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仙师海涵。不过……”老周低头说道,“我们还是希望老黄能回到组织,继续与我们共事。”
“嘿,”声音冷笑道,“你们现在还用得上我师徒二人么?你们不是已经招揽了那么多大人物了吗,连孙悟空那个老怪物也在其列!”
站在一边的吴戈心里不由一跳。听口气,这位“老仙师”似乎跟老猴子有点啥过节?
老周也是一脸讶异。
“老仙师认识孙仙师吗?”
“我不认识那个老怪物。”声音不耐烦地说。“我只听说过。”
这态度,明白无误地表明,他们“很认识。”
“哦……老仙师说的是。不过,虽然我们已经招揽了一些高阶修行者,但我们也没有因此看轻老黄在组织内的作用。况且,我们有错误就该改正,这和……”
“行了,”声音打断老周,硬邦邦地说:“劣徒心性不佳,已然是给诸位添了不少麻烦。今后大家各行各路,也省得平添诸多事端。我师徒二人尚有事在身,二位就请自便。”
老周还没开口,唐文治先说话了:
“老仙师请再考虑考虑。我们真的是非常诚心前来认错,并且接老黄回去的。我保证……”
声音哼了一声,道:
“认错?那你们说错在谁身上?”
“错在我身上。”老周抢着说。“唐文治同志虽然是总头,但组织内部的情况他并不如我熟悉,而且和老黄发生争斗的人是我带进组织的……”
“怎么能怎么说?我是……”唐文治争辩道。
“既然错在你身上,”声音大剌剌地说,“你们又说诚心认错,那你就表现一点诚意吧。”
“老仙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老周躬身道。
“贫道也不难为你。既是上门认错,你就跪下磕三个头吧。”
吴戈眉头一挑……这老家伙,还真会提条件。现在可不是你那几百年前的社会了,现在可没有下跪磕头这套礼节。道歉可以,磕头不行,即便是老周代他磕头他也不会答应。看来,他必须要现身亲自跟那老家伙理论理论了。
老周显得很踌躇。
“老仙师的这个条件,按说不为过。”他缓缓说道。“不过,虽然我个人的颜面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我现在国家公职人员,代表的是……”
“就是说是官对吧?”声音冷笑道。“老道修行中人,何曾怕过官府。”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光幕平空出现在老周头顶,猛然向下一压。老周立刻被压得双腿一屈,但他闷哼一声,双腿一分,身子一振,又缓缓站直了。
唐文治面露焦急之色,挡在老周身前。但这法术之力那是他一个凡人能摸得着看得见的?就是他情愿自己粉身碎骨也无法替老周分担分毫之力。
“老仙师不要生气。这件事责任在我,请老仙师……”
唐文治面向茅屋喊道。
老周闷哼一声,咬牙硬撑着。几句话的功夫,他浑身上下就已经被冷汗浸透。但不管身上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筋骨内脏如何面临崩坏的危险,他仍然不管不顾地挺直了自己的双腿和脊梁,摆出一副绝不屈服的架势。
“老仙师,先请住手行不行!?”
唐文治失态地叫道。
老周觉得身上骤然一松,如天塌一般的压力完全消失。正在他暗自庆幸总头的说服工作终于奏效的时候,他的身边传来冷冷的话语:
“哼,好话说尽还是不可理喻,你们师徒二人倒是一个德行……连以势压人的手段都一样。”
“吴戈?”
唐文治和老周同声叫道。
“小吴,你怎么……不要对老仙师无礼,我们是来……”
“老仙师?”吴戈单掌上举,手中放射出一道红色光芒,将白色光幕稳稳托住。“我在仙界见过的神仙多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名号!”
“呵呵,小娃儿躲了这么久,总算肯出来了?”声音笑道。“你以为你见过的神仙多,又有三个师傅撑腰,老道便怕了不成?”
