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九重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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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九重烟火-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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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楚楚可怜卧病在床的妹妹,思尔神女的双眼里燃烧起熊熊斗志。

他娘的,老子一定要搞到钱!

天界的其他神仙们觉得思尔神女她。。。。。。真是个奇妙的女仙。

几百年来深居简出,忽然变得这么开朗外向活泼好动喜欢到处交朋友是怎么回事。。。。。还有她扛着一麻袋的香料和脂粉在大街上到处摆地摊是怎么回事。。。。。

漂亮美女的内心不好理解,绝色美女的内心果然是另一个世界。

时值三十六重天经法盛典,这场盛典为时一年,天冥二界的高位者都必须参加。

这日天城的某一条繁华大街边,思尔神女的小算盘拨弄地啪啦啪啦响的时候,她遇到了冥界的至轩冥君。

凌乱的风中,暗色天空下起斜斜的细雨,他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她面前。

那伞挡住了浇在她身上的连绵珠雨,他高大挺拔的身形挡住了阴天本就熹微的日光。

他说了一句让她的心狂跳起来的话。

紫眸勾人俊美非常的至轩冥君说:“以后你的东西,都卖给我吧。无论你卖什么,我出一百倍的价钱。”

这就是冥君殿下的泡妞方式。

虽然简单粗暴。。。。。。

但就是该死的有效。

初莲妹妹又有昂贵效果好的药喝了,不过这药钱都是她未来姐夫出的,她未来姐夫不仅出了药钱,还派了冥界最好的药师调理她的身体。

初莲妹妹的身体好了一大半。

可是思尔姐姐回来的时辰却越来越晚。

初莲妹妹常常趴在窗栏上等她,将饭菜一遍又一遍地热,或者跑进内殿看姐姐的洗澡水有没有凉。

初莲妹妹经常在等姐姐的过程中睡着了。

这夜思尔神女回来以后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满脸酡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思尔神女一脸悲愤,她万万没想到,今天晚上非但没搞|到钱,反而让自己被|搞了。

都怪至轩冥君。。。。。。真特么太勾魂了,她根本把持不住。

但思尔神女知道只要经过一晚上的平静,她明天就可以正常了,她可是天界凌霄之巅苍云池孕育数十万年的灵脉神女,当然能轻易看破浅薄的色|相。

然而第二个晚上,思尔神女还是没把持住。

第三个晚上,思尔神女还是没把持住。

此后夜夜没有把持住。

无论初莲睡得多晚,她都等不到姐姐回来了。

在三十六重天经法盛典结束的那一天,思尔神女领着至轩冥君踏进了广烟神殿,他们两个一开始还有说有笑,到后来却吵得不可开交。

初莲偷听他们争吵的内容,却发现原来和自己有关。

至轩冥君想把思尔带回冥界,他要娶她做冥后。

但思尔神女放心不下妹妹,无论初莲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她都觉得初莲仍是需要自己照看的娇弱妹妹,她一点也不相信那些娇滴滴的花仙子们可以伺候好初莲。

即便冥界花草繁茂四季分明,景色优美空气清新。。。。

却实在是没什么仙气,根本不适合初莲调养身体,思尔最终看着至轩,深棕色的美目波光闪动道:“你还是忘了我吧。”

至轩冥君走了以后,初莲第一次看见姐姐哭,姐姐不仅哭了,还哭得十分伤心。

初莲妹妹一晚上没睡觉,她发现从出生开始,一直都是姐姐在照顾她,一直都是她在拖累姐姐。

现在姐姐遇到了冥君,甚至因为自己都不能出嫁。

初莲妹妹很难过。

她放了一只给至轩冥君的信鸟,求他推迟回冥界的时间。

第二天,她干了一件不像她能干出来的事。

初莲偷了思尔的百花神印,在广烟神殿所有印鉴上抹去思尔的名字,然后刻上初莲,她还将树仙们带去书房清算账务,俨然一副广烟神殿之主的样子。

初莲神女坐在最高座上,对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思尔神女说:“姐姐,我不想被你当灵宠养了,你把掌宫主神的位置让给我吧。”

