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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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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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骑兵顽固地摇摇头,卡拉比斯没说什么,他手中的纸草被风儿吹得晃来晃去,然后几名兵士,开始用带着棘刺的棒子殴打那名倒霉的骑兵,叫声里卡拉比斯招招手,几名税吏走了上来,“你们看看我草绘的这副图,上面标注了我们方才去收税的几个集市,到底对不对?”卡拉比斯把纸草拉开,两三名兵士各自抬着玻璃罩下的灯火,在上面照着。那几个税吏研究了会儿,点点头,说大致还算靠谱,卡拉比斯便叫制图员过来,这些都是波普的徒子徒孙,手艺方面是没问题的,指着刻着地图的木板,卡拉比斯要求税吏,“以我们去过的几个集镇为基点,请你们把蓬提卡比昂岛自东而西,所有的大集镇,就是能刮到税的,在地图没绘的空白处,把它们标出来,不需要特别精准。”

那几个税吏,叽叽喳喳,互相提示着,在灯光下很快完成了任务,从海的这头,到海的那头,依次标志好了——搞得卡拉比斯都害怕,如果不带着这帮扒皮鬼出来的话,自己铁定会后悔。

随后,海布里达、阿米尼乌斯、霍腾休斯几个老家伙,开始心有灵犀地,用铅墨在地图板上依次画出这两天所遇到的本都骑兵队,他们劫掠和袭击的方向、路线——最后,所有的路线,大致如钟表的指针般,指向了岛屿西北处的某个“圆心”。

“不要砸我的手!”下面,那名被俘的本都骑兵,当罗马兵士按住他的手,准备用尖利的石块往上面砸时,他终于忍不住哀叫了起来,“我们的辎重,全部都是由小马和骡子拉着的,和骑兵一起行动,只在我们四散出击时,才会原地停留。”

“是的,他们不得不停留,骑兵都是以辎重队为集合点四出的,因为劫掠来的给养,全部都要带回去,这儿没什么大的河流,南方又是密布的山林,他们的活动区域,就在有地下水的西北和西部这一带。”霍腾休斯,指着地图板,说到。

卡拉比斯点点头,指着那个圆心,对税吏说:“回想一下这儿周边的地形。”然后他接过一份兵士烤好的香油滚滚的大肉片,和颜悦色地蹲在那被俘骑兵前,说:“吃吧,吃完后,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次日,拔营时,卡拉比斯把第十大队的队旗,交到了海布里达的手里,“你负责指挥,沿着横贯东西的山脉脚下走,这能有效防止敌人骑兵的奇袭。”

“啰嗦,哥打仗时你连军奴都没当呢。”海布里达毫不客气地接过队旗,“给我留些斥候骑兵,到时候对向联络。”

第24章烤炉骑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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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骑兵,一共五十多骑,排成了视野开阔的菱形队伍,引导着卡拉比斯以及老兵百人队,离开了大队人马,朝着既定的方向扑去,“那个圆心方位,四周都有小河,是个很碎裂的地方,而且一面有道路,其余三面是断崖,如果他们继续移动的话,只能沿着那条道路直走。”一名税吏很熟悉的样子,与名骑兵共乘一匹马,对着步跑的卡拉比斯说到。

“你说的大致没错,那个俘虏也说了,塔克席勒领着主力骑兵,朝着西南角的赫尔松涅斯奔袭去了,那儿有他亟需的水源、木料和粮食。”卡拉比斯边跑边往后喊,“全军,急袭速度,像个老兵应有的模样,完成任务!”所有的老兵,集体低声回应了下,他们像希腊武士那样,背着圆盾,扛着重型长矛,还有的人举着缴获的斯基泰长矛,一种矛头带着倒钩的武器,头盔和肩甲上堆上了干草与树枝,就继续默无声息地疾走起来。

有税吏带路,他们一路上没遇到任何困难,穿过密林、山隘和溪流,甚至没遇到本都的斥候骑兵,前几日的尽情劫掠让他们的警惕性大减,就算昨日对卡拉比斯大队武力侦察遭到惨败,但今天沿着山脉朝赫尔松涅斯行进的罗马主力人马,也让本都人误以为,罗马人的目标,是去救援赫尔松涅斯的。于是本都骑兵唿哨着。三五成群。在由海布里达带领的队伍的四周,不断发动骚扰式的攻击,准备消耗他们的体力和意志,再在某处合适的地点,全军聚拢,围歼罗马人!

