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也好。”
死猴子还真精，本来还想从里面挖点呢。吴戈心里嘀咕。
“就是说，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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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神仙在基地，基本上算是铩羽而归，不过吕小小却混得有滋有味。
组织给修行者定级，至少在入门之初，是单纯以修为高低或者说气量大小为标准的。吕小小的气量自然是赶不上现在的吴戈，不过你们以为小丫头愿意屈居吴戈之下么？再说论掌握法术之多、施法之熟练，她确实是在吴戈之上，还有个“仙女”的背景放在那儿，所以吕小小的级别是和吴戈一样的。作为神仙的真传弟子及嫡系后裔，吕小小自然也承担教学任务，也有个教练的名头。不过，吕小小没有三位大仙以及吴戈那么多的烦恼，她的教学方式简单直接、别开生面。说白了，就是玩。
吕小小幼年时期在尼姑庵度过，十五岁就被吕洞宾带入仙界，对于儿童应该享受到的各种待遇有一种天生的饥渴。以前虽然有程颖霞陪她玩耍，但像在基地这样，有这么多的玩伴，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就是一个简单的“捉迷藏，”就让她痛痛快快地玩了三天。那些rì子里，基地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吕小小标志性的嘎嘎大笑。陪同她一起游玩的女修们个个被拖得疲累不堪，笑称这是“舍命陪小小。”
不过她们的收获也是巨大的。论讲课，吕小小恐怕是连吴戈都不如，但她能在游玩过程中发现众女修修行方面的问题，及时作出诸如“你的腿怎么能那样抬？往下落的时候环跳穴那里真气肯定运行不畅”之类的指点。女修们觉得跟小小在一起能解决自身修行的许多问题，自然乐于整天陪着她到处疯玩。
而且，吕小小这丫头大脑粗线条，又没什么防人之心，和众女修待久了，类似“我们在仙界的时候……”“我爸爸吕洞宾……”之类的话说了不少，众女修渐渐搞清了眼前这个小丫头令人高山仰止的尊贵身份，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竭力陪小小玩个痛快。
唯一的问题是，小小只肯和女修们呆在一起，不肯带男修们玩。
基于“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公认行为准则，男修们对女修透露的“小小是大仙吕洞宾的女儿”的说法完全不相信而且不屑一顾。他们普遍认为，吕小小不过就是个修真界的江湖小骗子。不过女修们的进步是看得见的，这让他们不但嘴上酸，心里也有些酸酸的。于是，一些男修就假借“切磋”之名向吕小小发起挑战，试图揭穿这个小骗子的画皮，结果当然可想而知。几番受挫之后，男修们开始正视现实，请求甚至赖着吕小小也带自己玩玩。吕小小这丫头固然是喜欢被人吹捧，但是她不肯带男修除了小女生对男人的天然排斥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修仙之道男女有别，她不教男修其实也是为他们好。男修们把她逼急了，她就说：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吴戈？他还不是我爸爸的徒弟。”
吴总教头的身份背景就此大白于天下。之后组织高层得知了机密外泄的情况，专门开会强调保密纪律，更加坐实了传闻的真实性。吴戈回仙界的这段时间，男修们天天望眼欲穿，简直都快变成深宫怨妇了。
哪知道等回来的是一只大金丝猴。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扬威基地
“波波老师是你们的战术教练。”吴戈面色严峻，目光缓慢扫过cāo场上整齐列队的组织高层修行者。虽说授课时间不长，但他已经较为成功地完成了从学生向老师的华丽转身，现在已经颇有几分“党的教育工作者”派头了。“每天早九点至晚五点，波波老师会在那儿……”他一指左手边远处山坡上的杂树林，接着说：“……等着你们。有兴趣提高自己战斗力的人可以前去挑战。”
