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刚刚降伏的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也沿着南西西里街道,朝麦加拉压了过来。
阿奎拉此刻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招募的卫队也无用武之地,在他彷徨走出城门不到十罗马里后,就作鸟兽散了。
浑浑噩噩的阿奎拉,只能骑着马,自己找到科塔罗城外李必达绵延数里的营地,走入了寨门,宣布向李必达投降。
坐在营盘前沿小广场的李必达,命令扈从和卫队一拥而上,将阿奎拉从马背上扯下来,接着当着所有兵士的面,将他的马鞍、笼头给打碎,再将他的衣甲与披风全部扒下,将他头往下赤条条地摁在了李必达面前。
“你在先前阿非利加的征战里,就素来以平庸无能而著称,你指挥的舰队既不能保证物资的安全输送,也不敢和敌人的舰船奋勇对抗,但凯撒还是认可了你,但是你丝毫不认为那是统帅对你的垂怜,居然愚昧地认为这是理所应该的,但即便如此也就罢了,你还与凶手们合谋戕害尤利乌斯阁下,犯下了如此骇人听闻的罪行,你还不知羞耻地占据要职,搜刮兵士和民众,今日我李必达乌斯就要为凯撒复仇,而你就是猎物。”说完,李必达将手往后面一招,哈巴鲁卡就端出了木匣,打开成为个盘子后,所有人都看到,里面确实是个纯金打造的人头!
而后李必达走上前,将阿奎拉的头颅踩在了泥土里,让他根本无法出声,接着就宣布说,“我言出必行,这个金人头就是来换阿奎拉的真头颅的!”
接着,几名扈从从束棒里抽出了寒光闪闪的斧头,接着红光一闪,阿奎拉的头颅与身体分离,李必达用脚一踢,头颅滚出了好远!
所有官兵都高呼起来,接着李必达对法西斯扈从,指着阿奎拉的头颅说,“侮辱他的尸体,随后送往元老院去!”随后他又对着部众说,“这个金头颅,是你们的荣耀与功勋,马上等到一、三军团来到此地后,我将它融化,折换成等价的银币,赏赐给军团所有人,此外再额外赏赐所有人二百第纳尔银币,这笔款项由西西里所有资助逆贼阿奎拉的城镇均摊,你们现在应该喊出感谢阿奎拉的口号。”
大伙儿都哄笑起来,但而后他们果真喊起,“感谢阿奎拉的死亡”。
阿奎拉惨不忍睹的尸体,是装载在石椁里,用屠夫的铁钩钩起来,运到罗马城里去的,李必达为此特意拨出了四艘快速划桨船,此刻屋大维已经誓师出征,所以当奴仆将石椁摆放在茱莉亚会堂,而后将阿奎拉几乎支离破碎的尸体,和被削掉口鼻耳目的头颅,运到了会堂当中央时,几乎所有的元老觉得肝脏都蹦出来了,他们用长袍将自己的眼睛或鼻子给掩住,不敢面对阿奎拉尸体的恐怖模样,也受不到那种尸臭。
其中卡斯卡和司平泽尔,这才回想起,先前李必达带着卫队登上卡皮托儿山时,对他们公开说的话语,“我要向你们——罗马共和国的特选父亲们宣战!”
