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的脚下出现了一副黑白阴阳鱼,旋转着,扩大着,将伦萨和明清河都包含了进去。
她抬头,眼睛变成了一黑一红,黑的冷静,红的嗜血。
滔天的魔气在聚拢,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整个世界的恶与黑暗,感受到了可以承载它们的物体出现,它们没有意识,只会遵循某种规则,疯狂的涌过来,却被某种柔和的力量挡在了华山外面。
霍恩神色和文森特神色一变,转头看向了华山外面,那里的云层翻涌的速度是其他地方的几倍,他们可以感受到外面那爆炸般的力量,却不知为何那些力量无法进入这里。
“是谁,竟然阻挡了整个世界的恶念和魔力!”霍恩喃喃,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只有吸收了那些魔力,魔君,才算是真的魔君。
第二百九十六章 魔气入体()
先天意志出,林攸的实力增强了不止一倍,她不知道自己曾有一把佩剑名为琥珀,在昆仑之战被容卿毁灭,但是她记得六脉神剑啊。
五道剑气融合成了一道,林攸握着剑气凝结而成的剑,九问剑法出,她的眼里一片冰冷,带着欲杀之后快的决然。
那样凛冽的杀意却无法吓到明清河,相反,他更加兴奋,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他和她之间总要决出个胜负的!
在林攸祭出先天意志的瞬间,巫马若离的脸色一边,“糟了。”
“嗯?怎么了?”白祈冰疑惑的问。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巫马若离脸色苍白的说道,自从诅咒解除后,她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已经答应了子桑陌轻易不动用卜算,可是就算不卜算,来自血脉中的通灵强度也让她察觉到了某种危机。
可惜的是,她依然无法算出危机出在哪里。
白祈冰只能让花辞镜等人小心一点,注意着周围。
明清河根本无法挡住林攸,阴阳图中的黑暗边每旋转到他的那边,便会削弱他的气力。
而林攸事实上,是在以一敌二啊。
那样可怕的力量,根本非人哉!
她抬手,左手闪着黑暗的光,而右手的白色透明剑气却发出一次又一次凌厉的攻击,黑暗的光芒不断打出,让伦萨只能被动的防守。
甚至连防守,都不一定可以做到。
希维尔皱眉,一抬手,空间禁锢!
文兮尔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形的枷锁困住,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却也足够希维尔抽身离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希维尔冲入了那场战斗,几乎是瞬间,林攸攻击的动作便有些凝******兮尔刚刚挣脱了空间禁锢,便感受到了身边暴动的空间气息,那个女人!竟然使用了空间爆炸!
她加速离开了那里,朝着林攸飞去,而在她身后,空间仿佛碎裂的玻璃一般,透过那些裂口,可以看见黑暗的虚无。
伯陵脸色一变,抬手布下了层层护罩,保护住了下面观看战斗的人们。
而亲眼见识过林攸几人的战斗之后,原本对她们霸占罚主的名额还有不满的人,彻底的熄了心思,只觉得从心底开始发寒。
无法抵抗,如果他们面对那些人,大概一秒钟都坚持不到,就会被抹杀吧。
一加一加一绝对不等于三。
在这样的战斗中,希维尔三者叠加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三人配合的也还算默契,一人负责禁锢,一人负责加持,一人负责攻击。
而三人有时还会穿插着攻击,那些各色的光芒朝着林攸不断攻去,带着强大的力量,让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明清河的剑再次刺向了林攸的后心,却被另一把赤红色的剑挡住了。
文兮尔终于赶来,她的发丝擦过林攸的侧脸,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穿过他们三人的层层封锁,加入了这个战圈。
当她和林攸背对背站着的时候,形成了一种难以忽视的强大气场,两人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在半空中站立着,剑在微微颤抖,发出兴奋的剑鸣,看起来好像不是她们被围攻,而是她们在围攻别人。
花辞镜叹息了一声,“她们真的很有默契,也不知这默契是怎样建立的,她们好像认识的时间还没我们和林攸久吧。”
祁言归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上面的战斗,“默契并不是随着时间而加深的,而是天生的,两个强大的人,总会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你难道没有发现,文兮尔又强大了许多吗?”
嗯???花辞镜定睛看去。
果然,文兮尔相比上次在昆仑之战的时候,又强大了许多,她和林攸的配合天衣无缝,这多不容易,要知道林攸现在的实力绝对超过了宗师级!可是她仅凭如今刚进入宗师级的实力,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她的实力已经超越普通的宗师级,在剑道方面,祁言归不得不承认,她是当之无愧的帝王,千年来无人能出其左右,就是不知她和容卿相比如何。
想起那位昆仑之主,祁言归不禁疑惑,林攸正在生死之间,她在哪里呢?为什么不出来帮助林攸呢?
事实上,容卿在做什么呢?
