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玺宫中,因四处布置了冰块,清爽泌凉,让人神清气爽。
不久,秋若雨禀报,龙骑四卫和银血到了。
片刻之后,五人随着秋若雨一起入内。
沈凝暄的视线,从四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青龙身上:“夏家军营,今日有什么消息吗?”
“还是老样子!”
青龙摇了摇头,对沈凝暄恭身回道:“夏正通每十日,便操练一个新阵法,如今他手里的十万新兵,加上原本便剩下的那些,已然练成了五个大阵!”
“五个……”
沈凝暄轻蹙了下眉心,抬眸问着青龙:“以你看,他手里还有存货吗?”
“应该还是有的!”
青龙抬头,与沈凝暄的目光稍一接触,便复又垂首,一脸可惜道:“属下的龙骑,曾经见夏正通那个老狐狸秘密烧毁了一部分阵图……”
“那就再三十日!”
轻蹙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沈凝暄对青龙说道:“也好让我们的人,再多学三个阵法!”
“属下明白!”
青龙颔首,恭身退到一边!
“白虎!”
看着青龙退到一边,沈凝暄视线微转,唤了白虎一声。
“属下在!”
白虎应声,抬步向前,在殿中恭身站定:“请皇后娘娘吩咐!”
深凝着健硕挺拔的白虎,沈凝暄微眯着眸子,凝眸说道:“三十日后,本宫会肃清夏家,到那个时候,你率领虎骑精卫,负责保护好太子殿下!”
闻言,白虎眉宇一紧,沉声应道:“属下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银血!”
微转过头,看着自从入殿,便立身于秋若雨身边的银血,沈凝暄眸色微绽放:“在本宫肃清夏家之时,你的任务,便是率领血影楼精卫,保护好长寿宫!”
“皇后娘娘……”
听到沈凝暄说,让自己保护长寿宫,本已出列的银血,不禁蓦然抬眸,眸光激荡的望入沈凝暄幽亮的双眼之中。
了然银血眼底的激荡来自于何,沈凝暄淡淡挑眉,一脸肃穆道:“本宫将长寿宫交给别人,你也不能放心去完成其他的差事,倒不如直接交给你,不过本宫丑话可说在前头,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是你应该做的,但是若你为了自己的孩子,怠慢了本宫的母后,本宫可是一百个不答应!”
“皇后娘娘放心!”
迎着沈凝暄的视线,银血神情坚定道:“即便属下和孩子都丢掉性命,也一定会保护好太后娘娘!”
沈凝暄闻言,轻笑着说道:“本宫不要你们丢了性命,哀家要你们好好活着,然后替皇上和本宫,保护好太后娘娘!”
“是!”
银血颔首,略显阴柔的俊脸上,此刻尽是感激之色。
见他如此反应,秋若雨不禁十分佩服的看向沈凝暄。
谁说冷血杀手没有弱点?!
沈凝暄现在,不就抓住银血的弱点了吗?!
经她如此安排,银血对她感恩戴德,太后则无忧也!
“朱雀!”
看着银血退后,沈凝暄转头看向朱雀。
朱雀见状,面色一肃,一脸郑重的上前一步,她朝着沈凝暄恭身说道:“属下在!”
深凝着朱雀,沈凝暄看了秋若雨一眼,然后沉声嘱咐道:“三十日后,你率领朱雀精卫与秋若雨和枭云一起,保本宫周全!”
“属下遵旨!”
朱雀应声,眸光闪烁着,退到玄武身后。
原本,在银血领命时,玄武便开始跃跃欲试了。
但是眼下,朱雀都有了差事,他却硬生生的给落下了!
如此,他又怎能心甘?!
是以,朱雀才刚刚入列,玄武便已经紧皱着眉宇恭身对沈凝暄问道:“皇后娘娘,属下呢?”
“你?!”
沈凝暄看着玄武,娥眉轻轻拢起:“你明天便离宫吧!”
