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
袁绍神色微微一动,沉眉道:“这小畜生不去救白马,却往濮阳去做什么?”
袁绍之所以没有全军渡黄河,而只以文丑和关羽去围白马,就是想以白马就诱饵,诱使袁方率全师去救。
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大军趁势渡河,在白马一线,以优势的兵力,一战全歼袁方兵马。
而今,袁方不去救白马,却奔白马东边的濮阳而去,这如何能不叫袁绍生疑。
话音方落,许攸已抢先道:“主公,那逆贼这是想从濮阳北渡黄河,趁我大军南下白马时,攻击我侧后啊。”
这一语,袁绍猛然惊醒。
白马与濮阳,自西向东相距百余里,皆为黄河南岸重要渡口,他袁绍能南渡黄河,袁方自也能北渡黄河。
“这小畜生,我不去分兵袭他侧后,他竟然想袭我侧后,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袁绍阴怒道。
许攸冷笑道:“那逆贼这是自寻死路,攸以为,主公不妨假作不知,继续扬言将大军由白马渡河,暗中却急率大军沿河东进,待那逆贼半渡之时,再给他致命一击,必可大获全胜。”
“嗯,子远此计甚妙,就依你之计而行。”
袁绍当机立断,留袁谭打着他的旗号,等后续大军前来聚集,他本人则率十万主力,星夜向东面急进。
……
濮阳西南,三十里。
大道上,尘雾遮天,五万南军行路匆匆,队伍绵延南北,一眼望不到尽头。
袁方虽有十万大军,但也不能一次性带着十万人,同时行军,今五万兵马乃是先锋兵团,后续的五万余军,还在由离狐跟进。
一骑绝尘而来,诸葛亮策马直奔袁方马前,拱手兴奋道:“师父,我北岸细作回报,黎阳有超过七八万的北军,星夜离开黎阳,似乎是沿河东去,袁绍这老家伙中计了!”
袁方鹰目一亮,兴奋道:“奉孝此计,果然诱动了袁绍,传令给鞠义,令他率两万兵马,继续打着我的旗号赶往濮阳,其余三万兵马,即刻随我折返向西,急赴白马!”
“诺!”诸葛亮飞奔而去。
号令传下,时近傍晚时分,袁方所率的后军,不动声色跟前军脱离,借着夜色的掩护,马不停蹄的折向了西面方向。
袁方不敢有一丝的喘息,率领着三万步骑,一刻不停的奔往白马。
郭嘉所献的此计,乃是诱使袁绍以主力东移,袁方则可率军突袭白马,以优势兵力,杀包围白马城的文丑一个措手不及。
文丑被突袭,没有北岸袁绍主力的支持,袁方相信,此役必可获胜。
但这一计也有风险,因为两军相隔不过一道黄河,袁方改道的消息,相信不出一天之内,就会被袁绍获悉。
那时,袁绍必会折返黎阳,前去救文丑。
袁方现在要做的,就是跟袁绍打一个时间差,利用这抢出来的一天时间,击破文丑和关羽所部。
夜色已深,借着星斗之光,三万南军的将士们,没有任何的喘息,唯一的休息,就是稍稍放慢行军的速度,就连吃饭也在行军中完成,只不过匆匆的嚼几口干粮而已。
三万多将士,没有任何怨言,跟随着他们年轻的主公,整整疾行了一天一夜。
次日黄昏时分,地平线的尽头,终于隐约出现了城池的轮廓。
袁方跃马登一道土丘,开启远望瞳。向着城池方向望去。
视野中,但见白马城巍然而立,城外处,密密麻麻的河北军,如潮水般正向白马城狂涌而去。
硝烟弥漫,杀声隐隐约约传来,一场激烈的攻城战,正在进行。
鹰目中,一面“文”字的大旗,还有一面“关”字的大旗。清楚的映入了他的眼帘。
文丑和关羽。两员武道皆在练脏级别的大将,皆已在此。
“你们想凭两万兵马,就攻破郝昭把守的城池,也太小看我爱将的能力了。袁绍。今天。我就要让你的小看,付出代价……”
鹰目如刃,杀机凛射如火。
袁方驻马土丘。方天画戟向着敌军方向一指,厉声高喝:“敌军就在眼前,我的勇士们,把你们的疲惫抛在脑后,随我杀上去,让敌军尝尝我们战刀有多锋利,给我杀!”
