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着尴尬的孔融,袁方才稍稍解气,冷冷道:“孔融,我也不跟你废话,今天我就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降还是不降?”
袁方不是没有大局观,朱灵的劝说也是有道理的,孔融虽只是酸腐,但好歹还是有点名气,若能逼降于他,这对提升袁方的影响力,有着极大的好处。
有好处,袁方焉能不占。
孔融听着袁方命令般的口吻,脸上的怒色却愈加浓烈。
堂堂圣人之后,当代大名士,若是屈膝降于一个黄口小儿,而且这小儿还只是袁家一个私生的贱种。
他孔融的名誉将何在?
尊严又当何在?
越想越气,越想越怒,孔融猛的挺起腰板,傲气道:“我孔融什么身份,要降也只能降你父袁本初,岂能降于你,哼~~”
孔融的回答,跟袁方料想的差不多。
很明显,孔融这话的意思,是觉得以袁绍的高贵,才配他孔融投降。
而你袁方,不过是袁家一个身份低下的私生子,根本不配他孔融投降于麾下。
袁方心头的怒火,正是迅速的滋生,拳头紧紧,眼眸中杀意渐燃。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复,我袁方不配你投降,是吗?”袁方的语气中,丝丝杀机涌动。
孔融也不答,只冷哼一声,负手而立,不屑于正视袁方。
这般态度,自然是等于默认,他就是瞧不起你袁方,就是不愿投降于你。
孔融得那倨傲的态度,那份对袁方的不屑,就连朱灵看着也眉头一凝,心中暗生怒意。
“孔融,当天我可是发过誓,不亲手敲碎你的脑壳,我袁方的名字就倒着写,现在,看来现在该是我履行承诺的是候了。”
字字如刃,袁方缓缓起身,手提着碎颅棍,一步步走向了孔融。
看着一身杀气的袁方,孔融这才有些慌了,忙故作硬气道:“袁方,我警告你,你可不要胡来,我跟你父袁本初可是有交情的,你敢动我,袁本初不会饶你的。”
孔融越是威胁,袁方眼中的杀机,就越是浓烈,手中的碎颅棍,已经缓缓的抬了起来。
孔融急了,公鸭嗓子颤声叫道:“袁方,你想干什么,我先祖可是孔圣人,你焉敢伤我~~”
到了这个时候,孔融仍不肯向袁方伏首,还在屡屡的搬出他高贵的身份,想要吓唬住袁方。
他却不知,他所说的一切,都在深深的激怒袁方。
碎颅棍高高举起,袁方面露狰狞,冷冷道:“辱我者,必杀之,自以为是的酸儒,给我去死吧!”
暴喝声中,九十二斤的碎颅棍,轰然砸下。
“等等,不要啊~~”
砰!
重棍无视孔融的恐慌嚎叫,重重的落了下去。
瞬息间,孔融的脑瓜,便如西瓜一般,被袁方一棍子敲碎。
第七十章太史子义,我等你多时了
脑瓜碎裂,脑浆四而射出,孔融一声闷哼,栽倒在了血泊中。
自恃为圣人之后,当代大名士,出身高贵的孔融,就这般死在袁方的铁棍下。
袁方长长的吐了口气,心中一阵的痛快
左右袁贵等士卒们,早看不惯孔融那份自恃尊贵的德行,今见自家公子将这个讨厌的酸儒击毙,也无不大呼过瘾解气。
朱灵叹道:“这个孔融自恃出身,对公子出言不逊,还不识抬举,杀了他也活该。只是,若是能收降的话,就更好了。”
“收降?”袁方冷哼一声,反问道:“把他送到我那父亲麾下,让他整天说我坏话吗?”
