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卡真是“宠辱不惊”,除了刚才被尸体吓得失态,此刻依然是冷静而严肃的。她看向皇太后,目露轻蔑:“太后,姬卡还是那句话,您不能陛下为分忧,就别让他烦心。您看,非要闹得后宫不安,陛下回宫又会埋怨您。”说着淡淡看了一眼夏枫:“你侮辱大帝奶母,例当分尸敬狗!”
“你!”皇太后听她圣君也不叫,而是称呼陛下。换上官腔,难道她还想要乌尔法特以律法来惩罚生母吗?
就在皇太后屈辱不堪中,夏枫笑道:“尊贵的太后,您为什么生气?”
待皇太后看过来,夏枫食指直直指向姬卡的脸,抢在姬卡张口发威之前说道:“她脸上还有,那就是死证,是她自己摔在地板上粘起的。请皇太后继续验毒!”老妖婆你也有失手的时候。猛然喝道:“住手,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敢销毁罪证?”
姬卡僵硬地收回摸脸的手,不复此前安然之态,那眼睛就如一条红晴蛇,死死瞪着夏枫。
夏枫用皮笑肉不笑去回敬她:你们这些老妖婆,只知道瞎瞪眼。
皇太后情绪一波三折,承受不住,暗舒了好几口气,才开始吩咐御卫行动。
“姬卡大人,对不起了。”御卫让姬卡盯得毛骨悚然,迟迟不敢下手。
皇太后说道:“姬卡,你难道是心虚了吗?”
姬卡想到什么,看着皇太后诡异一笑,突然自己动手把脸上的黄粥抠下来,扔到地上。
那只小公鸡跑过去只快速地啄了三口,就倒地不起,挣都没挣扎一下。。。。。看得夏枫眼皮直跳:好凶猛的毒。药,见血封喉。
在场的所有御卫包括皇后们,简直不知作为表情。姬卡被毒。药浸过的脸,现在生出几丝血红的细纹,但是,她却并不慌张。众人都觉得她深不可测。
证据确凿,皇太后喜不自胜,像是打了兴奋剂,她指着姬卡:“你。。。。好大胆,知道这是谁吗?这是乌尔法特的福星,你竟敢朝福星下手。你。。。。。”皇太后可能从未如此激动过,多少年了,终于逮住了这个机会。“你是乌尔法特的奶母?你是沾上了邪眼吧!今天的事情,我会写信如实跟他禀报。”
“太后,您早想治我的罪,还需要什么借口。”姬卡早已准备好托词,高高在上悠然自得。
皇太后气得直哆嗦,怄得险些吐血。
夏枫也好不了多少,好想把她那张脸皮给抓个稀巴烂,那根本不是人的脸,人可没这么丑,明明就是一张批着假人皮的恶狼,奸诈凶狠恶毒。什么叫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岂直,她比屎还恶心,至少茅坑石不会自己跑到你的饭桌上逼着你下咽。这老妖婆是夏枫穿越以为遇到最痛恨的人,没有之一。
姬卡以退为进,想来个抵死不认,还妄想污蔑对手。她仗着什么?就仗着人家圣君吸过你几口奶吗?
“尊敬的太后,夏枫也会跟圣君写信。知道粥中有毒的人肯定不止这几个女官,毒。药怎么来的?粥是谁煮的?请您把经手的人全部抓起来一个个严刑烤打,总有人会吐出来的。您不用亲自拷问,把她们全部分开关着,等圣君回来再裁夺。”
姬卡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夏枫知道她还有个厉害的儿子,她的那些手下估计今天晚上都会死掉,不管怎样,也能暂时挫挫她的锐气。就是不知道她的儿子现在又在哪打杀抢掠,顾不得顾得了她。
皇太后掷地一声:“听见了吗?就按夏枫大人所说去办。”
第118章()
哎,这皇宫,再也不要来了。
夏枫回到内河街,面对一屋子恭贺的友好邻居,硬挤都挤不出笑。大家只当她太累,仍然兴致不减,仅总督夫妇面露担心。
一位身着褐色长袍的大叔来到夏枫身边,悄声说道:“夏枫大人,瞧我带什么来了?你看。”他的长袍里露出一个精致的罐子,抖着眉毛:“哈哈,是酒,上次你偷偷买酒被我发现了。来,这是专门送给你的。”
夏枫少有见到满脸大胡子却干干净净的男人,赶紧接过来:“大叔,你真有心,我怎么感谢你?”
