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席神仙修真记- 第37部分

“凡人尚且如此，而况我等修仙之人。想我修仙之人，从初入道门到忝身仙界，谁不是历尽千般磨难。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胸怀向道之心，这千般磨难，不都是你我修行之福、进身之阶吗？”

大师的话令屋中之人频频点头，大家都回想起自己修行中遭受的种种磨难以及自己战胜磨难最终得道的过程，不由得心头泛起丝丝暖意。

“大师的意思是……”吕洞宾似有所悟。

“道兄修道有成更思精进，实是可钦可敬之举。此番历练过后，想必心志更坚。将来勘破五行、跳出三界，可说都是拜此次历练之赐啊。”大师诚恳地说。

这番话一说，众仙无不暗竖大拇指。神仙要死，拦是拦不住的，除非你能说服他回心转意。轻云大师的劝解很妙，首先是把吕洞宾这点糗事说成是“历练。”历练嘛，砸了就砸了，不过就是交学费的问题；其次是指出这样的磨难每个修仙者都经历得多了，很平常。你吕洞宾以前也遇见过这样的事吧，还不是闯过来了？有什么必要这次就这么想不开呢；最后，还为吕洞宾描绘了一个超光明的前景，还说这个光明前景的到来正是有赖于这次的历练。你要为这死了，多可惜？那不是白历练了吗？

吕洞宾一拍大腿，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

“吕岩无知，多亏大师指点。好，我吕岩rì后定勤加修行，早证大道。我、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吕洞宾跳起来，挥舞拳头高声呐喊。虽然被吕洞宾这种“传销式的激情”吓了一跳，但神仙们知道，危机已经过去了。庆幸之余，大家都对轻云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瞧人家这骗术……那才叫高！

“啊，对了。小小你今后也不要老跑出去玩了，以后就呆在仙界，好好跟爸爸一起修炼。”吕洞宾一扫颓势，变得兴奋起来。

“啊？我也要好好修炼啊？”小小撅着嘴说。小姑娘虽然明白“福祸相倚”的道理，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那当然了。你现在都还不算真正的神仙呢，总不能靠爸爸一辈子吧……对了，爸爸这次对不起你师妹，以后还要好好帮你师妹修炼，让她能尽早进仙界。那时候她修行就快了，也有人陪你了。你说好不好。”

“好。”

虽说修炼的确很枯燥，但一听能让程颖霞早进仙界，小小立刻来了干劲。

“那我们就别耽搁了，现在就去。”

“呃，道友啊……”

武神仙话还没说完，吕洞宾已经拉着小小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我怎么觉得他……跟吉神仙快要那个之前有点象啊？”布袋和尚挠着头皮说，“这也太有干劲了吧？”

“别胡说。”孙悟空瞪眼道。

“这没什么，”轻云大师笑道，“我对‘传销’这事也略有耳闻。虽然传销害人，但听说他们在鼓动人的干劲方面的确有一套。吕道友若能把这股劲用好，也算因祸得福。”

“哦，有这事？那有机会我倒也想去见识下呢。”布袋和尚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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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了了一桩大事，都松了口气，跟武神仙道别后，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吴戈陪轻云大师在紫竹林漫步。

“此次多亏你临机处置得当，不然你师傅可就危险了。”轻云大师赞许地说。

“我做得还不够好，差点让师傅毁了道。”吴戈有些歉疚地说。

“最近修行如何？”大师换了个话题。

“还好。不过师傅们……呃，师傅们都太忙。我想多学些仙术都……”

大师笑了。

“俗语说‘贪多嚼不烂。’再说仙术也未必非要师傅教。”

吴戈觉得这话很是费解。师傅不教怎么学？

“你不是已经会爬气了吗？”见吴戈不明白，大师问道。

“爬气？”

吴戈琢磨了半天，后来想起孙悟空在禁制林外破了他的法之后说的那句“哼，还会爬气了？”才明白大师指的是什么。

“呃，是啊。可我修行不够，现在只能在仙界飞，出去了就不行。”他说。

“你那不是飞，是爬气，只有在真气厚重的地方才能施展。你修行再高，在凡间也没法用这一招的。”大师笑道。

“啊？”

吴戈这才明白，他的这一招跟“飞”完全不沾边。

“你想飞吗？”

“那当然。大师能教我吗？”

“教，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如果你自己领悟，比别人教你要好得多。”

“可我怎么……”

“你好好看看。”大师指指四周说。

吴戈瞧瞧四周。紫竹林一片静谧，连只鸟都没有。光这么看看就能学会飞了？他实在想不明白。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仙术无非就是内气与外气交感，只要你注意观察、体验，自然会明白如何运用。”

吴戈懂了一点。

“大师是说，我应该自己去摸索？”

“仙术都是摸索出来的。”大师笑道。随后，他的身体缓缓飘升起来，悬停在五米高的空中。

“你觉得你看不出来该怎么飞吗？”

话一说完，大师就化做一道光芒，“嗖”地一声飞出了紫竹林。

吴戈长久地站立，若有所思地望着大师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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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儿啊，你整天这么闲着也不是个办法。”