她站在小院内,手中结着繁复的印法,眉心绽放着光芒,她定定的看着华山外面,那里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阻挡着外面那些翻涌的魔气。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相比较林攸那边的激烈和壮观,她这里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和痛苦,那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的危险,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若说是为了清霖,清霖已经被她封印,就算林攸吸收了这些魔气,她也不会苏醒。若说是为了林攸,这更加不必,林攸和她之间仅仅只有所谓的,两年的师徒情谊。
然而等她在思考为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这样做了,并且如此的不顾一切。
这是极度损耗生命力的一种术法,而她也挡不了多久的,以她如今的实力和寿命,就算死在这里,也无法阻拦那些魔气。
可是啊……她还是这样做了……
她回头看了看远处正在宫殿上方战斗的林攸,眼神复杂。
“或许,我只是喜欢看到你清澈的眼睛……和当年的清霖……一模一样……”
明清河的攻击越来越疯狂,到最后,已经不讲究什么章法了,完全就是不顾生命的打法,他冒着被杀死的危险发出最后一击,却没有伤到林攸,因为那一击被文兮尔挡住了,所幸因为角度原因,文兮尔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受了不轻的伤。
林攸的眼神突然狂暴了起来。黑暗的光从她的身上蔓延,她的肩膀和胸腹处亮起四团光芒,眨眼间她就消失在了原地,因为速度太快,产生了三个残影。
第一个残影消失的时候,伦萨像滩烂泥一样从空中坠落,不过他比前一任教皇要好一点,最起码林攸没有杀了他。
而第二个残影消失的时候,希维尔已经捂着胸口出现在了另外一边,嘴角有血迹。
最后,林攸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明清河的身前,她的剑快要穿透明清河的心脏,最终却只是在他的身上划出一道巨大的伤口,而没有要了他的命。
她还是有一点理智的,她知道虫族马上就要降临,这个时候多活一个高手,就意味着到时候可以多活几个普通人。
明清河没有去管身上的伤口,只是看着远处的一个小院子,眼神悲哀。
“她快死了啊……她就快死了……我却没有办法救她……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就该好好想想,如何让她多活一天,如何让她多笑一点,她太苦了……”他喃喃着,却无法再承受力量透支外加重伤带来的伤害,从天上掉了下去,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文兮尔站在地面,看着林攸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天空,她知道,她的目标是那个小院子,是那个小院子里,快要死去的那个女人。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捂着伤口,转身朝着伯陵走去。
“她赢了。”文兮尔淡淡的说道。
伯陵扶着已经晕过去的明清河,嘱咐长天将他带去好好养伤,还未来得及回答文兮尔,脸色就是一变。
那一秒,整个华山陷入了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觉得心头一片冰凉,那仿佛被死亡所笼罩的感觉,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沉默。
寂静中,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随即便是让人觉得绝望的,无边的黑暗压顶而来,化作了狂暴的旋风,冲进了华山上的某个小院。
那是魔气在报复,无差别的攻击之间阻拦它们的某个人,或者某个东西。
容卿面对着那滔天的魔气,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恬淡,如果她的脸色不是死人一样的惨白,那么她看起来,大概是和昆仑之战时,逐风而来时一样的洒然。
最后一刻,她却落入了某个温暖的怀抱,混着浅香和血腥味。
原本狂暴的魔气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它们全部钻进了林攸的身体里,在她的经脉里,识海里,灵魂深处,全方面的改造着她。
林攸整个人都在颤抖,却死死的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痛呼,而她的手臂也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勒痛了怀里的人。
容卿是知道的,知道那种痛苦,因为她曾经见过,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见第二次,可眼前林攸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却告诉她,三千年,她的噩梦再次降临了。
她伸出手,掰开了林攸的嘴,将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她的嘴里,免得她咬碎了牙齿,咬断了舌头。
林攸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那是意识层次的昏迷,她的动作还保持在拥抱容卿的状态,她下意识的咬牙,让容卿的手鲜血淋漓。
等到林攸微微恢复一点意识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嘴里的不对劲和血腥味,血腥味让她体内的魔气更加狂暴,却被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容卿见她恢复了意识,便收回了自己的手,骨头快断了她也依旧面不改色。
