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秀鼻一哼,傲然道:“你们不就嫌我是女流之辈么,我告诉你们,我吕玲绮虽是女流,却更是温侯之女,你们能纵横沙场,我吕玲绮一样可以,你们休要小看人。”
不愧是吕布的女儿,眼前这少女,还真有几分傲娇霸气。
袁方也为她那份傲气所感染,哈哈一笑道:“好,吕小姐既有此胆色,那咱们就并肩一战,杀他一个痛快!”
“杀他个痛快。”吕玲绮这才满意,爽朗的笑道。
高顺眼见袁方也劝不动自家小姐,只好放弃了念头。
当下袁方便率领高顺一众,星夜离开故渎大营,低调的赶往二十里外的安德城。
抵达安德时,事先接到密令的朱灵二将,皆已令士卒饱餐,全副武装等候着袁方的到达。
夜色中,袁方策马狂奔。直入大营,朱灵和郭淮二将一喜,飞奔迎上前来。
“主公,真的要反击了吗?”参见已毕,朱灵激动的问道。
袁方重重一点头,扫视一眼候列已久的将士们,也无过多的言语,碎颅棍一挥,高声道:“全军出发,随我击破袁绍老贼!”
一万热血暗涌的将士。鸦雀无声。井然有序的步出大营。
人衔枚,马裹蹄,这支反击的生力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西北方向东武城。悄无声息的摸去。
大军绕过冀州军大营。从北面越过泥泞的故渎,进入清河境内,直扑敌方粮营。
袁绍也并非全没有防备。事实上,通往东武的道上,袁方还几次遇到了敌军哨戒部队。
对此,袁方早有提防,每遇敌方哨戒,便声称是高览的部队,奉袁绍之命赶往东武增防,以防“袁方”偷袭粮营。
袁方的青州兵原就属于袁绍部队,麾下衣甲旗鼓等大部分都相同,这黑天半夜,大家都穿着同样的衣甲,谁又能分辨得出来。
于是,袁方就用这种方法,顺利的蒙混过关,东方发白之前,终于是赶到了东武城。
驻马于丘坡上,袁方举目远望,但见里许之外,那一座庞大的粮营,灯火通明。
借着火光照耀,袁方甚至隐约能看到,那一座座圆顶的粮仓。
袁绍近百万斛的粮草,尽集于此。
袁方的鹰目,死死的盯着那一座座粮仓,眼眸中血丝密布,迸射着猎猎的杀机。
回望身后,一万将士们已是热血激荡,袁方仿佛能看到,每一个人那涌动的杀气,在天空中汇聚成浩浩荡荡烈焰,那庞大的杀气,竟令他都为之震撼。
“主公,还等什么,杀他娘的吧。”颜良攥着拳头,激动的咆哮。
时机已到,更待何时。
袁方鹰目一凝,碎颅棍向着敌营,狠狠的一指,厉声道:“我的兄弟们,苦战两月,能否击退强大的敌人,就在这一战,都给我拿出男儿的血性来,给我杀破敌营——”
凛烈的啸声,如惊雷般响彻旷原,将将士们胸中积聚的愤怒,在一瞬间点燃。
一万将军轰然杀出,如狂风暴雨一般,向着沉寂的敌营狂涌而去。
敌营,中军大帐。
守将淳于琼,此刻尚喝得烂醉如泥,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正呼呼大睡不醒。
淳于琼的脸上,一只耳朵已不见,鼻子也被割了半边,伤口结疤未愈,看起来甚为丑陋吓人。
被袁方生擒,还被割了耳鼻来羞辱袁绍,淳于琼这个老资历,可算是丢尽了颜面,就连一向看重他的袁绍,也不愿意看到他那张丑陋的脸。
所以,袁绍以让他养伤为名,把他从前线调走,让他来看守位于后方的粮营。
自就任之时起,淳于琼每日就借酒销愁,用酒麻醉自己。
今日,又是一场大醉。
自以为身处后方,无事可做的淳于琼,却浑然不觉,威胁已经逼近。
天将明时,在他睡得最香的时候,帐外突然间杀声大作,大营中鸣锣示警之声骤起,转眼间就陷入了一片慌乱中。
淳于琼却依然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般,竟全然没有被那震天的杀声吵醒。
“将军快醒醒,敌军袭营啦!”慌张而入的副将,惊慌的叫道。
淳于琼迷迷糊糊中转醒,不耐烦道:“瞎嚷嚷什么,袁方那小贼怎可能杀到这里来,快给本将拿酒来,我要酒~~”
副将无奈之下,只得以冷水泼在淳于琼脸上,硬生生的把他从迷糊中给弄醒。
一跃而起的淳于琼,瞪大眼睛,惊怒的骂道:“你干什么,焉敢对本将如此无礼,找打吗!”
