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前的幽州军亦有所备,冲在前排的大盾手,迅速的将大盾高举,为后排的攻城队,挡住如雨的箭矢来袭。
密集的箭雨钉钉铛铛而落,却如雨点般被大部分弹落,但仍有不少穿过大盾的缝隙,射中于藏避于盾下的幽州军士。
中箭者,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虽有死伤,但幽州军却非乌合之众,他们前进的脚步,并非因此而放慢,反是在王门的激励下,更加凶猛的向平原城冲来。
望着猛冲而来的敌军,袁方微微点头,即使是面对敌人,仍赞叹道:“公孙瓒果然非是单经田楷之流可比,这才是幽州军的精锐之士。”
感叹间,数千幽州军已越过护城壕,第一队的攻城兵马逼近城墙,十余张云梯纷纷被高高竖起。
接战的博杀之战,马上就要开始。
这注定将是一场恶战。
袁方却无丝毫畏惧,反而浑身迸射了强烈之极的自信,他横棍一立,高声喝道:“我袁方的勇士们,你们扬名天下的时候到了,拿起你们的刀,给我杀退敌军,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厉害——”
“杀——杀——杀——”
沿城一线,数千袁军的将士,热血已涌到头顶,齐声怒吼。
那隆隆的啸杀声,震动四野,竟令攻城的幽州凶兵,也无不为之色变。
第八十一章奉陪到底!
城外敌阵,公孙瓒听到袁军震天的喊杀声,不禁微微变色,仿佛为袁军的士气所慑。
下一个瞬间,公孙瓒又恢复了不屑,冷傲道:“袁方小贼,你以为嗓门大,就能逆转劣势吗,真是不自量力,给我攻城!”
咚咚咚!
幽州军阵中,数十面牛皮大鼓猛烈敲动,震天动地。
受本军鼓声的激励,幽州军士气大作,喊杀之声震天而起,渐渐将城头的袁军杀声压过。
成百上千的幽州军,喊呐着爬上云梯,向着平原城头爬去。
城头一线,接城开始。
东北城墙方向,一面幽州军的钩梯,当先搭上了城垛,顶部的镰刀,狠狠的将城墙勾住
钩梯方一挂住,幽州军的刀盾手,便奋不顾身的攀爬上来。
袁方见状,厉喝道:“发罗石,给我砸碎敌人的脑瓜。”
守城的袁军早有准备,纷纷将一枚枚人头大小的石块,向下投掷而去。
罗石呼啸而下,躲闪不及的幽州军,纷纷被从钩梯上砸落,惨嚎声中,一名名头破血流的敌人,从几丈高的城上坠落,无不摔成血肉模糊。
袁军密集的罗石轰击下,幽州军转眼就死伤过百,登城受挫。
城下往来奔走的王门,不禁大怒,暴喝道:“弓弩手在哪里,给我压制住敌人。”
城壕一线,近两千名幽州军弓弩手,在盾手的掩护下,齐齐向着城头袁军仰射,以期用密集的箭雨,压制住袁军的反击。
飞蝗般的箭矢腾空而起,不断的将露头的袁军射中,中箭者,有的倒毙于城头,有的坠落城下,与敌人的尸体混成一团。
袁军的反击之势,立时被有所压制,大股的幽州军,趁势强行登城。
东北角,在敌军密集的箭雨下,十余名袁军士卒,先后被射倒于地,后续的兵士来不及填补空档,东北角的守势,立刻被大幅削弱。
趁着这空隙,攻城的幽州军加紧上攀,数名身手了得的敌卒刀盾手,几下就窜上了城头。
城外观战的公孙瓒,见己军登上城头,不禁放声狂笑:“袁方小贼果然不知兵,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给我攻上了城头,看来用不了一个时辰,平原城就将是我公孙瓒的了。”
