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本着死者为尊的精神,也本着对曹操的一点敬意,将三人的遗体,送往了涪城,交还给曹操。
同时,袁方还送一封亲笔信,送给了曹操。
袁方在信心称,剑门关已失,成都平原一马平川,曹操根本无法抵挡他的铁蹄,益州的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在信的末尾,袁方再次表达了对曹操的敬意,劝曹操归顺于他,助他尽快结速这乱世。
他还郑重的向曹操保证,只要曹操归顺,曹家将世代诸侯,子孙永享富贵。
“换作是旁人,恐怕早将这三人的人头斩下,用来震慑我们了,这袁方,却能将遗体送还,这份气度,当真非同寻常啊……”
默默不语的庞统,暗自的感叹,即使作为敌人,他也禁不住对袁方暗生几分敬意。
“彰儿,你的仇,为父必报不可,早晚有一天,为父必会斩下袁贼的狗头,祭奠于你!”
曹操却咬牙切齿,拳头击打着曹彰的棺木,恨恨的发着重誓。
这时,沉吟许久的司马懿,忽然深吸一口气,高声道:“袁方害了公子,今还把棺木送还,分明是想羞辱主公,主公放心,懿这里已有一计,可为公子报仇雪恨。”
第四百二十六章不战而下
司马懿自称有计,可以诛杀袁方。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之内,众人立刻哗变,纷纷的抬起头来,以一种惊奇,却又狐疑的目光,齐齐的盯向司马懿。
显然,在场的这些人们,对司马懿的自信,多都存有怀疑。
曹操也猛然抬头,以一种半信半疑的目光,扫向司马懿,眼中既有一丝兴奋,又难抑那份不信任。
毕竟,此前司马懿多曾献计,说他有击破袁方的计策,却屡翻被袁方识破,反令他遭受兵败。
几番挫折后,曹操不但对庞统,对司马懿的智谋,岂能不存有质疑。
司马懿却淡淡一笑,昂首道:“懿此前的计策,的确是多曾失守,主公对懿存有疑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懿敢保证,我这次的计策,必定能诛杀那袁贼,为主公报仇雪恨。”
曹操心头砰的一声响,心中存有的那份不信任,顷刻间,被司马懿这份自信慷慨之词,瓦解掉了不少。
盯了司马懿片刻,曹操强行平伏下脸上的疑色,问道:“仲达,你有何计策,不妨先说出来听听。”
“咳咳,是这样的,这涪城反正也难……”
司马懿遂推着轮椅,来到大堂的中央,对着那三口棺木,从容不迫,洋洋洒洒的将自己的计策,诿诿的道将而出。
堂中众将听着,无不面露奇色,皆暗自点头。
曹操那紧凝的眉头,也渐渐的松展开来。
就连庞统。眼中也闪过一抹奇色,似乎是惊于司马懿,这道计策之妙。
计策道完,大堂中,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悲痛沉重的气氛,似乎一瞬之间,缓解了许多。
曹操扶着自己负伤的腿,在典韦的搀扶下,回到上首之位坐下。以手托额。思索翻滚,权衡着司马懿的计策。
而这时,沉默许久的庞统,忍不住道:“仲达此计虽妙。但若杀不了袁方。岂非将涪城这样的战略要地。拱手相送,到时候,我军的形势。就将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我有剑圣王越,还有整个残兵组织倾巢而出,只要那袁贼上当,我决计可以将他诛杀!”
司马懿厉声一喝,斩钉截铁,胸有成竹之势,昼显无疑。
那份自信的气势,竟是将庞统的自信心,给压倒了下去,让他不敢再质疑下去。
就在庞统还在狐疑时,司马懿又朝他冷笑一声,反问道:“士元军师号称凤雏,足智多谋,我倒想问问,你既反对我的计策,难道还有更高明的手段,可以诛杀那袁贼,扭转我军不利的局面吗?”
“我当然不是反对,我只是……”
“够了!”
