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石的强弩,射杀力何其之强,当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就是覆没在这箭雨之中。
陷阵营却毫无所惧,视死如归般喊杀而上。
箭如雨落,却纷纷被弹开,根本无法对陷阵营造成杀伤。
坚硬的鱼鳞铁铠,再加上密不透风的坚盾,如此超强的防御力,足以抵挡世上任何的强弓硬弩,即使是先登死士的弩箭也不例外。
中军处,袁方看到冒着箭雨前冲的陷阵营,如释如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在高顺身上下的血本,总算没有白费,怪不得他非跟我要鱼鳞铁铠,这般坚不可摧的防御力,谁能破得了。”
袁方眼眸中,兴奋的杀意狂燃,当即下令,全军擂鼓助威。
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响起,盖过了冀州军的号角声,激励着陷阵营的将士们,勇往直前。
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
某一个瞬间,陷阵营这只钢铁刺猬,狠狠的撞上了先登死士。
兵嚣摧折之声,大盾震碎之声,兵士哀号之声,骤然间响彻天空。
两军相撞处,鲜血如倒流的瀑布,飞上半空,溅出漫天血雾。
先登死士只我外围配备有大盾,长戟也仅有一重,焉能挡得住人人执盾撑戟的陷阵营。
轰碎声中,先登死士的正面,生生被撞出了一道缺口,陷阵营的龟甲之阵,如钢铁巨兽一般,撕裂了敌阵,咆哮而入。
外围盾戟防御一破,内围的先登弩手,顷刻间就暴现在了陷阵营兵锋之下。
手中只有弩机的弩手,焉能是重装步兵的对手,转眼就被辗杀大半。
陷阵营在几个呼吸之间,竟是把坚不可摧的先登死士,从中撕成了两半。
阵中处,高顺杀机凛烈,放声大叫:“全军,弃戟,换刀——”
号令传下,原本扛戟的士卒,即刻将长戟弃却,拔出了别在后腰上的环首刀。
一手执盾,一手舞刀,五百陷阵营将士,咆哮而出,切菜砍瓜一般剁向惊慌的先登死士。
长戟乃为破阵所用,今已破阵而入,贴身近战时,环首刀远比笨重的长戟有效。
惨声四起,杀肉横飞,八百先登死士被杀得鬼哭狼嚎,转眼就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鞠义震惊错愕,面对着强大的陷阵营,他竟是束手无策,根本没有回天之力。
他万万没有料到,陷阵营的士卒竟然如此全能,不但能用戟用弩,竟然个个还是用刀的好手。
陷阵营,完克先登死士。
眼见败势已定。鞠义无力回天,再撑下去。就连他自己也要被陷阵营这只巨兽碾碎,万般无奈下。他只得转头而退。
中军处的袁谭,则是惊得目瞪口呆,惊到双手都发颤。
“怎么可能,为什么袁方那贱种,怎可能有这么厉害的精兵,片刻间就击溃我的骑兵,连先登死士也被击溃,这怎么可能啊……”
袁谭惊恐错愕到了极点,眼看着前军败溃四散。一时间慌得不知所己。
袁谭和他的冀州军震恐错愕,对面的青州军,却已欢声雷动,斗志大振。
锐不可挡的陷阵营,大大提振了将士们的士气,七千将士挥舞着兵器,杀声震天动地,猎猎的战意,如烈火狂燃。
身边的颜良。更是惊喜难抑,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袁方为何如此有信心。敢以七千兵马,就跟两万敌军旷野决战。
原来,袁方早就清楚陷阵营的实力。根本早就稳操胜券。
“原来这陷阵营竟这般厉害,怪不得主公这般沉得住气啊。”颜良望向袁方。眼神与表情间的那种敬叹之色,毫不掩饰。
说实话。袁方也有些意出望外。
陷阵营是厉害,但到底只组建不到一月,他也没想到,高顺能将这支新建之师,发挥出这般强悍的实力。
高顺,不愧是一员了得的猛将。
只颜良将士们惊叹的功夫,几百步外的冀州军,已陷入混乱的泥潭中,在陷阵营冲击之下,全然没了先前那辗压一切的气势。
时机已到,更有何疑。
袁方眼眸一凝,杀气凛燃,厉喝一声:“颜子正何在!”