“李必达乌斯送来尸体,就是对元老院的挑衅与威胁啊!”想到此,卡斯卡不由自主尖叫起来,接着和凶手集团有关联的所有人都哭嚎起来。
第24章阿奎拉授首(中)
下面,就是一片“尽快逃离罗马城”的诉求声,好像他们不再是依靠门楣和光耀家族治理共和国的特选父亲,而是个畏葸巡查官制裁的小贼和强盗般。
“你们何必这样,何必。现在局势并没有恶化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先前我西塞罗能在安东尼的权柄下拯救所有人,现在我也能在李必达的军锋下再次力挽狂澜。”这时候,披着紫边长袍的西塞罗,再度中气和信心十足地发言说。
显而易见,西塞罗又一次成为了众所瞩目的焦点,这让他大大满足,接着西塞罗抛出的方案,是“安抚。宽容。和解”。
首先,卡斯卡、司平泽尔是需要惩处的,直接参与刺杀凯撒的十六人(这是西塞罗自己在元老院细心统计的),除去已死或者出逃的之外,其余人与卡斯卡等同等待遇,元老院尽全力在可及的框架内,对这些人施以“温和的极刑”,也就是剥夺政治名誉和前途,勒令隐居,乃至流放去克里特、雷斯波斯岛等偏远地区,用来平息李必达、屋大维等凯撒党的怒火,这叫“安抚”。
接着,恢复李必达的所有名誉,将原本褫夺盖乌斯的首席**务官的头衔给予他,并且许诺他担任萨丁尼亚与西西里两个行省的使节长官,并拨给他十六名束棒扈从,并承诺他为来年执政官的候选人,并保证能当选——因为对特卢雷亚斯的拉拢已破产,这项“政治款项”暂时闲置下来,这便叫“宽容”。
最终。只要李必达乌斯放弃进军罗马城。元老院便发出呼吁。针对整个凯撒党派进行无差别的大赦,重申对凯撒备忘录和既定律法条款的尊重,对行省和军团进行合情合理的再分配,消弭任何人的争斗,至于庞培余党,则暂时撤回特赦令,以待时局缓和再提不迟,这就是西塞罗口中的“和解”。
“完全是一派胡言。”法务官埃提乌斯首先怒斥起来。“西塞罗是多么清楚地展示了他投机者的嘴脸,他就是个来自乡村的蝙蝠,却到处兜售他那有毒的羽毛,这种对国家长远毫无益处的策论,应该写成阿库塔形式,再由任何人逐条加以批驳,张贴于大广场和集会所前。现在李必达乌斯依仗着威权与军队,对共和国与其委任的官员犯下了如此残毒的罪行,但我们还要安抚他?这还是民众寄予希望的共和国吗?它还能为所有良善提供依仗吗?”
“那你说应该如何做?”司平泽尔苦恼不定地询问埃提乌斯。
“血战到底,李必达和当年的凯撒毫无不同。也和三百五十年前的高卢蛮族毫无不同,他们就是要冲入伟大的七丘之城。伟大的罗慕路斯所建之城,毁灭它的骄傲和荣光,荼毒所有的精英,在它的废墟上建起异邦野蛮人肆虐的国度,我们所有人的祭坛、炉灶和家人都会荡然无存,他们若不选择光荣战死,就只能屈沦为奴隶辈。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在全意大利征兵,坚决地将这群凶徒阻击在外,如果力有不逮的话,那么就尽数光荣战死好了——就如同西庇阿在迦太基的废墟上所慨叹的,腓尼基女王的子孙已然消亡,那么什么时候轮到埃涅阿斯的后代呢?”
然而,埃提乌斯慷慨激昂的发言,根本获得不了认同,元老们在交头接耳后,就开始投票,最后四百一十一人赞同西塞罗的提案,一人反对——此人毫无疑问是埃提乌斯。
“这种投票都是在不折不扣地浪费宝贵的时间。”这是西塞罗对此的评论,接着布鲁图与喀西约被宣布为公敌,优拉贝拉被宣布为公敌,对庞培党的特赦令无限制搁置。
接着,代理法务官马路拉斯再度“临危受命”,因为在元老院的眼中,派这位痴傻人物去和李必达打交道算是轻车熟路了,结果马路拉斯哭丧着脸,坐着骡子拉着的轻便的车子,开始朝布林迪西行去,因为那里有李必达的十三、十五和“地峡”三个军团,并且不出意外,李必达也会在短期内赶到,这样他恰好抵达彼处时,能遇到对方,而不是像上次那般失之交臂。
但马路拉斯又算计错了,在阿奎拉的尸身踏上去罗马城的旅程同时,李必达就坐着改造后的“卡拉比娅号”,带着行营,急速渡过了墨西拿海峡,接着马不停蹄来到了布林迪西港。
在彼处,所有的将佐都聚集在他的身边,在昔日庞培所居的塔楼里,李必达召开了联席会议,主题无他,就是“北上处理山南高卢和罗马事务,接而征讨凶手集团”。
“此次追随我的军团所有官兵,不但有丰厚的战时津贴赏赐,还有一倍的退伍安置金和田产,至于剿灭狄希莫斯、布鲁图、喀西约、优拉贝拉后的所得,不问所得款项在凯撒生前是被安排于何种用途,都全部分发给将士。”李必达拄着镀金指挥棒,旁边的书记员和奴隶毫无停滞地记录着,不过不少人注意到,李必达的所言,其间并未涵盖“马可。安东尼”这个名字在内,足见他还是顾及到战友的香火情谊的。
“拔擢居里阿为地峡军团的司令官,此刻重新渡海返回伊庇鲁斯,监视布鲁图和喀西约的动向,并密切联络利萨和萨罗那等殖民城市,筹措战备物资。”
“命令镇守李必达堡的萨博凯穆斯,配合优伯特尼亚、盖拉夏、博斯普鲁斯等附庸王国的舰队,并且要求色雷斯提供仆从军,截杀公敌名单里的所有人!”
