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的脸色上看,估计他们能够意识到药有问题,特别是那个李大姐,显得十分焦急地说:“我就说老夫人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恶化了,没想到是药出了问题。”
师叔在一旁接了话说:“那药物的剂量不是一次就足以致命,而是日日累积下来的,而唐老夫人的病情逐渐恶化,就是一种特别调制的毒粉导致,寻常人服用一两次无关紧要,但是长时间服用就会引起体内器官衰竭。那么能够在老太太服用的药物中投放这种毒粉的就定然是你们几个经常接触药汤的人。”
“什么!我每次煎药都会试一下药的味道!”那个负责煎药的汪姐失声大叫起来,一脸的忧心忡忡。
师叔眉毛一跳,轻轻一挥手,说:“你们都跟我过来。”
我们这边的对话,一旁的警察也听到了,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就要跟我们过来,但是被师父拦住了。
大汉警察急忙对师父说:“如果案情真的像你们说得这样,那很有可能是蓄意谋杀,我觉得需要有我们同志配合,理清楚案情,到时候要呈交到刑警局去处理。”
这个大汉还是个挺敬业的人,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简单的斗殴了,所以他的眼神很执着。
师父思考了一下,让其他警察留下,等待袁锋的人接头,只让大汉跟着我们。
师叔把我们带到了一个空闲的病房,关上门,然后让几个人都坐下。
我和师兄也跟了进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歹毒,对一个老太太痛下杀手。
师叔坐下后,对大汉警察说:“在这里,你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准外传,至于怎么记录你自己看着办。”
大汉警察先是一愣,随即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警察从上到下都有一套严格的保密制度,不然,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估计都早已流入民间,所以我们也不必多费口舌。
师叔让汪姐躺在床上,然后和先前在何永纤眉头收集杂质的方式一样,在汪姐眉心涂抹师门的液滴。
大汉警察很好奇地问这是在干什么,师父冷冷地回答他:“什么也别问,看着就行。”
比预想的更快,师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我们摇了摇头,也就是说在熬药过程中,毒粉没有还没投放。
接着师叔又问了一遍其他人,确认了汪姐的确每一次都会试药,这并不是唐府的规定,而是汪姐自发的行为,或者说是一种奇怪的习惯。
那么范围一下子就缩小到李大姐和赵姑娘两个人,两个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李大姐连连摆手说:“你们可别冤枉我们啊,小赵和我经常一起服侍老夫人,一举一动都看得见,我们可以互相作证的!我在唐府带了十几年了,绝对不会做出陷害老夫人的事情来!”
师父轻轻念着胡须,显然李大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随即师父的眼睛眯了起来,问:“如果你们俩串通一气,自然可以互相作证。”
李大姐大喊冤枉,一边拉着赵姑娘让她作证,一边满头大汗地解释着。
李大姐显然是个性子急的人,但是她越是百般解释,嫌疑越大,就连大汉警察都不免向她投去怀疑的目光。相反赵姑娘全程一句话也没有,只是胆怯地坐在一边,低着头,时而因为李大姐的拉扯回应一句。
师叔却不急着质问他们,而是起身离开了去,不过多久拿了一个小瓷碗进来,放到几个人面前,说:“你们尝一下味道,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第八章 始料不及真凶手()
瓷碗中盛放着一团墨绿色的粘稠物,糊在碗底,像一团泥巴,看着倒人胃口。
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顿时都难看了几分。
师叔眯着眼盯着他们开口说:“这东西不是毒药,你们不敢尝,就说明心里面有鬼。”
一旁有警察在场,这几个人也不敢反对,乖乖地右手指沾了一点尝了一下,看得出来几个人都有些抗拒,好在没让他们全吃下去。
不过,吃到嘴里,几个人立即皱起了眉头。
我也不清楚这里面的是什么东西,闻不到气味。
最先开口的是那个熬药的汪姐,她的奇怪习惯让她的味蕾十分发达,她的嫌疑暂时还不能排除,毕竟她的话也有可能是谎话,相反两个男子嫌疑最小,在药草上下毒虽然最不易察觉,但是很难保证毒药的剂量,变数比较大,所以应该不会冒险在药草上下毒。
汪姐舔了舔嘴唇说:“有一股茴香的味道,又有点像花椒。”
喝!都是菜的配料。
我倒是可以想到这位汪姐或许爱好是做饭,如果她说得都是实话,从她种种迹象看来,绝对是个家庭主妇。
师叔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然后看向两个男子,瞧见师叔的表情,两个人有些慌,急忙又很仔细地回味了一番,然后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答案,一个说是薄荷,一个说是金银花。
这两个答案有点出人意料,我还以为会有人说胡椒或者陈皮,至少会和汪姐说得相似,结果没有。我不禁暗自猜测师叔在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而他让这几个人品尝之后当面说出味道又有什么意味,毕竟几个人的答案总有先后,后面的人容易受前面人的影响,甚至临时改变答案。
师叔到底在想什么呢?