“末将在。”战意已烈的颜良,抱着青龙刀出列。
袁方碎颅棍敌阵一指:“我命你率五百铁骑出动,斜击敌阵侧后,配合陷阵营给我彻底击溃敌军。”
“末将遵命。”
战意早就燃烧到顶点的颜良,已是一身猎猎杀气,慨然一应,策马兴奋而去。
七千青州军将士,斗志已到鼎峰,个个摩拳擦掌,只等浴血一战。
颜良率领着五百铁骑,如风一般趋至阵前。
轰轰轰~~
隆隆的战鼓声,亢奋如雷,进攻的号角就此发出。
颜良手舞青龙刀,坐胯大黑驹,伴随着一声咆哮,如黑色的闪电般射出。
五百铁骑轰然杀出,如同一柄巨大的长矛,浩浩荡荡的向着敌军侧翼扫刮而去。
铁蹄滚滚,天崩地裂。
袁谭惊恐之极,大叫:“淳于琼,给我挡住敌骑,挡住~~”
此刻,淳于琼的一千骑兵,已为陷阵营击溃,还在聚拢之中,根本来不及保护侧翼。
面对着无可阻拦,斜撞而来的青州铁骑,袁谭表情瞬间扭曲恐惧到了极眯,脑海中嗡嗡作响,空白一片。
他双手颤抖,甚至连手中之枪,都快要拿捏不住。
震天的轰裂声中,颜良率领着铁骑,撞入冀州军侧翼,掀起漫天横飞的血肉。
顷刻间,右翼被击溃,而正面先登死士也完败,整个冀州军的阵形,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观战已久的袁方,俊朗的脸庞间,冷绝的杀机已澎湃到了顶点。
他知道,该是给袁谭最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拨马奔至阵前,猎猎的披风在身后飞舞,少年巍然无惧的身姿,出现在了全军将士激动的视野中。
碎颅棍狠狠指向敌阵,袁方提足中气,厉声道:“我勇敢的弟兄们,随我杀出去,让他们知道,我们青州兵不是好惹的,给我杀——”
一声厉啸,袁方手纵浑铁棍,如一道雪亮的白虹射出。
“杀!”
全军齐声咆哮,六千余青州步卒,如潮水一般破阵而出,向着惊乱的敌阵扑卷上去。
眼看着袁方亲自杀出,青州军主力狂涌而来,袁谭的脑海中,惊得只余下一个巨大的疑问:
败了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倚老卖老,找死(二更)
颜良一马当先,青龙刀舞出道道流光,四面八方的扫荡开来。
在一阵兵器碎裂和肢飞血溅中,冀州军右翼,如稻草人一般,被轻易的撕开了口子。
五百铁骑滚滚如潮,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缺口处涌入,刀枪无情的斩向左右慌乱的冀州军。
颜良统领的这柄利矛,一路攻势不减,竟是自右而左贯穿了整个冀州军阵,将两万人的大阵,生生的拦腰撕成了两截。
败溃的淳于琼,策马败逃向袁谭中军所在,人还在几步外时,就大叫道:“大公子,败局已定,我们挡不住了,速速撤兵西退吧。”
袁谭心如刀绞,脸上弥漫着恐惧,还有丝丝的愤怒。
这位袁家嫡长子,所有的骄傲,都在这转眼之间,被袁方所撕碎。
原本抱着轻视之心,以为自己武略过人,仗着兵多粮足,可以轻松的扫平青州,灭了那个该死的私生子。
谁曾想到,他连青州的地界还没踏上,就在半道上被人家杀了个大败,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此次袁方屡屡得胜,威名盖过了袁谭,他一直在自我安慰,认为若自己出手,定能比袁方做得更好。
今一战若失败,天下人都将知道,他袁谭根本不是袁方的对手。
袁家嫡长子的威名,更将扫地。
“我怎能败给那小子,绝不能,胜负未分,不许撤!”不甘的袁谭。有些失去了理智,咆哮大吼。
银枪一横。袁谭拿出几分威严,强打精神喝道:“休得慌张。都给我拿出勇气来应战,擅退者,立斩不赦。”
关键时刻,袁谭鼓起勇气,想要扭转败局。
袁谭振作了精神,军慌乱的冀州军士气稍稍平伏,正自败溃的士卒,勉强的站住位置,试图鼓起勇气阻挡敌人。
此刻。袁方所率的步军主力,已冲杀而至。
