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肉泥,内脏和血肉喷溅得到处都是。
待到朱巴王投入了象群后,赖布鲁斯的前队,大约两千名兵士,全部被驱赶到一处山崖下,骑兵像驱赶畜生般将这群人给围住,接着战象就冲过去残忍地践踏,因为朱巴王认为这是件非常有意义的事,他喜欢看到战俘在无助的情况下,发出凄惨的叫声,被他的军队活活杀死。
到了临近夜晚时,库里奥逃上去的那座山,也被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朱巴王骑兵攻下,库里奥属下的兵士死亡枕藉,尸体堆得就像刚被收割好的麦子般,而罗马人的总指挥官尸体不明,不少骑兵正在打着火把找寻他的下落,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
奎因都司、鲁弗斯刚跑到高乃留斯旧营,就叫马尔克卢斯和马克西姆斯动员所有的战船和商船,带着他们一起逃走,跑回西西里去,反正这儿不能呆了。
“不可以!”马尔克卢斯断然拒绝了,他随后询问两位逃难来的。敌人现在在三罗马里开外。有多少追兵。结果西塞罗的弟弟满面羞愧。支吾了很长时间也说不明白。
接着,马克西姆斯就主动要求两位将所有的兵士都交到他手里,再加上部分武装起来的桨手,顺着营地继续朝乌提卡靠近,“不能随意丢弃总督阁下!”很难相信,这话是从一位舰队指挥官的嘴里说出来的。
所幸的是,他们居然没有遭到攻击,而且三罗马里内也没有庞培军队的踪影——他们都接到了命令。前去乌提卡集合,攻击另外个马西人军团去了。
乌提卡城下的战斗结束得更快,朱巴王四万人,再加上庞培两个军团的里应外合,马西人的十七军团的后方又被友军给丢弃了,战不过也退不下去,于是只能投降,结果大部分倒霉,走到了朱巴王的军中,接着马哥与撒普在得到国王的命令下。把所有的降兵都押到了他们自己前些日子所建造的封锁墙下,尽数屠杀了。
庞培得知此事后。十分地愤怒,但也无可奈何,现在的朱巴王就是能藐视罗马在非洲的权威,他是为所欲为的,他分不清马西人和罗马人的区别,在他眼中都是从意大利来的坏蛋,都要杀掉。
找寻到天明,也未能找到库里奥的其余诸将,也只能尽快登上船只退走,一些船只因为过载而覆没,最后退回西西里的,反倒是新兵菜鸟的二十二军团生还者最多。
大约一个月后,阿非利加库里奥四个军团“几乎等于全军覆没”的消息,正式传到了罗马城内,庞培反攻西西里的谣言也接踵而至,城内一片混乱,有人惊恐,有人兴奋。
“年轻的将军库里奥,因为对独裁官的极度忠诚,而按捺不住心中的勇敢,或者说过于冲动,而中了敌人的埋伏,而遭到了悲惨的失败。”在塞维利亚的宅院里,正在邀请许多权力人物赴宴的凯撒,若有所思地按住了字板,但他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唏嘘着说,“但是库里奥将军,和同样勇猛的马西人同盟军团,依旧给予了敌人可怕的重创。不过,凡事还是得我自己亲力亲为,马上我就会在适宜航行的季节,带着全意大利所有的军团,前去与庞培作战!”
