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
听了元妃的话,倒也觉得她说的合情合理,不过在轻应一声后,沈凝暄却眸色一抬,蓦地将手中茶盏用力掷落元妃身前!
哐啷一声脆响之后!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那精致的茶盏,在元妃脚下四分五裂,那滚烫的果茶,因巨大的惯性而高高溅起,将她身上的裙摆,瞬间浸湿!
“皇……皇后娘娘……”
如拂柳一般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颤,元妃面色难看的凝望着高台上方,正怒视着自己的沈凝暄!
眸华微转,看了眼在自己身边的独孤宸,见他对她的暴力举动并未出言阻止,沈凝暄冷笑抬眸,目光阴戾的注视着元妃:“元妃,本宫念在你多年伺候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想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可是你事到如今,竟然胆敢欺瞒本宫和皇上,还真是让人失望!”
“皇后娘娘?!”
目露惊疑之色,元妃微怔的看着沈凝暄,紧咬着牙关蹙眉轻问:“臣妾只是关心圣驾,过去问上一问,这难道也有错吗?”
“只是关心圣驾,过去询问一二,自然没有错!”
沉沉的眼色,看着元妃,沈凝暄冷笑了下,清幽说道:“可是你不该因为皇上宠爱婉若,便与她动手,将她活活烧死在别院之中!”
元妃在燕国皇宫中,一直都温和婉约,如笑面虎一般,从来都不得罪人。
此刻,沈凝暄的话甫一落地,殿内不由发出一声声不置信的抽气声!
“臣妾没有!”
黛眉紧皱着,看着沈凝暄,元妃转身看向独孤宸,哀哀求道:“皇上,臣妾在您身边多年,为人您该最是清楚,您要相信臣妾!”
“元妃!”
毕竟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看着元妃渴望被相信的眼神,独孤宸眸色微深几许:“你要先与朕解释清楚,为何你在别院时,别院会失火,朕才能相信你啊!”
“皇上!
未等元妃说话,大殿上的春儿却已脆生生的开口。轻唤一声独孤宸,她微扬下颔,噗通一声跪下身来,沉声说道:“皇上明鉴,娘娘在宫中多年,从来宽以待人,别院失火跟娘娘真的没有关系,是婉若主子,那火是她自己放的啊!”
惊闻春儿此言,元妃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瞬间又雪白了几分。
这个傻子,她昨夜让她如是说,那是婉若还活着,现在婉若死了,她再如此言语,又有谁会相信?!
“你的意思是,婉若傻傻的自己放火烧死了自己,然后嫁祸给你家主子?”边上,沈凝暄听了春儿的话,不禁瞬间拧紧了眉头,询问着春儿:“她是个白痴吗?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烧死了自己,害了你家主子,她连命都没了,又能得到什么?”
“皇后娘娘,真的是婉若主子!”
在沈凝暄的逼视下,春儿不敢抬头,怯怯懦懦的哭声说道。
一时间,整座大殿里,都回响着她的哭声!
“皇上!”
就在众人全都静默不语时,荣海阴着一张老脸,从殿外快步而入,在大殿上恭了恭身,他沉声禀道:“别院伺候的宫人找到了!”
闻言,元妃心弦微微一松,眼神微冷的看向沈凝暄。
然,沈凝暄冷冷的勾了勾唇瓣,并未看她一眼。
须臾,荣海依旨,带着一名浑身上下都沾染着烟灰的女子进入大殿。
此女,正是婉若在别院的婢女,名唤云儿!
方才,荣海说云儿昨夜受了惊吓,逃离火海之后,便藏在了柴房里,直到不久前才被人寻到。眼下的她,身上仍旧穿着昨夜的衣裳,连脸上都满是污秽,自是狼狈不堪。
跟着荣海进入大殿,云儿看见独孤宸,眼中的泪水,瞬间决堤,噗通一声跪落在地上,她轻颤着身子,嘤嘤哭泣道:“皇上,您要为奴婢的主子做主啊,她死的好惨啊!”
语落,她不停的用自己的额头,磕着身下光可鉴人的地板。
见她如此,元妃面色倏地一变!