“皇后娘娘,如今大战在即,您怎么能让属下离宫?”玄武心下一惊,身为龙骑四卫之一,他体内的好战因子一直都在叫嚣,此刻听闻沈凝暄说,让他明日便离宫,他眉头皱的紧紧的,连忙拱手道:“属下愿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
见状,沈凝暄眸色微敛!
半晌儿之后,她方才黯然叹道:“本宫让你离宫,不是因为,不想让你参加肃清之战,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完成!”
闻言,玄武神情蓦然一怔!
众人也都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沈凝暄。
沈凝暄轻笑,蹙眉看着玄武:“本宫听说,你生在北源?”
“呃……”
玄武怔了怔,连忙点头:“是!属下是生在北源没错!”
“既是如此……”
施施然,从座位上起身,沈凝暄对玄武说道:“你也知道,如今皇上中毒在身,那么……明日便启程到北源去寻找本宫师尊的下落!”
虽然,她的师傅,让她当独孤萧逸已经死了。
但是,是人都会贪心。
只要一日见不到独孤萧逸的尸体,她便会贪心的以为,他还活在这人世间!
时候不长,龙骑四卫和银血,纷纷退下。
缓步上前,在沈凝暄身后站定,秋若雨紧拧着黛眉问道:“虽然,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皇上已经死了,但是您连自己都骗不过,是吗?”
“人,不是都喜欢自欺欺人吗?本宫也一样!”沈凝暄微敛了明眸,苦笑了下:“我可以当他死了,什么都靠自己,但是我却贪婪的希望,他还好好的活在某一个地方!”
她没有说的是,三十日,是她给独孤萧逸帝王之名的最后期限。
如果,玄武能找到他,他也还活着,她也许不会选择去走让他驾崩这步棋。
如若不然……
瞥见沈凝暄唇角的苦笑,秋若雨的心里,也渐渐变的不是滋味。
轻叹一声,她脑中灵光一闪,转而问道:“啊……如今夏家已然尽在娘娘掌控之中,收网只是迟早的事,皇后娘娘大可利用夏正通那个老狐狸继续来替咱们练兵的,可是娘娘却……属下有些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要将肃清一事,定在三十日后?”
“北堂凌不是走了吗?”
轻挑着眉梢,沈凝暄转头看向秋若雨。
闻言,秋若雨蹙眉问道:“这和摄政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沈凝暄敛眉,拢袖向外走去:“等他到了新越,北堂航便要启程前往燕国,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个多月,为了不让北堂航看笑话,本宫要在他到达之前,让她看到一个尽在本宫掌控之下的升平天下!”
“呃……”
秋若雨语塞,再看沈凝暄,却见她已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偏殿。
————独家发布——
天玺宫寝殿的时候,独孤宸正在陪着独孤煜玩耍。
看着她进殿,独孤宸将独孤煜转手递给了边上的青儿,然后轻笑着抬眸看向她:“北堂凌走了?”
“走了!”
轻轻的,应了一声,沈凝暄缓步向前,伸手从青儿手里接过独孤煜,抱着独孤煜在龙榻前站定,她对独孤宸轻轻柔柔道:“皇上这阵子,过的太安逸了,今儿夜里去长寿宫,与太后辞别吧!”
☆、我不想死
沈凝暄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仿佛翎羽扫过心弦,却让独孤宸脸上的轻笑,瞬间便僵在了唇边。
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似是想要从她的眼底看到些什么,却终是无法如愿,独孤宸在短暂的静谧之后,嘴角轻动了动,却是无奈苦笑道:“北堂凌才刚走,现在就轮到我了吗?”
见他如此反应,沈凝暄不禁轻蹙着黛眉,淡笑着说道:“不过是让你去跟太后辞别罢了,你若想死,也得再等一个月再说!”
闻言,独孤宸眉宇轻皱!
与他疑惑的目光相交,沈凝暄微敛了双眸,抱着独孤煜坐在龙榻上,语气悠远道:“师傅带走逸的时候,曾与我说过,让我当他已经死了,所以一直以来,都在自己心里告诉自己,逸已经死了,死了……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吗?恁”
“确实!”
