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玉无奈的看着巍银的背影:“你这是何必……不值得的。”
“朕觉得值,便值。”薛冷玉道:“走吧,早上也没吃什么,早些去吃中饭。”
薛冷玉唏嘘不已的跟在展风颂身后,叹道:“女人真可怜。”
“怎么了?突然有此感慨?”屈风颂放慢了些步子,等她走上几步,与她并肩而行。 这样与她并肩而行的日子,似乎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而这天地之大,如今,想有人能与他如此坦然,却也是不易。后宫之中,那些妃嫔,有谁敢。
薛冷玉叹道:“便是你一句话,那么多女子,便夫了丈夫,失了家,一生都不再能再得宠爱。不管是回家面对父兄也好,青灯古佛也好,也是了此残生。 真不知道,是你害了她们,还是我害了她们。”
展风颂顿了顿,道:“是联。在这世上,朕对不起的人太多,再多几全,也无妨。 只要……这一生不负你,死后,便是下十八层地狱也无所谓。”
他杀人无欺,手上染满鲜血,早就不想什么善终,不想什么来生。便是又辜负几个女子,又有什么。只要能够有她,用生生世世来换,也心甘情愿。
展风颂随着薛冷玉的速度锾缓走着,淡淡道:“冷玉,我便是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负你。”
这款款情话,此时听在薛冷玉耳中,却是实在没办法也没心情去领会那其中的一片痴情。不过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他什么。说到底,这还是他的家事。而那些女子,守着后宫寂寞老死,也是悲剧。
展风颂没有得到薛冷玉的回应,也并不难过。自己如今将她强留在身边,以她的性子,还能愿意如此平和的与自己说话,已经是他所想象很好的结果了。
展风颂领着薛玲玉,再缓缓走回寝宫去。若是他自己,本该是回书房的,此时实在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可是想着薛冷玉,书房里毕竟待着不舒服,便嘱咐了下人将事情全部搬回寝宫处理。
薛冷玉还沉浸在自己的长嗟短叹,唏嘘不已中。有些浑然的随着展风颂回了寝宫,却是被那壮观的场面吓了一跳。
进殿的地方,不知何时摆了一张大桌,桌上左右前后,高高堆起了一叠叠的折子,竟将那桌子放的,只剩了一个人刚好手肘靠着的大小。
冷玉一腔悲天悯人的情锗,刹时间都被那一桌子的东西给占了去。一脸惊异的走了过去,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打开来便看。见薛冷玉进了大殿便直奔奏折,拿了在手打开便皱着眉看了下
去,满殿的宫女侍卫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严禁后宫参政,怕是红颜祸水,乱了朝纲。就算是他们知道薛冷玉如今定是展风颂极宠爱的女子,可这奏折是国家大事,又岂是女子可以参与的。
后宫之中,便是皇后至尊,参了政事,那也是大罪。是可以直接罢黔的。薛冷玉不是生在这个朝代,没有那么多警觉,只是看了那堆积如山的折子心里好奇,便上去拿了一本屎开来看。这不看还好,看了之下,眉头纠结的恨不得打成麻花。
不认识的字,也就罢了。可是有些,即使都是认识的宇,连在一
起,却硬是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歹以前也是堂堂一个大学生,如个到了这时空,本以为自己多了
几千年的知识应该无所不能更有优越感才是,可是如个看个奏折也看的
不明不白……
奏折?薛冷玉被自己这念头惊了一下,烫手似地将折子扔回桌上,
连忙的扭头去寻展风颂。却不妨他已站在自己极近的地方,唬了一
跳,随即干笑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看你东西的,我什么也没看
懂啊。”
便是薛冷玉再没有概念,一时反应不过来。此时看了周围侍从宫
女那一副副惨白的脸,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这奏折可是相当于国家机
要文件。莫说自己是个外人,便是这宫里的人,除了展风颂,也没有
别人有这权利去看。
薛冷玉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字不识?还是意思不懂?”
