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个意思?不想搭理人?这样不太好吧,人家都行了礼节。
中年男子顿时面露尴尬,那个年轻男子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我见状急忙上前回礼道:“这位是我师兄,不会说话,还请见谅,我们的确是瀛洲的弟子。”
我这么一说两个人的脸色方才和缓了许多。
这时那个年轻人面带鄙夷地说:“你们几个的修为都不怎么样,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可不太平,小心丢了小命。”
这个年轻人一开口,尖声细语,我们听了顿时就想笑,感情是个娘娘腔,好在走路还算正常。
他一边说着,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林雅,那眼神贪婪,让人十分不爽。
虽然以林雅的美貌引来关注并不奇怪,但是如此肆无忌惮地打望我还是头一回见,实在有些不尊重人。
还没等我开口,张驰顿时就不乐意了,挤上来说道:“凭什么说我们修为不怎么样!娘炮!看什么看!还是个色胚,把眼睛放老实点。”
说着他就挡在了林雅跟前,不让对方看林雅。
林雅也被瞧得难受,冷不丁插了一句:“是觉得老娘身材比你好吗?嫉妒了?”
顿时那个年轻人两眼一瞪,被气得面红耳赤。
中年人急忙拦住他客气地说道:“几位莫生气,是在下管教弟子无方,冒犯了这位姑娘,还请见谅。”
这个中年人还算客气,待人和善。张驰和林雅也就没再恶语相加。
我心里面还是很不爽的,不过瞧见中年人满满歉意,只当这个年轻人缺乏管教,道了一句:“不碍事。”
按理说三仙山应该是同气连枝的,所以我就没过多猜疑,只当是遇见了同道中人。
那个年轻人娘气地哼了一声,插着手撇过头去。
中年男子则自顾自继续说道:“我蓬莱地脉的入口不知何因被封闭了去,几经波折方才来到此处,不知你们师门地脉入口可否通行?”
我一愣,之前听钱老说几处地脉入口都被封闭了,让我们前往苟芒平原避险,想来师门的地脉入口也被封闭了。
只不过既然要走地脉前往地脉祖灵,那么想必那边也有出口,不知道那个出口封闭了没有。
于是我回答道:“我们身后的入口也被封闭了,具体原因并不清楚,我们想从师门地脉祖灵回师门。”
师门的那棵巨木是地脉祖灵没错,但是那只是真正地脉祖灵的一个枝杈,地脉祖灵的枝干在地脉之域之中,生长于地脉之上,那才是真正的擎天巨柱,虽然我不曾见过,但是仅从如此巨大的参天大树只是一个小小的枝杈就可以想象得到,地脉祖灵的本体会有多么巨大。
我刚说完,那个年轻人忽然轻声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开什么玩笑,地脉祖灵?你可知那个出口乃是地脉之域的禁地?无数前辈的神识镇守,岂是你们这等小辈能够通行的!”
也许是因为被张驰和林雅一番言语激到,这个年轻人字里行间带着刺。
我脾气可不怎么好,虽然几年来用落尘咒洗刷,已经缓和了许多,但是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面色一沉。
“子成,你住口!别再说了!”中年人终于忍不住厉声呵斥道。
其实我也能够看出来这个年轻人修为很不错,但是心高气傲,显然有些瞧不起我们。
对于修为的判断,光从炁场来看,我们几人就逊色他几分,但是单单炁场并不能决定谁的实力更强,毕竟我们师承古术一脉,与蓬莱的师承并不相同,更多的是要看三大力量:意念力、灵力和法力,灵力和法力很难用感官来判断,但是意念力却是可以感受得到,因为意念力会随着思维活动而外放,只有对于意念力有所了解的人才能感知到,然而这个年轻人的意念力,实在不强,还不如林雅这个外门的妖。
所以我并不怕他。
反而是这个中年人有些让人看不透。
呵斥完那个年轻人,中年人朝我们呵呵一笑说道:“在下蓬莱承天道一脉,田翁,他是我的弟子,顾子成,还不知各位姓名。”
这个中年人姿态放得很低,我们便一一作了自我介绍,我和张驰顺带着把师祖洛天一和欧阳褚师叔的姓名报了上来,不管怎样也要让对方知道我们的后台很大,别惹我们。
田翁自然知晓他们,好是一番恭维,而那个顾子成则十分厌烦地瞪着我们。
在互相介绍一番后,彼此也熟络了几分,田翁才说起了正事:“我们一路走来发现地脉之域部分区域出现了动荡,还有不少生物逃离,并且我们还抓住了这个。”
说罢,他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布袋,一甩,却是化作一个硕大的麻袋来,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什么东西,而且还在动。
他念了一段口诀,随后将麻袋解开,露出了里面的家伙。
一瞧那个家伙形似猿猴,但是浑身青黑,毛发稀少,两耳尖而狭长,但是没有眼睛,嘴巴很大,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利齿,怪异得很。
此刻因为咒诀的缘故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晕厥了还是动不了。
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一个问题惹来了顾子成轻蔑的目光,许是害怕自己师父责骂,他没呛我。
田翁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叫地魈,乃是存活于虚空之境的生物,虚空之境与地脉之域本不连通,但是在这里出现了地魈,我担心有人用特殊的法门打通了两地,使得不少虚空之境的魔物入侵到地脉之域来。”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当初不曾注意的问题,就是吴哲如何将旱魃灵魄放逐到此地,吴哲能够打开虚空之境的入口我知道,但是他并不能打开地脉之域的入口,所以可能性只有两个,就是他找到了一处现世之中地脉之域的入口,亦或是他强行打通了虚空之境与地脉之域的通道。
现在从田翁的话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抬头盯着田翁,问道:“前辈的意思是?”