曹操猛然拍案,一语喝断了庞统的辩解。
眼见曹操目瞪着他,面露愠色,庞统身形一颤,只得闭上了嘴巴,默默的退了下去。
曹操正视着司马懿,深吸一口气,决然道:“仲达,你说得对,事到如今,不出奇策,焉能扭转乾坤,我意已决,就用你之计,这一次,一定要诛杀了那袁贼!”
“主公英明,请主公相信懿,这一次,那袁贼纵有天佑,也难逃一劫。”司马懿一拱手,冷笑道。
决议已定,曹操也不敢迟疑,当即下令依计而行。
……
数天后,涪城以北。
战旗滚滚,如浪如涛,刀戟森森如林,反射的寒光,几欲将苍穹映寒。
大齐的王旗,在天空中傲然飞舞,引领着千军万马,浩浩荡荡的沿着大道,向南而出。
袁方坐胯赤兔,身披银甲,斜拖方天画戟,在万众瞩目之下,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
回头一望,长蛇般的队伍,一直绵延到天的尽头,依然不见尾迹。
二十万齐军兵出剑门,气势汹汹的杀奔南下,袁方第一个要攻取的目标,就是重镇涪城。
正当袁方思索着破城之计时,一骑斥候从南飞奔而来,直抵御前。
“禀王上,涪城传来最新情,四万曹军已弃却涪城,逃往雒城。”
曹操弃城,不战而逃?
听得这个意外的情报,左右诸将,惊奇之余,无不欣喜鼓舞。
“曹操必是畏惧王上之威,不敢再战,所以只好弃城而逃,恭喜王上不战而得涪城啊。”身边的马云鹭,笑着向袁方拱手道。
袁方却未表现得有多兴奋,相反,他英武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狐疑。
益州核心,在于成都,成都若失,也就意味着整个益州的失陷。
而除剑门之外,南下的路上,还有梓潼、涪城和雒城三座重镇,可以拱卫成都。
其中,梓潼城小,地势较为平坦,不利于坚守,曹操兵马不多,弃了梓潼也是情理之中。
然涪城一线,却是地势险要,易守而难攻,乃是继剑门关之后,拱卫成都最重要的一座重镇。
曹操若想保卫成都,保卫益州,就理当选择屯军于涪城才对,而不是弃了涪城,退守并不算太坚固的雒城。
反过来,若是曹操不打算要益州了,他就应该率全师撤往荆州,顺便把蜀中的人口卷走,而不是退往雒县一线构建防御工事。
“曹操,你的这番举动,着实是有些反常啊,庞统和司马懿二人,到底又给你出了什么阴谋诡计……”
袁方心中狐疑猜测,一时间,却又想不破曹操的用意,只好先率前军赶往涪城。
不管曹操有什么阴谋,都不能阻挡袁方南下,既然他已弃了涪城,无论怎样,袁方都要先占取了再说。
当天傍晚时分,袁方率领着近五千的中军前锋,抵达了涪城一线。
进抵涪城,袁方并未急于入城,而是先派出数队斥侯,先行入城,以侦察曹操是否在城中布埋伏。
一个多时辰后,诸队的斥侯,分别前来回报,言城中曹军确实已人去楼空,除了几千户百姓之外,不见曹军一兵一卒。
袁方这才放心,率大军入城,正式进占涪城。
当天,大齐的战旗,已高高飘扬在这座重镇的上空,为了不扰民,袁方将四万多兵,都屯扎在城外,只率一万兵马驻于城中。
同时,袁方又传下令去,命后续的十几万大军,尽快赶到涪城会合。
……
入夜,华灯高挂。
那座原本属于曹操的大堂上,袁方正负手而立,凝视着壁上所悬地图,琢磨着曹操在玩什么阴谋诡计。
“王上,这么晚了,还没睡吗?”身后,传来了马云鹭云雀般的声音。
袁方从神思中抽身而出,回头看去,却见马云鹭已笑盈盈进上堂中,手中还端着一大盘的酒菜。
“我还不太困,不急着休息,云鹭,你这是……”袁方看着她手中的酒,面露疑色。
马云鹭已将酒菜放下,上前拽着袁方坐下,笑道:“我就知道王上睡不着,不战而下涪城,好歹也是一桩意外之喜,王上当然会高兴得睡不着,云鹭还不是一样,所以特备了些小小酒菜,陪王上饮下几杯,也算是小小庆祝。”
原来如此,袁方摇头一笑。
马云鹭还以为他是不战而下涪城,高兴得睡不着,她却不知,自己正是因为不战而得此重镇,心存狐疑,思索不解,才会难以入睡。
虽如此,但见马云鹭兴致甚好,袁方也不好拂了她的一片心意,便也就没有点明,索性先放下心思来,就陪马云鹭喝个痛快。
夜已深,月上眉梢,与这美人对饮,倒不失为一件乐事。
很快,袁方便将脑子里,那些狐疑之事,暂时抛在脑海,只与她开怀畅饮。
