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看样子,只能拜托黎家暂时收留一段时日。
于是我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离开这段时日,拜托家主照顾一下她了。”
听闻此言,米雨惜忽然说道:“你们救了我,我要与你们同行,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
这…;…;
还未等我回应,也不知师兄哪根筋搭错了,跳出来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谢谢。”米雨惜羞涩一笑,轻声道。
唉…;…;还是多了一累赘。
我们与黎家长辈交谈没多久就结束了,考虑到我的时间有限,我们下午就立即出发。黎竹本就当过旅友,行礼简洁轻便。
短暂的相处,黎家人给我的感受有些出人意料,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孔门的供奉,我一直以为其家族兴旺,权势广大,动不动就可以力压群雄、一呼百应。然而我所看到的却是人丁稀少至极,行事不得不权衡利弊,更有一种中道衰落之感,甚至在曲阜,都算不上高不可攀的名门望族。
也不知这是表面现象还是事实。
我们与黎家长辈匆匆告别后,便立即前往长白山,只不过自始至终,我都没再见过黎岚。
我们一行六人先坐车抵达济南机场,乘飞机直达沈阳,而后转机抵达了位于长白山脚下的白山长白山机场。此地距离北朝鲜已不过五十公里。为了避免我在车上犯欲症,我们当晚就在松江河镇短住了一宿,为了省钱我们四个男的住一间房。
黎竹在子时前先用黎家的推拿术给我进行推拿,并且在我的十指前段用针扎了眼,以便于将毒液排出来。黎家的推拿术并非普通的按摩,而是用指节顺着我全身筋脉进行推拿,用力也很大,黎竹是练家子,指节宛如一根钢筋,戳在身上生疼。我已开始还以为会很舒服,结果他一下手,整个房间都是我的惨叫声,简直比老家的专业刮痧还疼。
推拿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我十指的针眼还是往外溢血,以我的恢复能力,小小针眼半分钟就能愈合,结果在黎竹推拿下非但没有愈合,反而有加速流血的趋势。
我忍着疼痛,看到自己滴出的每一滴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黎竹让师兄和张驰在两边用小碗接着,不让每一滴血滴到地面上。
黎竹说用推拿排出部分毒液,可以减轻我的症状,避免我再出现不受控制的行为。但是毒性上来后,我依然会感到欲火焚身,浑身滚烫难受无比。
整个推拿持续了一个小时,两个碗也足足装了半碗毒血。黎竹掏出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玻璃罐,往碗里面到了一点粉末,随后点着火柴往里面一扔,碗内瞬间升起紫色火焰,一股子异香立即充斥了整个房间。
黎竹让师兄打开窗透气,说道:“无欲毒唯有遇火方才会散发出异香,这种香味容易令人迷醉,产生幻觉,常人只要吸入少许就会如同醉酒一般。不过我刚才撒入的是白磷,所生之火属阴,能够消除此异香的效用,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张驰似乎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那黎大哥,你说云翼毒发之后,会不会对男的下手?”
“应该不会,只要他取向正常,无欲毒只会增长其欲火,并使之对异性产生幻觉,毒性发作后他所看到的必然是他深埋内心喜爱之人,所以十分容易失控…;…;”黎竹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哦…;…;难怪…;…;”张驰一脸坏笑地瞧我。
我顿时老脸一红,道了一句闭嘴,便起身进了浴室。
紧接着外面传来张驰的声音:“云翼,有的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没必要害羞的,你要像我一样,直面内心的感情啊!”
我权当耳边风,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随后打开淋雨,盘腿而坐,任由冰冷的水冲刷我的全身,与此同时,我口中开始轻声念诵落尘咒诀。
师门所承,意念为上,主心而修心,强调强化个人意志毅力,以抵御外界的影响和控制自己,甚至达到以己之念,影响外物之念。所谓克己而定心,纵然天地崩陷,吾自波澜不惊。既然无欲毒会让我欲火焚身,难以自控,那么我就要依靠自己的意志,将这种欲望强行压制下去。
当欲火上升的瞬间,我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起来,脑海中随即出现了我与念儿人合的情形,全身上下瞬间变得滚烫无比,甚至连头顶洒下的冰冷刺骨的水都感觉不到了。但这种念想随即便被我不落无尘的咒言洗刷了去。
一个小时,这是一个漫长而难熬的时间,我凭借落尘咒的加持,不断与心中的欲火抗衡,反复洗刷着内心的欲望和贪婪,念儿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清纯可人的模样,怎能被这种臆想所玷污!
当欲火退去,咒言一止,我身子一歪,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气喘如牛,这种疲惫不亚于施术产生的脱力之感。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关掉水龙头,接着就听见门外师兄和张驰的敲门声:“喂!云翼,你怎么样了!回个话啊!”