大叔连连摆手,“这是我们俩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只要你一直住在内河街别搬走,就是感谢我啦,哈哈。”
夏枫重重点头:“不搬。”如今这条商人住的小街道不同以往。。。。。。
考虑到主人需要休息,邻居们表达完心意就走了。这些善解人意的邻居,把夏枫从宫里带出来的郁气扫去一大半。
阿比盖尔马上询问夏枫有没有话要对他讲。
“大人。”夏枫回道:“圣君奶母姬卡要毒杀我,被皇太后关起来了。”
此话一出,正厅里阒寂无声,众人惊愕地望着她。
紧接着是唐轩之的怒吼:“我马上回坎普尔追帝军!”说着就往外冲。
夏枫喊道:“等一等!”
“等什么?我又没说冲进宫砍了那恶妇的狗头。”
“你!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姬卡与圣君的感情不同一般。”
莎莎夫人过来着扶着夏枫坐下,“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沙糖的事吗?”
夏枫点头,沙糖就是源头,把前前后后所有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萝呼多不敢插嘴,只能悄悄跟邦克嘀咕:圣君的奶母太可怜了。
总督大人面沉似水,把不相关人等全部赶回房,然后问夏枫的打算是什么。既然她敢明着挑衅姬卡,那她一定有想法,在阿比盖尔的意识里,夏枫不是那么脑子的人。
唐轩之接过话:“还能怎么打算?我今晚就走,既然已经清楚了前因后果,就知道该怎么跟你们的圣君禀报。说完了吗,我一刻也不想等。”朝夏枫郑重说道:“以后无论谁叫你进宫,没我陪同,你不能去。”
他还准备了一轱辘说词,预备反驳夏枫,却听她道:“你不能去,你必须留在这里。姬卡狂妄自大,今天是她大意了,而我也冲动了点。”
唐轩之皱起眉头:“你是说不安全,需要我在你身边?”你才知道冲动了啊?现在知道害怕了!他面露。阴郁,一脸不爽地瞪着夏枫。
总督大人赞同夏枫的决定,他道:“宫中最可怕的不是大力士,而是药奴。他们只效忠于圣君,就怕也会忠于姬卡。”
药奴?是什么奴,制毒的吗!夏枫此刻庆幸自己能安然回来,哪个宫里没有一点阴损的暗招啊。说道:“大人,请您派一支最快的船队前往坎普尔追圣君,或许部队还未开拔。”
“今天你下船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去坎普尔了。你们在前线大胜的消息,和圣君遣拔船队赠你的手谕,同时到达我的手上。姬卡正是那时来见的我,我一听她的口风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皇家船队是由国务大臣兼管,这影响到了卡罕的利益,于公于私,他都要插手的。姬卡目的明确,要求很是过份,我佯装没有决定权,让她来找你谈。但是,我不能让你坐以待毙,当然要跟圣君预先请示。”
夏枫跟唐轩之对视一眼,问总督:“大人,您也在提防卡罕?”