马云鹭不愧是西凉女子,性格彪悍,酒量也惊人,足足的喝下了数坛好酒,方始才醉起了酒。
她就算酒量再好,又岂好得过袁方这生化之躯,自动解酒的能力。
几坛好酒下肚,袁方虽喝得痛快,却无丝毫的醉意。
眼见马云鹭醉眼朦胧,已经开始有些不省人事,袁方苦笑一声,只好放下酒来,搀扶起马云鹭,送她回房休息。
扶着这醉熏熏的香躯入房,袁方将她轻轻的放在榻上,却见眼前的佳人,已是醉得满面桃花,全身酥软,柔弱无骨,就那么软绵绵的躺在那里。
袁方心中怦然一动,禁不住,低下头来,在马云鹭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半醉中的马云鹭,仿佛能感觉到什么,身儿轻轻一颤,呼吸也忽然间加剧起来。
袁方却深吸一口气,为她盖好被子,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将房门反掩而上。
耳听房门关上,马云鹭却睁开了眼睛,眸中浮现出几分憾色。
她轻轻一叹,嘟着嘴巴,幽幽叹道:“就这样走了,亏我还故意装醉,投怀送抱,也不知该说你是不解风情呢,还是该赞你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呢,唉~~”
马云鹭这边幽幽抱怨时,袁方已回往了大堂。
倒不是他不解风情,而是因为他心中,一直琢磨着曹操的诡计,存有心事,没什么兴致而已。
“曹操,你到底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呢?”
心怀着这疑惑,袁方思索许久,不知不觉中,就那么以手托额,悄然入睡。
……
涪城之南,漆黑的夜色之中,一双燃烧着复仇之焰的眼睛中,却闪现出一丝阴沉的冷笑。
第四百二十七章豁出了老本
城南的树林中,曹操那一双阴冷的眼睛,正在死死着盯着涪城。
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曹操打马步出树林。
夜的沉寂被打破,林中的乌鸦一时惊起。
黑漆漆的夜色之中,曹休和几百曹军士卒相继而起,他们保持着沉默,猫着步伐出得林子,追随着曹操来至城西南侧的一座小山丘。
司马懿已坐着轮椅,等候在那里,他的身边,还有那剑圣王越,以及三十名黑衣人。
环扫了一眼四周,曹操将马鞭一扬,向司马懿示意一眼。
司马懿点点头,又向那群黑衣人发下号令,一众黑衣人迅速动手,几下便将覆盖在山丘下的伪装之物尽数撤去。
月色之下,一个丈许之高,黑森森洞口赫然现出。
“叔父,这是……”
曹休面露狐疑,直到此时,他尚处于茫然之中。
曹休知道,他的叔父曹操之所以不战而弃涪城,乃是藏有妙计,欲要击破袁方。
但他却怎么也想不通,他的叔父,把他和区区三百兵马,带到这里来能有何用意。
而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黑洞,则让曹休愈加的茫然不解。
曹操嘴角浮现一丝诡秘,指着那洞口道:“这洞口可直通涪城之内,我早先已密令士卒在城中四散堆积柴草硝石等易燃之物,休儿你所要做的,就是由此洞潜入城中,狠狠的放一把火。烧那袁贼一个措手不及。”
听得此言,曹休先是一愣,接着方才猛然大悟。
这时的他才知道,曹操为什么会不战,就放弃涪城重镇。
原来,曹操在撤退之前,一直进行着什么秘密的工程,竟是抢在袁方大军抵达之前,事先挖了一条秘道直通城内。
而曹操主动退出城外,表面上是在向袁方示弱。真实的目的则是为了诱使袁方放心大胆的入驻城中。进入他事先设下的的陷阱之中。
袁方尽管谨慎,入城之前频繁的派出数队斥候侦察,而曹操则早有所料,故意以大军撤退。暗中却率一万大军。走小道又潜回了涪城一线。
所为者。就是火烧涪城,然后再以城外之军,杀齐军一个出奇不意。
这就是司马懿所献的计策。
想明白了一切的曹休。既是兴奋,又是惊喜,不禁拱手叹道:“没想到叔父竟早伏有如此奇策,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
