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无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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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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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将军真狠啊。”楚沉夏讪讪道。

    转身便走的左望浒听到他的话,猛地转头道:“你们两个聋了不成?还等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

    话音刚落,那两个护院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手中的招式不仅花样百怪,而且力道十足,当真是令楚沉夏忘记了自己身在困境,忍不住赞叹起来。

    这样的高手,恐怕只有景旡可以与之一拼了。也正是如此,让楚沉夏有些意外,这样一等一的高手,昨日怎么会轻易放了自己入院?这是一个高手该犯下的错吗?更何况这还是两个人高手。

    楚沉夏目光移到他们的手上,迎着他们的掌法而上,却发现到了胸前的掌,被他们二人互相化掉了。

    这不是有意放自己一马吗?楚沉夏却是个给脸不要脸的人,不趁着这个机会逃走,反而往院子里挪去,势必要将这左府摸个通透。

    “吱”地一声,左望浒的房门又开了,三人都顿住动作看向他,只见他拍了拍那最大的黑熊,口里不断叫着小白小白,直往三人走去。

    左望浒走到楚沉夏身旁,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对余老三道:“走,去震儿府上,我有点东西要拿。”

    “那这个人怎么办?”秦正连忙问道。

    “由他去,反正院里还有小白它儿子看家,怕什么?”左望浒说着又瞪了秦正一眼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楚沉夏错愕地看着这三人毫无忌惮地从自己面前走开了,独留下自己和这院子里剩下的一条黑熊。

    只要楚沉夏往庭院中挪一步,那黑熊也就跟着楚沉夏挪一步,楚沉夏乐呵着笑了一回,就着一旁的梧桐树一跃,爬上了最低的屋檐。

    那黑熊气急败坏地看着楚沉夏,一连尝试多次跳跃,却连梧桐树的树枝都未攀到。

    楚沉夏笑了一声,无心再与他玩耍,跐溜地就跑过了几个屋檐,在最大的屋檐上停了下来。

    远远望去,还能十分清晰地看到左望浒和那两名护卫在马背上的身影,楚沉夏心中暗想,竟真的放心留我在这?

    来不及多想,便移开了几片瓦,小心地查看了一番后,才跃了进去。与昨天不一样的是,今天的房间里却是空空如也,十分东西都没有,只有地上有一些碎纸。

    拾起来一看,果然是自己托秦正带进来的那张纸,楚沉夏忽然觉得这里面有些怪怪的,正要出了门去。

    忽听“轰隆”一声,脚底一空,整个人一失重便往下直直栽去,却是一只手忽然拉住了自己。

    底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什么,抬头望去,除了一只手别的什么也看不到,只听那人说道:“下面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下去干什么?”

    楚沉夏只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将他拉了上来,无情嘲讽道:“你总缠着我爹干什么?”

    见是左震,楚沉夏便放下了戒心,瘫坐在地自嘲道:“原来你们父子二人串通起来骗我。”

    “我来这里,我爹并不知道。”左震狡黠一笑。

    楚沉夏打量了他一眼,这一眼看的左震心里发慌,果然听楚沉夏道:“那你可就不怎么妙了,你父亲刚刚说去你府上找你了。”

    左震心里自然紧张,他爹一闭关就是十几年,今天忽然就出了门,而且还是去找他。他简直紧张的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却还犟嘴道:“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你这么害怕你父亲去找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楚沉夏的眼眸一紧,紧紧盯着他有些不安的手。

    说实话,楚沉夏想不到往日里木讷、直率的左震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见他一脸的紧张,便知其中必有古怪。

    “我……我哪有?我只是……”话说到这里,门外忽然传来黑熊的吼声,左震扒着窗去看,只见是他老子回来了!

    不给楚沉夏任何反应的机会,左震拉着他就往一面墙上撞去,两个人一下子将暗门撞开,到了一旁的暗道之中。

    “跟我走,别说话。”

    这条暗道十分长,也十分暗,可是见左震那般轻车熟路,想必也不是第一回来了。

    漆黑的暗道中,忽然闪进一抹光,楚沉夏意识到那是从身后传进来的光,心中当即一震。面前的人早已拉过他,二人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那光转瞬便消失了。

    可是二人不安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因为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从入口处传来的脚步声。

    更要命的是,那人走了几步却忽然停下了,这停顿的片刻,简直骇的左震不敢呼吸,一颗心却急得要跳出喉口。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脚步声才又传来,“次”地一声,一点火光出现在暗道中,一下子又消失不见了。

    (。)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意外相逢() 
“次啦……次啦……”

    两声火石撞击后,那油灯终于被左望浒点了起来,他抬眸看向面前的暗道,叹息道:“师父啊,我敬了你一辈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逐我出师门?”