田翁微微一顿,随即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师门有一人拥有开启虚空裂缝的法门,我担心是他,如果这样的话…;…;”
张师兄一听皱紧眉头。
我则说道:“这个人已经被逐出师门,何去何从我们也不得而知。”
接着我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们来到此地之前也遇到了一个大麻烦,旱魃的灵魄出现在了那边的林子里,我们险些命丧其手,而这个旱魃灵魄也是此人放逐到地脉之中的。”
“什么!旱魃!”两个人大惊失色。
田翁焦急地说道:“遭了,若是地脉遭遇毁坏,我们三仙山怕是要遭灾了!我们得想办法解决了那旱魃灵魄去。”
其实他不说我们也知道,但是现在入口不知什么原因被封,通知不了师祖,追风符每个人只有一张,保命用的,我们也不愿意随便用。事情还不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所以我不想放弃这个进入师门亦是磨练自己的机会,人只有在逆境之中才能成长。而且我们现在莽撞地去收拾旱魃也只是送死,需要靠几位守门的长老,除此以外我们对蓬莱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他们是否有人也在处理此事,能够最先察觉此事的必然是镇守入口之人,至于其他门派现在连人也不曾见过。
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张师兄,对于地脉之事我是一问三不知,更不可能提出像样的建议来,瞧得出来眼前这两人也很少来地脉之域,想必这次也是赶巧了。
然而张师兄朝我摇了摇头,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想管还是不知道,亦或是管不了。
田翁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结伴而行吧,相互有个照应。”
直到这个时候,张师兄终于开口了:“地脉并没有那么容易遭受毁坏,只是多了些不易收拾的麻烦而已。你们蓬莱的守门人呢?”
“什么!你竟然会说话!”顾子成顿时皱起了眉头,指着张师兄叫喊道。
随后十分不满地看向了我。
“我有说过我不会说话吗?”张师兄冷淡地反问道,把顾子成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翁干脆就一笔带过,接上话来说:“那倒也是,只是有些担心有人对地脉图谋不轨,至于守门人我们来的时候不曾见过。”
看来蓬莱的守门人应该也在地脉之域,田翁说话的时候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眼神瞬间锐利了几分,其中意味显而易见。
当初秦冕妄图吸收地脉导致地脉衰弱,虽然对其他门派没有影响,但是已然导致三仙岛人心惶惶,生怕这样的事会突然落到自己头上来,其中也不乏对师门的警惕和怪罪。
张师兄并不理会他,接着说道:“我们此行目的就是通过地脉祖灵回师门,其他事情待时候再说,你们与我们同行也可,那里也有通往蓬莱的通道,但我们只会尽量避开地脉之中的危险,你们若看不过要出手解决,我们不会相助,你们若是成为累赘,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抛弃。”
张师兄的话语显得很冷淡,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再为我们考虑,毕竟此行关系到我能否进入师门,他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保证我们的安全,对于那些我们没有能力解决的事,他希望能避开的就尽量避开。
“什么!你们疯了吗?”顾子成尖声喊叫道。
然而张师兄说完自己的话后,就权当没听见,面不改色地望着两个人。
其实我们要去地脉祖灵的原因并没有告诉他们,也没有那个必要,毕竟人一多反而显得累赘,这也是当初师祖没允许师兄与我们同行的原因。至于为何让张驰和林雅与我同行,想来也有师祖自己的用意。
比起顾子成的难以置信,田翁则显得平静许多,点头说道:“也好,权当做一种历练罢,你们放心,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的。”
“但愿如此。”张师兄淡漠地说道。
从他的言语之中,总感觉他对这两个人很冷淡,也不知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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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汝水主人忽发难()
我们前往地脉祖灵,苟芒的平原是必经之地,但是我们并不打算在这里呆太久,毕竟我们身上的食物有限,虽然这里也有浆果之类的,可以充饥,还有一种类似于番薯一般的植物,枝叶和一般的杂草无二,这些都是张师兄告诉我们的,这也是他不带食物的原因。