“能战胜波波教练的人，就可以向我挑战。”他又补了一句。
队列中起了一阵较为克制的骚动。这些人都是组织的骄子，你怎么能让他们相信一只金丝猴有资格作他们的战术教练？大家都是修行者，战斗起来都是用法术的好不好，一只猴？开什么玩笑？
吴戈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种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怎么，有不服的？”他冷冷地问。
一个1C级修行者举起了手。
“它……好像是只猴？”
他斜睨着波波，语带讽刺地问。
“嗯，你没看错。”吴戈淡然道。
“就是说，我可以打它？”他斜睨着波波问，“可以动法术？”
“当然可以。不过就算动法术，也未必是你打它。”
吴戈非常冷、非常酷，也就是说非常冷酷地说。
“哼。”
1C修行者说。
波波被惹恼了。它翻起厚厚的嘴唇，龇出满口白牙，以一种极复杂的方式，先向左再向上抬起头，然后下巴向右指，歪头直视那个敢于对它不敬的家伙，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怒和对对方的轻蔑。
“咯……呜呜。”
它嗓音低沉地说道。
“波波，”吴戈憋住笑，尽量不动声色地说，“记住，不能把他们打太惨了。”
“那我呢？”举手的男修也是非常冷、非常酷地问，“我有什么限制吗？”
“你没有。你可以现在就开始祈祷，祈祷你待会儿能超水平发挥。”
吴戈微笑着说。
“那我可以动手了？”
男修面色荫翳地问。
吴戈还没有答话，波波就“噌”地一下跳到身后一块比较开阔的空地上，一边龇牙低沉吼叫，一边挥舞长臂，躁狂地前冲后窜、左蹦右跳，用这种肢体语言明白无误地表达：
“来啊，你来啊……”
吴戈双手往胸前一抱，对男修道：
“去呀。”
男修“哼”了一声。他可没有蠢到要去跟一只猴子拳脚相交，争个什么胜负高低，那也太丢人了。他站在队列里没有动，只是举手捏了一个诀，口中念了一个咒语，一道黄色微光闪过，七、八个橙色火球划着不同的曲线、以不同的速度向波波袭去……
虽说吴总教头这样做确实很瞧不起人，不过他还真是没打算杀掉这只猴子，给它点颜色看看就行。
不过，他的火球刚刚飞近，那猴子身前突然泛起一片绿光，凝成一个单向盾形防护罩。火球撞在防护罩上，像酥脆的木炭一样爆裂开来，瞬间消逝不见。
“嘎啊啊……”
波波长叫一声，伸长脖子，用大拇指刮刮鼻子，叫道：
“达本蛋。”
修行者队列中先是一片短促的“呃，”然后是一片短促的“哦，”最后是一片悠长的“哈哈哈……”最初的“呃”和“哦”是对波波居然会法术、居然会说话表达惊诧，最后的“哈哈哈”则是大家突然听懂了波波那句话的意思。
施法的男修满脸通红。在试图撕下吕小小“江湖小骗子”画皮的人当中，就有他一个。那回他的脸丢得很大，不过，那毕竟是丢在传说中的仙人的女儿手里，可今天……
“行，看来你还真有两下子。”他咬牙说道，“那我就好好来领教一下……嗷。”
急冲向前的男修痛苦地倒在地上，波波收了护身咒从他身边蹿开。
看见终于有人重蹈了当年自己的覆辙，吴戈觉得心里……那是相当的平衡啊。
“怎么，”他俯身望着倒在地上的男修，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你这就服气了？”
男修瞪了吴戈一眼。一只猴子会说话、会施法，固然是很了不起，但这猴子明显修为并不高，只是乘人不备玩些贱招罢了。他才不会在一只猴子面前认输。
“我杀了你这死猴子！”
他从地上爬起来，边吼边追。
波波在远处挑衅般蹦跳着，等男修追到自己身边才转身向山坡上的杂树林逃去。
“站住！”
男修边追边再次捏诀施法，四个明显比刚才更为凝练精纯的火球向波波飞去。
波波边跑边转身向对手羞辱性地做着鬼脸，火球临近的时候，它只是非常简单的一个骤然加速，就避开了从不同方向袭来的四个火球。