听到凯撒的这话后,各位宾客好像舒缓了口气,看来独裁官手头还是有足够的实力,来弥补阿非利加惨败带来的影响的。
于是弦歌声继续四起,在另外边卧榻上,李必达正和阿提娅,及她的新任丈夫菲利普斯相谈甚欢,菲利普斯曾经担任过执政官,并且也是小有名气的演说家,现在他正在给骑兵长官说一段双关语的笑话。
“我觉得,马上在阿非利加的战事,应该叫我参加,那样庞培不会采取任何抵抗措施,就会直接投降。”菲利普斯舒缓地说着,接着环视四周的宾客,他们脸上讶异的表情让自己很是得意。
“那我可一定要讲你带着,并且还要在同个帐篷内居住,不然功劳会被别人抢走的。”李必达的心情看起来也蛮不错。
“要知道,庞培可是以亚历山大自居,而我是菲利普斯,难道亚历山大大帝还会拒绝他父亲菲利普的要求吗?”菲利普斯以种模仿父亲的语调,俏皮地公布了答案,随后许多宾客包括李必达都明白了这个双关语的含义,也都欢快地笑起来。
后来,阿提娅就转移了话题,她询问李必达,关于图里努斯与科琳娜的婚事日期,但李必达却反对女儿过早结婚,他明显认为那对科琳娜的身体是有害的,不过阿提娅却显得对这件事极为热切关心,总的有些事情,让罗马的贵妇获取和在名利场上搏杀的男子相同的满足感,操办子女婚事也在此列当中。
“尊敬的菲利普斯,我不认为你刚才对庞培,或者说现在他依旧在罗马人的心中是伟大的庞培的话语,是体面人物所能说出的文雅之言。”发出这样话语的,是举着酒杯满脸严肃的布鲁图。
菲利普斯明显有些尴尬,而阿提娅关于子女婚事的追问也就此被打断,演说家随即向布鲁图解释说他只是开个双关玩笑,并无任何坏心思在里面,因为马上在座的许多人都要赶赴生死战场,他想调节下气氛而已。
但布鲁图好像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将眼光死死盯着还在卧榻上坐着的李必达。
李必达也回视了他几眼,眼神当中并没有挑衅的内容,不过随即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向各位道别,
“高卢的维钦托利,和利古里亚的伊塔索斯将军,都派遣了一个军团前来为独裁官的远征助势,我还需要去办理交割事宜。”
第6章败讯(下)
随后,李必达看了布鲁图两眼,就匆匆离开了,而对方明显鼓着腮帮,想要冲上来与自己一番理论,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指责对方?有什么好指责的,李必达不过和自己站在不同阵营当中,他也没做过任何坑害过自己的事情,舅父是在围城当中被暴动的马塞利亚市民杀害的,又能怪咎什么人?
“马尔库斯。布鲁图,你是个理性的贵族,是个哲学家,完全没有必要怨天尤人,而是应该搁置感性的争执,继续朝理性的目标挺进。记住,你不是不择手段的喀提林,也不是大言无当的西塞罗。”布鲁图不断地在心中咕噜着克制着自己,直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回头一看,恰好是他隔壁的凯撒叔叔。
“最近如何,还在怨恨我剥夺了你的公职吗?毕竟喀西约已经走马上任了。”两人好像回复不到以前的氛围似的,布鲁图就低着头,跟在独裁官的后面,随后找了两个相对的卧榻,坐下而谈。
塞维利亚打了几个手势,奴隶和仆人便纷纷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只有一位过去,将两人卧榻间的青铜灯火拨到最亮的程度。
“没什么怨恨的,我当然知道自己的斤量,还是顺着资历慢慢来好了,毕竟自己只是想做一些对邦国和自身修养有益的事情,不需要急功近利的思想。”布鲁图自嘲着说到。
结果凯撒下面却说,“去锻炼锻炼吧!”