朱灵身形一震,猛然间恍惚,方始意识到,这孔融是非杀不可。
以孔融对袁方的这份偏见,若真为了收降,将他送往袁绍那里,此人得势后,必会寻找一切机会,向袁绍进献针对袁方的谗言。
袁方已有袁谭等一派人马,处处针对自己,又岂能再给自己添麻烦。
孔融不降,就只能杀之
恍惚大悟的朱灵,深深点头:“公子做得对,这个孔融是该杀,况且孔融在北海横征暴敛,惹得民怨沸腾,公子杀了孔融,也正好了收取北海人心。”
朱灵是明白人,一旦体会到袁方的用意,自然是百分之百的支持袁方的做法。
袁方哈哈一笑,欣然道:“都昌已破,孔融也被毙命,青州再无人是我们的对手,速发一道捷报,给我那父亲一个惊喜,让他知道我这个瞧不上眼的儿子,已经拿下了整个青州。”
青州已下,袁方自然要用这莫大的战绩,来树立他的威名,令冀州人为他威望所折服。
“末将明白。”朱灵应道。
话章方落,一身浴血的颜良提刀入内。
“公子,这一役杀得痛快啊,只可惜,让太史慈那厮给走脱,这厮的武功倒着实了得,我颜良都没能留住他。”颜良兴意阑珊道。
太史慈的武道,至少也在练脏境界,颜良即使要胜之也得费些周章,更何况是乱军中留住他。
旁边朱灵一听,婉惜道:“若非太史慈,以孔融的庸才,焉能守住都昌这么久,这个太史慈倒确实是一员良将,可惜让他走脱,若是公子能收为己用,就再好不过了。”
“放心吧,他早晚会自己回来的。”袁方的嘴角,掠起了一丝诡笑。
朱灵和颜良二人一怔,对视一眼,皆似有所不信。
颜良摇头道:“公子这话我就不信了,那太史慈可是拼了命杀出去的,他好容易逃出升天,又岂会自己送上门来,除非他人傻了。”
袁方也不明言,只哈哈一笑:“太史慈会不会送上门来,很快就会见分晓,你们就耐心的等几日吧。”
颜良和朱灵皆是大为好奇,心想着自家公子,凭什么就断定,太史慈一定会去而复返。
二将遂也不多问,只能先按下好奇,看数日后怎么个见分晓。
都昌已破,青州最后的抵抗者孔融授首,袁方可以说基本铲除了公孙瓒,以及汉廷在青州的势力。
袁方便坐镇都昌城,一面安抚民心,一面分兵攻取其余未降诸县。
孔融一死,陶谦的援军也被击败,青州谁还敢抵挡袁方兵锋,是以袁军兵锋未至,诸县便是望风而降。
经过近九个月的苦战,大小十余战,在进入初平四年的第一月,袁方终于拿下了青州。
青州六郡虽经黄巾贼的肆虐,再加上袁方与田楷、孔融等人的战争,一州饱受战火荼毒,诸多郡县都人口锐减,田园荒芜,但好歹还存有数十万人口。
这数十万丁口,足以为袁方提供相当数量的兵员,成为袁方下一步自立的后盾。
除青州六郡,十余场仗下来,袁方通过招募兵马,收编降卒,麾下之兵已增加到了两万余众。
两万步骑,这个数字,足足比袁方起家时的两千,翻了整整十倍。
而且,除了这两万兵马,袁方手中还有四五千的降兵,等待着被消化吸收,彻底编入军中。
兵马翻了十倍,袁方也不再是光杆司令,左右还添了颜良、朱灵、郝昭、郭淮、臧霸五员可用之将。
甚至,袁方还与天下三大富豪之一的糜家搭上了关系,共享了糜家庞大的情报网络,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从糜家弄到钱粮的支撑。
府堂中,袁方负手而立,审视着壁上所悬的青州地图,心中神思如潮,感慨良多。
“这九个月的时间,我从一无所有,被人压迫轻视的私生子,变得握有一州之地,麾下将兵数万,威名远扬大河南北,这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当真有些恍然如梦啊……”
少年人俊朗的脸庞,悄然掠过几分得意。
很快,袁方便冷静下来,神思已经现有的成就中抽出,盘算起了将来。
“离比试之期还有不到三个月,袁熙那厮估计很难拿下并州,这场比试我是赢定了。不过袁绍太过偏心,他多半会找别的借口,不肯履行承诺,而且,他肯定也不放心我拥兵在外,十有**会想方设法,从我手下夺下青州,那个时候,恐后我就不得不跟袁绍翻脸,嗯,将来还有更大的挑战到来,得早做准备才是……”
思绪翻滚之际,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袁方的思绪。
回头时,朱灵兴奋而入,一脸惊奇的叫道:“公子当真料事如神,太不可思议了,那太史慈真的回来了,眼下正在城外,想要求见公子。”
袁方微微一笑,暗想太史慈果然来了,遂叫将其传来相见。
“公子到底是怎么推测出来,那太史慈一定会去而复返,这也太神奇了。”朱灵好奇万分的问道。
袁方却也不答,只摆手喝道:“来人啊,把那位陈老夫人,给我一并请过来。”
陈老夫人?