薛冷玉苦笑:“说实话,字也不太认识,意思更是不懂。”
展风颂想了想:“无妨,你要是愿意,朕可以慢慢教你。以你聪
明才智,想来这些东西对你并不难。”
薛冷玉虽然有许多字不认识,可是就往常来看,连词断句却是顺畅
不已,而且在很多时候,还能够出口成章,出口成诗,让人不得不另眼
相看。怎么也不像是没有学识的女子。
薛冷玉不由的皱了眉,指着那一桌子道:“这些都是朝廷的奏
折?”
展风颂点点头,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那你让我随便看?”薛冷玉抱怨道:“要是我万一看到什么不该
看的,怎么办?我可不想被杀人灭口。还是你吃准我什么都不认
识……”
展风颂的眉眼,缓缓带了一丝笑意:“江山……朕都能拱手。还
有什么……是不能让你看的。”
又是这个该死的话题,薛冷玉拧着眉,望了展风颂要说话,却是
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和他竟是已挨的极近,不安的略退了一步,巳然
抵上身后的书桌宽檐。
心中有些惊慌的再抬头来,只见那俊脸赫然的巳在面前。
展风颂微微向前倾了身子,两手扶着桌边,将薛冷玉困在身前,环
在自己臂弯之内。
“冷玉……”展风颂凝神望着面前那绝美容颜,低声道:“朕说
了,在这里,你不需要有任何顾忌。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的。”
那眼神中认真的神色,让薛冷玉不禁的心跳停了一拍,随即飞快的
反应过来,伸手猛推向他胸郝。要将他推离自己。
展风颂本不欲让,想再逗她一逗。耳边传来门外细碎的脚步声,
知道是下人送了中饭过来,便顺她推的力道让开了一边。看她飞快的
跑远了几步,咬着唇怒气冲冲的看他。
展风颂眸中笑意更浓,径自走到另一张桌边坐下,扬手招呼:
“来,吃饭了。”
薛冷玉实在是想不到,那冷着脸说弑君杀兄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竟
然是如此的死皮赖脸。要是展风颂对她,也如对其他人那般冷酷无
情,那倒也罢了。自己也能狠下心来对他。可是如今,虽然他时时的
散发着霸道,时时的带了一丝轻浮,可那眼中始终温和不散的情意,却
是灼的她有些心疼。
爱一个人爱的如此苦,如此尽力,展风颂虽脸上有笑,可是心
中,想来也是苦的吧。
看着展风颂笑得温暖,薛冷玉心中吏是纠结,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不
伤害的开解了这心胸。
慢慢踱到桌边,伸手按了他递来的碗,默默吃饭。
昨天晚饭吃的早,又是迷药刚醒怕有不适,所以只吃了些清淡的清
粥小菜,早上听了展风颂那一段经历吓得三魂去了两魂,也没有多吃的
下。如今这个时候看见了一桌子的饭菜,倒是真的觉得饿了。
展风颂并不急着自己吃,倒是不停的夹了菜到她碗里。薛冷玉抬
头看了着他,也不推辞,低头吃了起来。
薛冷玉心中暗自打算,如今这情形,放了自己,只怕是没那么容
易。为难自己,应该也不会。既然如此,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待着。等
时日久了,等他相信了自己对他确实无心,想来再劝他放手,也容易一
些。”
见薛冷玉吃的坦然,展风颂也含了笑意,不多时的,几碗饭便下了
肚。这段时间,除了没好好休息,又何尝安安稳稳的吃过一顿饭。
展风颂如个身份,毕竟是一国之君,便是自己再不注意饮食,下人
也不敢怠慢。宫里御厨,自然是百里挑一的手艺,展风颂又吩咐了按
着薛冷玉的口味来做,这顿饭,倒是这些时日来,吃的最可口的一顿。
两碗饭下肚,吃饱了,薛冷玉放下碗,舒服的轻叹了一口气。
“饱了?”展风颂斜晚她,自己也放下碗来。
“恩,好久没吃的那么舒服了。”薛冷玉接了宫女递的湿巾,擦
拭着嘴角油迹。
展风颂笑道:“朕这宫里的御厨,做的菜,还合你口味吧。”
薛冷玉撇了撇嘴:“心情不好,
吃什么都不好。你见过有人觉得牢饭好吃的?再山珍诲味,还不是如
同嚼蜡?”