惊雷般的啸声,惊破云空,如一点星火,刹那间,点燃了三万将士燎原的战意。
“杀——”
“杀——”
震天的咆哮怒吼声中,三万将士不顾疲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军涌卷而去。
赤兔马一声嘶鸣,四蹄踏风,如流火般射下土丘。
袁方纵马汇入浩荡的兵潮,引领着他的将士,势不可挡的狂卷而上。
数里之处,白马城外。
从黄河飞旋而来的狂风,如刀锋般掠过白马城,将城头滚滚浓烟,一丝丝的扯散。
那一面残破的“郝”字大旗,依旧屹立不倒。
城墙一线,成百上千的北军,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爬满城墙,前赴后继的向着城上攻去。
数不清的箭矢,如飞蝗一般射向城头,将郝昭的士卒,射落城头。
刀枪林立,军气森森,万余北军列阵肃立于城外。
那一面“文”字大旗下,文丑横枪而立,目色如刃,凝视着城头的攻势。
从前天开始,他的两万大军,就开始对白马城,发动夜以继日的狂攻。
只是,攻城两日,付出了近两千人死伤的代价,他的士卒竟无一人能登上城头。
“郝昭这厮,果然擅长守城,袁方以此人守白马,分明是想拖住我们……”
文丑喃喃自语,狰狞如铁的脸庞,愈加的阴沉
远方处,独目的关羽飞奔而来,拱手叫道:“文将军,你的一万兵马为何按兵不动?何不派上战场,两万大军齐攻,何愁攻不破一座小小的白马。”
文丑却道:“白马已在敌方境内,我若全力攻城,倘若袁方救兵杀到,我拿什么来抵挡。”
“文将军,你也太谨慎了吧。”关羽不屑道:“主公昨日不是已发来军令,言那袁方已率主力去往濮阳,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此时集中全力攻下白马,还待何时!”
文丑一时沉默,眼神变化不定,显然是被关羽说得有些动心。
“白马一破,就是大功一件,这主公南下的首功,难道文将军你不想夺吗?”关羽再以“利”相诱。
文丑沉吟了片刻,摆手道:“好吧,我就再拨你五千兵马去攻城。”
文丑依旧存有几分谨慎,只准拨一半兵力,给关羽攻城。
关羽无奈,只好令了五千后马,前去增强攻城梯队的实力。
策马而去,回头瞟了一眼文丑,关羽冷哼一声,心中暗道:“袁绍用人无能,竟以这等不通兵法的人做先锋,若是我大哥,岂会这般用人……”
正自暗讽时,忽有眼尖的士卒,指着东南面大叫:“不好了,我军背后好像有大军来袭!”
关羽心头一震,急是拨马回望,果见东南面方向,尘雾冲天而起,滚滚的兵潮,正汹涌的狂扑而来。
那面“袁”字的大旗,傲然飞舞,引领着兵潮狂袭杀至。
袁方,是袁方率军杀至!
关羽那满是讽意的红脸,刹那间骇然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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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袁绍,尝尝我的迎头痛击吧
东南面大道尽头,滚滚狂尘骤起,众多的战马与身影,在尘雾中时隐时现。
那一支庞大的军队,如地府中脱出的幽灵鬼兵一般,正狰狞的向着白马城方向扑来。
关羽变色,文丑震惊,正自攻城的两万北军,无不骇然惊变。
“袁方这小贼,他不是去濮阳了吗,怎会突然杀至白马?”关羽又恨又惊,脱口大叫。
蓦然间,他脑海里猛的闪过一个念头:
中计了!