朱灵一怔,一时陷入了茫然不解中。
袁方这才淡淡笑道:“其实早在月余前,我就派人去往东莱,将太史慈的老母陈老夫人请了来,太史慈乃有名的孝子,今他虽突围而出,逃回东莱,若得知其母在我手中时,焉能不去而复返。”
一语道破天机,原来当天袁方私下吩咐袁贵,派一队人马往东莱去请一位重要人物,请的正是太史慈的母亲。
朱灵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拱手叹道:“原来公子早有先见之明,提前一月就想到收服此人的手段,怪不得,怪不得啊。”
面对朱灵的赞叹,袁方笑而不语。
未久,白发苍苍的陈老夫人,便在几名婢女的搀扶下,步入了堂中。
袁方忙亲自下堂,亲搀扶着陈老夫人入内,并叫下人奉上茶点,很是客气的招呼
陈老夫人坐定未久,外面亲兵入内,拱手道:“禀公子,太史慈已到,正在堂外候见。”
陈老夫人一听儿子到了,顿时身躯一震,面露惊喜之色。
袁方微微一笑,摆手道:“速传太史子义进来吧。”
未久,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名英武雄健的男子,满脸沉重的步入堂中。
入内的太史慈,一眼看到了高坐于上的袁方,脸上的阴霾骤然更重。
下一刻,他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母亲,竟然也在堂中。
霎时之间,太史慈脸上的阴沉烟销云散,化为了无尽的惊喜,几步便奔至陈老夫人跟前,扑嗵跪倒于地,泣声参拜。
看着伏地叩母的太史慈,袁方淡淡笑道:“太史子义,我和令堂可是在这里等你多日了,你怎么现在才珊珊来迟。”
第七十一章收猛士,撞春色
太史慈身形猛然一震,他这才恍然省悟,原来袁方早有牵制他的手段,却只是迟迟未用。
他叩拜过母亲,站起身来面向袁方,皱眉道:“你既然早握有我老母,先前围城之时,为何不用我老母来胁迫我投降?”
袁方一笑:“我当然可以用令堂来威胁你投降,可我却没那么做,太史子义你也是个明理之人,你说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袁方赏识太史慈,想要让他真心归附,所以才不愿在城破之前,用陈氏来逼太史慈投降。
他太史慈助孔融守北海,是因为义气,袁方不想用孝道来逼他弃了义字。
太史慈乃明大义之人,听袁方这一番话,立时便明白了袁方的用心。
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太史慈的眼神中,少了几分敌意,隐约甚至闪过一丝钦佩。
袁方觉察到了太史慈情绪的变化,遂摆手道:“送陈老夫人回去休息吧,我与子义有话还单独要说。”
左右婢女将陈氏送了下去,太史慈身在袁营,也只能听从袁方安排。
送目着母亲离去,太史慈深吸一口气,昂首道:“袁二公子,太史慈人已在此,随便你处置吧。”
袁方若有所思片刻,点头道:“既然是任由我处置,那我就处置你归顺于我袁方,助我袁方成就大业。”
袁方也没有拐弯抹角,明言招降之意。
太史慈身形一震,眉头再次凝起,僵在原地沉默不语。
显然,他在犹豫。
就在久前,他还在为孔融作战,而今孔融已为袁方所杀,他却要投降于袁方,岂非遭人议论。
袁方当然看得出他心中所想,便问道:“太史子义,我问你,你可是孔融部将?”