“凯撒阁下生前留在亚历山卓的三个军团,现在统一给卢菲奥统帅,发信给他及克莱奥帕特拉女王,提供船只,运载其中两个军团围攻喀西约前去的克里特岛,一个军团前往叙利亚协防,防备帕提亚入侵。”
“二十八军团和第七军团而后返回萨丁尼亚,监视意大利北部战局及西班牙,我军舰队切断第勒尼安海、亚得里亚海的所有海运。”
“第一、第三、十三、十五四个军团,即刻随我北上卢卡尼亚、皮赛利亚、坎佩尼亚,直逼罗马城!”
第24章阿奎拉授首(下)
接着,李必达披上了蓝色毛料的披风,戴上了镀金的头盔,上面是五颜六色鲜艳的羽翎,在众多扈从和将佐的簇拥下,走向了塔楼外的高台,这里本是布设弩砲和棒投器,控制整个布林迪西港口的城墙与船坞之用的,它恰好能俯瞰下面的广场,以及城外的营地,此刻在其下,李必达看到了顺着整个城市的围墙,绵延而设的木塔、营盘、栅栏、通道,兵士燃起的炊烟弥漫得如流动的飞云般,到处都是执勤的巡逻骑兵在走动,排列在木栅和武器架上的标枪、盾牌,就如同一排排整齐的灌木,在海湾上停泊的船只就是水面上的一堵堵高墙,他现在手头这四个军团的所有百夫长,恰好是二百四十人,齐齐站在高塔的下面,但是还不仅仅是这些人,所有的留任老兵、旗下精兵,加在一起共有千人左右,都准备聆听李必达的演说,“前任骑兵长官,究竟要将我们带往何处去?”
面对着所有人,李必达手扶城垛的第一句话,就是“难道凯撒还不够仁慈吗!?”
“布鲁图、喀西约等这些丑类,先前难道凯撒不可以随便举起个手指,就能将他们给干掉吗?下面让我来列举这些极有说服力的事好了,布鲁图和喀西约是在以弗所外的海面上,被凯撒俘虏的,他宽恕了他们;司平泽尔先前因背负了四千万塞斯退斯的债务,无法喘气,他的政治生涯即将终结,是凯撒大度帮他偿清了所有的债务。让这个混蛋能够继续人模人样地在会堂上尸位素餐;卡斯卡。是的。卡斯卡,他先前在行省总督的任上不但毫无作为,还肆意搜刮民众,卸任后被追诉了三次,每次都是凯撒动用各种力量帮他走出泥淖;埃提乌斯,先前他在克拉苏出征时公然发出诅咒,导致克拉苏葬身荒漠,还有许多军团的兵士魂断异乡。这种人,这种对国家和军队肆意攻击用心险恶的人,却能继续在元老集会场所胡说八道为所欲为,难道不是因为凯撒阁下的宽宥吗?凶手当中的许多人,都会使用这样的说辞来蒙骗愚昧无知的人,说凯撒是国王,是暴君,但是这种话能骗得到我们吗,我们都是与凯撒一起征战多年的,凯撒在战场上和我们共同吃住。一起住在帐篷里,一起在野外行军风餐露宿。他从不称呼我们当中任何一员叫‘兵士’,而是喊我们‘朋友’、‘同袍’,在他内战的时刻,也从来没有因私怨或者敌对关系,随意杀害过任何个人,当他知道军团里有的兵士家境不好时,就会自己掏钱,或者动员家境富裕的帮助他们,兵士们扪心自问下,你们当中不都曾经受过他的恩惠吗?”说完,李必达将手挥舞起来,“我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军人,军人的理念很简单,不要忘恩负义,要有始有终。我记得当年在卢比孔河边上时,凯撒身边的军团兵士都曾集体发出誓言,为了洗刷统帅的耻辱,愿意追随凯撒到天涯海角,但现在我要说的是,凯撒早已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化为了一桩卑劣无比的暗杀的牺牲品,倒在了会堂上,他死前毫无戒备,因为杀害他的,全是被他视为友人和孩子的吃人禽兽!”言及此,当着所有人的面,李必达将披风的纽扣给扯开,揪住了自己的胸口,悲愤地呼喊,“我现在真的想将这群吃人禽兽的胸膛给剖开,看看他们的心脏是怎么长的!”
