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凝暄神情微愕!
她姑姑进京了吗?为何她没有得到消息?!
怔怔回神,见独孤萧逸正笑吟吟的对自己眨着眼睛,她心下恍然,忙不迭的应声说道:“本宫儿时是姑母抚养长大,自三年前本宫回京之后,便一直不曾见过姑母,如今她老人家好不容易进京一趟,本宫自然要去探望!辶”
独孤萧逸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一别三年,自然想见,娘娘的心情,本王可以理解!”
神情澹静的看着眼前含笑点头的独孤萧逸,沈凝暄星眸微眯:“可以理解,你就让开!”
他,是她的师傅澌!
对于他的身手,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倘若今日他一定出手拦她,她若想离开,只怕会多费不少周折!
只是,他若要拦她,又何必替她找借口?!
静静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萧逸沉寂半晌,淡淡的,对她扬眉一笑:“皇上还不曾回来,娘娘就这么走了,恐怕不好吧?”
闻他此言,沈凝暄眸色微敛,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独孤萧逸,你什么意思?一定逼我动手吗?”
“本宫不是要逼你动手!而是……”
看着沈凝暄微沉的脸色,独孤萧逸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疯狂滋长,眉心微微拧起,他却仍是笑着的模样:“皇上不在,本王必要保证皇后娘娘的安全,如若娘娘一心要现在回去倒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本王随行!”
“真的?”
心下狂喜,沈凝暄眸色不定,有些不相信独孤萧逸的话。
“自然是真的!”
笑着说出这句话,见沈凝暄眉心颦动,不等她出声,独孤萧逸朗朗一笑,无奈叹道:“如若娘娘不想本王随行,本王便也只能拦着娘娘了。”
凝着他脸上的笑,沈凝暄不禁喜上眉梢,遂即抬步便要向外走去:“走吧,本宫容你随行!”
“皇后娘娘!”枭云见沈凝暄要跟独孤萧逸走,急忙伸出手臂,挡住她的去路:“属下请娘娘恭候圣驾,随皇上回京!”
“枭云!”
淡淡拧眉,沈凝暄刚要出声,便听独孤萧逸先声道:“据本王所知,早前皇上便是命你护送娘娘回京!”
“是!”
低垂眼睑,枭云颔首应是!
轻轻一笑,独孤萧逸淡淡问道:“对于娘娘的去留,皇上可有新的旨意?”
抬眸看着独孤萧逸,枭云微微摇头:“还没有!”
“那就是了!”嘴角的笑,一直都在,独孤萧逸笑看沈凝暄一眼,对枭云说道:“方才本王命人备了三匹快马,正好我们三人同行,如何?”
“就这么定了!”
不等枭云答应,沈凝暄展颜一笑,抬步便跨过门槛儿。
“娘娘!”
枭云面容微沉,仍想上前阻拦,却被独孤萧逸伸手阻拦:“枭云,如果你实在担心娘娘的安危,大可跟着一起走,皇上那边由本王担着便是!”
“这……哎呀!”
实在拗不过沈凝暄,枭云没有办法,只得对留守客栈的属下吩咐一声,便跟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一起上路,提前返回离都!
从燕京一路到楚阳,沈凝暄一直乘坐马车,从来没有机会骑马,在归途之中,她驭马乘风,英姿飒爽!
迎面的风,自耳际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却让她感觉到了自由的味道,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下畅快不已,她挥舞马鞭,在官道上策马奔腾!
“娘……夫人,您慢些,别摔了!”看着沈凝暄一路驾马狂奔的潇洒模样,枭云不只一次的提醒她,生怕她一不小心摔落下马!
“吁——”
勒紧缰绳,让马儿暂时停下,沈凝暄巧笑回眸,对身后的枭云招了招手:“枭云,你现在怎么如此婆妈?就把心安安稳稳的放在肚子里吧,我不会有事的!”
言罢,她双腿猛地夹紧马肚,再次向前飞驰!
见状,枭云蹙了蹙眉,却是一脸无可奈何之色!