不过要指望吃这些东西在地脉之域呆上个把月还是够呛,或许张师兄早已习惯,但是我们还是做不到。
如果没有遇到过多阻碍,从这里到达地脉祖灵步行只需要大约五天,但是我们一路上并不会很顺利,生活在这里的魔怪很多,也不是每一个都像婴如那般温顺,有些我们几乎避不可避。
而且我不敢保证旱魃已经放弃追杀我,这种仇恨,即使他追我到天涯海角也不为过。
我们徒步穿越苟芒的平原,田翁和顾子成也跟着我们,途中我想过是不是可以设法驯服那飞马带我们直接前往地脉祖灵,但是张师兄果断否决了,他说那飞马是苟芒驯养的,若是强行驯服,怕会引起苟芒的震怒,我无奈只好放弃这个念头。
在平原之中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所以一路行来倒也不会遇到任何危险,我们大约走了一天一夜,张师兄方才说道:“差不多到边界了。”
说罢,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说道:“那是汝水,到了那边就出了苟芒的领域了。”
我知道张师兄说这话的意味,五大守护灵的领域分布以地脉祖灵为中心的五个方位,所以我们出了苟芒的平原就不会在进入任何一处守护灵的领域,也就意味着我们接下去的行程也将面临各种危机。
我只想尽快抵达地脉祖灵,在地脉之域呆的越久我们面临的危险就越多,所以我并不打算在苟芒的平原上呆太久,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苟芒的保护下,所以加紧了步伐来到了汝水的边缘。
我左右张望一番并没有发现有桥,再探头查看了一下水面,发现汝水虽然很宽,差不多七八十米,但是水很浅,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估摸着也就一只手臂的深度,于是我就打算淌水过去。
然而,我刚抬脚,就被张师兄拉住了,“等一下,水很深!”
深?
我一愣,虽然有折射现象,但是我也懂,再怎么目测这水顶多到膝盖,根本算不上深啊!
但是看到张师兄的严肃的脸色,我知道他所说的不假。
而顾子成却向我投来了鄙夷的目光,显然对我对于地脉之域的情况一无所知十分看不起。
我也反瞪了他一眼,顾子成这个人心高气傲,我倒不会小心眼到跟他斗嘴。
张师兄来到水边,举起晶石在空中划了一道符阵,符阵飘飘扬扬落到水面之上,倏然一亮,紧接着只听张师兄大声喊道:“汝水之主,吾乃瀛洲之人,欲过此地,且开水道放行!”
张师兄喊罢,只见水面骤然荡起一阵波纹,随后浮现出一张人脸来,乍一看好似人脸,但是却有些奇怪,头有些扁,对方朝我们呵呵一笑道:“原来是瀛洲,好好。”
说罢,那张脸缓缓消失在水面,紧接着就看到我们面前的汝水忽然朝两侧分开,路出浅浅的河床,还真是一如我所见,不过膝盖深,可是为什么张师兄会说水很深呢?
我心中奇怪,但是还是跟着其他人走,河底铺着一层鹅卵石,光滑圆润,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十分艰难,好在我们都是练家子,有些身手,对于这样的路倒也不觉得难走。
直到我们快走到河床中间,我也不见那汝水的主人,蓬莱的田翁殿后,我在顾子成的前面,张师兄、张驰和林雅陆陆续续登上对岸,就在我准备爬上岸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呵呵呵,魔心血印!”
声音刚落,突然间分开的水倏然聚拢,堪堪淹没我的小腿,我一阵诧异,却只听见张师兄大喝一声:“小心!”
随即我脚下陡然一沉,整个人刹那间没入水中。
对于水我一点也不害怕,身为江南水乡之人,水性不好是会被同伴嘲笑的,更不要说旱鸭子了,而我的水性在全村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排的上号的。
一入水我不慌不忙,朝下方张望,顿时就是一惊,此时脚下那还看得见鹅卵石,只有一片黑漆漆的深水,根本不知多深,好在我沉下去的并不深,立即就滑动双手向上浮。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踝,紧接着就有声音从下方传来:“大人有命,你必须死!”
随即一股巨力就把我往下拽。
我猛力挣扎了一番,发现根本挣脱不得,立即耐住心中的惊慌来朝下面打望,只见一个浑身长满水槽的人正抬头死死盯着我,一只手牢牢抓着我的脚踝不放,从脸型上看应该就和刚才出现在河面的是同一人。
好端端的为什么汝水的主人会对我发难,他说主人有命?那么他的主人又是谁?
我一皱眉头,随即拔出龙泉剑朝下刺去,这里是汝水,对方的主场,饶是我水性不错也不能在其中运动自如,对方却如履平地,轻轻松松躲开一剑,随即指尖一动,数条水草瞬间缠住了我的双脚。
我心中顿时大骂了一句,随即意念牵动,法杖之上的晶石微微一闪,一道火焰就朝下方喷射而去,流火术作为高阶术法,在水中也同样能发挥威力,只不过略微弱几分,但是对付水草,绰绰有余。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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