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压低了声音,“你去下手吧?
你亲自下手,我才不怕消息泄露“什么?!”文慧的心嘭嘭急跳,她不是笨蛋,怎会不明白这种事是不能亲自下手的,万一事败,她就万劫不复了!况且她要如何下手?
她一个千金小姐,总不能亲自给杜渊如上茶吧?!若是照计划把茶泼到对方身上,对方自然会烫伤,但她也脱不了身!想起祖母出门前的警告,她便觉得脚软:不行。。。。。。会被人发现的。。。。。我怕郑丽君一甩袖子:“真没用!你既然害怕,又出什么臭主意?!
那不是害我么?!”
文慧无措地拧着手,她不能冒风险,但若违了丽君的意,又要如何说服对方帮忙为自己的婚事说项呢?
就在这时候,守在门外的侍女大声道:“见过三殿下,东平王世子!”
郑丽君与文慧两人浑身一震,齐齐露出喜色。看到两个熟悉的男子迈步进阁,郑丽君忙起身迎上去见礼:“表哥,你今儿来得真早。”接着又深深看了朱景诚一眼,宛然一笑:“景诚哥哥,许久不见了。”
三皇子朱景坤对郑丽君笑了笑,视线转向她身后的文慧:“这是。。。。。。顾六小姐?说来也有将近一年未见了,久别重逢,顾六小姐风采更胜往昔呢!”
文慧微笑着行礼道谢,一双妙目便紧紧盯在朱景诚身上:“景诚表哥。。。。。。许久不见了,你。。。。。。可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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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贵人们(二)
朱景诚应付地对文慧笑了笑:“确实许久不见了。”注意力却始终没离开过三皇子朱景坤。
他随这位堂兄进来,可没想到会遇见顾文慧!察觉到郑丽君的视线一直不离自己与顾文慧,他心下开始警惕:他们是否有所图谋?
顾文慧察觉到了朱景诚的冷淡,心下不由得涌起一阵委屈,直想就这么质问对方,为何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顾庄,半年来音信全无,等她好不容易到了东平府,却先是家中仆役被他母亲羞辱,接着又听到了他钟情于其他女子的消息。莫非真如其他人所说的那样,他对她全无情意?那他当日救她时的焦急、担忧与体贴,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郑丽君就站在她的身后,方才她的话分明让友人不说了,加上祖母事先才吩付,她此时还真不敢当着三皇子与郑丽君的面,将心声向朱景诚坦白,只菲月带弄几分幽怨的眼神看着对方,轻声细语:“你好像消瘦了许多“可是累着了?无论如何,还请你千万保重身体……“
朱景诚心中一动,开始正色打量起文慧来。这位顾家的娇小姐,给他的印象一向是愚蠢任性,行事大胆,甚至有些不知廉耻的,小半年不见,她此时瘦了两圈,又打扮得这样清秀淡雅,倒是平添了几分婉约,看上去象是变了个人似的。莫非是当初的那个变故让她有了长进?那倒真是可喜可贺!
这么一想,他的态度便软了些许:“多谢顾六小姐提醒了。说来东宁表弟前些时候也病了,不知现下如何?应该已经大好了吧?”
文慧心里又是一阵委屈,怎么连他也要提起柳东宁?!她是她,柳东宁是柳东宁,柳东宁的病好没好,与她什么相干?!她本是要大声反驳的,但碍于柳东宁与朱景诚也是表兄弟,她又不想让朱景诚觉得她脾气不好,只得委委屈屈地逍:“听说是好了,详情我也不清楚。自打你们走了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也没收到姑妈家的信。”
朱景诚这才想起,似乎有传闻说柳家母子回京后,柳东宁与顾家小姐的婚约便作罢了,柳夫人还有意向别人家的小姐提亲,只是柳东宁大病一场,事情才耽搁下来。难道是为了那件事?朱景诚不由觉得好笑,舅母对自己的亲侄女,也丝毫不讲情面呢,只苦了表弟了!