“我好歹还算出来了,你现在还缩着头呢。”吴戈冷笑道。老道早就发现了他,他一点也不意外。能做黄元韬的师傅,自然修为不低,他本就没指望自己的隐身隐气咒能在这个老妖怪面前起作用。
而且,他也明白,老道对老周出手,目的多半就是激他现身。
“知道你不怕。”吴戈喝道,“我也没有怕你……退后!”
吴戈手中猛然发力,红光顿时大炽,将白色光幕震的向上一弹。吴戈腾出手来,毫不迟疑便是双掌向前一推,两个白色光团从掌中透出,迅疾向茅屋飞去……
老周大惊,立刻展开护身咒,裹着唐文治向后退。
但是吴戈的两个平地雷飞近茅屋,却只是闪了两闪就消失了,连个泡泡都没冒,比跳水世界冠军的招牌动作还要顺溜。
吴戈还没来得及琢磨下一步的行动,白色光幕就以比刚才更猛的势头砸了下来。
“小娃儿不学好,小小年纪就敢随便拆人家房?”声音冷冷地说。
“你这破茅房有什么好拆的?”吴戈双掌托举白色光幕,口中冷冷地道:“我想拆的是你那把老骨头。”
第二百零六章 天牢镇压
拿定主意要承担责任,单独直面比自己强很多的修行老怪之后,吴戈似乎完成了一个突破,突然间变得豁达了许多。性情中不但增添了坚毅、豪迈、敢做敢当的色彩,而且还非常吊诡地多了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不过这也好理解:一个连生死都看破的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嘿嘿,小娃儿倒挺有胆色。真是巧得很,老道也正想看看你这小娃儿骨头有多硬呢。”
白色光幕骤然增强了几分。吴戈脚下“噗”的一响,双脚踩穿了地面茂密厚实的草皮,一直陷到脚踝部位。
“这就是你的水平了?”吴戈咬牙吼道,“别得意,我还没被你制住。”
吴戈大喝一声,笼罩周身的真气光芒陡然暴涨,如百道火焰在空气中飘摇舞动。“暴气”对他来说本是一个被动过程,但经历过几次之后,他也摸到了一些窍门。虽然还做不到收发由心,但必要时还是能够使得出来。暴气之后,吴戈单掌一振,白色光幕再次被弹起。随即,他竖起另一只手掌,五指成爪,五道光芒从指尖射出,从白色光幕下掠过,划出一道低矮的弧线,汇聚在小茅屋的顶端……
“轰”的一声巨响,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向高空迸射而去,显见茅屋顶端被什么强力法阵护住了。但即便如此,爆炸的余波仍然令茅屋泥块、墙皮簌簌而落,老周和唐文治也被震得倒退几步,跌倒在地。
这是吴戈刚从李靖大师那里学来的“五雷轰顶”之术,他所掌握的大规模杀伤性手段之一。
“小娃儿,”声音略带惊异地说道,“看来老道还真是小瞧了你……呃?”
黄元韬的师傅和他徒弟一样,没有经历过多少争斗,于争斗之道实在是外行得紧。他以为吴戈发出一个大招之后怎么的也得停一停,那知道吴戈好不容易挣开对方的压制,那是一开始就拿定主意要给他来个“如滔滔江水”般的连续攻击的。虽说“五雷轰顶”之术不能再连续发出,不过掌心雷、平地雷他还是有余力施展的,至于气刃那更是不要钱般拼命发出。一时间竟把个正大发感慨的“老仙师”逼得手忙脚乱。混乱中吴戈一记掌心雷得手,给小茅屋开了个通风透光的大窗户,房顶也被气刃划开两道大口子,屋檐都掉了一块下来。
“你这……小娃娃,忒的歹毒。”声音恼羞成怒。“看来老道不狠狠教训你一番……呃。”
老道犯的,就是那个小资青年强调文艺范儿的毛病:追求戏剧效果,不把话说清楚、说完整就觉得打不下去。吴戈可没那么多闲功夫说话。趁“老道”用语言发泄愤怒的机会,他一记平地雷再次飞临小茅屋。不过这回“老道”学乖了,一道光幕闪过,平地雷爆炸后的冲击波悉数被挡了回来,连带后面的几道气刃也被震得不知去向。
吴戈不动声色,再发一记掌心雷,然后急速后退。这种情况已经无法再收偷袭之效,现在要紧的是防备对方的反扑……不过这时他的好运气已经到了头,双方修为的差距开始占据主导地位。老道的白色光幕再次出现在他的头顶,而且范围和强度都大了许多,连老周和唐文治都险险被压在其中。
“哼,”声音愤懑地喝道,“难怪韬儿会败在你这小泼皮手里,看来老猴子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不过,你以为,老道连老猴子的徒弟都对付不了么?”