师叔依旧皱着眉头,等待李大姐和赵姑娘的答案,所有人都盯着他们,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施加在两个人身上,在这样的压迫下,两个人比预想的品味更久,也更加仔细。
大约两三分钟,她们终于给出了答案,又是与前面的截然不同,甚至连味道都千差万别,大蒜和苦瓜!
我真是一头雾水,师叔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
我好奇地用手指沾了一点,掀开口罩放在嘴里。
瞧见我的动作,师叔眉头舒展,忍俊不禁地问我:“云翼,你倒是说说看这是什么?”
一入嘴一股无比干涩冲鼻的味道就四溢而开,我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这是什么啊!说不上难吃,但是奇怪的很,时间越久,味道就越奇怪,很冲!像洋葱,但又像料酒,刹那间就刺激了舌尖的味蕾,唾液甚至在那瞬间被蒸发了一般。我那时还真没尝过奇怪的东西,这个绝对足以让我无法忘怀。
“水!水!”我大喊着,去找水杯。
师兄急忙接了一杯自来水给我,我一连漱了好几口,方才缓解了嘴里面的干涩。
师叔哈哈大笑起来,而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显然他们没想到同样的东西到了我的口中会是这么激烈的效果。
笑罢,师叔却是神情倏然一变,满脸严肃地看着那个赵姑娘说道:“我这是自己调制的百味浆,不同的人不一样的心理品尝出来的味道也大不相同,赵姑娘,知道什么事情,就不要隐瞒了,不然最后吃苦头的人还是你。”
“什么!”最先大惊失色的反而是李大姐,“不可能,小赵一直跟着我,她是个很乖巧的孩子,绝不会做出谋害老夫人的事情!你们肯定搞错了!”
“我有说赵姑娘是凶手吗?”师叔冷不丁地反问道。
李大姐一愣,不说话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赵姑娘,赵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很青涩内敛,但是看着并不像心思歹毒的人,我也不明白师叔为什么会把目标锁定在她身上。但是我依旧相信师叔的判断,他在医药上的建树十分高超。
光是那能够根据人的心理变换味道的百味浆就令人瞠目结舌。
赵姑娘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头埋得更低了,但是她所表现出来了的并非是被识破的惊慌,而是犹豫不决。
看样子她并非真正的凶手,但是她或许知道部分实情。
转念一想,难道说在坐的五个人都不是?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赵姑娘这才含含糊糊地说道:“老夫人服药有一个固定的银勺,那个勺子夫人定期会更换一次,她还专门嘱咐我说银勺对老夫人的病有好处,所以老夫人喝药用的勺子一直是夫人提供的。”
“你说什么!”师父腾地站起来,瞪大了双眼,“你可知道如果你撒谎就是污蔑!”
赵姑娘被吓了一跳,连连否认自己没有撒谎。
师叔接下师父的话说:“她说不了谎的。”
我也是心中一跳!
师叔却显得很平静,其实他在听过五个人的答案之后估计就已经知道凶手不在这几个人之中。若不是赵姑娘心中有疑虑,只怕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但是,我们也不能靠一面之词就怀疑唐夫人,毕竟她可是唐家的女主人,地位身份特殊。而且她又为什么要谋害何永纤呢!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丈母娘啊!
“师兄,我觉得要找唐飞和唐夫人问一问。”师叔抬头对师父说道。
师父也面露难色,说:“这件事怕是麻烦了,唐飞的老婆可是马登全的女儿!”
我大惊,要知道一直以来我们都以唐夫人称呼,谁也不知道唐飞的妻子到底姓什么,然而当师父告诉我们唐飞的妻子姓马,我心中顿时如雷轰顶,绕来绕去竟然又扯上了马家!
我问师父:“马登全是谁?”
师父紧皱着眉头,说:“他是马家内门十大高手之一,乃是马家的一门远亲。”
说完,师父对几个人说:“你们先出去,还有你,去吧唐飞和唐夫人叫进来。”
大汉警察点了点头,我们的对话他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明白其中的纠葛。
在五个人就要离开病房的时候,师父有叫住了赵姑娘,说:“回去之后收拾一下东西离开西南,最好出国,不要再回来。”
赵姑娘听罢惊慌失措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我没明白师父话的意味,问师父为什么要让赵姑娘离开?