箭羽在空中舞着各式各样的轨迹,但海布里达所带领的主力纵队,外围兵士都用右手举长盾。身着双层锁子甲,里面塞上厚实的衣物,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这样斯基泰人的弓箭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这些兵士排成长列,将辎重和轻装部队掩护在内侧,即靠着山峦的那一侧,有人受伤倒下了,就被拉到队列里面去,待到斯基泰轻骑逼的过近。斥候骑兵就挥舞着长矛,把他们驱走。整支打着鹰旗的队伍,依旧坚忍地在朝着西南方向前进。

这块“磁石”,显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本都骑兵来袭扰,他们甚至放弃了洗劫村庄和集市,那个战俘骑兵说的无错,为了塔克席勒能奔袭取下赫尔松涅斯,这些骑兵倾巢而出,全力阻遏罗马人的救援。

然而,另外个方面,在一个个密林间,卡拉比斯的老兵队,如鬼魅般悄然行进着,默默地逼近事先地图板的圆心位置,“前面就是个密布森林的山岗,一条河流横亘,延伸到山的那边,翻过去,就能看到那条道路了。”这是税吏的判断,卡拉比斯点点头,打了个手势——所有的骑兵,五十来人,纷纷下马,把马嘴套上严密的嚼子,这是凯尔特人的办法,防止它们乱咬乱叫,随后以老兵队步兵为先导,所有人列成严整的队伍,开始朝上,走进了密林里,其间枝叶繁密,只有星点的光线透了下来,人马的脚踩在厚厚的落叶和松枝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按照税吏的指示,沿着一条几乎被枯枝败叶藏住的溪流,以此为线路,朝着山岗那边缓缓谨慎地走去。

“溪流在这儿分岔了!”几名尖兵指着那里,对赶上来的卡拉比斯说到,果然是这样,卡拉比斯便拉那税吏,说“这儿,哪条分岔,是通往山岗那边的?”税吏为难地看看天,再看看地,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光景,只能摇头,表示自己没把握。

阿米尼乌斯嚷着怎么不走了,而后他看到这情景,愣了会儿,说“只能分为两队了,我带一队,你带一队。”

“不行,不能分散!”卡拉比斯很肯定地说,手头这些人本来就数量就够呛,不能再分散,尤其不能在这种情景下分散,散了就很可能聚不起来了。

这会儿,让所有人都畏惧的情况发生了,溪流的那边的密林深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像人的脚步声,也像马蹄声,罗马的兵士各个面如土色,难道是本都人发现了我们!?

“伏低!”卡拉比斯敲着后面掌旗官的头盔,所有人便会意,挨个半蹲了下来,将长矛与短剑全都斜着朝下,方便应战厮杀,他们身上全部铺上了干草与枯枝,就算本都人来了,不到极近的距离,也是无法发现他们的。

就在卡拉比斯眼神都冰冻起来的一霎那,溪流的那边跃过来一个东西,一个头上长角的东西,是头雄赳赳的公鹿,在低空里的身躯,划出个美丽无比的弧线,一下就跳过了溪流,在卡拉比斯的眼前,扬长而去,随后就是整个鹿群,如欢快的鱼群般,伴随着轰隆声,挨个跃过了这道溪流,最后只有个灰蒙蒙的小鹿,有些畏惧地跑到了溪流水里,来回转着,不敢跟着它的族群一起上岸,故而落了单,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有些委屈和无助地看着卡拉比斯,嘴里喊着呦呦的,人类听不懂的语言。

“别动手,让它去吧!”卡拉比斯按住了一名准备扔出猎矛的兵士的手,说到。

母鹿的身影,在那边闪现,伴随着焦急的鸣叫,那小鹿晃着小屁股,回头看了卡拉比斯一眼,就三下五除二地挣上了岸,消失不见。

这时,当卡拉比斯的眼神从那头小鹿的背影转移到溪流前,准备抬手叫部队继续前进时,他突然看到,一个带着面甲,蒙着披风的骑手,胯下一匹醒目的白马,如幽灵般跳下了溪流,马蹄搅动着哗啦哗啦的水声,当骑手看到对岸站着的,穿着罗马军官服饰的卡拉比斯,便拉了下缰绳勒住了坐骑,静静地看着,停在了溪流中央,拍了拍晃动耳朵的坐骑的脖子,低声抚慰着有些不安的它。