深凝着沈凝暄的眸光,微微起伏着,独孤宸俊眉高高挑起,将视线下落,停留在独孤煜的身上:“皇兄跳入寒江河不死,坠落悬崖可活,以前为了你,他一直都在努力活着,如今除了你,还多了一个煜儿,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
“所以……待”
沈凝暄抬眸,对独孤宸露出婉约笑意:“我想再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
轻喃着沈凝暄的话,独孤宸眉宇又是一皱。
“对!一个月!”
沈凝暄颔首,笑看着独孤煜说道:“我已经差人去了北源,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我会让你以他的身份驾崩,然后将燕国的江山,交给煜儿……”
“可是……”
紧皱着的眉宇,越发紧了几分,独孤宸目光迟疑的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倘若一个月后,皇兄又回来了……”
“他若回来,我便再不管这江山,定要与他双宿双栖!”
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涩然,沈凝暄将额头抵住独孤煜小小的额头,眼底也难掩苦涩之意:“师傅带他离开时,他便已然危殆,也许他熬不到北源,便已经没了,即便到了,那要命的两种剧毒……”
言语至此,沈凝暄便不再往下说了。
独孤萧逸离开之后,她做过太多太多的假设,但是从来都不敢去想结果。
死过一次的她,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她虽然让玄武去北源寻人,不怕他寻不到,而是怕他寻到的,只是独孤萧逸的尸体……
“皇兄会活下来的!”
看着沈凝暄默默不语的样子,独孤宸的心里,忍不住替她心疼起来。
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轻声问道:“说吧,今儿夜里这场戏,打算让我怎么去演?又演给谁看?”
“皇上自知命不久矣,亲自带着妻儿前往长寿宫,与太后娘娘请罪,并再次毒发于长寿宫中!”沈凝暄抬眸,掩去眼中涩然,对独孤宸清冷说道:“这场戏,是要演给庞德盛看的!若我所料不错,庞德盛看过戏后,明日一早,夏正通便会进宫面见太后!”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深,凝着沈凝暄绝美的面容,他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心思,真的很缜密。
处处谋算于人前,没有一丝瑕疵。
曾经,他得到过她的心。
可是,却因为没有真心,而使得她如今成了他的皇嫂。
这样的她,让他着迷!
他自然,也想要拥有。
心念至此,看着她抱着独孤煜将要起身,他几乎是处于直觉,伸手便握住了她的皓腕:“暄儿……”
在这一刻,他唤她做暄儿,而不是皇嫂!
听到他的轻唤声,沈凝暄黛眉蓦地一皱。
微转过身,凝向独孤宸紧握着自己的大手,她眸华上移,终是对上他蕴满纠结的双眼。
“若是……”
迎视着沈凝暄清冷的视线,独孤宸好像可以感受到自己手心的细汗,轻动了动紧握着她皓腕的大手,他薄唇微张着,直到半晌儿之后,方才艰难出声:“我不想死!”
闻言,沈凝暄眸色蓦地一沉!
眼看着她张口欲言,独孤宸连忙在她开口之前硬着头皮再次出声:“如果,一个月后,还没有皇兄的消息,我想要一直以他的身份陪在你和煜儿身边,直到他回来为止……”
“独孤宸?”
紧蹙着黛眉,将怀中的独孤煜搁在龙榻上,沈凝暄伸手握住独孤宸的大手,将之缓缓从自己的手腕移开,然后抬眸看着他:“我以为,我的心思,早已经表达的明明白白!”
“是!你是说过,你和煜儿身边,没有我的位置!”
独孤宸点头,眸色深邃苦涩,俊脸上难掩落寞,但只是一瞬间,他便再次紧握住沈凝暄的手:“可是你却为了我,违背自己的原则,跟北堂凌借了五万兵马,不是吗?”
闻言,沈凝暄瞳眸微缩!
紧皱着黛眉,眯眸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怔愣了片刻,方才冷笑着说道:“那又如何?”