“将军恕罪,末将也是迫不得已,敌军就袭营,就快冲破营栅啦!”
淳于琼浑身打了个冷战,竖耳一听,果然听到帐外杀声雷动,震碎天地。
淳于琼大吃一惊,酒意全无,连夜甲都不及披挂,就冲出大帐,上马直奔东面营栅一线。
举目一扫,果然成千上万的青州兵,正高举着盾牌,顶着箭雨。疯狂的向着他的粮营发起一波接一波猛烈的冲击。
刹那间,淳于琼惊得目瞪口呆,丑陋的脸上尽是诧异,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袁方,果真在进攻他的粮营!
淳于琼再粗粗一扫,瞧那声势,进攻粮营的敌军,竟然至少也有万人之众。
“袁方小贼在平原的兵马,不是总共只有一万多人吗,怎么竟敢派一万人来袭我粮营。他难道不想要故渎大营了吗?”
淳于琼惊异难当。他怎么也想不通,袁方何来的胆量,敢以全部的兵力,来孤注一掷的袭他粮营。
惊恐过后。淳于琼很快就平伏下心情。冷哼道:“我麾下有五千之兵。岂是你想破就能破的,今天我淳于琼就破解了你的诡计,报你羞辱我之仇!”
冷静下来的淳于琼。纵马直抵营栅一线,压制住慌乱的军心,指挥弓弩手拼命放箭,阻挡青州兵的疯狂进攻。
与此同时,淳于琼又派人飞马前往大营,去向袁绍急报。
粮营外,袁方的一万将士,尚在舍生忘死的猛攻。
淳于琼虽然实力一般,但多少还是有些能耐的,粮营之外布设了三重鹿角,挖了两道壕沟,可谓固若金汤。
如潮涌至的青州兵们,一手举着木盾,一手用战刀拼命的狂伐鹿角,在付出了千余人死伤的代价后,生生的破开了两重鹿角。
此时,营中惊慌的敌人,却渐渐的稳定下来,箭矢更加的密集,飞蝗般的射向青州军。
紧接着,长达两丈的长戟,从营栅中探了出来,疯狂的刺向砍伐鹿角的青州兵。
在长戟和箭矢的双重攻击下,青州军的攻击严重受到制约,最后一重鹿角,始终无法攻破。
望着顽强反击的敌势,袁方嘴角扬起一抹冷绝:“看来淳于琼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还有几分能耐,伯平,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等候已久,热血已沸的高顺,终于得到了出击的授权。
高顺将战刀一横,厉声道:“陷阵营,出击!”
五百陷阵锐士,高举巨盾,结成龟背之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齐声咆哮着,向着敌营进逼而去。
“我也去。”吕玲绮一激动,挺起方天画戟,就想纵马杀出。
袁方却将碎颅棍一横,挡住了她的去路,沉声道:“现在还不是你出击的时候,你就呆在我身边,随我一起作战。”
吕玲绮杀意狂燃,压制不住,急道:“可是……”
“没有可是!”袁方喝断了她的质疑,声色俱厉道:“你既要为我而战,就要听从我的号令,这是命令!”
