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此刻心急如焚,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用流火术招呼,但是此人耍起大关刀也是一把好手,挥舞起来带起阵阵旋风,竟然在自己周身构建起一股坚不可摧的气旋来。
师父大喝一声,结力术瞬施,法杖顶端散发着耀眼的金光,砰然与此人相撞,地面都为之一震,师父心急之下发了狠,那人被一下击退了三四步。
然而地面的震动并未立即停歇,因为师父口中的咒言并未停下,在将那个男子击退之后,师父猛然将法杖一指。
轰!
一声巨响,男子脚下的地面一瞬间碎裂成无数,四块碎石刹那间撼地而起,直接将这个男子包裹其中。
而师父的身子却猛然一震,但是他没有停歇,再一次迈开步子朝毛脸老者冲去。
毛脸老者被师父突如其来的一手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注意,手一动,快速掐了一个指觉,只见大阵中间的玉符突然猛烈地抖动起来,就好似海绵往外挤水一般渐渐向外散发出一股无比浑厚的气息,这是在经过师父绘制符阵之后存在于玉符之中混合了古代龙脉与帝王的磅礴之气!
那可是拥有逆天改命地力量!竟然在此刻被瞬间生生激发出来!
而原本盘绕于大阵四周的金龙,也就是龙脉之气在感受到这股力量之后竟然还是像大阵内部聚集,而整个大阵也因此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就仿佛遭遇地震的高楼,圆柱形的障壁竟然开始扭曲变形。
不好!
这是要利用龙脉之气与至虚天命符的力量内外夹攻,强行破了此阵吗!
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巨响,原本束缚男子的巨石被生生劈开,那个男子一跃而出,直接冲向了师父,口中还大喊着:“区区石头阵就想束缚我余有剑,也太小看我了!”
一刀,刀光划出闪亮的月光,砍在了师父的法杖之上,而在师父的法杖之上附着着一层薄薄的符阵,使得法杖就如同镀了一层铁皮,坚硬无比。
与此同时,我已然走出了铁壁符阵,盘腿坐在地上,身边环绕着七十七章银符牌,每一张上面都有一个锢符阵。
意念一动,数百条流光所化的藤蔓倏然射向大阵之内的玉符。
意念力宛如潮水一般倾泻而出,每一条藤蔓就仿佛我的手指,蜿蜒游动,朝着玉符飞快抓去,我要用锢符阵将玉符摘下来!
但是,我还是轻视了旱魃的能力,只见大阵内人影一晃,百余条流光就被旱魃牢牢抓在手心,旱魃脸上渐渐露出了即将解脱一般的阴笑,残忍嗜血,他手掌一用力,所有藤蔓化为乌有,而他双眼通红地朝我说道:“小朋友,若是你师父我或许还会重视一点,你,蝼蚁!你看起来还挺嫩的,一定很好吃吧!”
我冷不丁咽了一下口水,是呀,我对于他对于在场所有人,可不就是蝼蚁吗。
我的心在滴血,孙璟天你还不出来啊!再不出来我们可都要死在这儿了!
然而,依旧没有一丝回应。
轰!大阵如同坍塌的积木一般刹那间崩塌,发出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响,整个大厅突然间剧烈晃动起来,除了几乎脱离地心引力的余有龙和曾维丰两人,所有人都差一点跌倒在地。
紧接着,整个大厅刹那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就连一直在上方拼斗的余有龙和曾维丰也已然分开,各立一处。
我勉强稳住身形,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令人心惊胆裂的冷笑。
烟尘之中,旱魃慢慢伸出手去触碰原本障壁所在的位置,而他的脸上得意的笑容不减,因为他的手什么也没有碰到,直接伸了出来。
而他身子倏然一动,直接出现在距离他最近的莫瑕跟前,一把掐住这个枯瘦老头的脖子,直接将他举在半空,冷冷地说道:“老东西,有什么遗言吗?你的肉估计不好吃,我干脆把你火化了吧。”
曾维丰大惊失色:“莫老!”
他想上去救莫瑕,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
莫瑕被旱魃掐着脖子,用几乎哽咽的声音说道:“你、你知不知道阵中阵?唉……老朽活了快八、八十年,头一次看到如此精妙的法阵、啊!也不枉此生,不过,我们,都输了。”
“你说什么!”旱魃双眼一瞪,陡然发力,只见一团烈焰刹那间蔓延上莫瑕的全身。
然而在这个关头,只见莫瑕右手手指一动,竟然掐着是指诀!
他想干什么?和旱魃同归于尽吗?
这个全程都在布置那个恐怖却存在不足三分钟的大阵,身形瘦弱的老头,在最后关头打算舍命一搏吗?
只见他掐完指诀的一瞬间,整个身子倏然膨胀,紧接着就听见嘭地一声巨响,血浆四溅,他瞬间化作一个人肉炸弹,鲜血全部溅射到了四周的岩壁之上。
莫瑕,竟然用如此极端的方式,选择了死亡!
在那一刻,我心中狂震,这个原本可以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竟然就这样用无比悲壮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为什么?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
只见四周岩壁之上突然亮起无数符文,不,确切的说这是巫文!就如同我们在入口处所看到的文字,一个一个又一个,就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耀眼!