一道道小雪后松散的阳光,斜着铺在了树木和溪流上,所有的兵士看到他们的临时营官呆站在溪流边,盯着那个奇怪的骑手看,便也面面相觑,只能扶着旗帜牵着马匹,立在后面等待着命令。

第25章合作(上)

“如果你有孩子,你就会理解对他们爱的强烈。”——中世纪佛罗伦萨的某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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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为马尔察效力?”当卡拉比斯的眼睛,移到了对方马鞍上斜挂着的提佛式盾牌时,开口问道。

对方在鞍上立起了身子,点点头,随后摘下了面甲,红色带着波浪卷的头发,羚羊般的眼睛,白皙的面容,带着模棱两可的表情,“我听说有支罗马军团朝着赫尔松涅斯去了,便准备把本都人辎重的位置告诉他们,但没想到,居然是你,是你带队来。”

而后,亚马逊的女王海伦普蒂娜,将手指摆在嘴边,发出了斑鸠般的声音,在她的身后,高大的“暴风埃拉”乘着马也从树林暗处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串准备投掷的铅球,艾尔卡帕则从树冠里,背着弓矢轻轻地滑落下来,像一只要洗濯轻盈羽毛的鸟儿般。

安静了会儿后,还是海伦普蒂娜开口说话了,她将马头调转,说“我知道本都辎重的具体方位,跟我们来吧。”

当女王走在前面时,卡拉比斯不由得钦佩她的坐骑,它很轻巧细密的脚步,根本不受树根和枝干的影响,和罗马的这些马匹根本不一样,这些马匹只喜欢迈着粗糙的步子,经常会被绊住,需要骑手不断地拉扯,才能回到正轨上来。

终于,卡拉比斯已经能透过树枝,看到山岗下。本都骑兵的辎重营地——果然是许多的骡马、驴子。拉着双轮的辎重车。一些可能是担任斥候角色的,披着兽皮的斯基泰人,在四周晃悠着,人丁和车夫将这些辎重车围成了大圈,成堆地坐在那里烤火。

“他们明天会继续前进,但是营官你看。”阿米尼乌斯用手对着某处,点了下,那儿是几个携带着喇叭与旗帜的本都骑兵。显然是预报危险的,看来塔克席勒安排还是周到的,大队主力也必然离此不算太远。

卡拉比斯凝视了会儿,对着旁边的海伦普蒂娜看了两眼,对方会意,也点点头。

他们所有的人马,就在这座山岗里,等待到次日的黎明,时不时有一队本都骑兵跑了进来,短暂补给休息后。便又奔赴战场去了。卡拉比斯回头看了看,他的骑兵们正在把自己的马按住卧倒。有的人掏出大麦,轻声地让马儿进食,完了便又带上嚼子,步兵则低声咳嗽两下,在不断地用手拨弄下头盔上的枝叶伪装,卡拉比斯最终觉得不能再等待下去了,便招了招手,掌旗官慢慢地将队旗举高,又悄无声息地放倒。

以此为讯号,艾尔卡帕背着弓箭,蹭蹭爬上了一个高大的树冠之上,金色的小辫子甩来甩去,埃拉则紧紧挨在女王的身边,拔出了剑来,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突击的号角声里时,卡拉比斯突然问了一句:“我孩子呢?”

