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满脸不爽地叫道:“谁知道你睡着了,还站着!喏,我不冷了,衣服给你!”
我没好气地把衣服一脱,扔给林雅。
好在为了遮挡自己,我穿的比较多,现在烈日当空,也不觉得冷。
林雅身材矮小,大衣一甩过去,把她整个人都给罩住了,林雅一个踉跄,胡乱挣扎,却找不到衣角,顿时就气得火冒三丈:“你个混蛋!我看不见了!”
师姐笑着上前帮林雅整理,师父忍不住感叹道:“这花妖脾气跟你师姐真像!”
师兄也笑嘻嘻地在一旁附和。
结果被师姐回敬了一个狠厉的眼神,顿时一老一小两个都安静了。
师兄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道:“还是你有福气,你看师姐从来都不凶你,林雅长得那么漂亮也跟你亲近,到时候在多个小狐狸,啧啧!”
我一脸黑线地耸了一下师兄:“得了吧你,人都没长开呢,这种事谁感兴趣。”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靠近了港口,我看到码头上站着一大群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挤在一起朝我们望过来,少不得有百人,打头的是一个一身整洁的老者,比师父年纪稍小,脸型瘦削,精气神十足。
韩叔连忙跟他们打着招呼:“喂!”
那边的人也立即回应着,一时之间热闹非凡,这是在迎接我们吗?
紧接着那个老者开口问道:“孙师兄,发生了什么情况?再晚一天我们就要出航找你们了!”
师父尴尬一笑道:“哈哈,云师弟,出了点状况耽搁了。”
那个人接着问道:“有人受伤吗?”
师父回答他:“月儿受了点轻伤,其他人无大碍。”
与此同时,船员将绳索抛给下面的人,那些人接过绳索,一边大声吆喝着一边拉我们的福船。待福船靠了岸,我们就跟着师父下到第三层的船舱,第三层船舱前段有一块可以活动的甲板,船员们此时正在慢慢往下放,看样子这里是登陆的出口。
不过一会儿,我们就随着师父从出口来到了码头,码头是用粗糙的砖石砌成,并不大,勉强够停靠三艘福船。
人群立即就迎了上来,原来这些人都是船员的家人,想必我们没能按照预定时间回返,让他们十分担心,现在看到家人回来,自然十分欣喜。
而那个老者则来到了我们跟前,师兄和师姐立即叫道:“云师叔!”
我微微一愣,也跟着喊道:“云师叔!”
这个老者面色平和,笑起来眼睛眯成了缝,忙不迭地摸了摸我们的头,然后对我说:“你是云翼吧?早听师兄提起你了,我姓云,云水卿,是你师父的同脉师弟,也就是你师叔。”
我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声师叔好。
师父也在一旁补充道:“你师祖有四个弟子,老二是他,老四就是陆烨,老三朱询,一会儿你也会见到。”
结果云师叔老脸一垮,道:“能不要叫我老二吗?”
师父狡黠地一笑道:“那叫你二师弟吧。”
云师叔无奈地一甩手道:“算了,不跟你磨嘴皮子,师父让我来接你们,之前元神出窍有些损耗,他老人家现在正在闭关修养,过段时间才会出关。”
我们说话着当儿,人们已经开始从福船往下卸货物,一时间忙碌起来。
师叔让几个弟子也帮着卸货,然后带着我们来到码头的后方,我看到这里有十几辆牛车,都是用来运送货物的。
不过里面还夹杂着一辆马车,说是马车,然而拉车的并不是马,而是一头身形优美的梅花鹿,云师叔让我们上了车。
林雅一直躲在我身后,云师叔自然瞧见她了,不过权当没看见。
云师叔轻轻拍了拍梅花鹿的屁股,那头体态优美健硕的鹿便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密林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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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近在咫尺不得进()
冰原的范围到密林边缘就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刀切,形成一个奇特的景象,植物与冰川相隔不足半米,一边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一边千里冰原荒无人烟。
密林之中有一条简易砖石铺就的道路,勉强够两辆马车并排前进,两侧的密林多是我从未见过的大树,枝干奇特优美,树叶宽大,泛着油光,其间有色彩艳丽的鸟儿栖居,还有比寻常体型大一倍的甲虫和蝴蝶飞舞,生机盎然。
此时我再抬头遥望那可苍天巨树,已经有一种仰望大山高峰的感觉,就仿佛一棵擎天之柱屹立在我眼前,我能够清楚地看到这棵巨木的粗壮枝干,以及分布在枝干之间数不清的木屋和长廊,只感觉距离师门已经很近了。
我按耐不住心中激动地心情,来到马车前和云师叔并排而坐,想要细细观望眼前震撼的美景。
我伸手摸了摸梅花鹿的屁股,那家伙尾巴一甩,回头看了我一眼,俏皮地眨了眨眼,颇有灵性。
瞧见我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云师叔微微笑着,对我说:“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届时你且再看那地脉祖灵。”
我一愣,地脉祖灵?