第八十九章 记忆又现,祖辈众人()
“莫老!”曾维丰失声大叫,然而,莫瑕早已经化作一地的碎屑。
旱魃的脸在抽搐,显然也是被这个老人奋不顾身的举动给惊到了。
曾维丰举剑,大步朝旱魃奔去,口中嘶吼着:“啊!孽畜!拿你小命!”
而与此同时,我听见师父快步朝我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着:“快走!快离开这里!”
而毛脸老者此刻也对着在场的一众人沉声命令道:“所有人撤离此地!”
几个声音在大厅内交织,一片混乱,利刃众人飞快地朝毛脸老者所在的洞穴奔逃,而其余人则纷纷朝距离自己最近的洞穴跑去,就连一时失控的曾维丰也硬生生被宗事局的人员拉着,试图逃离此地。
见师父如此焦急,我心知此刻被莫瑕激发的大阵必然凶险异常,以人血为祭,想想都觉得心寒,什么样的阵法需要用人血来激发!肯定不是什么正道的阵法。
巫门向来剑走偏锋,虽然在几千年前乃是正统,但是并未经过无数后人的演化,自然存在正邪两面,而此阵只怕是邪道的一种了。
眼看着四周石壁上渐渐布满星星点点的文字,再不跑我估计就来不及了。
我急忙和师兄一起搀起师叔,和其他人一起朝最近的洞穴撤离。
眼看着就要接近洞口,我突然感觉一股山呼海啸一般的气息陡然在大厅内扩散而开,我顿时心头一跳,当即毫不犹豫地将师叔和师兄用力一推,几个人一个趔趄,叠肉山似的摔了进去。
而紧随而后的师父竟然毫不犹豫地朝我屁股飞起一脚,直接把我给踢了出去,然而只见我眼前倏然亮如白昼,眼前的景象在我飞起的那一瞬间化作一片苍白,而我直接往前一扑,就见眼前一片云雾消散,师父竟然突兀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不对啊!师父明明是从我身后踹了我一脚,怎么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师父急忙上前将我扶起来,面露尴尬,还别说师父这一脚力道真大,要是平常我估计得飞出七八米,此时此刻屁股还火辣辣的疼。
师父面露尴尬,却没有跟我道歉,而是呢喃道:“不好了,我们被法阵困住了,这是空间折叠,不管是谁丛边际出去都会回到原地。”
我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问:“师父,这是什么阵?”
师父摇了摇头,说:“几千年的东西了,谁知道。”
我朝四周环视,我们就仿佛伫立于天际,上下一片无边无际的洁白,但是并不刺眼,是牛奶的那种乳白色。但是我能感受到自己存在于这一片空间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心头,闷闷的,仿佛自己被隔离出现世了一般,就好像身处密室,无比压抑。
我心中慌乱,问师父怎么办,师父摇了摇头面露难色,说道:“我活了七十余年从未见过这般法阵,也没有破解的法子。”
我心中顿时一沉,暗道完了,连师父也不知道,我们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突然,我的眼前那一片苍茫陡然间发生变幻,如同镜花水月,荡漾而开。
只见几个人的背影走在一处黑暗的洞穴内,气氛凝重,只有嗒嗒的脚步声忽远忽近,而我正处在队伍的末尾,这些人每一个都手执一人高的法杖,顶端的晶石颜色不一,我数了一下,加上我正好六个人,最前面一个,身形高大,气息沉稳,有一股浑厚的炁场在周身环绕,威严但不给人压力,柔和但如水般绵延,厚重却如高山般巍峨。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掐了一把,发现自己很清醒,不是做梦,眼前的画面就如同电影一般,但是却又身临其境,我朝旁边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师父。
难道说我进入了幻境?可是师父明明和我在一起怎么就被隔离开了?
我心中诧异,但是还是跟着前面的人在前进,确切的说并不是我在前进,而是我眼中的画面在前进,这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人的眼睛在看世界,而我也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中也拿着一根法杖,顶端镶嵌着白如乳胶的不规则晶石,微微有些透明,但是我能够清晰地看道晶石内部有一团棉絮状的丝线缠绕,像一条龙。
而在我身边,有一个面目俊朗眼神锐利的青年,大约二十四五岁,却老成持重,有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感觉,一路走着,面容严肃,甚至有一点阴郁,似乎有着十分深沉的心思。
周围的景观变化着,崎岖不平的石壁不断前进,直到最后,我们眼前一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厅,中间有一座金字塔一般的石台,石台顶端,一个方方正正的棺椁坐落,棺椁之上有密密麻麻的血色脉络,而在棺椁底下,几朵血色的花朵开得正艳。
好熟悉的场景,这,不就是我们刚才所处的石厅吗!棺椁里面应该沉睡着一个货真价实的旱魃啊!
“师父,这气息是……”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咦,周围没有人开口啊!等会儿,那不就是我在说话吗?