没有自由,想走不能走,这不是坐牢,是什么?
展风颂无奈:“冷玉,有皇帝陪着坐牢的,古往今来,你也是第
一人。”
“那我真是荣幸之至。”薛冷玉道。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一
变,眉心拧起,再看了桌上那堆积的奏折,又缓缓的舒展开来。
“展大哥……“薛冷玉难得的再这么喊他。
“恩?”展风颂有些受宠若惊:“冷玉,什么事?”
“那些……”薛冷玉嘴角向桌子上努了努:“那些都是你要批的奏
折?”
展风颂点头.不解她的意思。
薛冷玉关切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情呢?”
展风颂解释:“如今国家方定,事情自然是多一些。比如官员任
免,重大案情,有些地方旱涝灾害,有些流民趁乱闹事,等等等等,只
要是下面官员上的折子,都少不了要一一看过去。其实正常是没有这
么多的,只是这些日子各种事情繁忙,积了几日的,自然就多了。”
薛冷玉听的点头,毕竟这管理的是一个国家,事情多,也难免。
又道“那这么多事,又不能假手于人,你得忙到什么时候啊?”
展风颂不禁笑道:“冷玉,你这难道是在关心朕?”
,就算是吧。”薛冷玉也不否认,心里虽然想法乱转,脸上却是一
本正经。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她历来是有的。
展风颂见薛冷玉难得关心,不管是真是假,还是想了想认真回答
道:“这也没有一定。若是都是好解决的,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也
许就批完了。若是里面有些疑难杂症,也许还要召了大臣进进宫一起
商讨,再有结论。”
“做皇帝真是辛苦啊。”薛冷玉由衷的感慨了一声。
“做昏君并不辛苦。”展风颂笑道:“辛苦的,是做个明君。若
不然。日日只管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就是,这些事情,尽可以丢给下人
去做。”
薛冷玉眨了眨眼,笑看着他:“我知道你一定是个明君。我虽然现
在看你很不顺眼,却也不能毁了你名声。快去批奏折吧,我去休息一
会,要是晚上,你要通宵,我陪你。”
这么好?展风颂实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望了她:
“冷玉……你……”
“别瞎想。”薛冷玉抬手阻止他的猜疑:“我只是单纯的比较欣
赏你作为一个皇帝的勤奋罢了。没有其他的意思。”
从她脸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想法,展风颂便道:“这事情枯燥无
味,不用你陪。倒是这些日子,朕都不能陪你四处去走走,看看这韶
吴的风景,心里还真是十分的内疚。”
“没事没事。”薛冷玉笑道:“正事要紧。这风景什么时候看不
行。”
心中暗自想着,最好是和殊离成了亲之后,度蜜月的时候大江南北
的去逛一逛,那就完美了。这年代那些山山水水的,应该还没有被人为
的破坏过,还有着最自然的完美。
受不了薛冷玉如此的体贴,展风颂眯眼看了她,总觉得很不真实。
“你这人也奇怪。”薛冷玉不满道:“体贴也不行了,非得横鼻
子竖眼的跟你说话吗?我想陪你通宵,你倒是要不要啊。”
展风颂是打死也不相信薛冷玉会突然转这一百八十度的弯的,不过
不答为了什么,她既然这么强烈的要求了,也没呀推脱的理由。反正又
不是没跟她熬过夜,倾国倾城开业那阵子,还不是说起来大家一起忙,
可到了最后,哪次不是抱了薛冷玉回房安顿好了,自己再回来忙活。
想着那时,虽然也有距离,薛冷玉对他,却是低声笑语的,展风颂
心里温暮,面上神色便不由的柔和起来。
薛冷玉见他不出声,不耐催道:“喂,你倒是说话啊,好不好
啊?”