林攸却忍者痛苦,拿起她的手,轻轻擦拭上面的鲜血,然后从储物戒指里拿出纱布一层层的包裹好。
容卿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许久,容卿的伤口包扎好,林攸的眼角泛红,看着容卿,沙哑着声音问:“师父……你是不是快死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如何拯救她()
“她吸收了魔气,会彻底陷入疯狂,现在是杀死她唯一的机会,剑门门主,动手吗?”希维尔看着伯陵,语气带着十足的杀意。
伯陵眼神微微一变,看向那个小院,在之前林攸消失的时候,他们就赶了过来,只是面对着那个院门,所有人都没有勇气去推开。
文兮尔紧了紧握剑的手,缓缓走到小院的门口,冷眼看着众人。
“除非她自己从这里走出,否则,你们谁也别想进去。”
伊一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妖姬,几步走到了文兮尔的身后,虽然没说话,但是姿态很明显,要进去可以,杀了她再说。
而霍恩几人更是早早的就防备在院子的各个方向,他们的魔君正在里面进行最重要的蜕变,这个时刻,就是用命去拖,他们也会拖到林攸蜕变结束。
而白祈冰看了眼花辞镜,没说话,拎着剑站到了文兮尔的另一边,这一次,她不会再放弃林攸,在蛇窟的时候,她没能来得及救她,遗憾只要有一次就足够。
花辞镜闭上眼,手指紧握成拳,却在下一秒被一只微凉的手掰开,紧紧握住。
她转头看向祁言归,却看到她冷着脸说道:“我们一起。”说完,祁言归扯着她站到了文兮尔那边。如果今日,花辞镜选择了冷眼旁观,无论最后结局如何,她都会一辈子陷入自责和悔恨中,轻则一辈子武道再无寸进,重则产生心魔,走火入魔。
既然她无法作出决定,祁言归便替她选择,罪过她来背,责任她来担。
花辞镜一愣,傻傻的看着祁言归,哪怕站到了文兮尔身边也还是一副傻傻的样子,许久,祁言归被她看的不自在,“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很漂亮……”花辞镜脱口而出一句话。
事实上,在众多美女之间,祁言归并不算是绝色,她的五官太过锋利,少了一丝女孩子的柔美,再加上整天板着一张脸,嘴巴还那么毒舌,又是搞医术的,这么多年来,大概也只有花辞镜这个受虐狂喜欢待在她的身边……
这一待啊,就是十几年,而这十几年来,花辞镜从未夸过祁言归,她总是嫌弃她,一开始嫌弃她用虫子吓她,后来嫌弃她总是管着她,再后来嫌弃她不懂情趣,木头一样。
咋一听到花辞镜的夸奖,祁言归有些不自然的别过了头。“谢谢夸奖,你就不担心上面怀疑你。”她别扭的转移了话题。
花辞镜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来了个十指紧扣,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有你在,管他们去死。”
文兮尔站在她们附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大敌当前,她真的很想砍死她们。
伯陵无奈的摇了摇头,“抱歉了希维尔,你也看到了,我的徒弟是用命来要挟我,我可没有办法动手。”
而其他的人,利益没有受损之前,是不会白白的得罪那些疯狂的魔修的,得不偿失。
希维尔脸色有些阴沉,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却看到娜塔莉悄然避开了她的视线,连娜塔莉都不支持她!
就在院外那些人对峙的时候,院内,容卿依然被林攸拥在怀里,她竟然还在微笑,带着脆弱的,让人心颤的美丽,“是啊,我快死了。”
那般的轻描淡写,仿佛要死的人不是她。
林攸的呼吸一滞,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可以那般轻松的说出自己即将死去这件事。她可以看到容卿眼里没有任何畏惧,甚至,还带着一丝欣喜,那是对于死亡的欣喜,她对这人世间,没有任何的留恋。
“林攸,不必为我觉得难过,人总是要死的,或早或晚,而我早就该死了,只是为了某个执念,一直苟延残喘罢了……”容卿轻声安慰着林攸,好像将死的人是林攸一样。
“还有多久……”
“嗯?”
“我说……还有多久……”林攸低声问道,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
容卿抬头看了看天空,神色有些迷茫,“多久啊……两个月?一个月?我也记不太清了,时间已经过了太久。”
“为什么,你明明已经破碎虚空,你的实力明明可以让你的寿命增加,为什么你还会死……”林攸依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我没有破碎虚空,原因你总会知道,有些事情现在不该诉你,对你未必是好事,只有你自己愿意去探寻,去接受,才会真正的看清一些事情。我的寿命只是普通的人类生命的两倍多一点,之所以活了这么多年,是因为我采取了龟息之术,一直都在沉睡,偶尔会醒来,在世间游历一段时间,然后继续沉睡,断断续续的,所以我对这个世界的记忆其实是零碎的,这也是为什么清霖轮回了那么多世却没有找到我的原因。”容卿轻声解释道,不着痕迹的从林攸的怀里挣脱,她掰开林攸的手,看着那里残留的血迹,伤口已经愈合,而她的掌心也有着同样的伤痕,可是她的却没有愈合,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自愈能力下降的厉害。
林攸自然也是看到了容卿的手掌,脸色微微一变,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掌心偶尔出现的那个六芒星是什么东西,却直觉是和清霖有关的,所以一直都避而不谈,现在看来,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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