原来在宫里的时候,她只当她们燕国的皇后娘娘,稳重大方,贤良淑德,现在相处久了,却让她变得哭笑不得了!
笑吟吟的凝望着前方自由奔放的沈凝暄,独孤萧逸看了枭云一眼,轻笑着说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枭云脸色微微一凝:“王爷怎么知道?”
“因为,她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脸上的笑,越发灿烂,独孤萧逸用力挥舞了下马鞭,策马朝着前方的沈凝暄追去:“驾——”
枭云神情一怔,连忙挥舞马鞭追了上去。
时下,正是日薄西山时落日的余晖,透着淡淡的迷黄,洒落整片大地。
放眼望去,看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一前一后被落日余晖所晕染的背影,枭云心底重重一叹,唇瓣有些苦涩的弯起!
一路上,独孤萧逸丝毫不掩对沈凝暄的感情!
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沈凝暄并不曾过多的想过什么,但作为旁观者的她,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真真切切!只是,这样的感情,在她看来,虽然看的见,却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就如那落日黄昏,纵然再如何的美,却也只在转瞬之间……
————红袖添香,云静风渺作品————
是夜。
独孤宸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
他的脸色,就如此时的夜色一般,黑沉一片,布满阴霾,让人心中倍觉压抑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既是如此,便不难想想见,今日他与吴皇见面时,就素儿的问题,谈的并不愉快!由荣海引着,一路行至二楼,独孤宸并未立即今日客房休息,而是转头问着荣海:“她呢?”
闻言,荣海皱了皱眉!
片刻后,了然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荣海忙回道:“皇后娘娘在另外一间房,这会儿该早已歇下了!”
“哪间房?”
看着荣海,独孤宸眉梢轻挑:“带朕过去!”
☆、100有意思的事儿
沈凝暄年前春时入宫,自此之后,便一直不曾回相府省亲!
如今,转眼经年,重回相府,她的原本平静的心绪,渐起波澜!
时间,正是日薄西山时。
如火般的晚霞,燃亮了整片天空,将相府的前厅里,映衬的一片迷黄。
前厅里,沈洪涛浅啜一口热茶,正凝眉看着身侧的虞氏,脸上带着继续的不悦之色辶。
沈凝雪的美,虽承袭自沈洪涛英俊的面容,到也有虞氏的功劳,如今虽已过四十,她举手投足间,仍是风韵犹存,一双剪水秋眸淡淡的睨了沈洪涛一眼,她紧咬了下朱唇,刚要解释写什么,却在抬眸之间,见家丁急急忙忙的进了前厅:“老爷,夫人,皇……皇后娘娘驾到!”
闻言,虞氏一惊,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你说谁来了?”
“是本宫来了!澌”
不待家丁开口,沈凝暄已然站在门外,沈洪涛见状,急忙放下手中茶盏,与虞氏一同起身对她恭敬行礼!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父亲大人见外了!”对沈洪涛弯唇一笑,沈凝暄眸间光华闪动,视线微转,睇向边上的虞氏,她轻敛了眸,淡漠出声:“数日不见,母亲大人可安好?”
因为沈凝暄入宫一事,虞氏一直恼着沈凝暄。
是以,即便她被打入冷宫之后,虞氏也不曾去探望过一次。
不过这一切,沈凝暄并未放在眼里。
谁让,人家本来就不是她的亲娘呢?!
“身为臣子,该有的礼节总是不能免的!”低垂眼睑,沈洪涛对沈凝暄淡淡一笑,抬起头来,见独孤萧逸也在,他面色微变,连忙恭身揖手:“老臣给齐王殿下见礼!”
“相爷免礼吧!”
俊脸上,笑容可掬,独孤萧逸十分随意的抬了抬手。
“谢齐王殿下!”对独孤萧逸微微拱手,沈洪涛转身面向沈凝暄,虽有些疑惑,却是恭敬问道:“据老臣所知,皇后娘娘跟皇上出游了,眼下怎会齐王殿下在一起?”
