枝玉叶?”
少女瞪大眼睛,张大小嘴,显然是从没想过这件事。徐凤年无意间瞧见她洁白牙齿后的粉嫩小舌,燥热再起,却没有半点在美人眼前心生歹念的自惭形秽,只是微微低眉,瞥了眼腰下,肚子里暗赞一声,好兄弟很争气!辛苦修行大黄庭,应该是没啥不可挽回的后遗症了。否则世子殿下就真得拿块豆腐撞死自己了。没有后顾之忧,徐凤年心情大好,将一些头疼棘手的难题抛之脑后,记得以前重金买诗无数,传到了二姐那边,也就只有明日愁来明日愁一句入了她法眼,让世子殿下开心得再让奴仆给那名穷酸书生再送去七百两银子,一字一百两。后来听说好像这名书生金榜题名,在京城那边也有小有名气,是屈指可数不肯同流合污与士子一起谩骂世子殿下的实诚人,估计也因此在冷板凳上候补等待数年,才递补了一名穷山恶水的县薄。
徐凤年坐在湖边,招手示意她坐下,闻着女子独有的香味,让出了飞狐城以后连只母蚊子都没见着的世子殿下恍若隔世,野牛浩荡,徐凤年一心钻研刀谱上的游鱼式,顾得上去分辨雌雄?再说分辨出了,还能做啥?徐凤年对上了魔头谢灵都不曾畏惧丝毫,却被这个念头吓得一激灵抖索,然后捧腹大笑,也算是独自在北莽挣扎的苦中作乐了,笑完以后,见正襟危坐十分局促的少女一头雾水,徐凤年脸皮再厚,也不至于厚颜无耻提及这个,低头抚摸羌笛,两根深紫竹管并列,金丝银线缠绕,管孔圆润,哪怕历经多年吹奏抚摸,不见半点损耗,可见是上品质地的珍贵羌笛,徐凤年对于书法也算登堂入室,对于慕容在前耶律在后的四个莽文,仔细观摩,羌笛刀刻文字,倍感不俗,没有交换笛子,而是微笑道:“这支信物,好好保存,说不定以后哪一天你可以朝是牧女暮扣鲜卑头了。真有这一天的话,记得念我的好。”
少女见他摩挲得温柔细致,俏脸绯红,愈发娇艳动人。
只不过当她看到这名南朝而来的年轻公子拿着她心爱羌笛敲打后背,还那般漫不经心,眼神就有些幽怨。
徐凤年不知是后知后觉,还是故意戏弄,瞧见她的面容,忍俊不禁,伸出一根手指捻了捻羌笛管口,坏坏一笑。
少女脸薄,泫然欲泣。
徐凤年还给她羌笛,躺在草地上,这般闲逸无忧的日子,恐怕以后就不多了。
盘膝坐在徐凤年身边的少女攥着羌笛,低头说道:“对不起。”
这一次是确实是真哭了。
徐凤年知道她是为了峡谷被救以后的怯懦而致歉,嘴角翘了翘,语气平淡道:“女子胆小也不是什么错,你要是觉得不对,大可以胆大一些,坐到我身上来,我就算受了如此贞洁不保的羞辱,也决不反抗。”
徐凤年本是捉弄少女,嘴上调笑几句。
不曾想这姑娘还真把这辈子的胆识气魄都给用光了,一屁股坐在他腰上。
要害被镇压的世子殿下倒抽一口冷气,道貌岸然道:“姑娘,请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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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在凌晨三点左右。不算入明日更新。)
第五十七章 雀骑鹰
一名懵懂少女跨上男子腰间抬臀而坐,你总不能指望她在这方面有多好的马术,徐凤年倒是驾轻就熟,前一刻才贞洁烈妇般正义凛然,口口声声要姑娘自重,可一见她主动,顿时就转换了嘴脸,念叨着我来我来,一点不含糊地自解衣衫起来,野原苟合,席天幕地,肆意欺辱那北莽女子,该是多少孱弱北凉士族子弟的理想,徐凤年见多了这类手无缚鸡之力的富贵读书人,自以为在青楼床帏骑在北莽出身**女的凝脂胴…体上,就能与提兵杀敌的将士媲美,徐凤年眼神清澈看着似哭似笑的牧民少女,停下本就做戏成分居多的动作,她无疑有一双灵气的眸子,并非直指人心的那种聪慧剔透,而是不沾惹尘埃不识肮脏的纯净,这种女子这种眼神,注定会如同身侧这座草原上的清冽湖泊,迟早要消散在黄沙中,今年一见,可能来年再无相见。她即便是遗落草原的金枝玉叶,就算重返殿阁宫闱,又有什么益处?徐凤年虽然没了衣衫褪尽来个坦诚相见的旖旎绮念,不过还不准自己手上占些小便宜了?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宽心的同时,双手握住她弹性极好的纤细腰肢,以一个不合礼节的姿势,两人对视,淫贼所谓的腰下一剑斩美人,大概就是此时徐凤年的真实写照,少女再天真无邪,女子本就早熟,不管如何不谙世事,到底也不是傻子,也知晓了她柔软屁股蛋下镇压了何方凶邪,骑马牧羊可绝不会如此羞人,这一份并非风尘女子故意撩拨人心的欲语还休,饶是徐凤年久经花丛片叶不沾身,也觉得那些从此不早朝的亡国君主,并不冤枉。
徐凤年双手悄然滑下,水到渠成地捏了一捏,这可是熟能生巧的本事,当年三年游历,就是靠这等巧妙手法让温华那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惜这家伙悟性比世子殿下差了十万八千里,绷不出那份道德人士的大义脸色,不幸长了一脸欠揍的淫贼相,每次壮了胆子去闹市上揩油,都免不了要徐凤年出面救场,要温华配合着立即嘴角流淌口水,然后说是家里的痴呆兄弟,性子柔弱的姑娘也就心软饶过,泼辣一些的可就要拳打脚踢,连累徐凤年也要被殃及池鱼,后者以轩辕青锋最为不依不饶,带着恶仆追撵了好几条街,也难怪温华尤为记仇这个娘们。少女也不说话,只是瞪大那双眸子,徐凤年这辈子最受不了的除了女子哭泣,就是这种干干净净的眼神了,只得讪讪然缩手,笑骂道:“就许你骑马,不许我拍马屁啊?”