战场之上,只有命令与服从,袁方收起了先前跟她的随意,拿出了主将的威严。
此时的袁方,俨然变了一个人,少年人的身上,只余下冷酷与铁血,不见半分柔情。
骄傲的吕玲绮,竟为袁方之威所慑,默然的退在一边,不敢再擅自叫战。
袁方目如刀刃,直射敌营。
视野中,高顺的陷阵营龟背阵,已是铁甲战车一般,辗至了敌营最后一重鹿角边缘。
那齐人高的大盾,结成的密不透风的盾甲,将敌人的箭矢尽数反射,没有一支能够射透。
坚不可摧的盾甲,更是将敌军乱刺的长戟,也硬生生的推开。
而在盾甲细步的空隙间,藏于其中的弩手,则以硬弩发起反击,将营栅一线的敌卒,成片成片射倒在地。
敌军的阻挡之势,立时受挫。
藏于盾甲下的兵士,则以大斧疯狂的砍伐鹿角,只片刻间的功夫,就将敌军最后一重鹿角,生生的破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陷阵营,给我辗上去,撞破敌人营墙!”阵中,高顺厉声大吼。
五百陷阵营结成的龟甲阵,如一只庞然巨兽,咆哮着穿过破损的鹿重,轰然撞向了木制的营栅。
龟甲空隙中探出一支支长戟,如铁刺一般,将营栅内侧的敌人,纷纷的刺倒。
伴随着一声“咔嚓嚓”的巨响,敌营营栅,终于被生生的摧破。
看着倒塌的营栅,看着辗入大营那龟甲“怪物”,淳于琼那张丑陋的脸,瞬间就傻了眼。
第一百四十八章烧个痛快!(二更)
“我精心打造的大营,三重鹿角,两重壕沟,还有一道壁墙,就这样被攻破了?不可能!”
淳于琼看着破损的大军,看着那辗进来的怪物,看着如潮灌入的青州军,整个人都僵硬惊恐在了那里。
下一个瞬间,他认出了那只“怪物”,原来,竟然就是当日击破他和袁谭,连先登死士都不是对手的陷阵营。
陷阵营的出现,那可怕的攻击力,顷刻间就震碎了淳于琼的意志。
此刻,惶恐的他,险些就要逃走。
下一个瞬间,淳于琼却猛然意识,自己若是溃逃,这百万余斛的粮草,就要化为乌有,被袁方付之一炬。
一旦粮草被毁,前线袁绍主力的军心,必然瓦解,就将导致全面的崩溃。
那时,他淳于琼纵然保住一命,还有何颜面去见袁绍。
“再守片刻,袁公的援军一定会到,袁方小贼,我淳于琼绝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我绝不会第二次败给你!”
迫于无奈的淳于琼,只得重新鼓起勇气,声嘶力竭的大叫:“全军给我顶住,主公的援兵马上就要,敢后退一步者,斩!”
淳于琼虽有斗志,但营栅已破,面对着如洪水灌入的青州军,再加上陷阵营这只“怪物”,区区五千惊慌的冀州军,又焉能抵挡。
在陷阵营开路冲击下,冀州军节节败退,已退至了粮营腹地。
再退一步。身后就是百万斛的粮草,淳于琼已退无可退。
被逼入绝境的淳于琼,只能喝斥着他的士卒,做最后抵抗,竟生生阻滞了袁方军的推进。
此时,天色已明,黎明之光的照射下,营中的战势,袁方看得是清清楚楚。
袁方束紧衣甲,碎颅棍一横。望向身侧的吕玲绮:“现在才是我们上场的时候。你做好准备了吗?”
吕玲绮方天画戟在手,兴奋道:“我早就等不及了,这回一定会杀个痛快。”
袁方又将目光看向颜良,颜良青龙刀在手。豪然道:“主公就下令吧。我的青龙刀已经饥渴太久。”
接着。颜良又向吕玲绮瞟了一眼,讽道:“我说那女娃子,战场厮杀可不是过家家。呆会你可跟紧了主公和我,莫给敌人不小心宰了才是。”
吕玲绮秀鼻一扬,小嘴哼道:“休得小瞧我,有本事咱们就比比,谁收割的人头更多。”
“哟呵,小女娃子口气还小,好啊,比就比,老颜我还怕你不成!”颜良岂甘示弱,慨然应战。
眼见二将斗志大作,士气饱满,袁方哈哈一笑,碎颅棍一指,厉声道:“废话莫说,随我辗平敌营,杀个痛快!”