阿比盖尔无奈地说道:“卡罕跟圣君之间的矛盾,廷上无人不知。我坚定站在圣君一边,他的任何决定都是第一个支持,姬卡母子俩视我为眼中盯。不过,都是为圣君做事,又是大功臣,圣君都在忍他们,我多忍几分也没关系。”劝道:
“夏枫,你不要对卡罕有敌意,他只是性格向来狂妄自大,还有些贪财而已。重要的政令他都爱亲自抓在手上,不信任我这等官员。但是他对圣君是忠诚的,莫卧儿的安定少不了他。姬卡大人也傲慢狠辣了一些,可如果不是她,圣君也无法平安长大。沙糖的事情,卡罕不只为他自己,也是为国库。”
夏枫摇头叹息,不好再说什么。
总督夫妇匆匆告辞,他会追派一艘船南下,把姬卡与夏枫今天发生的事情再向阿克巴汇报。沙糖作坊是否能够如期竣工,就看圣君怎么做了。他就知道夏枫不可能忍受卡罕伸手,那小姑娘倔着呢,把事情都搞大了。
翌日,内河街又有喜事了,街尾的拉贾尼今天娶妻。好大的派场,长长的海吉拉斯队伍排了半条街。新娘子家是开米行的,算得上是德里新贵,嫁妆在内河街十年来属头一份,一众年轻男子对拉贾拉好不艳羡。
听萝呼多说新娘子看起来模样很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十二岁,反正五官是相当稚嫩。
夏枫轻笑,想不到拉贾尼还好这一口。
家里的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把拉贾尼来过的事情告诉夏枫,不想让她为不相关的人再分心。
唐轩之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在院子里四处安插上暗器,萝呼多和巴依等人出门都得小心翼翼的。
日子平静地过了三天,夏枫成天就在家里和唐轩之讨论内力,一步也没迈出院子。
“夏府”可以说是风声鹤唳,就等着看阿克巴如何处置。
宫中的佳哒哈公主终于可以喘口气了,皇太后掌控住了皇宫,她也得到了表面上的片刻安宁,没人再过来逼着她侍奉伊斯兰的安拉。只是晚上的时候,她还是会想到堂兄苏加玛尔,想到苏加玛尔就想到夏枫。。。。。。
第五天,阿克巴的手谕到了,命太后继续关押姬卡,等他回来亲自审判。
莎莎夫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喜出望外,对夏枫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只要药奴不出手,就不用怕她。这次坎普尔之战,卡罕的部队迟迟没去,圣君震怒,宣布要裁减他的私兵,已经减了一大半,我丈夫估计他现在自顾不暇。你不知道,卡罕大人有多骄纵蛮横,他从未被圣君打压过,这次。。。。。。”
夏枫并没完全松口气:“莎莎夫人,可以让总督大人加派人手吗?”
总督夫人笑道:“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这次怎么胆小了?好吧,我回去跟他说。”
。。。。。。
唐轩之从总督大人那里拿到卡罕的住址,把他几个窝都摸了一遍,没发现他的大部队。原本是打算找到他的总部,来个火烧曹营釜底抽薪让他自身难保。但是,所谓狡兔三窟,他把兵藏得比金子还难找,防着所有人。
如今只能等着卡罕动出手了。
一天,唐轩之感觉并无危险了,告诉夏枫他必须进宫一趟。
“你还进宫干什么?”
“找毒!”
“阿妮娅所中的毒?你是打上宫里药奴的主意了?”
“对啊。”唐轩之嘴角一歪,笑道:“我想,宫里说不定有,反正我昨天已经悄悄去踩过点,要潜进去不难。”
“万一呢,被抓住你有什么脸?”你可是圣雄,总是跟贼一样。
“没有万一,不试试怎么知道。”
看样子,不让他去是不行了。夏枫只问他,怎么确定那药是他想找的,总不能拿人家的药奴试吧?哪知他回答:每样偷一点,回来慢慢试不就行了。
“算了,当我不知道,随便你。”
“等着好消息!”
夏枫揉揉眉头,奈他不何。唐轩之一出院子,巴依就开始尖叫:“唐大人晚上还出门呀?要是药奴跑来下药怎么办!”
“大叔,有我呢?”夏枫扶额。
“你?我们到是不怕,老妖婆要对付的就是你。”
“不是说了吗,她还被关着呢,药奴不听她的?”
巴依不依不饶:“她别的手下不能有药啊?”
夏枫赶紧和他说“正事”,问他工人招齐了吗?矿石藏好了吗?铁匠铺子进展如何了?