她知道,今日的事情,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这丫头也极有可能是受沈凝暄指使的!
今日,只怕无法善了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元妃一眼,沈凝暄缓缓开口问道:“云儿,你们家主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
春儿抬头,看向元妃,眼底尽是惊恐之色,颤抖着手指着元妃:“是元妃娘娘!是她亲手放火,把主子活活烧死的!”
“大胆贱婢!”
听闻春儿所言,元妃不禁一脸悲愤:“好你个胆大妄为的贱婢,竟然在皇上面前颠倒黑白?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元妃娘娘!”额头已被磕青,云儿看似胆怯,却壮着胆子低声嘤嘤道:“昨夜是您跟婉若主子说,玩死她犹如碾死一只蚂蚁,她害怕求饶,您却变本加厉,跟自己的奴才欺凌于她,最后……最后主子她忍无可忍,只好拿了油灯自卫,可您却心肠狠毒的一把夺过油灯,直接将别院烧了……可怜我家主子,被你们主仆合力制服,就那么被活活烧死了……”
“你污蔑本宫!”
本就脸色雪白的元妃,因云儿的话,心中怒意升腾,转头看向独孤宸和沈凝暄,见他们两人全都面容冷峻的抿起了唇瓣,她不禁轻勾了勾唇,苦笑了起来:“昨夜本宫过去,那么多人知道,本宫傻了吗?竟然堂而皇之的放火……”
“娘娘的名声一直很好不是吗?!”
春儿哭的伤心欲绝,但却仍旧颤巍巍的看着元妃,转头对独孤宸说道:“皇上,昨夜元妃娘娘放火之时,便曾经说过,即便她放了火,这宫里也不会有人相信,火是她放的!”
“皇上!”
深深的吸了口气,同样抬头看向独孤宸,元妃一脸淡然,神情妩媚随性,根本不见一丝心虚的模样,“臣妾在宫中多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婉若身份低微,又不得圣宠,臣妾又为何要害她?皇上还请明鉴,还臣妾一个公道!”
言语至此,她直接掀起裙摆,也在大殿上跪下身来。
“皇上!”
边上,一直不曾出声的崔姑姑在独孤宸尚未出声之时,开口说道:“太后娘娘直道,元妃娘娘为人温顺,素来宽以待人,此事必定另有蹊跷!”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微一转。
唇角轻勾了勾,她眸华微抬,笑吟吟的对上元妃妩媚的双瞳。
元妃见状,眸光微微一闪,旋即眸色微敛,对沈凝暄轻道:“皇后娘娘也请明鉴,今日之事,臣妾是被冤枉,臣妾近些时日打理宫中事物,难免会得罪些人,此事一定有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嫁祸臣妾!”
闻言,高台之上,独孤宸眉宇深皱,而沈凝暄再次抬手接过秋若雨递来的新茶,低眉吹拂,挑眉浅啜一口。
温热润口的果茶入喉,沈凝暄轻轻喟然一声,笑看着崔姑姑:“太后娘娘相信元妃,是因为她为人温润,素来宽以待人,若是本宫有证据证明,她表面平易近人,实际上却妒忌成性,包藏祸心,暗地里做了许许多多见不得光的坏事,此事又该当如何?”
“皇后!”
听闻沈凝暄所言,一直缄默不语的独孤宸,终于皱紧了眉头,看向沈凝暄。
“皇上待会儿就会明白了!”
对独孤宸淡淡一笑,却透着无尽的疏离之感,沈凝暄转头与元妃四目相对。
接收到她微冷的眸光,元妃心下不由咯噔一声!
只下一刻,便见青儿从沈凝暄身后步出。
视线从元妃身上扫过,青儿再次抬头,面色难看的朝着独孤宸噗通一声跪下身来:“皇上,奴婢死罪!”
青儿忽然来如此一出,独孤宸本就紧皱的眉头,倏地皱成了川字。
微微侧首,看着身边面色阴晴不定的沈凝暄,他神情微变了变,沉声问道:“你又犯了何罪?”
“皇上!”