六千热血沸腾的青州步卒,追随着他们的少年主公,挟着震天的喊杀声,铺天盖地的撞向敌阵。
袁方手舞碎颅棍,正大雄浑的招式,如长河般绵绵不绝的荡出,重重棍影过处,数不清的脑瓜碎裂。数不清的残躯被震飞,只有长长的血路留在他身后。
身后将士,如狼似虎,疯狂的扑向惊恐的猎物。以辗压之势杀尽一切敌人。
这全线出击的步军主力,便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顷刻间。将冀州军稍稍鼓起的脆弱斗志,狠狠的击碎。
袁方的步军主力。再加上高顺的陷阵营,还有横冲直撞的颜良骑兵。大杀四方,无人能挡。
两万惶恐的冀州军,再没有一丝斗志,掉头便是一哄而散,夺命的向西面逃去。
袁方手纵碎颅棍,一路辗杀,直奔着袁谭的中军大旗而去。
那个仗着嫡子身份,压迫轻视自己多年的家伙,那个没完没了,用卑鄙手段谋害自己的家伙,就在眼前,袁方岂能放过他。
洗刷积蓄多年的愤怒,就在此时。
数十步外,袁谭眼看着自家将士,如过街的老鼠一般望风而逃,整张脸已因绝望而扭曲到不成人形。
“大公子啊,大势已去,赶紧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老将淳于琼焦急的大叫。
百般无奈的袁谭,正待听从淳于琼的劝说,下一个呼吸,他的脸却突然变得狰狞无比。
因为他在乱军中,看到了袁方。
那卑贱的家伙,那个不肯屈服于己的贱种,那个竟敢眼自己对抗的小子,正挟着狂杀的威势,向着自己冲来,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袁谭那残存的自尊心,一瞬间受到了刺激,骤然间勃然大怒。
“袁方,你个贱种,我要杀了你~~”歇厮底里的一声咆哮,袁谭竟是纵马舞枪,向着袁方直冲而去。
袁谭想杀袁方,只有杀了袁方,他才能挽回败局。
甚至,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青州,到时,他袁家嫡长子的威名不但能保住,更能大震。
挟着一腔仇恨,袁谭逆着败逃的己军兵流,直向袁方杀去。
狂奔中,袁方蓦见袁谭迎面杀来,不禁又喜又恨。
切齿的仇敌自己送上门,袁方不兴奋才怪,纵马如风而上,低啸声中,手中碎颅棍挟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狂袭而上。
只见他的手臂,青筋爆涨,几如那紧绷到极点,将要绷断的钢丝一般。
恨极之下,袁方头一招,就使出了全身的爆发力,以最强的力量轰将而出。
“卑微的家伙,去死去~~”暴啸声中,袁谭手中铁枪刺出,直取袁方。
两骑踏着血路,瞬间撞至。
吭~~
空气中迸发出一声金属激鸣,火星飞溅中,一物飞上了半空。
是枪,袁谭的铁枪,竟被袁方一招之间,震得脱手飞落。
气血激荡,虎口鲜血四溅的袁谭,神色惨然惊恐,万没有想到,袁方的武道竟然已精进到这般地步。
当初袁府中比试,袁谭可是亲眼见袁方击败袁熙,那时他就看出,袁方不过淬肉境界的实力,能击败袁熙,全仗着出奇制胜。
而袁谭的武道,却已练到凝膜初期的境界,对武道万般自信的他,原以为可轻松击杀袁方。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袁方的武道,竟在一年之间,从淬肉连越两级,达到了凝膜中期的实力。
凭着更胜一筹的武道,更加上碎颅棍重量加成,以及瞬间爆发力的骤增,袁方这一击的力量何其之强,袁谭焉能抵挡。
就在袁谭还来不及惊恐时,袁方第二棍,已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袁谭当头撞至。
棍势奇快,兵器已失的袁谭。根本无从抵挡。
眼见重棍当头撞击,避无可避的袁谭。只能一咬牙,将自己的左臂向着挡去,竟要以血肉之躯,来抵挡这一记致命的重棍。
咔嚓!