“我没事了,就是没力气了,稍微休息一会儿!”我声音虚弱不已。
此时正值初春,气温依旧很低,我光着身子靠在湿漉漉的瓷砖上,冻得浑身发抖,但是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这样休息了近半个小时,我方才扶着门站起来,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出了门,我看到黎竹、师兄和张驰,甚至林雅和米雨惜都在门口,焦急地望着我,眼神中亦有震惊之色。林雅随即开口道:“我去买点感冒药,你这样肯定会感冒的。”
张驰和师兄把我扶回床上,师兄一边对我说道:“云翼,你太让人惊叹了,说真的,除了师父师祖,我从未感受过如此有压迫力的意念。这难道就是你十分的意念力?我在门外脑袋疼得都要裂了!”
说实话,我对于自己的意念力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认识,甚至从来不知道如何使出全力,在师兄说出这一番话后,我才知道自己全力动用的意念力有多恐怖。师父曾经说过,我若是能够启用意念本源,我的意念力几乎是一个无底洞,不仅仅师父他比不上,甚至连师祖也未必是敌手。其实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害怕,就如师兄所言,我让他头疼欲裂,我岂不是对他们产生了伤害?一旦我失控或者被人利用,那会是怎样的结果?不敢想象!
我刚要开口,鼻涕就挂了下来。好在我身子骨不弱,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一晚,第二天就好了。
对于昨晚在浴室门外所闻,几个人只口不提,我更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做了什么事。
我们离开旅馆后,黎竹就给此地的黎家外戚通了电话,黎家这个外戚是个采药人,世代在长白山一带采药,而且在松江河镇经营培育人参的企业,听说名气很大。
通过电话后,黎竹告诉我们那个外戚人不在本地,不过得知我们要进入长白山,需要向导后,也没有多问,他就给我们推荐了一个居住在二道白河镇艿头山村的采参人,名叫牛二生,此人对于长白山西麓近二百公里的山区都十分熟悉,当我们的向导再合适不过。
对于寻找药仙傅纲一事,黎竹并没有提,因为这位外戚并非圈内人士,未必知晓此人,还是直接询问当地人比较好,当然我们也有可能半点消息也打听不到,黎竹做的最坏打算就是直接去位于长白山最高峰白云峰的擎天宫询问此事,不过用黎竹的话来说,没有关系要想进入擎天宫,比登天都难。
黎家这位外戚人挺不错,还安排人借给了我们一辆商务车。
我们清晨出发,抵达艿头山村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我们在村头找了一个大爷,询问牛二生的住处,东北人生性热情豪放,大爷面对我们很热情,端着地地道道的东北口音给我们指了路,末了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看你们这行头儿像是找野棒槌的,我劝你们还是别找牛二生了,听说他寻野棒槌的时候惹了山神,一回来就病了,得有半月不见好儿,估摸着活不过清明儿了,你们还是另找人吧。”
“棒槌!?”我一开始没听懂行话,一脸懵逼。
黎竹在我耳边小声说道:“采参人自有一套规矩,这是这一带采参人对野参的称呼,我们说话的时候也要注意点,人家忌讳的多着呢。”
说完,黎竹掏出一根烟递给大爷,说道:“谢谢老人家,我们去看看。”
大爷乐呵呵地接过烟,接着说道:“不是我提醒你们啊,不知道牛二生犯了什么大忌,老婆孩子都遭了罪,村里的人都不敢去他家,连门前都不敢走,小心惹祸上身啊。”
第七十九章 艾蒿灰水助阳火,九符连阵驱阴邪()
听闻大爷的话,我们都有些不敢相信,黎竹说这个牛二生采参有二十年,是当地喊山的把头,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犯忌讳呢?
我们按照大爷的指引找到了村里面一间看上去比较大气的宅子,全村貌似也就数这一间屋子最像样子,门口有个小男孩在玩弹珠,口中还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像是在和谁对话。
黎竹上前问道:“小朋友,这里是牛二生的家吗?”
小男孩站起来,眼神看上去有些木讷,呆呆地盯着我们。
不是个智障吧?我心里想着。
黎竹又问了一遍,小男孩终于生涩地点了点头。
黎竹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小声说道:“有点奇怪啊,我们进去看看。”
我们跟着黎竹进了宅子,走了没两步只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骂声:“你个龟孙儿,给老娘滚犊子!别让老娘再看见你!”
我们正诧异呢,就看见一位大姐举着扫把冲了出来,瞧见我们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疯了似的拿着扫把朝我们冲过来。
我们被吓了一跳,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外面的小孩傻了,这女人疯了,真是应了村外大爷的那句话。
眼看着大姐扫把要往我们头顶打下来,师兄抬手抓住扫把柄,一用力就给夺了过来,大姐浑身一抖,当场愣在那边,半晌才问道:“你们是人?”
我皱起眉头,不是挺正常的么,怎么和门口的小孩一样?朝着空气乱喊乱打?
只有一个可能,遭了邪了!
“废话,我们不是人还是鬼啊!”张驰语气很差地回道,话刚说完,他自己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黎竹转身在包里面摸索了半天,一拍脑袋跟我说道:“我符箓忘带了,这屋子里有些奇怪,我感觉像是有邪气。”
我一脸诧异地问道:“你不会画符吗?”