长啸声中,袁方纵马舞棍,如一道雪亮的白虹射出。
颜良和吕玲绮岂敢落后,皆追随袁方左右,拍马杀将而出。
身后,五百铁骑轰然列阵,如一道巨大的长矛,反射着晨光,向着敌营狂射而去。
这支巨矛,挟裹着摧毁一切的威势,撞入敌营,踏着遍的的尸体,向着正在顽抗的敌人撞去。
营中的青州兵将士,如有浪开,就连陷阵营也退避开来,让出一条冲锋的血路。
铁蹄如风,瞬息间,撞向了惊恐的敌卒。
骨肉碎裂声,兵器摧折声,凄厉的嚎叫声,顷刻间填满了耳膜。
铁蹄的冲击下,冀州兵勉强结起的军阵,瞬间就被撞开一道缺口,五百铁骑如绞肉机一般势无可挡,将顽抗的敌军从中撕成了两半。
袁方居中,吕玲绮在左,颜良在右,棍戟刀舞动如风,似那锐不可挡的箭头,将一切阻拦在前的生灵撕碎。
数不清敌卒被掀上半空,数不清的人头飞落,一股股的鲜血四面飞溅,在此超强的冲击下,敌卒被摧毁的,不仅仅是**,更是残存的抵抗意志。
冀州军,彻底的崩溃了。
惊恐的军卒,丢盔弃甲,放弃了抵抗,如无头的苍蝇一般,抱头乱逃。
铁骑开路,而后面的陷阵营,以及上万的青州步卒,却如虎狼一般追随而上,扑向那些崩溃的羔羊,刀锋过处,尽情的收割着人头。
淳于琼残存的斗志,也就此崩溃了。
他万没有想到,袁方不仅动用了陷阵营,连其军中精锐的五百铁骑,也一并动用。
除了先登死士外,袁方竟把压箱底的兵马,统统都用来击破他的粮营。
直至此时,淳于琼都想不明白,袁方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置大营于不顾,倾巢而出来攻击他的粮营。
难道说,袁方打算拿大营,来换取烧毁这百万斛粮草吗?
就算袁方能得逞,可大营若是一失,整个青州军的防线就要全面崩溃,就算烧了这百万斛粮草,也将无法挽回败局。
“那小贼……疯了吗?”淳于琼惊恐的脑海,只余下了这大大的疑问。
惊愕之际,青州铁骑已破开败军,呼啸般杀至近前。
只见当先那浴血的年轻小将,手中浑铁棍如车轮般四扫而出,将一名名兵卒掀上半空,摧毁拉朽般无人能挡。
那张面孔,淳于琼多少次在噩梦中惊醒,就算到死也不会忘记。
“袁……袁方!他竟然自己来了!”
淳于琼惊叫一声,脑袋嗡嗡作响,认出袁方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懵了。
袁方起倾巢之兵来袭,就已够他费尽的,没想到袁方自己还离开大营,亲自率队杀来,如此举动已完全超出了淳于琼的思维逻辑范围,让他陷入了迷愣之中。
就在他分神时,狂杀中的袁方。鹰目已经锁定了淳于琼。
那个倚老卖老的手下败将。
“倒是很有胆色嘛,还没有逃,看来是想跟我报仇,好,我就成全你!”
袁方剑眉一挑,纵马低啸,如闪电般扑向淳于琼。
淳于琼恨极袁方,却哪有什么报仇之心,当他惊醒过来,想要拨马而逃时。袁方已经纵马驰近。
手中浑铁重棍。挟着震山之力,横扫而来,哧哧的破风之声,威势慑人。
淳于琼不及多想。只能倾尽全力。横刀相挡。想要挡下这雷霆一击。
只可惜,前番不是对手,今次。他又岂能挡得住。
武道已在冲击凝膜后期的袁方,这一击挟着战马的冲力,筋肉的瞬间爆发力,再加上碎颅棍九十二斤的力量,纵然是锻骨级别的高手,也要皱一皱眉头,何况是淳于琼一个凝膜前期之徒。
吭!
一声震天的激鸣,棍刀相撞。
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汹涌的撞向淳于琼,他胸中的气血还来不及翻滚时,诺大的身躯已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的摔落于地。
“噗~~”
落地的一刹那,淳于琼一口老血狂喷而出。
当淳于琼抬起头时,袁方已横在他身前,碎颅棍上滴下的鲜血,落了他一脸。
“淳于琼,咱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袁方俯视着惨淡的淳于琼,冷笑道。
淳于琼浑身颤抖,明明心中惧怕万分,却极力的佯作镇定,瞪着袁方道:“袁方,你别得意,你起倾巢之兵来袭我粮营,袁公现在怕已击破了你兵力空虚的大营,你还是败了。”
直到此时,淳于琼还蒙在鼓里。
袁方看小丑似的盯着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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