左右幽州诸将,无不哈哈大笑,皆自信满满,以为平原城攻破在即。
赵云喃喃自语道:“这个袁方可没那么简单,你们这般轻视他,只怕是要吃大亏啊……”
北门中央处,袁方横棍傲立,从容的指挥作战。
眼见东北角城墙有危,袁方剑眉一凝,手提碎颅棍疾步冲了过去。
低啸声中,手中九十二斤的重棍,如车轮一般狂扫而出。
惨叫声骤起。
那些幽州小卒们,又岂是袁方对手,在“咔咔”的盾碎声中,登上城头的敌卒,无不被袁方的重棍敲碎震飞。
怒发神威的袁方,凭一己之力,就杀退了登城的敌卒,稳住了东北角的危势。
紧接着,袁方大喝一声,双臂肌肉暴涨欲裂,手中重棍向着城垛上的钩梯,狠狠的推去。
修至凝膜境界的袁方,再加上不惧筋肉损伤的爆发力,瞬间爆发出的力量,何其之惊人,竟是将那数丈余高,趴了七八人的钩梯,生生的给推了出去。
尖声惊叫中,钩梯呼啸着倒翻下去,几百斤的重量轰然落地,将地面上不及躲闪的幽州军卒,成片的砸成了肉泥。
东北角的危势,就此解除。
袁军苦战的将士们,眼见自家公子,如此神勇,士气无不大受鼓舞,战意爆涨,疯狂的对敌人发起反击。
半个时辰的激战过去,幽州军死伤近五百,鲜血将土色的墙墙染成赤色,城墙底下的尸体,也高高的叠起了一层。
幽州军疯狂的猛攻,生生的被袁方从容的指军,给压了下去。
幽州军中,赵云见久攻不下,忍不住道:“看来袁方早有准备,我军再这般强攻下去,只是徒损士卒而已,主公,我看不如暂且收兵,从长计议为妙。”
赵云的好心相劝,反而刺激到了公孙瓒,他鼻算一哼,怒道:“不攻下平原,我绝不罢休,给王门再拨五千兵马,给我继续猛攻。”
公孙瓒不听劝说,非但不肯收兵,反而又添五千攻城之军。
城前初攻受挫的王门,见援兵抵达,当即振作精神,鼓舞士气,喝斥着幽州军继续强攻。
近两万幽州军,踏着同伴的尸体,向着平原城再次发动一轮猛攻。
城头上,血染征袍的袁方,却依旧如山而立,手中碎颅棍淌着鲜血,红色的披风猎猎飞舞。
身后,那一面“袁”字大旗,屹立不倒。
面对着幽州军第二轮的强攻,袁方无一丝忌惮,沉着冷,继续指挥将士们反击。
一张张的云梯和钩梯被撑翻,数不清的敌卒被推落下城,檑木和罗石呼啸而落,密集的箭矢,无情的射向敌人。
血战半个多时辰,在袁方指挥,和将士们的苦战下,这一次,连一名敌人都没能登上城头。
袁方以两百余人的代价,顽强的将汹涌如潮的敌人,阻挡于城墙之下。
城下,往来督战的王门,眼见久攻不下,渐已恼羞成怒。
仰望城头,王门发现了袁方所在,灵机一动,开弯搭箭,冲着袁方就是一支冷箭射去。
城上袁方,蓦听破空之声袭来,料知有冷箭来袭,急是闪身一避。
冷箭擦身而过,狠狠的钉在了身后的城墙上。
袁方鹰目向城下一扫,但见一员敌将,正举着一张空弓,大呼可惜。
袁方怒了,大喝一声:“拿弓来!”
亲军将硬弓奉上,袁方一把夺过,开弓搭箭,瞄准了突施冷箭的王门。
念力一生,右眼之中,那颗细瞳骤然浮现。
“放大,给我放大!”
强烈的念头下,视野中,王门的影像迅速的放大,转眼已填满了眼眸。
箭出如流星,那一支利箭,如死神狰狞的微笑,破空而下,直扑王门而去。
偷袭一击未中,正准备再搭箭的王门,根本来不及防备时,一箭已如电射至。
噗!