这话倒让布鲁图有点吃惊,但凯撒接着说。“喀西约去卢西塔尼亚。我给他的任务给招募个军团。也就是番号四军团,财务方面的事情,你先前在给小加图担任幕僚时,也拥有比较多的经验,所以行省财务官我认为由你来担任比较合适。”
“我没有经过百人团会议的推举,这样做是不符合共和国传统的。”布鲁图这话说得很执拗。
凯撒笑起来,就像对个不懂事的孩子般,“我的独裁官也没经过任何推举。当年在布匿战争时期元老院本来也没有权力组织指挥军队,委派军队将领,时代在变化,情况在变化,人也要跟着变不是吗?布鲁图我的孩子,如果你还有想变强,还有想博取荣耀的想法,那就得脚踏实地,先前我叫你回家就是希望能冷静段时间。所以去吧,孩子。在麦田里劳作总会得到收获的。”
这时,依在柱廊边。看着这两人交谈的母亲塞维利亚,见到她最心爱的两个男子的脸色由原先的僵硬,慢慢缓和自然下来,她也欣慰地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凯撒和李必达尽可能地追求个“快”字,凯撒推举了出身西班牙的巴萨图斯,和另外位元老院派的贵族波丕律斯担任执政官,算是应和了先前优拉贝拉的请求,结束了自己独裁官的任期,但依旧没有丢弃军权,相反他却将精英幕僚亲信,大部分分配到了“战时行省行政院”里去,这批人就担任共和国民政军事官员的同时,也处理着行省的事务——民政官负责调度包税骑士,而军事护民官级别的,则担当在其余非战时行省的募兵训练工作。
三月十二日,即新执政官开始颁布法令的时刻,凯撒宣布出动所有舰队和陆军,驻屯在布林迪西港,直到西西里各个港口处,等待一声令下,便全部朝阿非利加冲去。
这次凯撒的方案,是避免在乌提卡与庞培决战,因为庞培可以随时获得朱巴王的强力援助,而是先派遣希提乌斯、喀西约,尽量渡海朝毛里塔尼亚送去一个军团,并动员当地土王攻击朱巴王后院来牵制他;自己则和李必达带主力,去已经巩固好的莱普提斯上岸,扫清当面的拉宾努斯军队,接着徐徐靠近乌提卡,再捕捉决战时机!
前任西西里总督库里奥,迄今依旧生死不明,但凯撒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这个行省划归到自己帐下,运作起来。
至于李必达,暂时也扔下了骑兵长官的头衔,改为“战时行省行政院首席长官”,名字极长。
但下面最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当凯撒与行政院首席带着卫队,走出罗马城,经由坎佩尼亚时,十军团的那群老兵,大约三千人左右,自动集结起来,由斯卡瓦带头,就跟在凯撒坐骑的后面,不即不离。
走了会儿后,凯撒将马匹停下,那群十军团的就也停下脚步,相隔大概一个弗隆,不少人还背过脸去,不和凯撒做目光接触。但等到凯撒驱赶坐骑往前赶的时候,这群大头兵又很井然有序地跑步跟在后面。
“喂,你就不和他们说些什么?”李必达提醒着旁边的凯撒。
“我没驱赶他们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凯撒不经意地说到。
“但最好还是和十军团说些什么吧!”伏在马鞍上的李必达建议说。
最后,在坎佩尼亚的边境地区,当卡普阿的其他军团来到后,凯撒停下来,驱马来到了十军团的面前,所有的人都按照行军姿态背着工具和行李,但却没有武器和盔甲,看到长官骑着马过来后,斯卡瓦带头转过身去,其他人也都很羞愧地站在原地,不说什么。
“前独裁官训话演说!”李必达在旁边来了这么一声,结果所有人立刻站齐。
凯撒拉着缰绳,来回走了两遭,随后简洁地说了句,“十军团暂时不去布林迪西,而在拿坡里等待新兵整补,随后以满编主力的面目,第二波渡海来莱普提斯与我会合。”
接着在十军团的如雷般的欢呼声里,凯撒和李必达拨转马头,绝尘而去。而十军团则重新列好了纵队,紧紧地跟在了他们的背后。
“亲爱的李必达乌斯,上次斯卡瓦等首事者所签署的字板,有没有交到你那儿?”待到布林迪西的营地时,凯撒在营帐里解下披风和佩剑,询问着李必达。
“是的,内里的条款我都过目了,正在积极筹划准备着。”说着,李必达就叫马提亚将皮匣子拿来,将那字板递给了凯撒。
凯撒看了会儿后,唔了声,还给了李必达,而后坐下来,带着种很轻松的语气吩咐说,“这首事的五个人,等到渡过海后,就把他们给处理了吧!”