    楚沉夏双手双脚撑着石壁,背部紧贴石壁上方,不至于让自己掉下来,只是这未免有些费体力,额间的汗不住往下滴去。

    不光是他,就是左震,也是汗如雨下,眼见着左望浒离他二人越来越近,左震的汗也就更多了。望着自己身下的地面,已被自己的汗水打湿,紧张地手脚都有些发抖。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呼唤,“老爷老爷,有个叫黎浮的人说是要见你。”

    左望浒浑身一颤,飞快地转身往外走去,就连油灯也被他疾走带过的风给刮灭了。

    左震根本撑不住了,就在左望浒出去的那一刻,他便从石壁上方掉了下来。好在楚沉夏手快将他扶住,否则这跌倒的声音还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外面的人呢。

    “我们走吧。”左震甩了甩手,就要往前走。

    楚沉夏却是有些犹豫,黎浮来找左望浒,自然是有特别的事,那他自然也是想要听上一听的。

    不等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暗道外已传来了黎浮的声音,“我听说你昨日破例见了我那顽劣的外孙?”

    “破例?明明是你外孙闯进来的,怎么能说是我破例呢?”左望浒有些好笑道。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听到自己的外公在他人面前说出这样一句话,着实令人吃惊。就连左震也有些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很希望我杀了他吗?”左望浒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他是楚家的人,又不是你黎家的人。我到底恨得还是黎家的人,最想杀的也就是你一个而已。”

    “黎家的人已经死绝了,这难道还不够吗?”黎浮的声音沙哑地有些令人觉得沉痛。

    “那是你自己造的孽,能怪谁?够了,我不想和你说以前的事了,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不妨直说。”左望浒的声音到了后面越发的冷硬,冷硬的黎浮顿了许久没有回话。

    就在左震想要再次让楚沉夏走的时候,黎浮终于开口道:“那件事情,你会说出去吗?”

    “原来你是担心那件事。你大可放心,当初我和你说我会把它带到棺材里,那么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好……多谢……”

    不等黎浮说完,左望浒突兀地问道:“你知道今天是师父的祭日吗?”

    “我……”

    “怎么?你连这都忘记了?”左望浒见他支支吾吾,嘲弄着问道。

    黎浮忙解释道:“不……我不可能忘记,师父死的那么惨,我怎么可能忘记?”

    长久的沉默,久到楚沉夏都打算放弃出去的时候,左望浒忽然又开口道:“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帮人做事的,假如有人无条件地帮我保守一个秘密,我的心里一定不会安心,相信你也一样。所以。我想用帮你保守秘密为条件换取一个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还是想问那件事?”黎浮显然猜到了他的意思,可也不得不退一步道,“算了。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也不希望你到死都不肯瞑目。”

    “次啦”一声。楚沉夏不由得一惊,却原来是左震将一旁的油灯点着了。当下实在是又气又惊,偏偏罪魁祸首还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讲到最重要的时候,竟然被左震打断了,暗道外的人果然没了动静。隔着一厚厚的石墙,楚沉夏都能感受到那股杀气的存在,当下石子一挥,带着劲风将那油灯熄灭了。

    楚沉夏一把拉过一旁的左震往外走去,走出暗道之后,他才惊觉这是一处田野。他生怕后面的人追来,又拉着左震往前奔了足足一里地,才停下来。

    两人还未搭上话,便迎面撞上了乘马而来的陈止明和景旡,四人对视而望,终于是景旡先开口道:“两位踏步而来?”

    左震呵呵一笑道:“是啊,我这伤不是还没好吗?不能骑马,和沉夏约在这里,慢赏美花,共饮美酒,实在美欸。”

    楚沉夏听左震这么说,右手情不自禁地去扶脑门,只好笑而不语,顿了一顿,反问道:“两位大人急匆匆地,这是要去哪里?”

    “兵器库里的一披兵器都需要重新冶制了,可烧铁的树木远远不够,朝廷已经说了会想办法,可有的人还是忍不住去偷树。有几个贼人胆子出奇的大,竟将皇家别苑那一块的树给伐了个精光。”陈止明说起这事,也觉得不可思议。

    楚沉夏闻言看向左震道:“左将军,要不我们也跟着去看看?”

