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的毕都伊塔,带着几个随从骑兵匆忙赶来,却看到卡拉比斯在树干上拔出的用挖空骨头做成的鸣镝箭簇,而后微笑着,勉强地踩着用皮革做成的双脚蹬的帕提亚母马:卡拉比斯做成的这个双脚蹬,外加选择温顺的矮小母马,很是让阿狄安娜嘲笑了番,笑话他在罗马城里呆长了,根本不会驯服四条腿的牲畜。
“哥会驯服你!”卡拉比斯在心里说到。但没敢在阿狄安娜面前说,他知道这小娘虽然在床笫上自然神通。但面皮却颇薄,之前就因为一位侍女在给他递上那些催情食物时,和他多说了两句话,互相笑了下,这侍女就被阿狄安娜纵马赶来,用马鞭抽打了几下,连发髻都被打散了,若不是卡拉比斯严厉地制止住,这倒霉侍女还不知会如何。
你啊,真不知道你想掩盖关系,还是想满世界知道。
“双耳陶罐,跟我跑一段,不要偷懒!艾博娜的右手,你们就在原地警戒,防止不知情的庶民误入猎场。”阿狄安娜又不高兴地咕噜道,随后骑着青马,轻巧地越过一段被雷雨劈倒的枯木,沿着郁郁葱葱的树林与草场,拖曳着马尾辫而去。卡拉比斯则跨坐在马鞍上,晃荡着双脚蹬,与下面的母马紧密配合,迈着细步绕过了那段枯木,再四平八稳地跟着阿狄安娜的芳踪,慢慢离开。
他们渐渐越出了猎场的范围,跑到了山峦的背面去了,最后阿狄安娜驻马在一处陡峭的斜坡前,卡拉比斯也喝住了坐骑,山坡下是个灰白色的羊肠山道,蜿蜒在山和平原间,沉闷的暗色云气缭绕在山麓间,阴影开始像爬坡般,延伸覆盖整个山体,看来马上要有场急雨。
“双耳陶罐,我昨夜做了个梦。一个与神圣的麦田有关的梦。”阿狄安娜没有回头,而是举起马鞭往山坡下指去,那儿却是一片等待收获的麦田,于是两人慢慢地约束着坐骑的马蹄,走到了那块奇特麦田前,这片麦田之所以给卡拉比斯“奇特”的感觉,那就是因为它在雨云的阴影下,麦穗依然显现出黄金般闪烁的光芒。
麦田尽头,是座小小的神庙,祭司法器还冒着袅袅的青烟,阿狄安娜说的没错,这儿可能正是米特拉家族的圣地所在,而且毕都伊塔也对他说过,米特拉家族继业者会有个代代相传的奇特的梦。
“艾博娜的右手,也应该告知过你了,没错,我们家族的怪梦,始终是和这片金色麦田有关的,本都帝国的始祖米特拉达梯第一,其实没人知道他是何时崛起的,他自称是波斯帝国皇室后代,熟知策略和很多知识,迅速在红河(哈里斯河)的河谷间拓展了广泛的势力。继业者战争时,他从属于安提柯纳斯(即安提柯一世),后来安提柯纳斯在经过卡帕多西亚山脉这儿时,于这片麦田边宿营,夜晚做了个梦,梦见他将黄金撒种在这片田地里,但成熟后的麦穗,却全被我的始祖米特拉达梯第一收割了,运回了阿马西亚。”
“你说的这个梦,我也曾在书卷里看过,但那是安提柯纳斯的梦。”
“有些事情书卷里没说,其实始祖也做了和安提柯纳斯一模一样的梦,所以他察觉到了自己会遭害,便带着六骑随从,连夜躲避了马其顿人的追杀,就逃到了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处要塞里自守。不过,宿命就是宿命,不久后安提柯纳斯就在继业者战争里阵亡,他的王国分崩离析,卡帕多西亚和本都海,果然都成了始祖的囊中物。”
“那你的梦呢,阿狄安娜?”