修行者队列中再次响起惊叹声……这只猴子，的确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的震撼。不过，追在它身后的男修已经动了怒，开始全力施为，没人认为那只猴子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它再厉害再狡猾，也无非就是能多撑点时间罢了。
吴戈的看法当然和其他人相反。他跟波波战斗了那么多次，很清楚波波没有什么主动进攻的手段，所以在争斗中，它首先要做的就是激怒对手，引诱对方进攻；然后就是示弱骄敌，让对方更加敢于放手进攻。
他们很快就进入了山坡上的杂树林。从这一刻起，波波不再一味逃窜，战况骤然变得激烈起来。站在cāo场上的人们只看见杂树林中尘土飞扬、枯叶乱飞、树冠摇动，对战双方身影时隐时现、倏忽在此倏忽在彼，其间夹杂着人类的大呼小喝和猴子的“叽叽咯咯”……渐渐的，人类的吼叫越来越充满愤怒和不甘，而猴子的叫声却越来越轻松随意，显见男修吃了大亏。站在cāo场上的修行者不由得面面相觑，眼神里透露出对这个他们生存了数十年的世界的深深怀疑。
终于，随着一声快意的“嘎，”杂树林中恢复了平静。仿佛是对翘首等待谜底揭晓的人们的悲悯，波波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就从杂树林中施展“猴派飞行术，”带着波浪起伏般的灰尘和枯枝败叶，气势磅礴地向cāo场飞来，引得人群中再次发出“哇哦”的惊叹。飞抵cāo场之后，波波直接向吴戈落下，蹲在他的肩头，目光如炬地俯视众修士，犹如天神降临，俯瞰群生……
可是……如果波波是一只小猴子倒也罢了，那样它就可以蹲在吴戈单侧的肩头，那样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它是一只大猴子，吴戈的单侧肩头根本蹲不下，所以，它只能一只脚踏一只肩膀，以一种类似骑坐的方式蹲在吴戈头上。这样的一种姿势，看上去……就好像吴戈的脑袋镶了大大的一圈优质皮毛，看上去别提多滑稽了。
死猴子，你这算什么姿势？吴戈心里暗骂。你这不就是骑在别人头上拉屎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舌战副头
不过……吴戈现在可是老师，现在的他必须讲点“师道尊严。”破口大骂或者把波波拽下来捶一顿都是有损形象的。所以，他只是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扔给波波，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么快就完了？”
波波不屑地“咯”了一声，扯开糖纸，把糖抹进嘴里。其实，这次的战斗对波波而言根本就不算快，不过吴戈心里也很清楚，波波许久没有打架，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这个过程。
其实吴戈对形象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场上所有的修行者现在都已经被震撼得快要晕过去了，谁还有心去琢磨吴总教头的头饰是否跟得上潮流？直到这时，他们才最终确信那位男修是彻底败了，立刻就有两个平时跟他较为亲近的修士飞上山去，片刻之后就把半昏迷状态的男修架了下来。
吴戈示意波波赶紧从他肩膀上下来。
“这回知道波波老师的实力了？”他扫视着众修士道，“不要以为猴子就没什么了不起……”
“泥们噎是猴编的。”
波波插话道。
吴戈滞了一下，想了想，最终没有反驳波波的谬论。
“总之，要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不足。你们能打得过波波教练，才能算是合格。明白吗？”
“明白。”
修士们齐声答道，望向“波波老师”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波波————
波波到来之后，吴戈总算轻松了一些——女修们虽然也对波波不服气，跟波波对过那么几阵，但发现波波根本不懂怜香惜玉之后，基本还是整天跟小小玩；小小不带男修，男修就笷足了劲跟波波死磕，反正战斗这种修行方式也对男修的胃口。如此一来，他们来麻烦吴戈的次数就大为减少，他现在也能腾出些时间修行一下了。