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灰白相间的胡须几乎挡住了嘴巴,一直垂落到胸前,一双眸子熠熠生光,其中的波澜不惊可以看出这个人有着极其强大的心境,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整个人深邃地如同汪洋大海,让人心生敬畏。
老人回头,前面的三个人也回过头来,一个个年龄差距不大,稚气未脱的孩子,最大的看起来十七八岁眼睛是灵动,略带着一丝孤傲,正是这个年纪所拥有的,但是仔细一瞧发现他的眼睛格外深邃,不想前面的老人乃是心境上的强大,而是潜力上的强大,让人一眼就差点陷入其中,这个人没什么天赋,但是一旦后天努力,将会爆发出惊人的潜能来。
另外一个稍小一点,但是也有十五岁的光景,戴着一副眼镜,呆呆的模样,看人带着一丝怯懦,但是眼神尖锐,就仿佛鹰眼,最小的不过十一二岁,眼角上翘,神采奕奕,绝对是个闹腾的孩子。
那个老人胡须一动,开口问道:“璟天,师兄弟几人你的眼光最为独到,你可知道棺椁里面的是什么?”
璟天!这个人叫我璟天!
那我是谁?
孙璟天!
那么这个人是谁?
虽然从师父口中听不到关于孙璟天的信息,但是种种迹象猜测,加上师父当初那一个师叔一样的口型,我不得不猜想,难道这个老人是太师祖!
我心中无与伦比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那么我眼前的这段景象毫无疑问是孙璟天传达给我的记忆!
“旱魃?”我略带不确定的口吻说道。
太师祖点了点头,说:“虽为旱魃,但是并未完全成型,目前处于沉眠之中,我带你们来此处,一来,增加你们的见识,二来,取那千年血浆腐尸花浇灌地脉祖灵,三来,为此地增设法阵以免后人遭遇旱魃出世的灾难。”
“师父,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开棺把旱魃毁灭了去?”在我身边的青年人问道。
太师祖摇了摇头,说:“冕儿,就凭我们几人,还不足以毁灭旱魃,如果你们的师祖在世或许还有机会将之毁灭,旱魃并未成型,强在于其肉体,永世不毁,而魂灵,虽然三魂七魄俱在,但是也不过人仙的级别。机缘不在于我们,不可强行干预。”
说罢,太师祖让那个被称为冕儿的人去摘血浆腐尸花,并且勒令只能摘一朵,而他则开始研究起四周墙壁上的巫文来,这些巫文被雕刻在石壁上,不仔细看几乎不能察觉,所以太师祖在每一个角落打了一竖光球,用以照明。
看了许久,冕儿方才满头大汗地将血浆腐尸花交到太师祖手中,看起来他摘血浆腐尸花花了不少力气,看似如同普通花朵一般,竟然摘起来如此艰难,我十分诧异,可是刚才一直在看墙壁上的巫文,就没有注意到。
太师祖拿出一个玻璃罐,将血浆腐尸花放入其中。
然后指着墙壁上的巫文对我们说道:“这些是两千年前的古夜郎文字,也是夜郎大巫施术所用,我们一路走来能够看到不少游离的法阵,全是这个大阵与外面大厅内的巫文通联形成,用来保护这座古墓,是心脏,从巫文上看,这个阵应该叫做无极幻境,需要以人血祭奠激发,所用人血越多,越是恐怖,一旦被触发,处于大阵内的任何人的潜能都会被无限制地激发,恐怕是为了促进棺内僵尸进阶,避免僵尸肉体限制灵魂所布,真不知道当初夜郎大巫抱着怎样的心态,这是要打算制造一个尸魔报复中原吗?”
“那可不行,师父,我们一定要避免这件事发生!”那个眼神深邃地少年说道。
太师祖点了点头,说:“你们应该都知道怎么布天道金钟术,来住我布下此阵。”
“诺!”众人点头应承。
五个人在太师祖的指点下分别来到石台周围的六个方位,正好位于士兵雕像内侧,在太师祖的统一命令下,开始用手中的法杖绘制符阵,每一个人绘制的符阵都各不相同,但是彼此有着一丝联系存在,乍一看十分微弱,一旦用意念力去感受,这一丝联系就仿佛钢丝一般坚硬。
符阵一成,几个人同时往前一步站在符阵之内,开始低声行咒,一开始咒语声低沉微弱,渐渐地越来越高亢响亮,最后,以太师祖为中心,行咒之声如雷贯耳,在整个空间之内反复回荡,嗡嗡作响。
一道若有若无的障壁倏然撼地而起,直入顶端,而每一个人脚下的符阵倏然飘起,朝着顶部聚合,最后就如同拼接拼图一般,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符阵,慢慢黯淡直至最后消失,所有人的咒语也在这一刻同时停止。
两个年级最小的孩子一屁股跌坐在地,满脸汗水,不过每个人眼中都透露着一丝自豪和成就,这是众人齐心协力布下的法阵。
就在这时,空中一个悠扬却愤怒的声音响起,是苗语,没有人听得懂,几个人面面相觑,只有太师祖神情认真地听了一会儿,然后淡淡一笑,就没再说话了。
那个声音还想不停地说话,带着愤怒气恼,最后几乎是破口大骂,但是过了几分钟还是消停了。
然后,太师祖回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巫文,淡淡说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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