“我梦见,我梦见我和你,在这片麦田里尽欢交b媾,麦子疯狂地长大抽穗,然后你趁着我疲累倒地的时机,把庄稼都割去运走了。”阿狄安娜说完,将马鞭垂下,她的神态根本不像在开玩笑。
卡拉比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而远方已是雷声滚滚,雨马上就要来了。
第11章大帝斗篷(上)
“如果你认为你的勇气能胜过国王的力量,那你就是个大傻瓜。”——色诺芬《长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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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毕竟只是梦。”卡拉比斯解释道,好像不是在安慰阿狄安娜,而是在安慰自己,暗中却夹紧了马腹,他和这个小娘虽然有枕席之欢,但阿狄安娜是何种人,他心中还是有些了解的。
“你错了,米特拉家族的梦从来都是带着预言性质的,而且不会错。”当阿狄安娜说出此语后,卡拉比斯也觉得确实,他当初就是莫名其妙挨上米特拉达梯的雕像,而后穿越而来的。
为此,卡拉比斯深情地望了阿狄安娜一眼,良久说到:“优伯特尼亚女王阁下,你这梦是之前才做的吗?”
“这你不用担心,你要关心的是现在。。。。。。喂,双耳陶罐,你回来!”很快阿狄安娜就气急败坏地举起马鞭,对着卡拉比斯转身骑着那帕提亚母马迅速跑开的背影喊道。但卡拉比斯心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凭我现在的求生求存能力,逃出优伯特尼亚的问题不大,我还想在罗马城继续出人头地呢,再次拜拜了,卡拉比娅。
但阿狄安娜很快挺起小胸,把手搁在嘴边打了个长长的唿哨,那帕提亚母马就和着了魔似的,驮着慌张不已的卡拉比斯,又可劲儿地往回跑。“可恶。你这母马。能不能有些马格!”而那边,恼怒的阿狄安娜从靴子里拔出短猎刀,就朝卡拉比斯迎头削来,卡拉比斯用一种很丑陋但很实用的姿势让开,并从马背上生生跳下来,他可不想因为乱动被皮革蹬挂住,然后活活被拖死。
不过阿狄安娜却没停手,在那母马跑开后。她勒着小青马,举着猎刀继续对卡拉比斯追砍,卡拉比斯就绕着那小青马东躲西藏,任由女王怒吼着胡乱劈砍——他看出来了,这小娘的骑术还不错,但剑术实在是差劲的很——很快,阿狄安娜重心不稳,娇呼一声,被卡拉比斯借机拉了下来。
接着,山雨下下来了。是种飘濛的雨丝,卡拉比斯单手夹着撅着小巧臀部。踢着腿乱叫乱喊的女王,拨开被浇打的滴滴答答的麦田叶子和穗子,径自向那边的小神庙走去,随后在神庙的正厅将女王放下,阿狄安娜的栗色头发全被淋湿,但还是喊着,比划着手里的猎刀,卡拉比斯不耐烦地上前,将她的手腕一拧,另外只手将猎刀轻松夺下,随后白光一闪,猎刀深深地扎在了阿狄安娜耳边的柱子上,受到惊吓的阿狄安娜这才静了下来,喘着气,盯着在她面前的卡拉比斯。
“不管你做了什么梦,但你不要老是想着害我,你有这精力还是复兴本都比较妥当。”
“复兴本都干什么,让它再成为你的囊中物?”阿狄安娜的眼珠在昏暗里转动着,外面的雨水越来越瓢泼,把神庙的入口织成个白花花的帘子。
“我梦想没那么伟大的,我只想。”
阿狄安娜却上前揪住了卡拉比斯的衣领,“现在不是你只想的事情,你必须成为罗马的王,我则要复兴大流士的功业,成为本都的女王,什么庞培都要被我俩踩在脚下,然后我俩分居东西,要么堂堂正正地来一场决战,要么。。。。。。”她话还没说完,两人的嘴就在一片雷电的闪光里交战在了一起。
“答应我,双耳陶罐,我已经在你面前屈辱地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贞洁,我现在须得和你联手。”阿狄安娜面色红润,靠在柱子上扭动着身躯,她的衬衣和狩衣全被卡拉比斯扯开,敏感的锁骨与“麦芒尖”正被轻咬着,她呻唤着,“我的沉沦和放纵,必须要得到你的回报。也许,我们应该要个孩子,这样我们的同盟关系的纽带会更牢固!”