没错,他们都中了袁方声东击西的诡计。
什么改向濮阳,什么北渡黄河,什么袭击侧后,这根本就是袁方玩的花招!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诱使袁绍主力东移,然后,再出其不意的出现在白马,杀他和文丑一个措手不及。
“小贼,你好阴险!”惊醒过来的关羽,恨得咬牙切齿。
“云长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攻城吗?”刘安惊慌问道。
关羽瞪他一眼,喝道:“蠢材,敌人已从后面杀至,还攻什么城,速速传令,把攻城的兵马都撤下来,给我结阵抵挡敌军!”
关羽咆哮大叫,拨马转身,率军又折返而回。
城头上,正自爬城的万余北军士卒,听闻鸣金之声,士气顿为一挫,纷纷退下城来,向着东面袁方军杀来方向拥挤而至。
而在后军处,观战的文丑,已是脸色阴沉如铁。
“该死。果然中了袁方的诡计!”
文丑暗暗咬牙,挥枪大叫:“全军不得慌张,给我转身结阵,迎击敌人——”
喝令之下,那五千余多原本朝向白马的北军步骑,轰然而动,纷纷你推我搡的转身。
而关羽率领的攻城军,冲涌而至,又与后军彼此相挤,乱成了一团。
文丑这两万大军。本有一半乃骑兵。但他一心攻城,根本没料到会被袁方突袭。
故此前时,骑兵与步兵军团,乃是混列于一起。并没有单独结阵。
正是这一疏忽。使得这时骑兵与步兵相互拥挤。反而使阵形更乱,根本无法及时结阵。
东面处,那道黑色的洪流。已是更加粗重,悠远绵长的号角,从天际传来,空洞的仿佛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赤兔马上,袁方紧握方天画戟,风打在手中的戟柄上,发出沙沙的脆响。
四周,冲行的将士们,紧握兵器,眼眸充血,已是杀机沸腾。
脚下的大地在震动,耳膜在隆隆作响,耳边烈风呼啸,刮面如刀。
远望瞳中,敌军混乱的形势,袁方已看得清清楚楚,少年的嘴角不觉扬起一抹狰狞的冷笑。
郭嘉的计策成功了,围攻白马之地,毫无防备,正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袁方感觉到,他的血脉在渐渐沸腾,胸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激动。
这一役,将是他跟袁绍决战的第一场仗。
此战之后,将是殊死大战的序幕,胜负,将直接决定天下的气运。
“袁绍,就让你尝尝我的迎头痛击吧!”
胸中意坚如铁,猎猎豪情在澎湃,握戟的手背上,条条青筋如树藤般突起,手中的方天画戟,握得更紧了。
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五十步……
慌乱仓促的敌人,就在眼前。
“全军,有进无退,给我杀——”方天画戟狠狠划出,袁方倾尽出里,雷鸣般的一声长啸。
呜呜呜~~
号角声达到最高亢,三万南军步骑将士,握紧手中刀锋,一张张冷绝的脸上,凛烈的杀机涌动到了极点。
大地在颤抖,天空中的飞鸟在惊鸣。
黑压压的兵潮,铺天盖寺而来,铮铮的甲泛起的幽光,几欲将苍穹映寒。
钢铁洪流,挟着无坚不摧的冲势,浩浩荡荡的撞入了惊慌的敌丛。
轰!