“就是说你对付不了我师傅了?”
虽说在白色光幕的重压下被压制得几乎无法动弹,不过吴戈还是抗声说道:“既然如此,今天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从我身上找点面子好了。”
“你……”
声音怒喝道。吴戈的猜测不错,“老道”和孙悟空确实曾有过节,他这话也的确是戳中了“老道”的痛处。但是他这话一出,“老道”反而不好拿他怎么样了。
“胡说,你现在出去拣便宜还不是照样让人笑话?”声音不耐烦地喝斥道。
“咋?”吴戈一脸戏谑。“教训徒弟呢?你徒弟想出来也是为你好,怕你累着了没力气。”
声音这才发觉教训徒弟嗓门太大,让外人都听见了。
“我教训徒弟关你啥事……”声音悻悻地说。“我能没力气?对付你个小鬼还能把老道累着了?”
“不累继续呗。”
吴戈轻描淡写地说,一脸不知死活的贱相。
“继续?哼,小娃儿,现在是老道不能继续还是你不能继续?”声音恢复常态,冷笑着说:“有本事先破了老道的‘混元天牢镇压术’再说。”
“什么‘镇压术’?还那么长个名字。不就是个‘小艮符’吗?”
吴戈继续信口开河跟对方贫嘴。
“‘小艮符’?”声音怒道。“你师傅教过你符道没有?法术跟符你都分不清?”
“我当然分得清,我是说你这一招跟‘小艮符’也没什么区别。还好意思起那么长个名字……显摆你有学问啊?”
“……好好好。符也罢、法术也罢,你这小泼皮先给老道破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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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行不行啊?”
老周担心地问。
“没事。”吴戈咬牙道。“这点程度想整治我还差得远。”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这期间,老周曾试图施法帮吴戈分担部分压力,但没有成功;唐文治也磨破嘴皮试图说服老道收手,但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修行者都是非常善于屏蔽外界干扰的,而且他们对于时间的流逝也相当不敏感。从古至今许多修仙传说都提到过这一点,你在仙人洞府前或跪拜或叫骂,最终结果跟对墙说话没多大区别,就算有结果也得是十天八天以后的事。神仙从来不按小时计算时间。
不过,吴戈的表现还是让“老道”暗暗吃惊,因为照他看来,吴戈论修行在同辈中倒也算佼佼者,不过想跟他的“混元天牢镇压术”相抗衡也是痴心妄想,顶多不过十分钟他就得屈服告饶。可现在已经一小时了啊?这小子难道有什么仙丹在帮他支撑?可从吴戈从天而降到他的“洞府”前直到现在,没看见他吃什么丹啊?孙悟空那个老妖怪传了他什么奇术不成?
第二百零七章 拆房协议
其实吴戈能有这样的表现原因很简单:由于未知(准确说是已知但作者目前不愿透露)的原因,他身负二十万特沃姆超常气量。虽说目前能由他自如调用的气量只在六万左右,但这六万特沃姆气量一旦出现大的损耗,剩余十四万特沃姆气量会自动、及时进行补充。这样的特点,那是比任何品级的仙丹都要厉害百倍的。比耐力,吴戈现在甚至能超过他的几位师傅,让老道吃上一惊自然也就是正常的事了。
只不过吴戈本人对这样的特点并不欣赏——至少目前不欣赏。因为这个特点生生把他受折磨的时间延长了那么多。被人家的法术压在那里,浑身疼痛又无所作为,真是生不如死。
所以,他特别想激怒老道,让他玩点别的招。哪怕一出手就令他重伤或死亡,也强似现在这样活受罪。
“喂,我说老妖怪,一个钟头了吧?还什么‘混元天牢,’把我怎么地了?你还有别的招不?”