思尔神女感到有点难以相信。

初莲无法面对姐姐的目光,她默默地低下头。

初莲并不知道怎么演一个能让姐姐厌弃的妹妹,她只是不想再拖累姐姐。

初莲神女抬起头来,精致难描的俏丽眉眼透着一股子不耐烦劲,艳绝倾城的小脸别到一边,手指玩转着百花神印道:“并蒂莲花都是一大一小,为什么我运气差就是小的那朵,这么多年来被你害得好苦,我一看到你就觉得讨厌,都是你害我长年累月地生病。”

她侧着脸,声音带着不可一世的倨傲:“为什么百花神印就是你的,现在我身体好了,你必须把它让给我,而且广烟神殿里的事情,你都不要再管。”

除了这些话以外,初莲还说了很多别的。

其实她会说的刻薄话很少,有许多都是昨天晚上事先想好默写下来再反复背诵的,这些话里没有一句是她的真心话。

初莲其实想说的是,谢谢你长年累月对我这么好,谢谢你一直没怪我拖累你。

最后,初莲把思尔常用来给她熬药的紫砂罐给砸了。

这个紫砂罐,是思尔姐姐牵着初莲妹妹的手,一个一个挑了三十天才选好的罐子。

此后每天晚上,思尔用它熬药,一直熬了几百年。

思尔神女看着那撒了满地的紫砂碎片,静默半晌方才转过身去,她背对着初莲开口道:“这几百年来,姐姐太宠你了。。。。”

思尔神女低脆悦耳的婉转声音,一如既往地格外动听道:“这一次宠你,算是最后一次。”

思尔神女向天帝递交了奏折,而后跟着至轩冥君去了冥界。

初莲神女当了广烟神殿的掌宫主神。

这一当,就是十几万年。

这十几万年来,思尔神女。。。。。一直没有来看过她。

每到百年一度的经法盛典,思尔神女都能在天界待上一年,可她连一眼或者一句话都没给初莲。

这样也好。

至少姐姐她在冥界过得很美满,她还和至轩冥君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叫夙恒。

只是初莲越来越想她,初莲很想去一趟冥界找姐姐,她不求姐姐可以像从前那样和她说一句话,她想着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一望也可以。

她还想看看姐姐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他的父母都那样好看,他一定生得很出色。

月朗星稀,虫鸣四壁,这一晚初莲神女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今天是她和思尔共同的生日,她下床披着衣服站在窗栏边,像从前等姐姐回家那样静静地望着天。

初莲神女忽然将衣服扔在了地上。

她一路腾云驾雾直抵南天门,夜风凛冽,晚霜凄寒,她从南天门边漆黑的云洞处跳下,红色长裙飒飒作响,衣袂飘扬似一朵艳绝的红莲盛放。

初莲神女偷偷下了天界。

☆、第28章 番外相见争如不见(下)

云涛空浩浩,一泻千里烟浪。

过往夜风微凉,初莲神女茫然地站了很久,也想不出来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地。

她迷路了。

她只知道自己掉进了人界,却不知道从人界往冥界该怎么走,更不知道如何向人界的土地仙寻求帮助。

初莲神女的面前是一座碧瓦朱甍的高大宅邸,只是那华丽的屋墙瓦檐都沉寂在初秋黑漆漆的夜里。

每逢遇事,初莲神女一般会选择静静地坐着发呆。

初莲在这个宅院的侧门门口,一直静静地坐到了第二天早上。

清晨鸟鸣啾啾,初秋薄雾蔼蔼,青苔碎石的古道上响起一阵铿锵有力的马蹄声,数匹四蹄生风的雪白骏马朝着这座宅邸一路奔驰而来,于那钉头磷磷的金环正门前依次扬蹄停下。

初莲抬起头来,看到面前手拿马鞭的男人一身玄色长衫,腰带上挂着蟒纹的剔透玉佩,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唇边满是玩味的笑意。

他一脚踏在初莲身边的石阶上,弯下身子用那粗粝的马鞭挑起她尖俏的下巴,剑眉微挑,眸中闪过惊艳之色。

初莲从来没有同任何男子有过这么近的接触,也从来没有谁这样轻佻地勾过她的下巴,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于是嘴撅了起来。

那俊朗的男人忍不住笑出声,马鞭往上一提将她的下巴抬得更高,看着那张倾城颜色的小脸问道:“谁派你来的?”