不适应言语双关的少女用心想了想,等到琢磨出意味,才笨拙地露出略显迟到的娇羞,徐凤年见她憨态可掬,愈发下不了手,坐起身,搂住她,轻嗅着她青丝的香气,感受着她处子之身的娇柔颤抖,叹了口气,缓缓松开。北莽风俗豪放,既有被律法许可的放偷日,也有抢婚的习俗,以及那姊亡妹续、妻后母报寡嫂的女子改嫁,都是中原衣冠士子作为抨击北莽蛮夷的绝佳理由。徐凤年抱起她放在身旁,横春雷在膝上,望向湖面,怔怔出神。二八佳丽体如酥,直教英雄入坟冢,可能换做其他任何一名憋出内伤的男子,碰上这么一位绝色,早就趁她半推半就行鱼水之欢,吃干抹净以后拔卵不认人摸裆笑苍生,何等风流。只不过当下又开始忧郁的世子殿下转头笑道:“你要是裴南苇或者是鱼幼薇该有多好。”
世间哪有喜欢被男人当面与其她女子对比的女子,少女虽然情窦懵懂,却也听出话里话外的轻重,不敢表露委屈,只是撇过头。
徐凤年站起身,心中有了一番计较,看能否帮着给这群按律当杀的逃窜牧民安定下来,以后如果有机会安然返回,大不了带着她一起返回北凉王府,且不去说是当花瓶还是吃下嘴,养养眼也好,以后再评十大美人,砸些银子稍微运作,她肯定可以上榜,传出去也喜气,让那帮士子书生眼馋嫉妒,就是挺惬意的一件事情。当下将她吃掉,接下来难道带着她北行?如果吃了却不带,徐凤年可不希望听到她成了某位悉惕帐内禁脔的消息。久病成医,被舒羞揩油无数的世子殿下也学到一些皮毛易容术,成品只算是粗制劣造,不过还算可以掩人耳目,只不过她愿意?部落牧民可以不泄漏秘密?尤其是一些背井离乡心怀怨恨的青壮,保不齐会为了富贵前程甚至是几袋子赏银去讨新悉惕的欢心,人心反复叵测,即便是他救下了整个部族,徐凤年不觉得可以高枕无忧,要他们死心塌地做牵线傀儡。徐凤年想了想,准备在这个命途多舛的牧民部落逗留几天,问道:“你叫什么?”
她轻声道:“呼延观音。”
徐凤年知道北莽许多平民尊佛信佛,许多人都喜好以菩萨弥勒文殊等做名字,并不罕见稀奇,若是在春秋中原,取名太大,被视作不详,在北莽都以此类做小字却是十分普遍,甚至连妇人装束也深受影响,冬月以黄物涂面,呈现金色,谓之佛妆,春暖才洗去,当初离阳王朝使者初见北莽女子大多面黄,以为是瘴气病态,返回以后作诗讥笑,传遍朝野上下,后来两国互市,才知真相,成了一桩大笑话。
徐凤年让她拎着去部族营地,对于北莽风土人情,赴北以前就做过扎实功课,呼延在草原上是一等显贵大姓,类似拓跋氏,仅次于耶律慕容两大皇家国姓,起始于百年前那位深谙中原文化的莽主金口一开的御赐,想必这个部落上头的悉惕是呼延氏的后代,只不过姓氏煊赫,不代表任何姓呼延的都是贵人,北莽等级森严,丝毫不逊离阳王朝,人分四等,原先只有北莽本土与春秋遗民两等,对立激烈,纠纷无数,棋剑乐府太平令便提议再分出两等,都在遗民之下,其实都是一些罪民或者冥顽不化被武力强行纳入北莽版图的部落,人数相对稀少,但即便如此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