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样子,我会不会崩溃。
期间,袁锋通过宋凌城给我们打了电话,告诉我们唐家那边传来消息,唐老夫人去世前立了遗嘱,她名下的所有资产直接越过自己儿子留给了师姐。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何永纤从见面起就是病怏怏的老妇人,然而她的精明聪慧却是让我们所有人大吃一惊,我不清楚她这么做的用意,但是显然让马澜的计划彻底泡汤,这就叫棋高一着。
我暗自惊讶之余,看见师姐拿着电话,眼泪簌簌地滑落。
其实这一个月,师姐的情绪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至少会笑会闹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的,而她和黎墨的关系,也已经发展到了十分亲密的程度,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反正我是没法理解的。
短暂地伤心过后,袁锋说遗产暂时保留在银行保险库内,等师姐回去的时候以自己的身份去取就行。
这件事说完,袁锋就让师父接了电话,这次却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袁锋说云南熊家寨半个月前遭遇了袭击,好在熊寨力量雄厚,抵御了对方的进攻,但是损失也不小,好几位长老遇害,神婆也受了重伤。
根据熊寨人的描述,应该和消灭土家寨的人有关系,是冲着虫窟去的,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拨人,对方进如雷霆退如潮水,连一具尸体也没有留下,宗事局现在正在全力调查。
当初对虫窟下手的是马家的人,按理说经历了古墓一战,可以确定“利刃”目前不在马家麾下,而是崇明教麾下的神秘组织,这就有些奇怪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万法教和崇明教还敢轻举妄动,成功了还好说,但是失败了,这就让人起疑了。
袁锋那边表示也很奇怪,理不出头绪来,如今万法教早已经销声匿迹,甚至可能逃到东南亚暂避风头了,所以袁锋觉得是万法教的可能性并不高,但是马家又没有利刃这个组织,所以现在他那边也是一头雾水。
其实对于这件事,师父已经不怎么关心了,反而是问起了熊璘琨的情况来,袁锋说目前没有接到熊璘琨的消息,应该是没有事。
袁锋会把这件事告知师父,也是当初师父授意他调查的,不过师父说了几句就让袁锋他自己去调查了,并且还告诉他我们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宗事局内部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他不参与。
还有第三件事,则是马家那边撤销了对我们的通缉,貌似遭遇了上面的阻挠,但是谁都知道这仅仅是表面上的功夫,马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袁锋告诫我们注意来自各方的杀手,据他的线人透露,目前已经有两个杀手组织接到了单子,让我们尽量不要暴露身份。
师父呵呵一笑,说:“反正我们要离开了,就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吧。”
如此草草聊了几句,师父就挂了电话。
他沉思了一番之后,回到屋子里呆了十来分钟,然后我就看见一只巴掌大得纸燕从窗户里面飞了出去,掠过屋顶,直上云霄,径直朝西面飞去。
然后师父打开门,看着我们这一群人说:“我们后天启辰,去舟山。”
师兄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我不知道其中缘由,却是一脸的诧异,问师父去舟山干什么?
师父淡淡一笑说:“回师门。”
我一惊,顿时喜上眉梢,终于要回去了!
其实这个时候正直五月末,离我十二岁的生日还有半年多,这么早回去怕是为了暂时躲避追杀。
第十三章 途中杨念忽惊变()
我的行李基本上都在师兄的锦囊袋中,所以我就背了一个小包装上一应施法的器具,我们在第三天的早晨就起程出发。
这边去舟山差不多六个小时的车程,孔岺就让自己的一个司机开车送我们,而黎墨也跟我们一起走,说是路上有个照应,在我看来他是有点舍不得师姐吧。
加上死活不愿意缩回妖骨的林雅,我们加上司机一共有七个人,一般小轿车肯定坐不下,所以孔岺调来了麾下一个公司的黑色越野车,什么品牌我不知道,只看到标志是四个圆环。
但是不管什么品牌的,这车擦得锃亮,看着大气威武,派头十足,怎么看都得几十万吧。
别看孔岺自己的车极其低调,旗下公司的用车却是派头十足。
林雅换上了师姐的一身衣服,现在看上去和普通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就是脸色微绿,像个从娘胎里就开始天天吃大葱的孩子。她根本没见过车,绕着汽车转了一圈,问我:“这是什么东西?黑不溜秋的,块头还挺大。”
我们都笑了,我说这是汽车,是现代科技产物。
林雅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大妞,摸摸这儿,瞧瞧那儿,好奇心十足,然后对我说道:“车?那不是得用马拉吗?这么大的家伙马拉得动吗?”