“我要努力的话,会成为罗马的王吗?你对我有信心?”卡拉比斯将阿狄安娜的套筒马裤解开拉下,这使得优伯特尼亚女王上面衣服散开,下体则全部赤条条,只剩下一双长靴,但女王丝毫不惧,她也将军团特使的短衫拉下,拔出柱子上的猎刀,翻身把特使按在泥土上,骑在他的身上,“是的,我和那个女奴出身的波蒂不一样,她只会把男人变为沉迷灶台和床笫的懦夫,而我会让你成为沉迷权力和床笫的勇士,相信我的判断,卡拉比斯你现在缺乏的只是勇气和**,聪明和能力你向来不缺。”说完女王咬着牙,用猎刀将卡拉比斯的手指削破,而后张开小嘴,狠狠吮吸着起来,“这是你的血。”而后又一拉,把自己的手指割破,强行塞入了卡拉比斯的嘴里,“再吮我的血,我们来歃血为盟吧。”
这时,整个高原都是暴雨的世界,毕都伊塔和几名骑兵,正在雨中和泥地里纵马,寻找着女王和军团特使的下落,当一名眼尖的骑兵指着山坡下麦田尽头的小神庙处时,毕都伊塔顺着望去,看到神庙的门口,女王的小青马与特使的母马正在神庙和麦田间安详地溜达,啃咬着绿油油的青草时,他什么都明白了,只是对属下说了句:“女王和特使在秘密商议事情,我们去那边的树林,等待他们就行。”
无人的神庙祭坛前,卡拉比斯靠坐在其上,女王则盘腿骑在他的腰上,两人互相搂着对方的脖子,面对面激烈地交欢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压抑了他们欢乐而高亢的喊声,这时卡拉比斯看到了祭坛上面的条桌上,放着祭司用的狼头帽与狼皮,他便不怀好意地把阿狄安娜的凌乱的衬衣尽数剥去,随后给女王戴上了狼头帽,并给她强行披上了带着毛茸茸尾巴的狼皮,阿狄安娜一开始还有抗拒,但很快在卡拉比斯的哄骗下就范,便以这种耻度更高的装束,用黑色狼皮与白色**的反差诱惑,换取卡拉比斯更加凶猛的雄风。
“我答应你阿狄安娜,以雷克斯。李努斯的神名起誓,我要成为罗马的王!”当他们变换体位,阿狄安娜答应卡拉比斯从后面侵入时,毛茸茸的狼尾在卡拉比斯面前摇来摇去,夹杂着阿狄安娜求饶般呻唤,再配合外面暴虐的风雨声,让他猛然有了征服全世界的感觉,便不由自主地喊叫起来,并反剪着拉起阿狄安娜的双手来。。。。。。
第11章大帝斗篷(中)
雨后的山峦间,一道罕见美丽的彩虹横跨苍穹,夏季的炎热又持续不懈地自湿冷的土地里丝丝冒出,形成了朦胧的雾气,卡拉比斯和阿狄安娜并辔,走到了在高处林荫下一直等待的毕都伊塔等人前,大家都很狼狈,衣甲与头发都被淋湿了,特别是女王和特使,衣冠被淋得极不整齐,还满是泥尘,而当阿狄安娜走近后,其他人还闻到了狼皮的腥味。
“女王陛下,你们没有遇到狼吧?”毕都伊塔问到。
阿狄安娜脸色尴尬,还是卡拉比斯帮她圆了场,说自己和女王陛下去小神庙避雨时,救急拿起了祭司用的东西,让女王擦拭潮湿的发丝和衣物来着。
“今晚举办宴会,明天特使阁下就要离开优伯特尼亚了。”随后,阿狄安娜淡淡地说了句,就与众人朝宫殿的方向走去。
次日的清晨,卡拉比斯骑着那匹女王赠予的母马,后面是二十名举着箱子的奴仆,里面装的也是女王的礼物——米特拉达梯的小雕像、玛瑙金杯等,“除去奥拓利库斯这把剑外,你还需要些能象征父王威严的东西,这样如果卡拉比斯你们获取了小凯旋式,也有展示的资本。”
风中,他微微听到了一阵马儿的铃铛声,他抬头看去,但见那边的高坡上,披着清晨阳光的阿狄安娜,正骑在青色的骏马上,凝视着自己,他离开时阿狄安娜并没有来送行,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伤怀,但现在两人的目光却交联在一起。越来越细长。也越来越稀薄。阿狄安娜似乎好几次想把手搁在嘴边,直到卡拉比斯嗬哟一声,骑着母马转身向前奔逃,才把这种视线给隔断。远方的天际间,几个商旅和移民的队列,正在和卡拉比斯背道而驰,朝着优伯特尼亚的河川方向缓缓而去。