不过这与他无关,倒是这顾文慧,若真改了脾气,又与东宁表弟没了婚约,倒也算得上是一位佳人。
这么想着,朱景诚看向文慧的目光又放柔了些,说话的语气也亲切了几分:“今日随丽君一同过来的么?虽没下雪,这冬天的风也很冷呢,可别着了凉。”
文慧眼中一亮,又惊又喜,看向朱景诚的目光更热切了几分:他果然还是关心她的!
郑丽君暗暗咬牙,似笑非笑地插嘴道:“文慧,你与景诚哥哥怎的忽然变熟了?不知道的人,还当你们……”她抬袖掩口一笑,“不过我倒是不会误会,景诚哥哥对杜家小姐的一片深情,总不会是装出来的……”
三皇子朱景坤有些意外地看了表妹一眼,挑了挑眉,又饶有兴致地去观察朱景诚的表情。
朱景诚面上一僵,心中暗叫不好。东阳侯府大小姐杜渊如乃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之一,而且最受皇上看重,他敢仗着太后宠爱在她跟前耍心计,为自己谋取一位有份量的正妻,却不会当着未来太子的面说这种话——跟未来的皇帝抢女人,那等于是自取灭亡!
他要如何应对?
这郑丽君,尚未坐上太子妃的宝座,就开始帮着三皇子算计人了!从前跟在他身后缠着他一起玩游诚的可爱小妹妹,早已变成了另一个人。小时侯的情谊,果然都靠不住!
心舍电转间,他露出一个苦笑:“丽君妹妹也信那些谣言么?都是皇祖母身边的宫人胡言乱语,皇祖母不过是喜欢杜小姐,想让她给自己当孙媳妇,正好我又在那时候去给皇祖母请安,旁人便误会了,乱编些有的没的,闹得我尴尬不巳,想要向杜小姐赔个不是,杜家却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如今连丽君妹妹也这样说,我越发无地自容了!”他向朱
景坤郑重作了个揖:“三殿下可千万要信我才好!”
朱景坤哈哈笑道:“自家兄弟,我怎会不信你?别担心,等回了宫,我亲自去求皇后妹娘,请她下旨整顿宫人,省得他们再坏你的名声!”
朱景诚面露感激:“那就多谢三殿下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宫中内务,我不方便开口,三殿下却没这个顾虑。
只是……,他有些犹豫,“我听说皇后娘娘最近为了照顾年幼的九皇子,日夜难安,若她不得空,一点小事,还是别打扰了吧?”
“没事没事!”朱景坤仍旧笑逍,“九皇弟巳径大好了,皇后娘娘正打算整顿宫帷,顺便办了你这件事,也不费什么功夫。”
朱景诚笑容一顿,心下微微有些失望,嘴上却再次道谢,无意中瞥见郑丽君眼珠子转了几转,不知又想出什么诡计来,便忙出声告退,还邀文慧同行:“听说今年路王府的红梅开得掩外好,等茶会一开始,我就不能再欣赏了,顾六小姐可愿意陪我一游?”
文慧分外惊喜,扭头去看郑丽君,后者却移开了视线,盯着旁边高几上摆放的折枝花卉不说话。文慧只好看向三皇子朱景坤,他微笑地点点头:“可别忘了对间,若是路王婶回来了,准备开茶会,我们却被堵在园子里,她老人家定要给我脸子瞧了。”
朱景诚笑着应了,彬彬有礼地请文慧同行,还边走边柔声问起她近来读了什么书,学了什么琴曲,只是时不对暗中回望,留意朱景坤与郑丽君的反应,直到出了静水阁,方才暗暗私了口气,对文慧的态度也渐渐冷淡下来。
郑丽君几乎在他们转身离开的同对,便将头转了回来,忿很地盯着他们的背影,袖中双拳紧握。
朱景坤微笑着在一旁的圈椅坐下,伸手取了一枝花,放在鼻下轻嗅,漫不轻心地道:“收敛些,你身上的醋味儿都快传到静水阁外头去了。”
郑丽君心下一惊,醒过神来,若无其事地在他对面坐下,微笑道:“表哥在说什么呢?又拿我取笑了!”