听出沈洪涛话里的弦外之音,独孤萧逸笑的云淡风轻:“皇上在外尚有要事未了,命本王护送皇后娘娘先行回京!”
“是啊!”
枭云附和一声,声音沉冷:“娘娘入宫之后,一直思家心切,如今听说月夫人回相府省亲,便想着过来探望!”
“月夫人?”
因枭云的话,沈洪涛和虞氏都是一愣。
见两人如此反应,枭云心下微冷,紧皱着娥眉看向独孤萧逸。
“本宫只是想家了,反正皇上也还没回来,本宫今儿既是回来了,便打算在相府小住几日。”不等枭云言语,沈凝暄已然淡笑着开口,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闻言,枭云面色微沉,沈洪涛和虞氏则是尴尬一笑。
视线微转,看向沈凝暄,虞氏慈蔼笑道:“这相府是皇后娘娘的本家,皇后娘娘想要住多久,便住上多久,这样吧,臣妾这就把府里最好的院子差人收拾出来……”
“不必麻烦了!”
淡淡扬眉,沈凝暄转身向外走去:“本宫还住清辉园即可!”
见状,独孤萧逸温和一笑,与枭云一起抬步跟上。
眼看着一行三人渐渐远去,沈洪涛和虞氏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洪涛一眼,虞氏低声开口:“老爷,您看!”
沈洪涛面色一沉,眸中泛起冷意:“我若是你,现在不是去对付小五,而是想法子把雪儿身上的病治好,你该庆幸,现在皇后娘娘住在府里,否则这事儿我跟你一定没完!”
闻言,虞氏的脸色一阵青白,目送沈洪涛拂袖而去,她的眼底浮上一丝冷意。
只是这女人比她想像的聪明,一碗毒药都被他躲了过去。
就不知,这碗药躲了过去,等到这一次的时候,她是不是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云静风渺分割线————
清辉园,位处相府最偏僻之处,院落不大,却花草亭台一应俱全,环境清幽雅致,不失为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这里原本是沈凝暄的闺房所在,如今她身在后位,总是人去院空,也一直都有人定时打扫,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大半年无人居住,这里也不见一丝荒芜之气!
庭院里,沈凝暄早前栽种的药草还在,正是春意盎然时,长势正好!
跟随着沈凝暄一路进入屋内,枭云的脸色实在难看的厉害,却不得发作,只是低眉敛目面向独孤萧逸,沉声问道:“皇后娘娘,月夫人并没有回相府!”
“也许我们来的不凑巧,月夫人走了也不一定!”
淡雅的笑,一直挂在唇角,独孤萧逸轻挑了挑眉,慵懒随性的斜倚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向沈凝暄:“皇后娘娘,您觉得呢?”
“本宫觉得也是!”
轻勾了红唇,沈凝暄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长长的舒了口气,起身便朝着里间走去,边走,她边轻声说道:“枭云,本宫要小睡片刻,你若有时间,现下便却五姨娘院子里与她说一声,本宫明儿一早要见她!”
知道沈凝暄既是如愿回了相府,自己不管如何劝说,她也不会回宫,枭云无奈蹙眉,只得脸色难看的应了声:“属下领命!”
脚步微顿,沈凝暄转身笑看枭云一眼:“都是自己人,你不必如此拘礼!”
闻言,枭云面色一僵!
皇后娘娘这是要拉她下水啊!
这下可好了,等皇上回来怪罪起来,她是想洗都洗不清了!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好累!”有些好笑的看着枭云的表情,独孤萧逸轻勾了薄唇,淡声说道:“枭云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冷的时候,其实真的挺好看!”
枭云脸色一红,看了独孤萧逸一眼。
见他唇角轻勾着转身向外走去,她不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101你是不是我亲娘!
沈凝暄跟独孤萧逸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对于他的性子也是了解颇深的。
如今,他嘴上说的云淡风轻,眸色却是阴沉的。
如此可见,前边儿一定发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关乎于她!