“唔？”

吴戈正在屋里到处翻书。他相信，轻云大师在他面前缓缓升起，然后又那么快速地飞走，就是想让他“看，”而他也的确看出了一点名堂，但又不是那么确定。

“我跟你赵叔说了，让他帮你找个工作先干干。你看怎么样？”

“哦。”

吴戈有点伤神。要按他的意思，他就这么修仙就是了，根本就不需要找什么工作挣什么钱。可他是人家的儿子，总得替家人想想吧？不能老在家里吃闲饭啊——虽说他现在饭量非常小。再说妈妈的意思也是为他的将来打基础、找出路啊。

“那，好吧。干干看吧。”他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

妈妈走了。他盯着书架上的书，嘀咕道：

“电磁学……肯定是电磁学方面的。”

第七十三章　死猴出来

经历过传销事件、尤其是看到吴戈在爸爸有危险时那么伤心后，吕小小对吴戈的好感大大增强。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件好事，原因是小小现在又粘上了他，不住让他做这做那——首先就是房子的事情。在吕小小看来，程颖霞进仙界指rì可待，解决居住问题自然是迫在眉睫。

当然变化也不是没有，比如吕小小一度打算多建一间偏房，好让师弟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吴戈虽然婉拒了，不过心里还是很甜的。

但程颖霞对吴戈却更加痛恨，她仍然坚持认为吴戈当时不及时制止经理对自己施暴是心理变态——至少也是存心报复她。不过现在吕洞宾肯好好指点她，她也就把主要精力集中在修炼上。这帐以后再跟吴戈算——最好是她修炼好了亲自算。

吴戈没有想到这些。是，他是觉得自己当时出手慢了，并为此感到歉疚。他也打算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正式向她道歉，而且他还专门向吕小小学了“清气咒，”以备程颖霞以后再有这样的需要。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程颖霞对他恨到那个程度。

时间已经到了深秋，天气一天天转凉。也许是因为以五行而论秋天属金的缘故，吴戈的法宝修炼有了一些突破。虽然只能把气灌注到扳手的表层，而且只是掌心处的一点点，但他现在已经可以感受到扳手的晶格结构，甚至深入到原子层面。按吕洞宾修炼飞剑的经验，一旦你摸清了物质的结构，就可以在其中构建一个虚拟的经络系统并和自身的经络系统相连……久而久之，法宝就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当然可以任意cāo控了。吴戈虽然离修成法宝还早，但在吕洞宾悉心指导下，控物之术还是大有长进，已经可以让扳手悬浮在空中并慢慢转几个圈了。

虽说修仙前期吴戈表现得比一块木头好不了多少，但现在他的进展倒是让三位师傅刮目相看了。这样的进展尤其让孙悟空深受鼓舞，于是就有了趁热打铁的念头。

“我看他可以去抓波波了，嗯？”

济公和吕洞宾难得的没有再唱反调，而是一致点头表示同意——他们也觉得现在让吴戈去抓波波正当其时。

这次的试炼三位神仙没有再玩神秘，而是照吴戈的想法把教学过程和目的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这是由任务的艰巨性所决定的。

波波是……一只猴子，但绝不仅仅是一只猴子而已。这两种表述的巨大不同各位读者务必需要认真看待——这也是三位神仙对吴戈的告诫。

首先，我们要指出的是：波波是一只金丝猴，而且是滇金丝猴——就是鼻孔朝天、又称仰鼻金丝猴的那种。但是，波波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是国家保护动物，伤害它会被判刑，而在于它是史上首位神仙赤松子豢养的宠物。当然，赤松子早就“二次飞升，”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不会再罩着他的宠物了，这也不是波波可怕的理由。波波的可怕在于：赤松子当年曾在波波身上下了大功夫，试图验证动物是否也能修仙。尽管最后的结果让史上第一神仙很是沮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心血完全白费了——波波不但学会了说话（虽然声音含混），而且居然学会了几个小法术。前面我们说过，动物的经络系统和人有所不同，为人类修仙而开发的修仙术完全不适合动物；另外，对气的cāo控有赖于意识的强大与明晰，而动物在此方面明显弱于人类。所以，波波所取得的成就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除此之外，由于长久跟随神仙，波波对各种法术都很熟悉。可以说，神仙一撅……呃，这样的比方对神仙似乎有点不敬，所以我们应该这么说：神仙一捏诀，波波就知道他要施什么法，并知道该如何应对。除非你使用大规模的法术——比如一下把方圆几里的范围全给冰冻了——否则别想轻易让波波着道。

所以，波波虽然是只猴，但要抓到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事实上，神仙们一贯认为，能把波波抓住，就意味着修仙者已经有了小成，可以被看作是仙了——虽然只是“贱席神仙。”

三位师傅的说明让吴戈很有些跃跃欲试。这样的试炼是真正的对抗，他很想借此机会好好检验一下自己修仙的成就，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已经达到“贱席神仙”的水平了。于是，在听过师傅对波波习性的描述后，吴戈兴高采烈地出发寻找波波去了。