原来这棵巨树就是地脉祖灵!而且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此时看那地脉祖灵就有种高山仰止的震撼,若是到了那下面,会是怎样的感觉?
我大惊失色,来之前谁也没有告诉我地脉祖灵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偶尔从师父口中听说过。毫无疑问,这棵树可是从上古洪荒时代留存至今的古木,怕是有上万年的树龄了!
接着,云师叔凑到我耳边小声问:“你师父是不是受了重伤?我看他气息不稳,内脉有些紊乱啊!”
我点了点头,说:“我们在东海遇到了血族和海怪,师父跟他们大战了一番,用了阳炎术,脱了力。”
云师叔惊讶之色浮上脸庞,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盹的师父,神色有些复杂。
接着他猝不及防地伸手拨开我的口罩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了凉气,但是云师叔什么也没说,神色转瞬即逝,一如往常。
搞得我一阵诧异。
其实他一见面就很在意我的样貌,总忍不住朝我这边张望,不过他自然能够猜到一二,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必然有见不得人的姿态。
此时的林雅和我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地脉祖灵,不过比起我的震惊,她脸上呈现出一种呆滞的表情,被惊呆了吗?
马车行进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抵达了密林的边缘,随之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大片大片的水田,有不少农民在其间耕作插秧,瞧见我们,直起身打着招呼,云师叔都一一回应着。
这些人都认识我们,除了我之外。
而过了这片水田,一座石砌的矮墙映入我的眼帘,看上去有些年头,长着青苔。这墙有多矮呢?我都能轻松翻过去。不过矮墙范围很大,左右延伸而去望不到边,矮墙之内,鳞次栉比的砖石屋成百上千,就仿佛一座小镇。
地脉祖灵的枝干也一直延伸到矮墙位置,遮天蔽日,此时我能够看清楚地脉祖灵的叶子,并非墨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青灰色,泛着白,虽然地脉祖灵高如山丘,但是它的叶子只有巴掌大小,呈团分散在各处,仿佛盘绕其间的云,与地脉祖灵本身相比显得并不茂盛,甚至有些稀疏,甚至能够透过枝干的缝隙看到湛蓝的天空。
矮墙中间有一个拱门,我看到拱门上镶嵌着一颗拳头大的晶石,在我们经过的时候,晶石微微一闪,投射下一竖光芒。
云师叔早已习以为常,我则没搞懂这是什么,就问他,他说这是驻心石,若是有怀着不善之念的人通过,就会被拦截下来,不得入内。
我忍不住笑着说:“那矮墙连我都翻得过,要是被拦截了不是可以从那墙翻进去?”
师叔则颇有深意地一笑道:“矮墙只是看上去不高罢了。”
我一愣,问:“什么意思?”
师叔告诉我以后有空可以站到矮墙下面一看便知。
我们顺利地通过了拱门,进入拱门之内,一条二三十米宽的大道就出现在我眼前,两侧是高矮不一的砖石屋,也有四合院,还看到了马头墙,挑檐屋,风格千差万别,混杂在一起,却是有种一眼看尽中华古建的既视感。
大道两旁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分繁华,我猜应该和紫竹山下的小镇一般,这里并非真正的师门,而是随师门发展而出的城镇。
我问云师叔这里生活了多少人?
云师叔竟然给出了相当详尽的数据:“八百六十三户,一共一千四百一十九人。当然不包括门内弟子。”
看来师门有着专门的统计。
“这么多人!”我忍不住感叹道。
云师叔接了我的话说:“若是七十年前,人更多,至少有两千五百多,大部分自祖辈就生活在这里,其中也不乏避世而居的修行者。如今师门落寞了近七十年,很多人都离开了。”
“那我们师门里面有多少人?”我又接着问他。
云师叔说:“算上入世之人,有三百零六人。”
我一愣,原本我想师门再衰落也得有千八百弟子吧,然而事实比我预想的还要少,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察觉到师叔脸上闪过的那一丝落寞和无奈。
一路上都有人向我们打招呼,师父在这个时候也醒了,来到车头,很热情地一个个问候过去,这里的人淳朴热情,彼此相处和谐安详,真是一个世外桃源的模样。
我们抵达大道的尽头的一个巨型广场处,便下了车,我抬头仰望,几乎得要呈九十度方才能看到地脉祖灵的顶部,此时地脉祖灵带来的那种压迫感方才展现出来。在树干顶部,我看到密密麻麻的树屋沿着枝干连成片,其间夹杂着大大小小的平台和走廊,这么高的地方怎么上去?我左右瞧了瞧都没有瞧见上去的楼梯。
林雅更是带着无比崇敬的目光打望着,我甚至感觉到她的呼吸都加重了。
想想也对,地脉祖灵乃是上万年的古木,而林雅同为花妖,乃是草木成精,能够见到老祖一般的存在,自然惊得哑口无言。
地脉祖灵的树干足有五六十米粗,一条条树根宛如蜿蜒的长蛇匍匐在地,而在树根的外围,是一片不大的湖水,静如明镜,清澈见底,唯有一条木桩打成的汀步通向地脉祖灵底部,每一个木桩都如同一个平台大小,而走上这条汀步需要通过一座破旧的门楼。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是我眼前的这片湖水竟然不时有细小的液滴浮现,笔直朝上方飞去,但同时也有银色的液滴从上面掉落下来,宛如细雨纷纷,却不带起一丝涟漪,无声无息,湖面始终如明镜般无风无浪。
师父带着我们往里面走,然而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就在我通过门楼下方的时候,只感觉自己一头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根本进不得半步。