说着林雅转到了后视镜旁,瞧见有镜子,忍不住照了一番,眨巴眨巴眼睛,拨弄一下秀发。
我却忍不住直摇头。
众人哈哈大笑,然后师父说:“行了,都上车吧,别耽误了时辰。”
一提到回师门,所有人的归属之心溢于言表,一个个心情都变得很愉悦,就好像回家乡一般的兴奋,对于师父师兄和师姐而言,师门就是他们的家。
而我也因为即将见到心驰神往的师门瀛洲而激动不已,这是一种由来已久的归属感,那里早已经成为我心中另一个家了。
我们在竹林边缘的公路上分别,孔嫣还很乖巧地朝我们挥手,一一道别。
孔嫣这孩子,玲珑乖巧,惹人喜爱,长大了定是个大美女,然而她十六岁那一场死劫却是压在我们心头的一块石头,虽然她现在只有两岁多,但是任谁也不希望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只有十六个年头的生命。
或许有一天,我从师门学成归来,能够想办法帮她渡劫。我这般想着。
林雅在车上一个劲地东张西望,问这问那,摸摸椅子,碰碰窗户,一刻也闲不住,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和师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回答着,搞清楚之后,林雅竟然开始勾搭司机,问他这东西怎么开,为什么不用马拉就能动。
司机姓陈,是孔岺的专属司机,我们都叫他小陈,是个三十不到的小伙子,微胖,人也很忠厚,听他说还没有结婚,有个女朋友,打算今年国庆结婚。
他到底还年轻,架不住林雅这个小美女的软磨硬泡,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解释着汽车的各种知识,还别说,他对汽车的认知程度令人咂舌,很多专业名词连师父都没听过,什么气缸啊,离合啊,转轴啊……反正我是听得一头雾水,林雅就更别说了,还装着听懂的样子直点头。
黎墨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瞧,当然不是瞧我或是师父或是师兄,也不是林雅,而是师姐!那眼神,看得人心里面鸡皮疙瘩泛滥。
如此闹腾了一个多小时,林雅架不住,率先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则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总感觉胸前的小狐狸一直在我怀里面蠕动,当时也没太在意,以为她睡得不舒服,就拿手半抱着。
如此持续了足足三个小时,其间我们还在休息站休息了半个钟头,从路牌来看我们已经进入了舟山地界。
这时候,小狐狸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嘤嘤声,十分痛苦。
我吓了一跳,急忙把小狐狸抱出来,只见她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紫色气体不断从她的毛发中四溢而出,伴随着一股股极其浓烈醉人的香气,这本身是小狐狸的体香,按理说应该是沁人心脾的味道,但是此刻莫名参杂着一种刺鼻的香味,一闻到,就有种迷醉的感觉,就仿佛喝醉了酒,浑身酥软,天旋地转。
“不好!快开车窗!把口鼻捂住!”师父见状大喊一声,随即用衣袖捂住我的口鼻,我这才一下子清醒过来。
小陈吓得身子一抖,正要回头瞥一眼,就被黎墨掏出的手帕一把捂住了嘴。
六扇车窗大开,暖风灌入,才使得小狐狸周身的紫气飘散了几许。
小狐狸紧闭着双眼,面色痛苦不堪,身子一刻不停地抽搐,看得人无比揪心。
我急忙问师父:“师父,怎么回事?”
师父查看了一番说道:“小狐狸体内有血浆腐尸花的气息,和它本身的妖灵相抵触,导致她体内气息十分混乱。”
“那可怎么办?”我焦急地问师父,小狐狸痛苦不堪,我的心也跟着一阵阵揪痛。
师父紧皱眉头,说:“我也不知道,按照这情况已经开始威胁到它的性命了,得找懂行的人想办法。”
师父沉吟了一番,然后对小陈说道:“小陈,去普陀山!稍微开快一点!”
瞧见我们急切的模样,小陈立即点头说道:“好!”
说罢,他一脚油门,车速一瞬间就提了上去。小陈年级轻轻,但绝对是个有年头的老司机,我们还在高速上,车风驰电掣,一路超车狂奔。
师父让小陈带我们去普陀山,想必是要求助于干爷爷,普陀山,干爷爷和鸿真大师都在那边,想必总有人能够解决小狐狸的危机。只是我没想到师父竟然会一点办法也没有,从师叔就能够看出师门对于妖物也有着很深的研究,也许是研习的术法不同,也许是师父在这方面薄弱。
原本还寄希望于师父的我心情一瞬间无比低落和慌张。
林雅探过头来瞧了一眼,忍不住抱怨道:“我的本体哪有那么好消化,真是个贪吃的家伙,现在遭罪了吧!”
听见她的话,我顿时就火冒三丈,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能不说风凉话吗?还不是你那花惹的祸!”
林雅被我怒视,顿时也来了脾气:“又不是我逼她吃的,我还有损失呢!你对我这么凶干什么!”
“你给我闭嘴!再比比我念镇妖咒了!”我已是心急如焚,怒火腾腾地往头顶冒,这一吼不自觉得用了丹田之气,车子都抖三抖。
林雅被我吓得缩了缩脑袋,气呼呼地嘟着嘴。
小陈也被吓得不轻,在前面惊叹道:“我艹,车子都飞起来了,你们都是一群什么人呐!”