“寄养在蓬提卡比昂城里。”在战前凝神屏气的女王,冷不丁被卡拉比斯“奇袭”了下,脱口而出,随后两人对视了下,女王看到,卡拉比斯笑了起来。

“是个女儿,卡拉比斯,你有个女儿。”埃拉忍不住,在一面低声喊了起来。

“别说了!”女王指了指山岗边上,本都方一男一女两个军奴,举着祭祀用的火盆,说说笑笑,朝着他们潜伏的山坡处走来,卡拉比斯有些痴痴地看着,好像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与波蒂。

一声锐利的喇叭,一阵躁动的鸣叫,树林里被惊起的鸟群扑扇着翅膀,飞了出来,那两个军奴抬着头,纳罕地看着鸟儿飞走,而后那女的回神来,便惊慌地捂住了嘴——她看到,树林里忽然走出了一群人,举着寒波生辉的兵刃,凶神恶煞般的面容,遮着古怪的枝叶,就像地狱里走出了的恶鬼般。

那一对军奴还没喊出声来,就被前面的尖兵扎死了,他们的尸体横倒在草丛里,后面兵士的脚步挨个从上面迈了过去,卡拉比斯走过去时,低头看了下,祭品撒了一地,那女奴的脸横在上面,眼睛圆睁着,手还紧紧拉着那个男奴的尸体垂下的胳膊。。。。。。

罗马的奇袭队,排成个急速下坡的扇形,无声无息地就劈开木栅,冲进了本都人的辎重营地,他们见人就刺,后面跟上来的,便举手焚烧辎重车,营地的骡马本能地叫喊逃逸起来,那几个在木栅那边的本都骑兵,看到了罗马人来袭的一幕,一个专司军号的,急忙把军号举起到嘴边,鼓起了腮帮,准备召集所有的人来作战,并向远方的队伍示警。

一支致命的箭,从山岗前的大树冠中飞来,箭簇在空中作着精准的螺旋运动,穿透了那个军号手的咽喉,他的身子猛地往上一挺,军号发出了一声沉闷而怪异的声音,便栽倒了马下。

旁边的两名骑手,刚准备跨上马鞍,也被带着死神嘶叫的箭矢,夺取了生命,整个营地的旗帜,倒在了地面上,再也没办法竖起来,不少被雇佣的斯基泰人惊慌失措地跳上马背,丢弃了护卫辎重的任务,没命地沿着夹在山岗断崖间的通道,朝口袋杀阵外狂奔。

但火光中,从树林里下坡来的罗马骑兵,也自单边蹬上上马,把凯尔特长剑把出鞘,呐喊着战斗号子,马蹄翻起雪后白黄相间的泥土,个个如离弦之箭,将长剑平横着,削翻了在道路上奔逃的车夫和护卫兵士,卡拉比斯把一名本都押粮食的军官拉下车来,随后两个兵士按住了对方,将斗剑扎入了那军官的后背,“尽情焚烧,不要拾取战利品,只拿走大笔的钱财,总督马尔察会犒赏我们的!”卡拉比斯跳到车上,“不要乱杀骡马,把他们的套挽全部割断。”

一些老兵,拾取起乱扔一地的皮革、马鞍、褡裢,这些本是供本都骑兵使用的,现在被随意安在被俘骡马的背上,凑合着就骑了上去,整个营地被火光吞噬,粮食和财宝不是被烧,就是被抢,山岗的侧角,观战的埃拉与海伦普蒂娜,看着卡拉比斯胜利奇袭的情景,埃拉喊了下:“这家伙变强了。”

“是啊,是啊,太强了!”埃拉扭头一看,是几个旁边不停搓手的税吏,激动万分。

第25章合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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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蔻不需要父亲,我们亚马逊部族的女人都不需要。”海伦普蒂娜把面甲扣上,便骑着白色的骏马,回转到密林深处而去。

埃拉看到女王这个态度,也摆摆头,只得和艾尔卡帕一起,随着她离开了。

跟着骑兵队走!这是成功奇袭焚烧过塔克席勒辎重营地后,卡拉比斯下达的命令,他自己也套上了筒裤,趴在一匹相对温顺的大骡子上,一名骑兵用绳子牵着这骡子,带着营官一溜奔跑起来,骑过驴子的卡拉比斯,这时才觉得慢吞吞小跑的小毛驴是多么可爱,这个临时搭上去的糟糕的马具,这个狂怒而跑的牲口,简直对他的全身,特别是屁股和两个大腿,是莫大的折磨,难怪下马的骑兵,大部分都是罗圈腿,他不由得打心底里佩服这个时代连马镫都没有的骑兵来。

这群人在路口,突然又分为了三队,分散着冲了出去,目标是与海布里达的主力纵队会合,每个领队的骑兵头目,腰带上都悬着块绘着地图的木板,也都带着个负责引导的税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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