碎颅棍瞬间落下,重重的砸在了袁谭的手臂上。
“啊~~”
袁谭一声痛苦之极的惨叫,整个左臂已被袁方重棍砸断,内中骨头碎裂。
这一击的力量何其之大,袁谭的手臂已不是简单的骨折,而是寸寸的粉碎。被砸成了一条无法复原的废臂。
一棍被砸废了手臂,袁谭的自尊与骄傲,乃至于他对袁方的轻视,统统一扫而落,所剩下的只余恐惧。
对袁方深深的恐惧。
袁方却不稀罕他的恐惧,他要是的袁谭的狗命。
低啸一声,拨马而还,碎颅棍再度向伏在马上痛叫的袁谭砸去。
“小子,休伤我家公子!”
身后蓦然间传来一声暴喝。斜刺里,淳于琼舞刀杀奔而来,要救下袁谭。
以为必死的袁谭,猛间淳于琼杀来。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嚎叫道:“淳于将军救我,救我啊~~”
强敌来袭。袁方若强行杀袁谭,势必会给淳于琼瞅得破绽。纵使是他有生化恢复之躯,也难挡致命一击。
倘若淳于琼正面来袭。袁方可用皮膜硬化的能力,挡住要害,但淳于琼却从后袭来,无法判断其攻击何处,皮膜硬化的能力自然无法施展。
瞬息间,袁方思绪飞转,已做出权衡。
战马一拨,袁方反手甩出碎颅棍,向着淳于琼刺来之枪荡去。
锵!
棍枪一击交锋,星火四溅中,错马而过的淳于琼,身形剧震,胸中气血更是为之翻滚。
强压下气血,淳于琼拨马回身,挡在了袁谭面前,沉声道:“大公子,你快退,我为你挡住他。”
臂碎的袁谭哪里还敢逗留,急是半伏着马背上,独臂抖动僵绳,忍着剧痛向西狂逃而去。
袁方剑眉一凝,沉声道:“淳于琼,我今你是年迈老将,留你一条性命,给我让开道。”
淳于琼却将刀一横,摆出老将的气势,高声道:“袁显正,我也算你的长辈,今天我就以长辈的身份劝你一句,莫要一错再错下去,放弃抵抗,向袁公伏首请罪吧,或许袁公还会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恕你一时糊涂之罪,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好一个长辈,好一个为了我好。”袁方冷哼一声,眉宇间迸射出丝丝的讽色。
鹰目直射着淳于琼,袁方冷冷道:“我被袁家父子轻视了二十年,我被袁氏兄弟屡屡陷害时,袁绍不念我功,不能公正待我时,你这个长辈又在哪里?你怎么不站出来,为我主持公道?这个时候,你却要为我好了,淳于琼,你这个长辈,还真是很贴心啊。”
一番直白的讽言,直将淳于琼讽得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淳于琼却强忍下惭愧,佯作正色道:“那些说到底,都只是袁公家事,我一个外人怎好多嘴。但是现在,你公然背叛袁公,今还要杀你大哥,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必遭天下人唾弃,我劝你还是及时悔误吧,莫要再错下去。”
“哈哈——”
面对淳于琼大义凌然的劝告,袁方反是放声狂笑起来,笑得何等不屑。
那狂笑声,只把淳于琼看得错愕茫然,不知所以。
笑声嘎然而手,袁方豪然道:“我袁方乃天子任命,名正言顺的一州之牧,不像他袁绍,自封车骑将军,不奉天子,野心勃勃,他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之徒。尔等追随一个大逆不道之徒,早晚身死名灭,还有脸劝我悔悟,该悔悟的是你!”
淳于琼身形一震,神色愈加的尴尬,袁方搬出天子大义的旗号,三言两语间,就将他驳得无言以应。
“袁方,说这些都没用,袁公的实力有多强,你是清楚的。今天就算你侥幸胜了一仗,他日袁公尽起大军征伐,你也必败无疑。在实力面前,天子也得低头,识相一点吧。”
淳于琼恼羞成怒,道理上占不了上风,干脆就放下大义的面孔,直接就威胁起了袁方。
袁方却不屑一笑,傲然道:“袁绍纵使,我又有何惧,大不了就轰轰烈烈的战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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