师父说:“如果真是唐夫人,那么警察估计也治不了她的罪,顶多就被唐飞赶出去,但是这个赵姑娘只是个普通人,留在这里怕是会遭受马家的报复,小命不保。”
不过多久,唐飞神情憔悴地和唐夫人一起被大汉警察带进了屋子,唐夫人在外面哭嚎了半天,眼角还挂着泪痕,看见我们,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她始终认为是我们害死的何永纤,但是我们心理清楚她这都是装出来的。
师姐没有进来,只怕这件事对师姐的打击会很大,虽然她迟早会知道。
师父神色很难看,何永纤的离世已经让他身心憔悴,此刻又突然牵扯到师姐的亲身母亲,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一切还是由局外人的师叔负责,他照例让两个人尝了一下百味浆,一开始唐夫人很抗拒,结果被大汉警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乖乖服从,警察这一身制服的威慑力还是相当有效的。只见唐飞神情一震,接着就簌簌往下掉眼泪,一句话也不说,显得无比悲伤。
我不清楚他口中是什么样的味道,但是绝对让他想到了与自己母亲有关的东西。
这百味浆很神奇,我实在难以体会其中的奥妙,只能从眼睛和耳朵从别人那边感受。
相反,唐夫人尝了一口,竟然露出了愉悦的神色,就好像尝到了某种味道很不错的东西,这种表情十分微妙,但是根本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我瞧见师叔和师父的脸,蒙上了一层厚实的阴云。
唐夫人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我们开始怀疑她,但是当我们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恐怖起来的时候,她的眼角开始抽搐了。
“唐飞,我问你,永纤名下有没有财产?”师父转脸问唐飞。
唐飞摸着眼泪说:“有的,爸留给我的财产中有一半在妈名下,但是我目前用不到,就一直留着,当做一笔不动资产,以防万一。”
“那么那笔资产现在应该作为遗产到你的手上了吧?”师父接着问。
唐飞点了点头,然后皱着眉头问:“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师父身子前倾,紧紧盯着唐飞说:“你是不是一直在亏钱?马家是不是打算收购你的资产?你同意了没有?”
师父的语速越来越快,而唐夫人的脸色像吃了屎一般难看。
唐飞被师父的逼问吓了一跳,点头称是,但是还没有同意,不过已经打算签合同了,末了还不忘问师父为什么他知道。
不是知道,而是料到的!
师父腾地站起来,与此同时,唐夫人的手倏然游离上唐飞的喉咙,而在她手中,明晃晃的是一把刀片!
第九章 父辈留下的遗产()
唐夫人出手的速度极快,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妇女所能够做到的,她是个修行者。
唐飞在感受到脖子间冷冰冰地触感之后,浑身一怔,随即脸上泛起诧异和愤怒的神色:“马澜!你干什么!我可是你丈夫!”
师父紧紧盯着马澜,这个面貌明艳的中年女子此刻面目狰狞,就仿佛受到威胁的母狮,师父道:“唐飞!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就是你这个结发妻子谋害了你的亲生母亲!”
唐飞一听,立即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你给我闭嘴!孙柽,从你出现在唐家我就知道你又要坏我的好事!当年拐走了我女儿,现在又要来捣乱!没想到你的命真大,竟然能够从那古墓中活着出来!我马家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处处阻挠针对!”马澜面目狰狞地吼叫着,像个疯子。
师父冷冷地看着她:“你们马家所作所为阴险卑劣,就算我不阻挠,也自然会有人出手,你若恨我就冲我来!拿自己的丈夫做人质,你下得去手吗?”
马澜躲在唐飞背后一点一点地挪到门口,说道:“你少管闲事!这个老东西早就在外面有女人了,若不是月儿,我还会留在唐家?”
“马澜!你冷静一点,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害妈?”唐飞在诧异之余反而异常冷静,毕竟是自己的妻子,他对马澜的了解远甚于我们所有人。
马澜手中的小刀死死抵着唐飞,有一丝丝的鲜血从伤口处流淌而出,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师父动手,马澜绝对会要唐飞的命,这个恶毒的女人藏得实在太深了。
事已至此,我们依然不用怀疑,谋害何永纤的就是马澜,而且在她身后很有可能牵扯了整个马家。
“你闭嘴!我要离开这里!谁也别跟过来,只要我安全,我不会拿唐飞怎么样。”
说着,马澜推开门,往外面退出去,师父和师叔步步紧逼,始终与马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廊上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地望着我们,有几个警察想上前制止,结果被马澜厉声喝退了。
就在这时,何永纤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师姐出现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她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充满了惊讶,“妈!你干什么?”
马澜大声呵斥道:“月儿,你进去!什么也别管!”
师姐根本不听马澜的呵斥,伸手就去抓马澜的手,结果被马澜毫不犹豫地踹了一脚,摔倒在地。
师姐倒在地上彻底呆住了,自己的母亲非但那父亲威胁甚至还狠狠地踹了自己一脚。
师父急忙把师姐扶起来,而与此同时,马澜拉着唐飞进入了电梯。
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师姐面目呆滞地望着徐徐关闭的电梯口,双眼一眨也不眨,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连番打击,已经让师姐的心灵游离在崩溃的边缘。这才是师父真正的顾虑,然而马澜过激的举动,依然将整件事推向难以挽回的境地了。
师父盯着窗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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