师父仔细地检查着小狐狸的情况,手摸入怀中,想了想又伸了出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轻轻抚摸着小狐狸的绒毛,心中痛苦万分,小狐狸为了我已经失去了一根尾巴,若是在遭遇性命之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对她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甚至都不把她当成宠物,而是一个亲密朋友来对待,不!更甚于朋友。而且要知道她可是五尾狐和孙璟天的女儿,若是出了事,我又该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师父思索了许久,然后连续在小狐狸身上打下三道符阵,说道:“我只能暂时稳定它体内气息的动荡,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符阵落下,小狐狸抽搐的身躯才渐渐平稳下来,但是她的呼吸变得十分粗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戛然而止。
小狐狸突发状况让我心慌意乱,回归的气氛也一瞬间一扫而空,我紧紧抱着小狐狸,希望她能够感知到我的担忧和焦急,帮助她坚持下去。
孙璟天,你女儿要出事了你知不知道啊!知道的话赶紧出来吧!
汽车飞速奔驰,周遭景物如白驹过隙,很快,起伏连绵的山丘以及稀稀拉拉的城镇出现在我们眼前,应该快到了吧。
第十四章 命运使然遇周犁()
师父打下的三道符阵让小狐狸平静下来,但是谁也不知道符阵能够坚持多久。
小陈娴熟的驾驶技术在此刻派上了大用场,临近城市,高速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多,但是小陈始终保持着高速,车子如同游龙在无数车辆之间穿越,那场面连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黎墨都忍不住紧紧握住上方的扶手。
在如此快的车速下,我们很快抵达了市区,但是此处到普陀山,还有一段距离,城市的路,阡陌交错,来来往往车辆众多,还有很多行人,小陈也不得不把车速降下来。
那时候还没有通往舟山的跨海大桥,前往舟山要坐轮渡,所以我们得先到宁波的渡口。
在这边我们下了车,小陈和黎墨先去买船票。
小狐狸暂时很安静,我用衣服将她包裹着,抱在怀里,避免被别人看见,但是依旧能偶尔感受到她微微的抽搐,我不知道她经受着怎样的痛苦折磨,心中一片慌乱,师姐轻轻拍着我的肩安慰我,我也没怎么听进去。
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传来一阵喧闹,我听见有人在大声咒骂着:“死乞丐,离远一点,臭死了!”
那边距离票处不远,立即就引来了几个治安员,他们先是一阵警告,让人群中的那个乞丐立即离开,接着似乎双方发生了冲突,几个治安员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一旁还有人在起哄,也有人在劝说,但是大多数还是看热闹。自始至终,那个乞丐一声不吭。
师父也带着我们走过去看一看,这种事情发生的并不少,但是那时候乞丐不像现在招摇撞骗的居多,大部分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所以有必要的话还是需要帮一把的。
还未等我们走近,人群中响起了黎墨的叫喊:“住手!”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方向,我看到有人从一侧闯了进去,应该是黎墨。
师父也跟着挤开人群,当我看到那个乞丐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有的人真是天不亡他,没错,这家伙竟然还是周犁!
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可比一个月前凄惨得多,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走路也颤颤巍巍的,被人一顿胖揍连爬也爬不起来。
黎墨身着白衬衫休闲裤,腰间还别着一根玉箫,配着俊俏的脸庞在人群中极其显眼,他也不嫌脏,上前将周犁扶起来,周犁声音虚弱地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抬起头定睛一瞧,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周犁!”黎墨大惊失,眼睛瞪了滚圆。
相反,周犁在短暂地惊讶之后,低下头说道:“你认错人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而师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周犁抬起头,在看到师父的那一刹那,脸都扭曲了,随即毫不犹豫地推了师父一把,然而师父纹丝未动,周犁却一屁股跌倒在地。
师父抬头对几个治安员说:“这个人是我熟人,我会处理的。”
几个治安员嫌弃地拍了拍裤腿,凶狠地说:“赶紧把他带走,别影响了其他人,真他妈臭!”
师父点了点头,一手架着周犁就往外走,路上的行人纷纷捏着鼻子让开一条路。
“你干什么!松开!警察,这人我不认识!”周犁似乎很仇恨师父,一边大喊,一边挣扎,然而没有人理他。
我甚至听见有人在小声嘀咕:“这人估计精神有问题,刚才被这么打都一声不吭,估计是个傻子。”
人群自然而然四散而开,而当周犁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滞了,他显然认出来一个月前给他吃食的人就是我,而我既然跟在师父身边,那么毫无疑问,我就是林云翼。
渡口附近有一些家庭旅馆,师父寻了好几家,当主人看到周犁的时候,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直到最后找到了一家农家小楼,是个大爷守着,一开始也很嫌弃,不愿意,在师父把价格翻了三倍,又承诺会把屋子打扫干净之后,才不情不愿地放我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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