抬起头来,青儿明亮的大眼中,泪水早已决堤,一脸忿忿的看了眼元妃,她沉着嗓子说道:“你有所不知,当初皇后娘娘不在宫中时,元妃娘娘便强迫奴婢服下了毒药,借此要挟奴婢为她所用,命奴婢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适时禀报于她不说,还命奴婢伺机陷害皇后娘娘!?”
“什么?!”
闻听青儿所言,独孤宸的眸色蓦地便是一沉!
“臣妾没有!”
直接否认了青儿所言,元妃面色微微变了变,想要极力狡辩,却见青儿用力吸了吸鼻子,俏脸之上,梨花带雨:“皇上明鉴,当初宁妃和华妃陷害皇后娘娘时,元妃娘娘本意要奴婢将皇后娘娘给太后的红参药茶,换做红花,但是奴婢念着娘娘的恩德,并没有那么做……”
“青儿!”
眼看着独孤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元妃唇瓣轻颤了颤,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你空口白牙两片嘴,如此冤枉本宫到底何意?难道……”
眸光微转,她佯装一脸不置信的看着沈凝暄:“从昨夜的那场火开始,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在操纵的吗?”
她此言一出,沈凝暄眸华微冷,大殿里的众人亦是嗡的一声,随即开始窃窃私语!
方才,崔姑姑还说,今日之事一定另有蹊跷,现在,元妃便提及了沈凝暄,难道此事真的是沈凝暄在幕后操纵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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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不该强迫你!
元妃事到如今,不但未曾方寸大乱,还能祸水东引,将一切引到沈凝暄身上,着实让沈凝暄在心中为她暗暗叫好!
这,的的确确是个人物!
倘若她不曾对青儿下手,或许她也不会与她为敌禾!
神情澹静的看着元妃,沈凝暄轻叹一声,声音冷凝:“元妃,这宫中上上下下,只怕没人不知道,青儿对本宫到底有多重要,在本宫眼里,她的命比你值钱,你觉得本宫会为了搬倒你,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吗?”
沈凝暄此言一出,元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想当初沈凝暄为了青儿,打了玉妃,怒砸了太医院,这宫中上上下下,确实都知道,她对青儿的看重,不过……静默片刻,元妃冷笑着说道:“这宫中上上下下,也都知道,皇后娘娘深谙医理,你只需让她服下毒药,等陷害了臣妾,再给她解药,如此也未尝不可啊!”
闻言,沈凝暄哂然一笑。
低蔑着元妃,轻问:“本宫和元妃无怨无仇,为何要害你?害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关于这些,臣妾便不知了!妲”
转过头来,元妃紧拧着黛眉,出声说道:“皇上,臣妾昨夜的确到过别院,但是别院的火,不是臣妾放的,至于青儿说臣妾与她下毒,逼她为臣妾做事,根本是无稽之谈,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见元妃如此,独孤宸凤眸微眯。
这元妃,从他登基伊始,便做他的妃子。
多年以来,岁月更迭,她却仍旧能明哲保身,如此便可见她并非没有城府。
不过,这个温顺贤淑的女人,她果真如青儿所言,那般穷凶极恶吗?!
“皇上!”
微启薄唇,上位上的独孤宸刚要开口,便见一袭雪色的独孤珍儿自殿外而入。
在大殿中站定,又朝着上位微微福身,独孤珍儿淡淡抬眸,对上独孤宸的眸子:“皇上,青儿中毒一事,本宫可以证明,她所中之毒,也并非皇后现在能解,至于元妃娘娘,青儿到底有没有冤枉她,皇上还是要查清楚才好,省的到时候这宫中的悠悠众口,又说是皇后娘娘在陷害她!”
闻言,独孤宸眉头微皱,元妃如是,大殿之中的众人,亦是一脸变幻莫测!
这大长公主,平日里虽每日喜笑颜开,不显山不露水。
但到底是皇家的女儿,没有一个不知,她其实是个狠角色!
而她,跟沈凝暄一向关系亲密,此刻也一定会站在她的那一边!
“小姑姑!”
上位上,独孤宸看了沈凝暄一眼后,唇角轻勾着问着独孤珍儿:“此事到了现在,已然陷入僵局,小姑姑觉得该怎么查清楚?”