两军瞬间相撞,人仰马翻,惨声冲天,大股的鲜血如倒流的瀑布,溅上半空数丈有余。
右翼处,高顺统领的陷阵营,那龟甲巨阵,犹如一只硕大的铁刺猬,轰隆隆的几前碾压上去。
铁刺过处,将不及结阵的敌卒,撕成碎片,辗成肉泥,滚滚向前,无人能够阻挡。
左翼处,颜良统帅的铁骑之师,如庞大的钢铁战车,挟着熊熊怒火,狂杀而上,将混乱的敌军步骑,摧枯拉朽一般撕碎。
而在中路,袁方亲统的一万步骑混乱军团,已将敌军脆弱的军阵,生生的从中贯穿。
赤兔马如风,方天画戟似车轮般四扫,将无数脆弱的身体,摧为粉碎。
他的新婚夫人吕玲绮,就紧跟在身边。
她身着银甲,披着赤艳如火的披风,一头的青丝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扎起,风吹过,一片火红在飞舞,竟如一朵风中绽放的红色玫瑰。
一柄画戟在她手中,疾舞如风,为袁方扫除左右残敌。
娇妻在侧,并肩而战,袁方的心头涌上无比的火热,本就沸腾的热血中,仿佛更注放了一股必胜的强烈信心。
“给我杀——”
长声厉啸,画戟所向,更是无人能挡。
他二人并肩而战,乱流之中,就如那人中龙凤,无可匹敌。
战意高昂的南军将士们,追随着袁方一路狂冲,刀枪无情的斩向惶恐的敌人。
只见战阵中,断肢与折损的兵器漫天扬起,鲜血如雨点般的溅落,在一片肢离破碎与嚎叫声中,袁方的中路军团,生生的将敌军一截两断。
军阵已裂,然后,整个北军土崩瓦解。
兵败如山倒的北军,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那破败的大旗下,文丑舞枪乱战,喝斥着部下不许退后,试图做顽强的抵挡。
只可惜,大势之下,文丑任何做为,都是徒劳无功,纵然他亲斩数名逃卒,也无法扼制这败溃之势。
“这小子的攻势,竟然如此之强!”
文丑是又怒又惊。眼见败局已定。无奈之下不敢再战,只得拨马而逃,向着北面的渡头逃去。
文丑一退,北军更是土崩瓦解。
正自赶来的关羽。还没有加入战斗。迎面就撞上了自己崩溃的士卒。尚未战,彼此已倾轧辗压。
眼见文丑败走北面,关羽是又惊又怒。咬牙骂道:“这个姓文的鼠辈,竟然临阵退逃,不敢与小贼一战,实在是可恨!”
关羽恨文丑胆小,他自己却勒住了战马,也没有杀上去。
举目远望,他很快就看清,南军占据了绝对优势,这一场败即使他加入战斗,也无法挽回败局。
前方处,刘安已率几千士卒,迎着逆流杀向了南军。
而在身后,万余从白马城退下来的士卒,正向这边增援而来。
关羽脸色铁青,环视一眼战场形势,咬牙喝道:“全军撤退,绕过白马,向延津方向退却。”
喝罢,关羽也不管前方的刘安所部,转身就退。
那刚刚退下来的万余北军,只得又折返回去,随着关羽向西面溃逃而去。
东面处,袁方杀得兴起,已是一身浴血。
眼见文丑旗号败北,袁方知道,这一场突袭之战,他胜了。
剩下的,就是追击败军,尽可能的扩大战果。
“主公,文丑向北面渡头逃去,那关羽却向西面逃了去,咱们该追谁?”浴血的高顺,大叫道。
关羽,向西溃逃?
“这红脸贼反应还真快,真不愧是刘备的兄弟。”袁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已是判明关羽的意图。
关羽他若随文丑一样,向北面渡头逃跑,就会遭受到袁方的追击,所以他才故意向西逃去,想从上游延津渡逃往北岸。
关羽此举,这是想让文丑当他的诱饵,好掩护自己逃跑。
“向北,先追文丑!”袁方拨马转身,向着文丑败溃方向追去。
西面延津一线无兵防守,关羽既逃,他即使追击,也扩大不了多少战果,不如去追文丑。
当下,数万大胜的南军将士,挟着未尽的杀意,辗着四五千败溃敌军,一路向北面的黄河渡头杀去。
文丑逃至渡头,一面节节抵抗,一面派斥候急赴北岸,向对岸黎阳的袁谭求救,请其派船筏来接应他过河。
因是袁绍气焰嚣张,根本没想到南岸军队会败北,故几乎所有的船筏,早集结在北岸黎阳,准备渡后续兵马。
文丑想过河,就必须要得到袁谭的相救。
北岸,黎阳。
大营之中,独臂的袁谭,正高坐上首,品饮着美酒。
“父亲率军去截杀袁方小贼,文丑又在围白马,我却只能坐守此地,寸功都捞不到啊。”袁谭叹息道,语气中颇为不满。
许攸却安慰道:“大公子莫忧,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大公子有的是建功的机会。”
袁谭心情稍好,却又咬牙道:“只恨我这手臂,被袁方那小畜生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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