“努力吧,卡拉比斯与卡拉比娅一起。”
锡诺普海港上。站在“卡拉比娅。优伯特”号甲板上的卡拉比斯,在风帆上挂上了罗马十三军团的标记,和麦克米伦紫帆,他没有再回蓬提卡比昂,他知道那儿已经够热闹了,不差他一个,现在急需的是回罗马城去,找克劳狄。
之前,他庇主路库拉斯离开小亚时,有的只是落寞和伤感。但卡拉比斯则不一样,庇主没有实现的梦想我会替他实现。而庇主没有的梦想我也会实现。
而在辛梅里安海峡处,庞培的旗舰搁浅了,许多宿营奴隶和兵士在用纤绳,用力地让这位大将的座舰脱离困境,镀金的舰桥室里,庞培不发一语地坐在椅子上,盯着那件白色金边的斗篷入神,那是之前战争里缴获本都的战利品,相传是亚历山大大帝的物品,那个庞培最最崇拜和羡慕的,伟大的征服者亚历山大。
“容禀,十三军团依旧不肯退出他们指定的防区,继续在卫城与特里阿里军团对峙,还有蓬提卡比昂城里的佩特涅乌斯将军也回信了,称他只接受马其顿行省和元老院的指挥,因为掷闪电者军团是在市民大会授予您imperiummaius权力后设立的,理论上不应该接受您的管辖,但他也说了,可以等两位执政官在罗马城的决议。”圈椅旁,德米特留斯抄着手,低声汇报道。
“把球踢给了罗马?佩特涅乌斯这些年也混精明了,两位执政官,哼,马上都要卸任了,西塞罗和聂鲁达才不会管这些,他俩肯定会把这个难题留给下一任执政官,这明显在扯皮啊——还有,德米特留斯,你说我也被那个新封的优伯特尼亚女王给欺骗了,但我已无心管这些了,现在的局面够糟糕了,军团防区的争执已经到了元老院,小加图在那里疯狂地攻讦我,连凯撒和克拉苏都暗笑着躲在幕后了,大部分元老都对我持反感的态度,他们嫉妒我的功勋,畏惧我的军团,害怕我带着军团回意大利,现在小加图甚至喊着,如果庞培成为意大利军队的主人,那他就宁愿自杀。”说完,庞培冷笑两下,“以前,当他们需要一位天才将军剿灭海盗,让粮食能安全运到罗马,饥民不起来暴动捣毁他们庄园,海盗不威胁他们包税人的商路时,他们是如何阿谀奉承我的?伟大的将军,罗马的救星等等,难道我征服了三百二十四个民族和部落,会亏差他们那假惺惺的诓骗之语嘛!”
一边,德米特留斯犹豫了会儿,似乎下定决心般,又掏出一卷犊皮纸,递给了主人,庞培看着里面的内容,嘴角又气得哆嗦起来:“金枪鱼那混蛋,居然从他那只有酒鬼和老饕的庄园跑出来,在政界运作起来,不想让我得到大凯旋式,甚至还要以战功分担为由,说什么那个野鸡军团歼灭了五千以上的本都人,征服了博斯普鲁斯王国——这王国本就是罗马的附庸国!要同时授予野鸡军团同样的凯旋式,荒唐!罗马建城历史里,怎么会有两个凯旋式同时发生?我绝不会让这事情发生,绝不!”说完,庞培重重地将犊皮纸仍在制图桌上,而后看了看,大概是愤激之情难消,又将它拿起,撕成了碎片。
德米特留斯慌忙跪了下来,“主人,我愿意继续为您的荣耀尽心尽力,让您避开敌人肮脏的暗箭,不出我的意料的话,克拉苏也会在他任期最后关头,向小亚派出财务监察的人员的,他们肯定以米特拉达梯那根本不存在的六千塔伦特为切入口,彻底调查您的财产。”
“你说什么!”庞培几乎都要捂住自己那颗愤怒的心脏,好不让它自胸膺里飞出。
“没错,那个奸诈的阿狄安娜,和某个罗马城的掮客混子有勾连,您的战利品折算的价格,她一定告诉了那个人。”
庞培努力平复了心情,对着德米特留斯说:“依你看,这件事情该如何?”
“最好的策略,就是把手头上所有的三万塔伦特分发给军团的部下,再让之前所有投诚的海盗充当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