展风颂回过神来,赶忙点头:“红神添香,求之不得。”
“这还差不多。”薛冷玉放心的点点头:“那你快去忙吧。不用
管我了。我去午睡一会。”
展风颂也确实惦记着还有一堆事情处理,便也由着她。看她转进了
内室,放下门帘,才静了静,坐到桌后处理公务。
看了几张折子,都不外乎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视线不由的飘向
室内,仿佛想隔着墙透视了里面一般。展风颂暗自笑着摇了摇头,难
怪历来帝王要有后宫三千,这心,若是系在了一个人身上,确实是再难
平静。
便是如今这种时候,他明知道有诸多要事。可是心里那一处,却
是始终一抹笑容挥散不去。
展风颂收回视线,脸上淡淡一抹酸涩,叹了口气。逼着自己集中
精神处理公务。
权利的顶端,这位子坐的,虽是痛快淋漓,却也太累。
这江山。她若真的想要,给了不妨。只是这样辛苦事情,又如何
舍得让她。
薛冷玉进了内室,放下帘子,偷偷回头望了一眼,听展风颂依然
坐在了桌边翻起了折子,不由的长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她要想太多,实在是有了今天上午的教训,让她不
得不想到晚上。
昨夜展风颂斯文,是因为还想在自己面前保持形象。今日可不一
样,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事情也做得到位。薛冷玉可说什么也不相
信,今夜他还会那么老实本份,君子守礼的在塌上睡一晚上。
就算他很认真的说绝不碰她,可这个时候,薛冷玉实在是对他没有
办法全心的去相信。男人,便是再信守承诺,一言九鼎,有时候,毕
竟是冲动的动物。
薛冷玉皱眉摇了摇头,对如个这境地,一点办法也没有。脱鞋上了
床,放下纱帘,闭上眼睛数绵羊。
至少现在睡好了,晚上精神些。尽量远离床这敏感的地方,也能
让他少些不健康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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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不会少的,不过肯定赶不了那么及时,希望大家理解薛冷玉打着如意算盘,裹着被子在床上躺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日
日都基本在昏睡中度过虽然睡的并不舒服,可是一点也不缺睡眠。
何况这时辰才是刚刚吃了中饭,翻来覆去了一会,实在是睡不着,眼睛
闭了又睁开,再闭了再睁开。
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偷偷的将帷幔拉开一道小缝向外望了。
内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外屋,只能听到翻阅纸张时极轻
微的声音,看来展风颂,真的是在忙呢。
薛冷玉探着脑袋在内室转了一圈,竟是惊喜的发现自己早上看的那
一堆书,正放在不远的桌上。想来是展风颂见自己看的开心,怕自己
无聊,搬奏折的时候,也就顺便让人将这些书拿了过来。
薛冷玉不由的看向外屋,心里却有些沉沉的感觉。若那时,她不是
先许了殊离,如个又该是怎么样的生活。
而如个这男人,便是再情深似海,她又如何能不辜负。
在心里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溜下床,也不穿鞋,只袜子着地几
步窜到桌前,两手搂了一抱书在胸前,两边看看,没引起什么人的注
意,便又飞快的溜回床上去。依旧将床边帷幔拉上,遮的严严实实,
这才将书放在床里堆了一垛,自己寻个舒服姿势躺了,翻着上午未看完
的那本,又半懂不懂的看了下去。
看书真的是件能打发时间的事情,连蒙带猜的一本看完,也不知道
到了什么时辰,只觉得腰背酸痛,放下书,用力的向两边伸直了胳膊,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臂碰上放在床边的一叠子书,将上面几本弄倒
了下来。
“恩?”薛冷玉伸完懒腰,便去想再找一本感觉有意思的。随手
拾了倒下的一本,翻了开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薛冷玉不禁的“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像是
抓到虫子似的飞快将书丢开。
惊魂未定的还没来及去看第二眼,只见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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