    “你饶了我吧,我这伤还没好透呢,就别折腾我了。”左震连连摆手推却,又对马上的人道,“不耽误你们了,快些去吧。”

    楚沉夏等马上的人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才对左震道:“我真是看不明白你,永远一副鲁莽的样子,可是刚刚在宅子里却又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哈哈哈……我活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里,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说实话,还从未遇到过一个不顾自己利益,只想着他人的傻。子。”左震嬉笑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凝重,看的楚沉夏心口一沉。

    又听他正色道:“方才我若是想尽了方法去掩饰你我二人在一起的意图,那他们会如何想?我还会是他们眼中那个傻里傻气的莽夫吗?少不得提防我。”

    楚沉夏目光一紧,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出话来,左震却又是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缠着我爹到底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刚才你父亲想要问我外祖父的那件事。”楚沉夏这话说的很妙,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左望浒想要问什么。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左震竟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捧腹道:“楚沉夏啊楚沉夏,你知道你刚才的话有多好笑吗?我爹他生平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当年他师父选择的人是黎浮而不是他。”

    楚沉夏白着一张脸,讪讪道:“原来你对你父亲了解的还是十分透彻的。”

    “我爹的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很多事情你也不必问我父亲,问我照样能解你心中谜团。”左震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示意他不要在此逗留太久。

    楚沉夏忽然急走了几步才道:“如果你真的都知道的话,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如偷鸡摸狗了。”

    不等左震反应过来,楚沉夏已经翻身上马,马鞭一挥,便往远处奔去。那林子里解手的马匹主人忽然冲出来追着楚沉夏道:“好你个偷马贼!还我的马!”

    左震不过是笑了一声,他便气得指着左震道:“我方才见你和他一起有说有笑走来,一定是帮凶!一定是!”

    “我不是。”左震认真道。

    “你是!废话少说,我一定要拉你去见我的舅舅,好让你尝尝牢狱里的滋味。”

    “哦?”左震闻言,这才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人来,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初次涉世的无邪神情。

    “你知道我舅舅吧?他是司刑寺的主司,没错,他的父亲陈阙是我的舅公。”少年得意地扬起下巴。

    左震低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孩童似的,难怪你的马都能被人这样抢去了。”

    少年咬牙正要说话,忽听面前的人大叫道:“别动!我刚刚那掌带了毒,名为五步掌。顾名思义,中了我的毒,就会在五步之内倒地而亡。”

    那少年脸色一沉,心中虽害怕,嘴上却又逞强道:“什么五步掌?瞎编的东西也敢来唬弄小爷我?”

    说着,他竟然真的走了起来,左震兴奋地指着他脚下道:“一!二!三!四!还有一步,还有一步!你当心了!”

    少年身子一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这一脚跨了出去,那自己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可若是面前的人是在骗自己呢?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两难之际,少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到底还是站在了原地不敢动。

    见左震要走,少年又急地去拉他,可又生怕自己多走了一步,伸出去的手因此连半片衣角都未抓到。

    “这位大……大侠……你别走啊,好歹把解药给我留下啊。”少年终于无奈求饶道。

    左震忍不住一笑,摸遍全身也只找到一酒囊袋子,丢了过去道:“酒能解这毒,你喝了它,一刻钟后就能恢复正常了。”

    背后却传来少年的一声嘀咕,“舅舅从来不让我喝酒的……”

    (。)

第二百一十九章 故人归来() 
刘衍这几日处理公文处理的昏天黑地,今日总算得了空闲。吃了几次闭门羹的刘正声也终于得了机会,能够和刘衍好好商讨商讨。

    “今日上朝时,陛下很难得地发了火,不但没有责怪皇苑林子被伐,反倒追究起兵器冶制过慢,看来陛下伐魏之心迫不及待啊。”

    刘衍点了点头道:“父皇这几日总是无缘无故发火,似乎是身体的缘故。“

    “可我看陛下的龙体安康啊,就连脸上都泛着红光啊。”刘正声拧眉不解。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对话,先开口说话的是个女子,听起来颇为熟悉,“怎么这幅表情?不认识我了吗?”

    “哪里?你的样子我怎么可能忘记?”回话的却是楚沉夏。

    刘衍心中一动,连忙起身往殿外冲去,这一看,果然是半容,半喜半忧道:“你怎么回来了?”

    “殿下说的好笑,我师父还在东宫,哪有不回来的道理?”半容淡淡一笑,略显有些冷淡。

    楚沉夏因此有些失落道:“原来你是为了你师父才回来的,可不巧的是……你师父在你失踪的那晚也不告而别了。”

    “师父走了?”半容垂眸想了一阵,又抬头道,“我听说皇上的病又恶劣了,既然师父不见了,那我就要负起这个责任。”

    刘衍见气氛尴尬,可还是忍不住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说明你想通了。那你和沉夏……”

    楚沉夏闻言忍不住看向半容,见她目光复杂。心口跟着一揪,她一开口自己更是紧张极了。只听她道:“我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不知道殿下可不可以给我时间适应?”

    “好,自然自然……”刘衍说着偏头打量了楚沉夏一眼,又对半容道,“你院子里的东西都还在,若渝时常派人打扫,就是现在过去也是十分干净的。你也该累了,不如回去稍作歇息?”

    半容抬头望了一眼天道:“大中午的,我也睡不着。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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