终于把他从紧张状态里拉了出来。他立即去找邦克,大老板要问话了,他俩得把帐单和成绩摆出来给她看,等着被表扬吧。
唐轩之昨天夜里不知是几点回来的,关在房里摆弄他那些瓶瓶罐罐,捣鼓了一天都没出过房门,夏枫就在楼下处理作坊的事情,各忙各的,互不相干。
萝呼多和娜玛突然冲进来,“夏枫,印陀利家今天出产沙糖了。”
“有什么好激动的?”夏枫站起来问道。今非昔比,别说总督大人,连皇帝都摆平了,印陀利家要卖什么也影响不到她,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不问自取,还想压她一头,换得是谁也不爽。
算算时间,从订婚到结婚已有一个月,正好是黄泥制糖法需要的时间。艾尼呀,你好样的。夏枫问道:“沙糖的成色怎么样?”
萝呼多摇头:“我们没看到,只是打出了招牌,摆上了几样添加过沙糖的吃食,让大家去品尝。”
“那你肯定没尝过味道咯,尝过的人反响如何?”夏枫问到这里,发现萝呼多苦着脸,就知道反响很好呀。拍拍她肩又问:“卡布尔家呢,他还在做统一奶糖?”
第119章()
巴依抓起来就往嘴里塞,表情怪怪的:“苦。”
“继续嚼,慢慢品。”
“甜了,甜了。”巴依吐出舌头伸手摸,动作有些难看。
夏枫尝了尝,确实前味有些苦,怎么会这样?
唐轩之站在旁边抄手看着,笑道:“我看你这熬糖锅跟方士的练丹炉区别不大嘛,呵呵,真不错,改天让他们做几个小巧的,我随身带上,走到哪里都可以用。有些药草只需气而不需渣,此锅解决了我的大难题。”
夏枫让他也过来尝尝,“你懂医术,舌头肯定比我们灵,找找原因,为什么有苦味。”
唐轩之“推辞”不过,走近前,“噫?”他道:“这倒有些像一味药材,冰片。”
他居然说像治溃烂的冰片,夏枫首先想到的是痔疮药,恨不得堵上他的嘴。“你到底尝不尝?”
唐轩之捻了一撮在手心,暗暗提力,“呲”晶莹片状的沙糖在他手中化为碎粒,一层浅浅的白雾散开,的抖着手,笑道:“我把上面的□□震掉了,你再尝尝,或许没那么苦了。”
巴依看傻了眼,“唐大人,您这功夫跟玩魔术似的。”说着抓来塞进嘴里:“噗。。。。。。神主啊,更苦了。”使劲擦舌头,口水吐不停。
唐轩之以为这死胖子找碴,自己尝了点,也是微微皱眉。
已有两个倒霉鬼试验过了,夏枫不敢再尝,拧眉深思。在锅炉边东摸西瞅,突然,她一拍脑袋,“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错在浆汁太少。没有大问题,我们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多榨点再来试。”比例不合适,化学物质有太多残留当然就苦嘛。
虽然没有一步到位,至少证明了澄清效果很好。只用三种物质,就达到了前世的卖相,夏枫已经非常满意。
。。。。。。
入秋了,十胜节的最后一天,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这场雨一下,炎热的夏季即宣告离去。甘蔗长势旺盛,第一批收割工作正在进行,要想糖份高,还得要等到第二轮。
建筑工人们在淅淅沥沥中冒雨赶工,一车车甘蔗料源源不断地运进地库。光是甘蔗款都快有五百卢比了,更别说木料石料以及建房工人的工钱,夏枫粗粗算了一下,她已是个妥妥的大负翁,就等着砂糖出来还这笔帐。
总督大人向财政申请的那批款项,得留着进第二批货以及制作装沙糖的陶罐的几百金姆尔刚好够日常流通,别看邦克和巴依赚钱不行,但是花钱还是蛮厉害的,简直是朝着百年老店的方向去,专买贵木料;别的作坊里面仅用米浆混沙夯实地面,而夏枫的作坊铺的是“地板砖”(大理石),磨料机、浆池、烘烤台、样样都是精品,不说一百年,二十年绝对不会淘汰。
萝呼多和娜玛埋怨他俩太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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