曹操只冷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这计策虽奇,不过能否成功还要看今晚你的表现,休儿,不要令叔父失望。”
曹操这一声的嘱托,对曹休,这个曹家年轻的亲族小将,寄予了厚望。
曹休只觉热血涌动,慨然道:“叔父放心,休必不负叔父期望,这一把火定烧袁方一个片甲不留,为死去的几位叔伯,还有彰弟报仇雪恨!”
言罢,曹休再无犹豫,当先第一个跳入了坑中,俯下身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密道之中。
其余数百曹军死士紧随其后,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洞去,他们每个人动身之前,曹操都不厌其烦的拍一个他们的肩膀,以示鼓励。
不多时,三百多人已尽数进入洞中。
送走了曹休和几百精锐士卒,曹操将目光转向了轮椅上,那个给他献计的年轻人。
“仲达,你手下这些什么残兵,都可靠吗?”
曹操望了一眼王越,还有他身后,那三十多名黑衣剑士,目光中闪烁着几分质疑。
司马懿一笑,自信满满道:“主公放心吧,此役王越会亲自出手,残兵的精英也会倾巢而出,管叫那袁贼难逃一死。”
司马懿的自信,让曹操更有了底气。
而这时,许褚却忍不住道:“我劝你们可不要太轻视那袁方,那小子现在的武道,可是已经达到了练脏后期。”
“不就是练脏后期而已。”那王越冷哼一声,口气狂傲之极。
许褚脸色一变,心中吃了一惊。
要知练脏后期的武道,天下不过屈屈数人,实可谓武道巅峰的存在,而这王越却口气如此狂,竟然连练脏后期的武道,都不放在眼里。
司马懿也冷笑一声,目光转向王越,用命令的口吻道:“王越,去吧,率领残兵的精英出动,这一次,一定要把袁方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那王越也没有什么慷慨的表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诛杀袁方,只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值一提。
不屑的瞟了许褚一眼,他便背负着巨剑,跳入了坑中。
王越身后,那三十余名黑衣残兵死士,仿佛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兵俑一般,没有任何的犹豫和畏惧,皆跟随于后,跳入了坑中。
片刻后,统统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走吧,去南门看好戏去。”
许褚和三百骑兵皆翻身上马,借着夜色的掩护,追随着曹操向着正南门方向而去,司马懿也跟随于后。
涪阳乃中型城池,周长并不大,不多时间,曹操已至南门附近。
在那里,李典、张任几将,已率两万多精兵,列阵于城外黑暗之中。
城头火光通明,将方圆几十步都照得清清楚楚,曹操率军避于灯火范围之外,冷峻的眼眸盯向城头。
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够看清城头上那些守值士卒打瞌睡的样子。
而那些齐军士卒,却万万想不到,此刻在夜色的暗处,正有数万双杀机狰狞的眼睛,正“饥渴”的死死盯着他们。
曹操掐指暗算着时间,按照推想,此时曹休和那三百将士。当已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涪城中。
城中驻有一万多袁军,倘若只是单纯的偷袭的话,三百人顶多也只是吓唬一下敌人,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不过,若是在猝不及防这下,把整座城给点着了的话,效果便将完全不同。
火的力量,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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