朱景坤仍旧杜着冷冷笑意:“你当我不知道么?好歹是从外儿一块长大的,你的心事我看得分明,只是……不好追了长辈们的意思,你我的婚事,可没那么简单。”
郑丽君默然。她何尝不知?这是姑妈与父亲之间,或者说是皇帝与父亲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父亲身为太尉,执掌京城兵力,助皇帝稳定大局,多年来劳苦功高,也结了不少仇人,吃了许多苦头。作为回报,郑家女为国母,所生皇嗣为日后的皇位继承人,这原是皇帝与郑家之间的默契。
只是……东阳侯府与沪国公府互为姻亲,杜渊如若能成为太子妃,便等于太子有了沪国公府的支持,她父亲这个太尉似乎就没那么重要了。
郑丽君心中十分不甘,为了这个双方默认的约定,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会成为朱景坤的妻子,为了他能成为皇储,她为此不知牺牲放弃了多少东西,甚至连爱慕的人也”…
她再度看向朱景诚与文慧的背影,不由得心生苦涩,虽然早就知道他会另娶妻子,但事到临头,看着好友文慧与他这般亲近,而且看起来他甚至还对文慧怀有情意,她心里便……
朱景坤轻笑:“怎么?不甘心?这有什么?顾文慧是个不错的人选,她家世容貌皆佳,但又不能给东平王府带去太大助力,比杜家小姐更适合景诚。”
郑丽君勉强笑了笑:“可能么?我瞧景诚哥哥还是更看中杜渊如,他对文慧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逍他的坏习惯。”
朱景坤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光是看堂弟方才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他就知道了,但那又如何?杜渊如…”,注定会成为他的太子妃!
想到这里,他又试着安抚表妹:“父皇的意思你己经听说了吧?别担心,父皇也是看中了东阳侯的名望罢了。杜家小姐为太子妃,有利于我获得士林的支持。你虽然屈居良娣之位,但将来的皇位一定会交给你所生的子嗣。你看我母妃,虽不是正宫皇后,但在宫中也无人敢小瞧了她,连皇后也要礼敬她三分,是不是?”
郑丽君抿了抿嘴:“等册封皇储的圣旨一下,何愁朝中清流不支持你?如今的皇子当中,你无论年岁、才干、资历,均是第一,只要再办几件实事,积累人望就好,何必非要娶杜渊如?”她眼圈红了红,看向朱景坤:“你不是不喜欢她的性情么?让我为妾……你不怕我父亲生你的气?!从小儿…他最疼的就是你!连我都要靠一边 …”
朱景坤笑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我这样的身份,妻妾是必不可少的,但还是想着能省些心,有你在内院坐镇,我在外头做事也安心许多。但如今形势有变,宫中有传闻,说皇后意欲将宫人所出的九皇弟正式养在名下,父皇并未表态,但瞧着似乎不反对。此事一旦成真,九皇弟便一跃成为正宫养子,顶得上半个嫡子了,身份尊贵,尤在我之上。朝中清流难免要拿嫡庶之分来说事。好丽君,好妹妹,你总不会看着我被人欺负吧?那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郑丽君闻言跺脚道:“真真麻烦!”她左右扫视一圈,压低声音骂道:“若姑妈是皇后,哪里有这些烦心事?!”
“皇后与父皇少年夫妻,又生有皇姐,平日并无过夫,平自无故的怎能废了她?”朱景坤笑道,“她身体康健,饮食也小心,对宫人又管得严,在皇祖母与父皇跟前一向礼数周到,姚家家风又稳健,并无不肯子弟在京中生事。况且她对母妃与我一向还算客气,就让她在正宫宝座上持着吧,省得节外生枚。”他稍稍敛了笑容,深深地看了郑丽君一眼,“你能明白吧?有时候,地位与权势是两回事。鱼与熊掌,只能择其一…。”
郑丽君心下一寒,默了一默,才努力在嘴边弯出一个微笑,柔顺地回答:“是,表哥,我知道了。”指甲在袖下深深地插进了手心。
文怡随同蒋瑶文娴等人前去结识各家闺秀干金,过程不能算十分顺利。当中有与蒋瑶相熟的,一听说她们姐妹三人的家世身份,原本还带了几分真心的笑容便僵硬了许多。文怡猜想,她们大概就是蒋瑶所说的,与文慧不大和睦的小姐们了。暗暗在心中清点一番,她便忍不住叹气:文慧在京中真的交游广阔么?怎么与她不睦的,大多是六部尚书、侍郎、内阁学士等四品到二品官家的小姐呢?这原该是大伯父一家平日交际最多的人家才对。
倒是有几个与蒋瑶交情只是平平的,对她们还客气些,但看得出来,她们对蒋瑶也只是面上情,自然对她们也不大亲近。文怡自己觉得无起,文娴文娟更是不好受,若不是四人在一处,还能说说笑笑解闷,时间就更难过了。
好不容易,沪国公府阮家的两位小姐到了。阮二小姐是顾家姐妹与蒋瑶新认得的朋友,因此四人都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
不过阮二小姐显然也有自己的朋友,而且交情比她们更深,只跟她们寒睻了几句,便与老朋友们打招呼去了。文怡隐隐感觉到,在阮孟萱的亲切笑容背后,藏着几分冷淡与不耐,果然真相如蒋瑶所言么?