“将所有禽兽都杀死,为死难的独裁官阁下复仇,不管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要兑现当初在卢比孔河边上的诺言!”十三军团的首席百夫长波罗,第一个带头喊起来,而后所有人都应和着这个口号,如怒涛般层起卷复。
“也许这个时候,元老院畏惧了我们,又会派遣某个法务官前来,开出各种空头的许诺,要求我们停下脚步,但兵士们请隔绝这种可笑卑微的阻拦吧!在凶手得到应有而严厉的处罚前,我们绝不会停下来,而相反一旦那些凶手伏法,我们就立即再度会放下武器,和平返回各自的安置地去。”这是李必达的要求,所以当第二天时,四个军团的掌旗官,就高高擎着各自军团的徽标,第一列走在了布林迪西城外堤坝之上,在他们的身后,是绵绵不绝的行军队伍——旗下精兵、骑兵、大队步兵、弩砲、辎重车辆、军奴。。。。。。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罗马城。
几个轻装的斥候骑兵,驰在了外围,李必达交授这些人的指令是,“告诉沿途的城镇放弃抵抗,为我军提供粮秣给养,另外令牌官快速绕道前去穆蒂纳城下,告诉我的监护对象少凯撒,叫他等着我主力军团的抵达,再发起对安东尼的进攻。”
布置完这一切后,拉着缰绳的李必达嘴角,再度浮现出了笑容。
一切都在榖中了。
半路上,马路拉斯坐在了车上,晃晃悠悠地顺着街道前行,直到他看到路边的白杨树阴影下,急速驰来几名斥候骑兵,统一都佩戴着百里香的花瓣,这是李必达部属喜欢给自己张贴的标志,便急忙请求一名骑兵停下来,询问他布林迪西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任骑兵长官李必达乌斯阁下,决定要凭借军团的力量,为死难的凯撒阁下复仇,督促元老院尽快对凶手下达处置决议。”那骑兵毫无表情地回答,显然这些内容是事先就烂熟于心的。
“可是元老院,已经在西塞罗阁下的倡议下达成决议了,就要对凶手颁布处置的敕令了,此次派鄙人前来,就是希望你们停下脚步,等待协和神殿的公论的。”马路拉斯急得连说到。
“我们等不及了。”那骑兵简捷地说到,就扬起马鞭,就马路拉斯扔在了路边,让他吃了满嘴满面的灰尘,于原地发呆。
“还是先回去吧,看来李必达的怒火是甚嚣尘上,我去见他,怕是会直接遭逢与阿奎拉一样的下场,被杀死的。”马路拉斯没多想会儿,就下令转向,后来又觉得回罗马城也不行,干脆就将长袍给脱下,逃到卢卡尼亚的庄园别墅里躲藏起来了,自此不问政事了。
第25章莽撞的出战(上)
“在土耳其,只要是出自一名基督徒之手的礼物,哪怕再微小也会遭到猜疑。”——1835年在伊斯坦布尔帮助奥斯曼帝国训练军队的老毛奇沮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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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拉斯私自逃跑后,罗马城的元老院是一日三惊,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得知李必达军队的具体动向:他们会不会沿途洗劫城镇?会不会攻击罗马?会不会。。。。。。“褫夺马路拉斯的所有官衔,另派遣其他的使节前去。对的,是全权使节,可以和李必达乌斯商议任何有关于官位和军团的事情。”西塞罗在元老院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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