就连林雅都顺利通过了,唯独我不行,我抬头一瞧,只见头顶一颗玉石闪烁,有光芒投射而下。
师父发现我不走了,回过头来问:“怎么了?怎么不走了?上去就是师门了。”
我伸出手,摸着阻挡我的这堵墙,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眼看着师门近在咫尺,我就这样被拦在了外面。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师父,我、我进不去。”
师父一听脸顿时就垮了,瞪大了双眼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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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辗转寄宿老铁匠()
被师父一瞪,我顿时心生胆怯,毕竟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与师父提起,事实上自己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师门的规定,只是纯粹的口头限制而已,却不料先人竟然为此设了一道关。
当初与山羯一战,山羯认出了孙璟天的身份,而且直接提到了瀛洲,要知道师门一直以来有着入师门前不得知晓师门的规矩,所以师父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提起师门所在,甚至山人这个称呼都很少提及。虽然不清楚这个规矩目的何在,但是此刻看来却是实打实的有效,我被完全隔离出去了。
师父来来回回观察了一番,然后大步走了出来,他自然不会遭遇任何阻碍,这道无形的墙连师父也无法感受到,他伸手拉住我,试图拉着我进去,结果在我的手碰到无形之墙的时候就再也进不得半寸了。
师父也急了,他左右张望了一番,瞧见一个拿着一堆零食的小胖墩,便大声喊道:“张驰!你师父呢?去把你师父叫过来!”
那个小胖墩年纪与我相仿,被师父一声吼,吓得脸上的肥肉一战,应了声,急忙跑开了去。
然后师父抬头打望头顶的玉石,这是一块奶白色的半透明玉石,手掌大小,镶嵌在门洞上方,沉默了许久,突然恍然大悟般厉声问我:“林云翼,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里叫什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被师父一声厉喝,我整个人都在往后缩,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以为只是个规定罢了,说不定没什么事,而且我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唉…;…;你呀,你怎么知道的?”师父气恼地摇了摇头问我。
我这才把山羯那一番话告诉师父。
师父听罢连连摇头,说:“天命啊…;…;”
然后他回头对云师叔说道:“云师弟,你把这事告知一下师父,看他老人家有什么办法。”
云师叔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我瞧见他转到了地脉祖灵背后,看样子上去的楼梯也在那儿,上到百米高得梯子是什么样的我还真有些好奇,然而已经没机会看到了。
师父抬头望着那块玉石说道:“这块石头在这里不知多少岁月了,因为从未生效过,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作何用的,没想到竟然用于限制本门弟子。”
没过多久,那个叫张驰的小胖墩带着一个驼背老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师父急忙迎上去,说道:“张师兄,你看这是什么情况?”
老人来到门楼下,示意我往里走,看到我遭遇的情况,说:“镶嵌在门楼上的玉石叫门令石,但凡师门定下的规矩都会为之所载,任何人违背,都无法通过这里。”
这位姓张的老者说罢,就开始朝玉石行咒,然后让我试一次,一连尝试了四五个咒语都不见效,老者也一脸的无奈,连连摇头,说:“如若强破也是可行的,只不过,师门的规矩,不能不从啊…;…;”
这时我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瞧,是那个小胖墩,他问我:“嘿,你是新来的?犯了什么事,连大门都进不了,干嘛把自己包的跟粽子似的,不热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直发愣,末了憋出一句:“你…;…;是谁?”
“我叫张驰啊!刚才孙师叔叫我你没听见吗?你是孙师叔的弟子吧?那我算是你另一脉的师兄了,他是我爷爷,也算是你师叔。”张驰嘴皮子真利索,一番插科打诨让我的心情好了一些。
我也正奇怪呢,另外一个师叔不是姓朱嘛,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张师叔,原来与我们同门不同脉,可能是师祖的师兄弟的弟子。
说着说着,我把目光落到了他怀了的一堆吃食来,里面有糖果有肉干还有冰棍,看得人眼馋。他一愣,连忙紧张地说:“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没法给你啊。”
不知何时林雅和师兄师姐回到了我身边,林雅见状顿时不乐意了,鄙夷地斜了他一眼道:“切!小气鬼,不给就不给嘛,理由还不少!”
说得张驰满脸通红。
这时,天上倏然飞下来一只纸燕,师父一伸手攥住了,打开来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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