她看向蒋瑶,后者朝她笑了笑,面上没有一丝意外之色,便去安慰失望的文娴文娟姐妹了。
等到与蒋瑶交好的那位林玫儿小姐抵达之后,情况总算有了改善。林玫儿性情严谨,瑞庄中又不失随和,除了比较注重礼仪与身份之别外,对她们还算亲切。顾家姐妹总算不再觉得憋屈了。
接着,路王妃与小郡君朱暖也回来了。朱暖很快就参与到朋友的谈话中来。她倒是个活泼的性子,听蒋瑶说文怡也帮忙为王府与罗家牵线了,便笑着拉起文怡的手,道:“多亏你和小瑶啦,我替母亲解决了一大难题,大大涨了母亲的脸面!母亲赏了我好些好东西呢,祖母也让我陪她进宫请安!这都是托了你们的福!”
文娟好奇地问:“是什么事呀?先前并不曾听两位姐姐说起。
蒋瑶正要告诉她,先前引路的那侍女却过来禀报:“王妃有令,茶会要开始了,情郡君与各位小姐移驾香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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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王府茶会
香雪海位于静水阁左后方,是一片方圆数十亩的梅林,一眼望去,红红粉粉,几乎看不到边际。
蒋遥笑道:“那边角落里还有几十株腊梅,只是今年雨雪少,是以腊梅开得不如往年好,倒是这大半边梅林里种的红梅,还算开得旺盛,不过比起往年,要逊色多了。”
文怡恍然,细看那梅花,果然有许多花蕾都不曾吐蕊,只是与侍郎府的梅花相比,已经好得多了。今年路王府的茶会,赏梅大概只是借口,八成是为了那些皇子与宗室子弟而开的吧?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心里硌应,深悔不该前来。不过既然来了,只好作一日陪客吧!
香雪海入口不远处,有一大片空地,早已有王府的侍从收拾出来,布置了许多桌椅小几,又有十多座四六扇的大屏风挡在周边,隔绝了自北边而来的寒风,又有数个大铜炉在旁燃烧着炭火,令人在这梅林之内,只觉得温暖如春,并不觉得寒冷。
只是文怡留意到,那些铜炉的摆放位置都离梅花甚远,想来一是怕伤了梅花,二也是担心热气化开梅枝上的冰屑,致使冰水落下,沾湿席间娇客们的华裳吧?只是这种事如何能避免?她分明看到,这席间铺设的彩毡上,已经沾染泥水印迹,不复原本的华丽鲜艳,大煞风景。
有几位小姐留意到了,眉间轻皱,有些嫌恶地轻提裙摆,生怕这泥水会沾到自己的衣裳上,失了脸面。
茶会的桌椅摆设有些讲究,上首主位设有锦帐,一主两副三座四几,宝座显然是为路王妃所设的,两旁的圈椅则多半是给路王府的世子妃或郡君们备下的。
主位以下,两边各有八张圈椅,并八张小几,有圆形的,有方形的,有梅花的,也有方胜的,张张表面光可鉴人,还饰有金漆雕花。每张小几相隔数尺,上头都放着一壶、一盏、两个巴掌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