“当然不是,我只是因黄巾围困都昌,主动前来相助孔北海而已。”太史慈很干脆的答道。
“既然你不是孔融部将,又焉需为他尽忠?今孔融已死,你为他战到最后一刻,也算仁至义尽,归顺于我袁方,又有何不可?”袁方顺势反问道。
太史慈眼眸微微颤动,紧凝的眉头又松缓几分,显然已经有所动摇。
袁方又高声道:“孔融不过一腐儒,上不能安邦定国,下不能保境安民,除了会坐而论道之外,就只会横征暴敛,弄得北海国民怨沸腾。这样一个庸溃之人,你太史慈都能因为义气相助,为何不能助我袁方一臂之力?”
袁方声色俱厉,将孔融的无能与其残暴,统统的都揭露了出来。
字字如刃,刺得太史慈心头隐隐作痛。
他想起了孔融的无能,想起了孔融的屡不听劝,又想起孔融对武夫的轻蔑,再想起城破之时,孔融不顾自己劝说,甘心束手就擒的软弱。
诸般种种,其实他心底已清楚,孔融非是明主,若非为了一个义字,他太史慈焉能为这种庸人战斗到城破的最后时刻。
“我对孔融确已仁至义尽,这个袁方虽只是袁家私生子,却是智勇双全,气度过人,倒有几分英雄之姿,况且,我母亲已在他手中,除了归顺他之外,似乎也别无可选……”
太史慈心中暗暗权衡,思来想去,竟发现自己无路可走。
袁方已用大道理,加上小手段,堵住了他太史慈所有的退路,令他只有归降一途。
沉吟许久,太史慈长叹了一声,毅然道:“承蒙公子看重,慈万分感激。公子想让慈真心归顺也可以,只是慈却还有两个条件。”
“说。”袁方心中一喜,摆手道。
太史慈便正色道:“这第一个条件,慈请将孔北海厚葬,第二个条件,慈想请公子能减免北海国赋税,给这里的百姓一条活路。”
太史慈提的两个条件并不为过,前者葬孔融无所谓,至于后者减税,袁方本就不打算对青州竭泽而渔,休养生息也是理所当然。
略一思索,袁方欣然道:“这两个条件不为过,我答应子义你便是。”
眼见袁方答应的这般痛快,太史慈颇感意外,却也着实佩服袁方的这份魄力。
再无犹豫,太史慈深吸过一口气,拱手道:“既如此,慈愿归顺于公子,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哈哈,得子义正助,我麾下又添一员大将啊。”袁方痛快高兴,不禁放声大笑。
太史慈不光武道绝伦,更深通用兵之道,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精通陆战与水战,是员难得的全能之将。
得此一员大将,于袁方来说,确实可称得上如虎添翼。
当下袁方又安抚了太史慈一番,便叫他先去母子团聚,好生陪陈老夫人。
送走太史慈,袁方的思绪很快冷静下来,回到了太史慈所提的第二个条件上。
他想扩充军力,以为将来跟袁绍翻脸充实实力,就需要大量的钱粮,这些东西只能从青州百姓的身上索取,换句话说,就得加征赋税。
可袁方又不想竭泽而渔,不但不能加征,还要减税,如此,就形成了矛盾之势。
“看来,还是得仿效曹操,尽快在青州大规模实施屯田才是……”
这是袁方能想到的唯一解决之策,历史上,曹操正是凭借着屯田,蓄积了大量的粮草,为他的统一北方奠定坚实的物资基础,袁方熟知历史,深知这屯田的好处,焉能不用。
不过,要实施屯田,流民是可以招抚来的,但耕牛和农具这些东西,却得袁方自出。
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东西,似乎还得从青州百姓身上征取。
凝眉思索许久,袁方眼眸一亮,蓦然间想到了两全其美之策。
他当即出帐,大步流星,径往糜环所在的军帐而去。
糜家富甲海内,有的是耕牛和农具,这屯田所需的“投资”,也只有让糜家来出。
不多时,袁方已来到那间帐外,大步就要入内。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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