第7章忠诚和背叛(上)
“多放炮,少流血。”——17世纪法国要塞工程师德。沃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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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必达的心中一凛,即便是他,还带着不可思议的情绪,拿过了字板,但凯撒下面看到了他的表情,就微笑着解释说,“别说其他军团了,就是十军团,我最宠爱的,兵变次数都不下三次,即便这次我原谅了大部分人,但兵士们还是会在一次次兵变中形成恶劣的习惯,很容易受到被他们认为是领袖的那些人的继续怂恿,所以李必达你不必手软。”
听到这话后,李必达的眉头稍稍耸动了下,接着他提出了疑惑,“要是采用铁钉处刑的话,怕是十军团兵士会不服吧?亦或是采用十抽一的话,操作起来也是非常困难。”
“不,不,卡拉比斯,我没那么残忍和不通人情,只是将这批人驱离十军团而已,你负责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当众处罚的宣布我来做,但我总是希望看到这当中的某一个两个死去,所以派他们去危险的前线,执行危险的任务,不失为个很好的办法——总之,一定要让兵士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保持对官长处置的畏惧,这才是驾驭军队的法门。”凯撒说完后,拍拍李必达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去安排这件事了。
走出营帐的李必达,看到了晚霞当中的庞大舰队,所有船只的帆是收起的。船桨也被安放好。桨手、船员与兵士一起。在码头上搬运着航海作战所需的物资,凯撒的战时行省新政果然是有效的,别看那些元老和骑士平日里哭穷装得要命,一旦觉得承包行省税收有利可图的时候,缴纳起巨额保证金来眉毛都不皱一下,凯撒瞬间就有钱了,所以对战备器械这块的投资非常在心。另外凯撒也与李必达商议好了,在彻底击败庞培后。就将努米底亚分割,也收为战时行省,另外还有利比亚地区,这样又可以增加两个行省,用作将来更大动作储备力量。
这会儿,维钦托利与伊塔索斯双双站在自己的营地正门前,鞠躬朝李必达请安。维钦托利蓄起了胡须,并且将金色的长发盘好分开,上面带着黄金冠环,披着奢华的披风。是威风凛凛,看来镇压维奈特人的战争。让他在罗马及本邦都获得了极大的荣誉和利益,他很尊敬地称呼李必达为养父,其实对方的年龄并不比他大多少;而伊塔索斯还是副渔民的模样,眉头苦兮兮地挂着,满脸忧郁冷静的表情,即便他已经是利古里亚的首席领军执政官了。
刚刚寒暄完后,李必达就带着两位,前往目的地了,因为十军团所属的船只,也在港湾预备好了,虽然大部分人还在拿坡里整补,但作为先发过来的军事护民官,还是要为而后大部队的进发做好充足准备的。
毫无困难,李必达找到了具体负责这件事的两名军团护民官,阿维努斯与冯特尤斯,当时他俩正在船只前指挥着囤货的工作,看到前任骑兵长官后立刻致敬行礼,李必达带着微笑和他们击拳问候,接着就例行公事般地询问起工作的进度,得到的回答是一切顺利。
“这艘船看起来挺小的,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处?”李必达看似不经意地指着其中的一艘单列划桨船说到,随后还没等两位军事护民官回答,他就哎呀声,说这不就是我从昔兰尼那边船队抽出的一艘嘛?那船首我能认得,接着便很熟络地拍拍两位的肩膀说,“正好,这艘小船就给你们护民官安放马匹和行李用了。”
“可现在十军团的兵士马上要整补,渡海人数不会少,而船只也比较紧张,单独取出一艘来装运我们的坐骑和行李,会不会惹来闲话?”冯特尤斯问到。
李必达说毫无关系,反正这艘船我做主,即便算作赠送给你们的,也无妨。
于是这两名军事护民官谦让了会儿后,也觉得拗不过前任骑兵长官的好意,最后也就默认着接受了这个事实。
接下来,李必达好像早有准备似的,他的随军奴隶不但将军事护民官应有的东西往船上运,连许多额外加入进去的馈赠,许多的陶罐、箱箧,也都被搬上了甲板,两位护民官急忙拒绝,但李必达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