凝着沈凝暄拧起的眉心,独孤萧逸薄而性感的唇,轻轻一抿,语气淡淡的,凉凉的:“方才本王用过早膳后到前厅里跟相爷吃茶,不想大小姐从宫里带回了一样东西,这东西事关皇后娘娘……”
“五姨娘闲来无事,便随本宫一起过去瞧瞧吧!”缓缓的,自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沈凝暄笑看明珠一眼,自座位上聘婷起身,与明珠一起,前往相府前厅辶。
沈凝雪带回来的东西,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这事关于她的东西,到底为何,她还真得去瞧上一瞧!
…澌…
相府前厅里,气氛凝滞的让人窒息。
主位上,沈洪涛阴沉着脸色,将手里的圣旨握的极紧,他冷眼睇着厅里垂首而立的沈凝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凝:“雪儿,你可知道,这道圣旨对我沈家意味着什么?”
“女儿自然知道,这种东西,现在不曾诏告天下,如今既是落到女儿手里,女儿便该将之藏起亦或是销毁!可是父亲……”低垂着眼睑,沈凝雪轻应一声,却是黛眉一蹙,清幽说道:“这圣旨上的笔迹和印鉴全部为真,如此可见皇上早已有了废后之心,既是如此,就算女儿将这东西毁了,待到皇上回宫之后,还会有第二道第三道圣旨,女儿想着,与其到时候让父亲大人颜面扫地,倒不如提前让您知道此事,也好早早有了心理准备!”
“唉——”
眸底盛怒之下,却是痛心疾首,沈洪涛用力将手里的圣旨砸在桌上,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虞氏见状,连忙上前安抚:“老爷,您先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我现在能不气吗?”
怒冲冲的回了虞氏一句,沈洪涛的脸色阴郁难看的紧,心中却是思绪飞转。
“皇后娘娘驾到!”
正在沈洪涛想着该如何亡羊补牢时,门外传来唱报之声!
闻声,他眸色一凛,沈凝雪儿则阴恻恻的轻勾了勾红唇!
“父亲!”
甫一进门,便见沈洪涛脸色难看的坐在主位上,却不曾起身行礼,沈凝暄眸中光华一闪,却是淡淡一笑,“你这是怎么了?何以脸色如此难看?”
“暄儿啊!”
眸色微冷的看着过去半年多一来,一直让自己心有不满的女儿,沈洪涛没有再尊她皇后,而是大手一抬,将手里的圣旨扔在桌上:“你给为父好生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沈洪涛的动作,沈凝暄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那明黄色的卷轴上!
那是……
见沈凝暄微眯了双眼,枭云几步上前,取了那道圣旨。
“这是皇上亲自所书,要废你为后的圣旨,如今印信已落,只差诏告天下……”轻颤的语气里,似是隐忍着巨大的愤怒,沈洪涛的胸口处剧烈起伏着:“你倒是于为父说说,你在宫里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闻沈洪涛所言,沈凝暄眸华微抬,面对父亲的指责和质问,她眉梢轻挑了下,对枭云伸出手来。
凝着沈凝暄洁白纤弱的手,枭云将废后诏书取出递了过去!
轻垂眸,将诏书打开,看着诏书上龙飞凤舞的刚劲笔墨,沈凝暄眸色微冷,看向沈凝雪的视线,却透着几分探寻之色。
这道圣旨,是那日独孤宸在冷宫所书,他说要留她做个念想!
可是后来,独孤宸掳她出宫,这圣旨合该还留在冷宫里,可是现在却又为何出现在沈凝雪的手里?!
是青儿吗?!
不会是青儿!
那么是彩莲?!
一时间,心中思忖连连,沈凝暄冷笑了笑,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
这件事情,果然如独孤萧逸所料,有点意思!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拿着圣旨发呆,沈洪涛顺了顺气,沉声问道:“暄儿,此事你怎么解释?”
见沈洪涛对沈凝暄如此态度,枭云张口便道:“相爷,此事……”
“父亲!”
冷笑着出声打断枭云的话,沈凝暄握着诏书的手,微微收紧,轻敛了眉眼,她面沉如水的将之呈于沈洪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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