箭矢正中王门的脑门,不偏不倚。
中箭的王门,眼珠睁得斗大,表情定格在了惊恐的一瞬,旋即栽落于马下。
沿城一线的袁军将士,眼见自家公子,展露此精妙的箭术,击杀敌军将领,无不深受鼓舞,尽皆放声喝彩。
正在攻城的幽州,见得主将临阵被射杀,军心陡然大乱,顿时陷入了惶恐之中。
幽州军的攻势,骤然息减,诸队的攻城兵,纷纷的不战而退。
正自观战的公孙瓒,见己军忽然间陷入了慌乱中,正自惊讶狐疑,一骑斥候飞奔而至,大叫道:“主公,不好了,王将军在城前被袁方射杀,我军军心大乱。”
“什么!”公孙瓒大吃一惊,那骄傲的脸上,瞬间涌满了惊骇。
王门乃他麾下重将,以两万大军久攻不下,却反被袁方射杀,如此不可思议的结果,如何能不叫公孙瓒震惊。
“主公啊,王将军临阵战死,我军士气大挫,还是暂且收兵吧。”这时,关靖也不得不相劝。
公孙瓒咬牙切齿,满脸的惊恨,恨不得将袁方碎尸万段。
只是,空有一腔的愤恨,公孙瓒也知今日想要破城,几乎没有可能。
“袁方小贼,你休要得意,且让你多活几日。”
咬牙丢下几句狠话,公孙瓒很不愿的下达了撤兵之令。
鸣金之声敲响,成千上万的幽州军,如蒙大赦一般,纷纷的从沿城一线撤了出去。
眼见敌军撤退,袁军将士深受鼓舞,浴血的郝昭兴奋大叫:“公子,敌人退了,咱们何不趁势杀出城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袁方何尝不想如此,但他却保持着沉静,冷笑道:“敌军虽退,但公孙瓒却有一万兵马未动,咱们这般追出去,正中了他的下怀,让弟兄们给我用箭矢,好好的欢送敌人便是。”
将士们得令,呐喊笑骂着退却的敌人,用如雨的箭矢,送走了灰溜溜而去的敌人。
午后时分,幽州军在留下了八百多具尸体后,慌慌张张的退军而去。
城头上,浴血得胜的袁军将士们,挥舞着手中染血的兵器,欢呼雀跃,宣泄着豪情。
远望着渐远的敌人,袁方暗暗松了一口气,口中喃喃道:“恶战才刚刚开始,公孙瓒,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我袁方奉陪到底。”
第八十二章再施奇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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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头天对平原城的进攻,以失利而告终,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放弃了为子报仇。
接下来的十余天时间里,公孙瓒又相继发动多次进攻,包括对城外袁方犄角之营的进攻,但却全无例外,统统都被袁方击败。
强攻不成,公孙瓒在关靖的建议下,每日派骂手往平原城下叫骂,想要激怒袁方,诱使袁方出城一战。
袁方深知敌我双方兵力悬殊,他的优势在于据城坚守,而非野外决战。
故面对公孙瓒的猖狂叫战,袁方冷静的选择了隐忍,无论公孙瓒如何叫骂,他都免战牌高挂,就是不派一兵一卒出城交战。
按照袁方的战略,他就是要跟公孙瓒耗下去,耗到他师老城下,自己灰溜溜的退还幽州。
不过,计划却永远赶不上变化。
平原城有袁方坐镇,北线敌人尽管强大,但却稳如泰山。
南线方向,形势却就不同了。
曹豹和刘备统帅的三万徐州兵,对臧霸和朱灵所部,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声势颇为浩大。
而北海国不似平原郡这般,为袁方先夺,人心已附,实际上袁方在那里的统治并不稳固。
在这种情况下,不少原本归顺袁方数县,畏惧于徐州军的声势,纷纷的向陶谦投降。
一时间,北海国与琅邪国交界的七八个县,均倒向了陶谦一方,只有臧霸还在据守东武城,死守不降。
坐镇都昌的朱灵,只因麾下兵少,不敢擅自去救臧霸,只能不断的向袁方发来告急文书。
平原,军府。
袁方盯着案几上,那从北海国而来,雪片般的告急信,剑眉深凝如刃。
“南面形势吃紧,看来,得尽快击败公孙瓒,才能及时赶往南面啊。”郝昭感叹道。
袁方将目光移向了地图,问道:“公孙瓒的屯粮之所在何处?”