吴戈喝道。
老道现在也有点进退两难。维持对吴戈的镇压,倒并不需要耗费他多少法力,不过吴戈不倒,他就得这么维持下去,挺烦的。但是,他也不能说把吴戈一杀了事。修行者的确是讲究率性而为,不过这个“率性而为”绝对不等同于“为所欲为。”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理”存在,每一个人的行为都遵循心中的那个“理。”虽说对“理”的理解人各不同,但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比如不能恃强凌弱、不能颠倒黑白——还是共通的。老道虽然恼恨于吴戈为一只猴对自己的徒弟痛下杀手,但通过对黄元韬的询问,他还是清楚这事是自己徒弟挑起的。要说理亏,还是黄元韬理亏,至少是他亏得更多一些。只不过黄元韬这样做,还多少有为他这个师傅的修行大业着想的成分,他自然要护护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小犊子。另外,吴戈到来之后毕竟有对自己不恭的地方,而且还拆了他的“仙家洞府”……给吴戈些教训是没问题的,但杀人可就太过了。
不过,怎么教训呢?这“混元天牢镇压之术”看起来效果不彰啊……但吴戈毕竟只是一个“小娃儿,”而他可是“一代宗师,”对一个后辈使狠招,那也忒丢面子了。况且自己先前说过要吴戈破了这法术再说,现在食言……
这边老道没拿定主意,那边吴戈已经忍受不了了。不是说他扛不下去,但是这样腰酸腿麻、无所作为地站在这里,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老妖怪,你有完没完?”他厉声喝道,“还什么老仙师!你跟我一个后辈斗法,一个钟头了都分不出胜负,这就得算你输了懂不懂?你要脸不要……你这水平连我都对付不了,还想跟我师傅过不去?”
吴戈再次戳中老道的伤疤,老道忍不住了。
“你这小泼皮……老道不跟你后辈一般见识,你倒出言不逊自寻死路。好,老道现在就放了你,看看你经得起老道几根指头。”
老道说罢,一直压在吴戈头上的白色光幕突然散去。吴戈猝不及防,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看着吴戈在老周的一阵捶打按摩下不断龇牙咧嘴,老道不由暗自后悔——我理他干嘛?多压他一刻钟什么事都没了。
“小娃儿,”片刻后老道冷冷开口道,“本来老道也不想对你一个后辈出手,不过你自己非要跟老道比划比划,老道也只好成全你。你不是很喜欢拆人家房子么?若你能损得老道这洞府半分,今天就算你赢。”
吴戈在老周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哼,这算什么?我刚才就已经赢过了。”
“……刚才的自然不算。”
声音不悦地说。
“那我要赢了呢?”
“你要赢了,老道但听吩咐。”
声音波波地说。
“好,既然这样……”
“慢来!”声音喝道。“你这小泼皮好不刁滑,还没说好你输了怎么办就想动手?”
吴戈的确是打算偷袭,不过被老道看破了。
“我怎么会输……行,那你说怎么办。”
“老道给你一炷香功夫,你若赢不了,你等三人一并离去,以后不要再来烦扰我师徒二人清修。”
老道也想明白了,跟个后辈认真比试,输赢都不是光彩的事,干脆把他们轰走了事。
“行,我输了我走。不过他们可不听我指挥。”
“那不行……呵呵,小泼皮还玩这招!老道还能再上你当不成?”
“就是说你刚才上我当了?”
老道话还没完,吴戈的法术已经发出。不过这回老道是早有防备,一个半圆形光幕把小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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