黎竹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们黎家是武术世家,没有制符的法门传承,我在道观呆过个把月,也就会画最基础的符箓,大部分符箓都是外面买的或者求的,再说,论驱邪除鬼的本事,我们连三流都算不上,看来这事得你们出手了。”
我简直大跌眼镜,感情当初他那么潇洒飞的符箓是买来的,用着还不心疼,估摸着他会画的也就个定神符吧。我顿时有种黎竹形象崩塌的感受,不过有钱人就是好,根本不缺符箓法器。
不过转念一想,黎竹的话似乎只说了一半,瞧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应该是瞧了个大概,他不懂驱鬼,不代表他看不出,如果手中有趁手的符箓法器,驱鬼莫不是信手拈来?鬼知道他包里面是真没符箓还是假没符箓。
摆明了在试探我们的实力,当然,他这种试探并非恶意,而是好奇想见识一下我们师门万千术法。那可不能让他小瞧了,师门术法,如老树开枝,枝叶繁茂,各有传承,任何疑问都有解决之法。我不敢说自己无所不学,无所不知,但绝对精于一脉,余有涉猎。
我们的对话大姐自然也是听入耳中,然而她忽然就大发雷霆,随手抄起一根鸡毛掸子就指着我们骂道:“你们这群坑蒙拐骗的神棍,可把我家爷们坑惨了,给老娘麻溜儿的滚蛋,不然信不信老娘抽你们!”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这是唱哪出啊?听这大姐的话来,好像他们请过算命先生,不过估计是街上招摇撞骗的,被骗了不少钱。想来她是心有怨恨,把我们和那些骗吃骗喝的人以群分了。
我们有求于牛二生,自然不敢怠慢他媳妇,如果牛二生真如村口大爷所言,犯了忌,说不定我们还有办法帮他了了因果。
黎竹急忙上前拦着大姐,对她说道:“大姐稍安勿躁,你家最近是怎么了?牛二生呢,我们是熟人介绍来找他的,有要紧事,听村头大爷说他犯了忌讳,是咋回事?”
大姐愤愤不平地甩了一下鸡毛掸子,见我们几个人年纪轻轻,衣着也体面,想着不像是骗钱的主儿,于是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谁介绍的。”
黎竹简单地回答了一番。
大姐方才放下手中鸡毛掸子,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们真是黎厂长介绍的?”
要想让大姐完全相信我们,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不行。我想到了门口牛二生的儿子,从我一开始看牛二生儿子的症状,应该是被鬼物迷了心智,小孩子灵智初开,灵觉未闭,易招鬼魅。
家里有鬼物,最先遭罪的就是小孩。
不过他母亲骂鬼有一套,鬼物惧污言秽语,骂得越狠越怕,为了保护自家孩子,她确实费了不少苦心,至少这半个月应该天天这么过来的。
所以我对大姐说道:“大姐,你把你家儿子带过来。”
大姐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依照我所言,呼唤了几声,我还以为他儿子会取名牛三生,好在父母没那么俗,取了牛好之名。
结果喊了几遍牛好都无动于衷,我开口说道:“被鬼迷了心智,怎会轻易闻得外语。”我让师兄出去带牛好进来,我们几个修行之人自带正阳气,鬼物惧怕,所以我们说话牛好能够听见。
牛好进来后,整个人依旧木木然,像个呆子。我问大姐牛好这样子多久了。
大姐回答道:“得有五天了,一开始还只是夜里这样子,从今天开始一大早就发愣。”
我说道:“幸亏我们来的及时,再过两天牛好得丢魄,一旦丢了魄,就容易生病,而且会一病不起。”
大姐听了不禁焦急起来:“那咋办啊!”
“好办。”我说道。
牛二生儿子四五岁年纪,正是阴弱阳升之际,阳火已经生起,但太过羸弱,依然能够看到鬼魂,若是这个时候不小心被灭了阳火,怕也要大病一场甚至夭折。
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让他的阳火旺起来,鬼魂自然就惧怕不敢接近。旺阳火,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喝高度白酒,但这玩意儿效果一时,得天天喝,牛好一四五岁的小孩哪遭得住。我抬瞧见他家大门上挂着艾蒿,枯了大半,应该是去年端午挂上的,艾蒿本就具有温补益血、驱邪辟湿的功效,艾蒿有两种药力最强,一种是刚采摘下来,新鲜,另一种是挂在门头跨年的艾蒿,其本身药力下降,但是长久吸人气又具年火气,阳气盛。
于是我让大姐取下艾蒿,直接用灶火烧成灰,泡了一碗水,待灰沉底,给牛好喝了。
大姐担心牛好喝了拉肚子,扭扭捏捏不情愿,我好言相劝,才让她同意。一碗水下肚,牛好瞬间满脸通红,就跟喝了一碗酒一般,不过这种红润很快就消退了,紧接着就瞧见牛好眼神逐渐清晰灵动起来,一脸懵懂地望着我们。
瞧见自己儿子恢复清明,大姐大喜过望,眼眶都湿了,一个劲地感谢我们。
我则接着补充道:“这几天餐餐需有大蒜,最好让牛好每天生吃一瓣,如此一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