波波经常在青萍沼附近的树林中晃悠，有时也到紫竹园和红枫林转转。吴戈先到紫竹园看了看，没有发现波波，却意外碰上了布袋和尚。

“你想找波波？不用找，你到青萍沼边上的梨树林叫两声它就来了。”

“叫什么？波波吗？”吴戈有点不大相信。

“随便叫什么，出声儿就行。不过你想好了吗，波波可不是普通猴子。”布袋和尚说。

“师傅让我去试炼。”吴戈解释道。

“哦，”布袋挠挠头，“那就小心点吧。”他最后说。

看来这猴子还真是不简单。

青萍沼边的梨树林其实不光有梨树，还有苹果、石榴、桃等各种各样的果树，但是在林子边缘的一棵梨树最大，所以就叫了这个名儿。

吴戈来到大梨树下，四处张望了一番，没发现任何猴科动物。

看来只好叫了。

“呦嗬？”

没动静。

“波波？”

没反应。

吴戈不耐烦了，他扯开嗓门叫道：

“死猴子跑那儿去了，快给我出来！”

“当”一声，一个东西砸在吴戈脑门上，力量还不小，把他砸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他好不容易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东西在自己头顶上飞。

“死小子，你刚才喊什么？”孙悟空收回拂尘，龇着牙喝问道。

“呃，师傅？我、我不是在叫你。”

“我管你叫谁？总之在仙界就不许说这样的话……凡间也不许，懂吗？”孙悟空拿拂尘敲着吴戈的脑袋吼道。

“是，懂。我不知道你在这……”吴戈边躲边分辩。真倒霉，没抓到猴子先被猴子抓了。

吴戈暗暗叫苦。要按以往的经验，孙悟空不教训他半个钟头不会停。不过正在他拼命躲闪孙悟空的拂尘的时候，他身后突然刮过一阵劲风，一个什么东西窜了过去。

“吱、嘎，噢噢噢……”

一只大猴子站在大梨树上，示威式的摇晃着树枝。

孙悟空收了手。

“行了，这就是那只……波波。现在看你的了，机灵着点。哼！”

“吱吱，嘎，喔喔。”

看见孙悟空走了，波波单臂吊在树枝上荡来荡去，另一只爪子在鼻子上不断刮，还对吴戈威胁性地龇牙。

第七十四章　遭遇小人

波波大概也算是只受过教育的猴了，不但素质高，而且思想还很有dú　lì性。它很痛恨人类，原因有很多，比如他们老是那么无聊想要抓它。另外，它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赤松子为什么就那么狠心把它给抛弃了——尽管在那之前他给它准备了这片四季鲜果不断的果园以保证它生活无虞。不过它看不惯人类最重要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它跟铜盒子的一段交谈。

其实，在地球上最先提到“进化论”的并不是达尔文而是铜盒子，而铜盒子恰恰是在和波波闲谈时提到这一点的。当时，波波因为赤松子的离去和众仙老是拿它来试炼感到苦恼，铜盒子出于安慰和鼓励提到了“进化论”这茬，但讲得并不很全面……呃，我们就实话实说吧，实际上铜盒子也就讲了一句：“其实人都是猴子变的。”这句话给了低潮中的波波巨大的精神力量，让它从此在人类面前找到了自信，并因此变得富有战斗精神。

“哼，一帮连树都爬不好的家伙，还有脸自称灵长类？”它想，“身上的毛那么少，连个跳蚤都藏不下，简直是不成体统。有这样的后代，真是丢死人……不，是丢死猴。”

尽管波波找到了精神上战胜人类的方法，但现实中它仍然经常被神仙当做试炼的对象，而且通常是以它的失败告终。这让它相当恼恨，并更加强化了它对人类的不满，也让它的自尊心病态膨胀。屡战屡败并不妨碍它屡败屡战，它把梨树林当作自己的领地，任何人敢于侵入，它都非要和对方见个真章不可。

所以，吴戈琢磨的没错，波波的确是在羞辱他。

吴戈双手插腰，打量着波波。

“该怎么抓呢？”吴戈暗想。速度上他自忖未必输给波波，但如果上了树，灵活性就显得更重要一些，这点可能对方会占上风。他现在所会的法术当中没有什么限制对方活动的招数，也许要讲点战略，用隐身术什么的……

“达奔蛋、蛋小贵。”

波波倒挂在树枝上，含含糊糊地说。

……？它居然敢骂我？

吴戈有点冒火。考虑那么多干嘛？他想，不动手也看不出对方有什么能耐，先给它点颜色看看再说……

吴戈纵身跳上一个大树杈，然后脚一点，猛向波波窜过去，同时留意着身边的树枝树杈，做好了一旦波波逃跑就借力变向的准备……

但是让吴戈吃惊的是，波波并没有逃，相反挂在树枝上冲他龇牙长嚎……

“啊！”

吴戈额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眼前一黑，从空中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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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出什么事了？”吴戈摇着脑袋问。

“你说出什么事？怎么连个护身咒都看不出来？”

“我觉得没必要用护身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