黄元韬也从终南山返回了基地。
黄元韬的师傅虽然叮嘱他不要去招惹“那些老怪物，”但黄元韬却不以为然。以前，他的师傅的确跟他说过过往跟一些神仙交往的往事，那时他都当神话故事来听，到现在他才相信这些事都是真的。但既然师傅说的都是真的、世上真有神仙，那就是说自己的师傅也是神仙，有什么好怕？再说了，不招惹那些老怪物，不代表不招惹吴戈。虽说吴戈的修为似乎是比他深，但他毕竟只有二十出头，再说他是组织的副总头，整治一个刚入门的小家伙还真有那么难？
以前，他表现得强势是为了维护自己在组织的地位，以及随地位而来的荣华富贵。而现在，他还要为师傅的修行考虑。所以，他的决心比以前更坚定。
于是，吴戈就得到了通知，说是副总头想要见他。
吴戈当然是懒得去见这个副总头。不过，他跟副总头之间有些过节，不去显得自己露怯；再说，你也不知道人家见你是为什么，如果人家是有和解之意呢？不去又显得自己心窄。另外，老周也说过希望他能和副总头搞好团结。看在老周的份上，似乎也不宜表现的过于强硬。
黄元韬的办公地点在地下的一座小楼，一条幽静走廊的尽头。
吴戈敲门得到回应后走进房间，黄元韬假模假样地看文件，没有理睬吴戈。吴戈也不客气，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
看来自己还是把问题看简单了啊。吴戈心里叹道。看他这样子，那里有什么和解的意思。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也没什么好怕的。
还挺奢华的。他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心里想。
“如果没事我就走了。大家都是修行人，应该知道时间的重要性。”
十分钟后，不耐烦的吴戈冷声道。
黄元韬慢慢合上手中的文件，抬起头。
“我毕竟是组织的副总头，你毕竟是我的下属。”
他懒洋洋地说。
“不错，”吴戈答道，“所以我毕竟还是来了，不是吗？”
吴戈的强硬让黄元韬相当恼火。
“你这象个下属的样子吗？什么态度！”
他恼羞成怒地喝道。
吴戈直视黄元韬。
“你是从哪个时代穿越来的？”他轻声说。“即便是总头也没你这么大的架子。我什么态度？那你又是什么作风？”
“……你说我什么作风？”
“官僚作风呗。”吴戈轻蔑地说。
黄元韬一时语塞。
“你觉得你是个什么官？厅级还是部级？”吴戈继续打击对方。“当然了，我承认你是我的上级，我也准备尊重你，不过你也得尊重我吧？把我找来半天不说话算什么事？”
黄元韬……再次语塞。他总不能说“我就是要晾一晾你，杀杀你的威风”吧？尽管这的确是他的目的。
“……你派人找我，我来了，这是尊重你；你半天不说话，我等了，也是尊重你。现在么，”吴戈站起身，以一种比黄元韬更“领导”的口吻说道：“我仍然尊重你。但假如你还不肯说清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的话……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黄元韬的脸涨成了紫色。他也清楚，吴戈的话没有那一句不在理，不过在组织里，他已经习惯了所有人都巴结自己、顺着自己。猛然出现一个敢倒着捋自个毛的家伙，一时间还真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吴戈等了几秒，见黄元韬不说话，自顾自摇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以为你想走就走得了？”
吴戈走到门口，背后传来黄元韬阴沉的话语。
吴戈冷笑一下，继续向前。
他伸手准备开门的时候，门板上升起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芒。吴戈滞了一下，斜眼向下瞅，果然在门轴处发现一个如普通象棋子大小的阵盘。
吴戈“哼”了一声。他学习阵法的时间固然不长，但他的老师是仙界公认的阵法大家。这样的小阵法在他面前还真是不值一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