深棕色美目茫然地眨了眨,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低脆悦耳的声音答非所问道:“肚子好像空掉了。。。。。能不能借我一碗粥喝?”

那男人收回马鞭站直了身体,唇角噙着不正经的浅笑,斜睨了她一眼道:“跟我回府,每日都给你粥喝,你想喝什么粥,就有什么粥。”

玄衣男人身后的某一个侍卫提着剑站到他身边,低下头沉声开口道:“九王爷,慎重。”

九王爷非但没慎重起来,甚至还将这个来路不明的绝丽美人打横抱起。

初莲从没被人抱过,她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却又乖顺地不会反抗,黛眉紧蹙苦着一张脸,活像被人欠了许多钱。

九王爷抱着初莲抬步走上石阶,看了怀中的美人笑得很是轻|浮随便,他背对着那群侍卫声音极其散漫道:“劳你们回王宫转告我那勤政爱民的皇兄,本王在自家门口捡了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赶着回去和她翻云覆雨,没空陪远道而来的郡主。”

然后他又低下头,对着她调笑一声道:“小美人,你身上好香。”

侍卫们的脸都有些僵硬,九王爷果然还是如此的放荡不羁。

封地富庶的郡主远道而来有意选夫,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为宗室子弟,当今的皇上满怀期待地派出最小最英俊且没有女人的九堂弟,想让他一举拿下这个嫁妆丰厚的郡主。

可惜皇上的九堂弟对这郡主没有丝毫兴趣,宫宴为期三天,他才待了一天就打道回府。

当夜歌舞笙箫的宫宴上,九王爷真的没有出现。

他心安理得地待在自己家里,陪在初莲神女身边,看她像照顾小孩一样小心翼翼地侍弄他房里的几盆花草。

九王爷开始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刺客,但是初莲的双手滑腻细嫩连一小块茧子都没有,一点也不像使过兵器的练家子。

九王爷又觉得她是哪里送来讨好自己的侍妾,但又是谁那么不敬业,把这么个绝色美人随随便便扔在他家门口,而不是隆重地介绍给他。

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生得极其漂亮,美人无论做什么都让人心旷神怡,便是连培土施肥修剪花草,看起来都别有一番味道。

他微扬唇角看着她,坐在高椅上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初莲闻言一愣,摸了摸手中含苞欲放的殷红海棠,小声回答:“初莲,初始的初,莲花的莲。”

而后从没问过别人名字的初莲红着脸,勇敢迈出友好交往的第一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本想骗她说,他姓九名王爷,但又觉得她可能真的会信。

于是他招了招手,成功把初莲招过来以后,铺开案前的宣纸提笔写下东逸辰,将那字指给她看。

见初莲懵懵懂懂的样子,东逸辰这才想起皇城无论贫门贵家的女子,甚少有识字的。

他少时跟着父亲在边疆长大,很少见到女人,父亲病逝后他独自返回皇城,又觉得所见女子几乎都是一个样子,低眉顺眼笑不露齿,甚至迎面走过来都坑着头,让人看不清她们的脸。

后来身为他堂兄的皇上剥了他的兵权,再返边疆也似乎无望,漫漫长日还真有些无聊。

初莲看着东逸辰的字,拿过他手里笔,将那三个字重新写了一遍。

这是一种极为奇特的字体,笔锋翩然飘逸一撇一捺都自成一派,少时便喜好书法的九王爷竟然从没见过,只能从那潇洒的轮廓中依稀辨认出这三个字乃是他的名字。

初莲神女用笔杆抵着自己的下巴,双眸闪亮恍然悟道:“原来你的名字是东逸辰。”

然后她又突然看向方才打理的殷红海棠,像是在和那盆花说话一样开口道:“你还是开七朵好,这样显得最漂亮。”