独孤宸闻言,不禁紧皱着眉宇,连忙出声问道:“你如此为我,便表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
“没有!”
简简单单的没有两字,说的也简简单单,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沈凝暄挣开独孤宸的手,冷笑着说道:“我心里的那个人,如今是独孤萧逸,以后也只能是独孤萧逸!”
语落,她眸色深冷的又看了独孤宸一眼,弯身抱起独孤煜,转身便要向外。
但是,她才刚走出一步,便再次转身向后,对独孤宸说道:“还有……我违背原则,跟北堂凌借兵,是考虑你安危不假,不过那是因为,你是他的兄弟,我有保全你的义务,而且除此之外,我还要为月家的以后打算,所以……你最好不要自作多情!”
言毕,她沉眸转身,再次向外走去。
“你这个女人,为何一定要这么固执?”见她头也不回的抱着独孤煜向外,独孤宸眸色一沉,声音也跟着沉下:“就算是我自作多情,我愿意做你的傀儡,愿意为你当牛做马,如今煜儿还小,在皇兄没有回来之前,你让我以他的身份,暂时掌管朝政总是好的啊!”
“我不稀罕!”
猛然回头,却因为回头的动作太大,惊的独孤煜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沈凝暄紧蹙着黛眉,难掩眸中愠怒:“独孤宸,你给我听清楚了,你如今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必须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否则……你现在就可以给老娘滚蛋!”
“你……”
听到沈凝暄爆粗口,独孤宸的嘴角不禁蓦地一抽,心中不及多想,他脸色一变,当下就脸红脖子粗道:“你身为一国之母,怎么能说脏话?”
沉着一张俏脸,沈凝暄轻轻的掂了掂手上的独孤煜,冷冷转身向外:“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若是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看着沈凝暄头也不回的抱着孩子离去,独孤宸像是在瞬间被人抽走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人都瘫坐在龙榻上。
好不容易!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再给自己去争取一次机会。
但是,出师不利!
此局惨败!
他和沈凝暄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稍有缓和,现在便又不欢而散!
果然,放手了就是放手了,不能再过多的去强求。
哪怕他的皇兄真的死了,他也会一直存在于他和沈凝暄之间,成为他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独家发布————
整整一个下午,沈凝暄都带着独孤煜在偏殿里歇着,不曾再进寝殿。
如此,在寝殿里的独孤宸,不禁更加郁闷了。
不过回头一想,他觉得也好,若是她一直不理自己,那么今晚也省的再去太后那边了。
反正,拖上一日,便是一日。
但是,沈凝暄并没有让他如愿。
是夜,寝殿里灯火通明。
就在他独自一人用过晚膳之后,一个下午都没有出现过的沈凝暄终于抱着独孤煜重新进入寝殿,与她一起来的,除了秋若雨还有提着药箱的独孤珍儿。
见状,独孤宸忙从龙榻上坐起身来,眼巴巴的看着榻前的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师姐,有劳你了!”
淡淡的,瞥了独孤宸一眼,沈凝暄对身边的独孤珍儿如此轻道。
闻言,独孤宸眉头一皱,独孤珍儿却郑重颔首道:“包在我身上!”
“你们?”
就在独孤宸想要问她们要做什么的时候,沈凝暄抱着独孤煜转身向里,行至贵妃榻前落座。
独孤珍儿目送她落座,转过身来,对独孤宸微微一笑,对他满脸的问号视若无睹,她转身吩咐着秋若雨:“若雨,你去将娘娘的胭脂拿过来!”
“是!”
秋若雨轻点了点头,快步行至梳妆台前,取了胭脂过来交到了独孤珍儿手上。
轻掂了掂手上的极品胭脂,独孤珍儿满意一笑,打开胭脂盖子,笑吟吟转身看向独孤宸!
“小姑姑?”
垂眸,看着独孤珍儿手里的胭脂,独孤宸喉间干涩的咽了下口水:“你这是要作甚?”
闻言,独孤珍儿轻笑着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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