闻言,独孤珍儿淡淡一笑,转头看着青儿“青儿,你的确中了毒没错,但是若说元妃娘娘给你下毒,可有证据么?”
“我……”
双目猩红,青儿抬眸看了眼独孤珍儿,又看了眼跪在身后的春儿,低声回道:“那日是春儿将奴婢叫到了元妃娘娘宫里,也是她和几个婆子,在元妃娘娘的授意下,逼着奴婢吃了的毒药……她们让奴婢找机会离间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
“你含血喷人”
黛眉高高挑起,元妃似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嗤笑着出声,打断青儿的话。原本散开的瞳眸,骤然锁紧,元妃锐利的目光,彷如尖锐的毒针,可削人筋骨一般,她恨恨的盯了青儿一眼,抬头看向独孤宸,再顾不得许多,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言道:“皇上,彼时,皇后娘娘已经跟齐王大婚啊!”
闻言,独孤宸脸色丕变,一脸青白之色。
元妃是想要告诉他,那个时候他和沈凝暄的关系本就不睦,根本用不着离间啊?!
青儿身形微颤了颤,忍不住伏下身来颤声说道:“皇上英明,方才奴婢的话尚未说完!”
“青儿!”
声音冷冽,元妃玉手横指着青儿,气到身子轻颤:“你莫要信口开河,胡乱污蔑本宫!”
见元妃如此,沈凝暄冷冷出声:“若元妃心中无愧,此刻便大可容她把话说下去,今日之事,若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怕对你也是一种侮辱啊!”
沈凝暄都这么说了,元妃还能如何?!
沉下心神,她抬眸看向沈凝暄,冷冷说道:“若今日之事,她拿不出证据,那到了最后,臣妾还请皇后娘娘给本宫一个交代!”
“那是自然!”
淡淡一笑,笑意却未达眼角,沈凝暄眸色一转,视线冰冷的看向青儿:“青儿,把话说完!”
“是!”偷眼瞟了眼元妃,青儿紧咬着唇,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她终是点了点头,朝着独孤宸所在的方向垂首说道:“元妃当时不仅是让奴婢离间皇上和皇后娘娘,还让奴婢离间齐王和皇后娘娘!”
“荒唐!”
蓦地打断青儿的话,元妃秀眉紧皱,声音
狠戾道:“本宫让你离间皇上和皇后娘娘,是为了争宠,却又为何要让你离间齐王和皇后?”
“奴婢到底是不是信口雌黄,还要皇上听了奴婢的话再做定夺!”青儿直起身来,抬眸看了元妃一眼,而后再次垂首,以大殿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元妃娘娘,其实……是新越皇帝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
闻言,元妃心下一怔,脑海中瞬间轰隆隆开始作响。
“青儿!”
青儿的话,落地之后没多久,独孤宸显示一惊,旋即猛地一拍桌案,面色森冷道:“你把话与朕说清楚!”
“皇上还不明白吗?”
见独孤宸动怒,独孤珍儿不禁清冷一笑,淡淡出声。
闻言,独孤宸眸色微敛,沉着眸色看着独孤珍儿。
独孤珍儿微微侧目,斜睇元妃一,她冰冷的视线,对殿外喊道:“来人呐,把东西呈上来!”
闻言,众人皆都一愣,纷纷转头向外。
只是片刻之后,他们便见荣海端着一只托盘,恭身进入大殿。
托盘里,摆着摆着一封信件,和一只瓷瓶。
看到荣海手里的药瓶,元妃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东西她明明藏的好好的!
心中一紧,她转头看向独孤珍儿,却见独孤宸低垂眼睑,对独孤宸福下身来,却是浅笑吟吟的说道:“皇上,臣私自命人搜了元妃娘娘的寝宫,请皇上降旨责罚!”
“小姑姑!”
对于独孤珍儿的先斩后奏,独孤宸心中虽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无奈叹息一声,他对独孤珍儿抬了抬手:“请罪之前,小姑姑是否该解释一下,荣海手里这两样东西,到底为何?”
“是元妃娘娘逼着青儿吃下的毒药!”
如是,对独孤宸禀报一声,独孤珍儿缓步上前,伸手取了药瓶握在手中,并出声问着荣海:“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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