东逸辰顺着初莲的目光看向那盆繁茂的海棠,这个品种的海棠只在秋日盛放,但按理来讲,距离全开的花期至少还有十五日。

但初莲的话说完以后,这盆海棠仿佛有灵性一般,含羞带怯地展开了花苞,不多不少刚好七个。

东逸辰愣了。

让他愣神的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有更多,王府中原本枯败的竹林在初莲路过以后全都焕发了往日的生机,初秋落地的黄叶在初莲踩过以后全都染上了一层翠绿。

甚至无论什么花,无论应该在春天还是在夏天开放的花,只要初莲对它们说一句话,就会争先恐后地长出花苞,迫不及待地绽放出来。

东逸辰终于明白为什么初莲一问三不知,想来自己这次,是捡了个活生生的妖精。难怪市井街坊有关狐妖花妖的话本如此风靡,原来花妖真是这么漂亮。

他从没想过自己捡到的不是妖精而是个仙女,大概是不相信仙女会这么蠢。

尤其让东逸辰不理解的一点是,为什么初莲总问他去冥界的路怎么走,还要借用他的马。

去冥界的路哪里需要走,随便拿把刀抹个脖子,自然有黑白无常带着你往冥界走。

东逸辰一脸高深莫测,压低声音无比神秘地对初莲说:“我知道去冥界的路,但是天机不可轻易泄露。你需得陪我三载光阴,让我看到你坚决的诚心,方才能告诉你。”

初莲没有丝毫怀疑地信服了他,不仅点头答了一声好,并且还十分赞同道:“你做的很对,是应该慎重一些,绝对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东逸辰笑眯了眼。

他教她骑马,霜寒凛冽的仲秋时节,他搂着她的腰在郊外共乘一匹千金难求的汗血宝马。那马驰骋起来快如离弦之箭,呼啸而过的风猎猎刮着她娇嫩的脸,汗血宝马高高跳起跃过峭壁深渊时,她惊得转头扎进了他怀里。

他送了许多名贵的珠宝首饰给她,锦衣华服更是堆叠成沓。她穿什么都很美,心血来潮时还会跳舞给他看,舞姿翩然若仙,流衣宽袖身轻如燕,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勾人神魂妙不可言。

他带她去皇城的勾栏瓦舍,那里整日上演着剧情跌宕的戏曲。她戴着面纱从包厢看向台中央,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觉得凡人真是不可思议。

他领着她去山林里打猎,活捉毛茸茸的兔子和小鹿带回家给她养,还送给她一对活泼的小狗崽。王府翠绿的竹林边,半大的小鹿温顺地蹭着她的衣裙,小狗在她面前欢快地打滚,她笑得比天际彩霞还耀眼。

此前的十几万年,初莲都没有像这几个月这么开心过。

腊月大雪纷纷落下,东逸辰揽着初莲的肩站在窗边,她被他用厚重的裘衣裹得严严实实外面还套了两层袄子,白嫩的手掌心捧着红砂暖炉,头上戴着毛绒的皮帽,脖子上围着宽厚的鹅绒长巾,倾城的小脸竟是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眉眼。

初莲的声音闷闷道:“不就是看个雪,为什么要穿这么多。”

因为所有的花在冬天都格外脆弱,像初莲这样弱不禁风的花妖绝不能受一丁点严寒风雪。

但是东逸辰没有按心里想的回答,他轻佻一笑,语气很不正经地回答道:“穿的少也好,方便我脱下来。”

初莲红了脸。

他们两个每晚同塌而眠,盖上棉被纯聊天,不是东逸辰不想,而是他不知道会不会伤了她。

他命人从集市买来厚厚一打有关花妖的话本,从头到尾将每一本都研习透彻,他发现所有花妖和人都没有好结果,男人一旦对娇弱的花妖做过那种事以后,她们多半承受不住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东逸辰心情沉重地将这一沓话本收好,他觉得自己就是活活憋死了,也不能碰初莲。

他只是喜欢她,并且想和她过一辈子,哪怕没有孩子。

冬去春来,九王府管家的妻子又生了个女儿,这位管家之前已经有四个女儿了,每一个都很是可爱,芝麻一般黑的双眼,糯米一样白的脸蛋,左右两边的头发盘起来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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