“据糜家商队传回的情报,公孙瓒的主要屯粮之地,都在南皮城,有近半数的粮草,都从那里转运南下。”郝昭指着地图达到。
“南皮,有点远啊……”袁方摸着下巴,眉头凝成了一个“川”字
这时,郭嘉放下了酒葫芦,抹着嘴角酒渍道:“南皮距此有数百里,我军根本不可能绕过公孙瓒军,去烧他的粮草,公子就不用想了。”
袁方神色一动,旋即嘴角浮现几分苦笑。
郭嘉猜到了他的意图。
以弱敌强,唯有出奇计,方才能取胜。
历史上,曹操正是烧了袁绍的粮草,才得以最终击溃袁绍。
袁方便想着,自己若能以奇兵,仿效曹操那般,也烧了公孙瓒的粮草,或许就可以速退公孙瓒。
不过,郭嘉说得显然有理,从平原出兵,要穿越公孙瓒的四万大军,奔袭数百里去奇袭南皮,实在是难以做到隐藏行踪目的。
“拿酒来。”袁方一拍案,大喝一声。
苦思无计,与其这般愁眉苦脸,倒不如痛饮一番,心情一快活,说不定灵机一动就有妙计偶得。
当下袁方便拿来好酒,与郭嘉对饮起来。
酒过数巡,二人都已喝得满脸通红,酒劲上头,精神也变得亢奋起来。
袁方饮着酒,眼睛都始终盯着地图,醉熏熏的郭嘉,也眯着眼在地图上扫来扫去。
郭嘉看似散漫,但心下却也在转动着脑子,为袁方思索着破敌之策。
渐渐的,二人的神色都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手中的酒杯也悬在半空,忘记了送往口中。
“有办法了!”几乎在同时,二人都兴奋的叫道。
转头对视,二人均是一怔,旋即都笑了。
袁方便用手指沾上酒水,笑道:“咱们就同时把自己的办法,写在案几上,看看我与奉孝所想,是否一样。”
郭嘉欣然答应,手指也沾了水,二人便分在案几两头,写下了一字。
写罢,抬头各看向对方那头,微一愣怔,接着便是大笑起来。
郭嘉大灌一口酒,欣然道:“此计必能杀公孙瓒一个措手不及,只是还需一员得力之将。”
“太史子义,足可胜任。”袁方不假思索道。
“太史子义……”郭嘉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此人确为最佳人选,只是除了得力之将外,还需一件必备之物。”
袁方一笑:“放心吧,我会尽快派人去都昌,请那糜环出手相助。”
二人定下秘计,又痛饮了一番,郭嘉方才告辞而去。
袁方便修书一封,准备派人去往都昌求助于糜环,这时,袁贵却来报,言是那位糜环小姐,已经入城,正在府外求见。
“她竟不请自来了,这倒省了我许多事,速速相请。”袁方惊喜道。
片刻后,堂外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袁方起身迎出外面,果见糜环正微笑着走来。
今日的糜环,身着一袭红裳,衬得她容颜更加秀丽。
“糜小姐,这平原城现在可是险地,你怎么想起涉险前来了?”袁方好奇道
糜环淡淡一笑:“我们糜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我当然有必要来看看,是否会血本无归呢。”
糜环声音又娇又柔,听着就让人心情惬意。
她那言外之意,自是说她糜家在袁方身上下了本钱,可不想袁方失败,让他们糜家亏了大本。
袁方也不点破,只哈哈大笑,陪着糜环入内。
只是他酒醉三分,步迈有些不稳,一不小心被门槛撞到,踉跄向前跌去。
“公子小心。”糜环眼急手快,忙是伸手将袁方及时扶住。
她这般相扶,二人身子贴得极近,一股淡淡的香气,丝丝缕缕的浸入了鼻中,搅得袁方心中微微一荡。
糜环扶住袁方,闻得他满身酒气,秀眉不禁微微一凝:“怎这么大的酒气,公子一定又喝了不少酒吧,酒这东西伤身,今后还是少喝些为妙。”
她这般言辞语气,竟似妻子看到丈夫酒醉而归,既是心疼,又是抱怨般的碎碎念似的。
不知为何,袁方听着,心中顿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糜环也忽然意识,自己的言辞有暧昧不清的味道,脸庞暗生一丝红晕,忙将袁方交给左右搀扶。
步入堂中,宾主坐定。
袁方那微漾神思,很快就回归到正事上来,他便道:“糜小姐来得也巧,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们糜家的帮助。”
“何事,公子请说。”糜环道。
袁方遂将自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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