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奸细,被按在木架上,脑袋钉入铁钉处死;己方企图谋反的,则手脚穿刺,钉上了十字架,蛮族同盟军追随的,则按照彼方的习俗。在营帐前被刎首处死。
人头在脚底上滚下滚去,但赛克图斯还是面无表情地进入主帅营帐,他要求裴莱塔乌斯即刻将没有参与,或者事先还在犹豫的军官全部召集来,“对我父亲的名字效忠。”这时,裴莱塔乌斯则将字板交给了他,低声说,“阿弗拉尼乌斯的儿子也在上面有印章。”
“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大,军队还是需要主帅,我的年龄与资历太轻。”赛克图斯当时就把字板抛到火炉里去。对裴莱塔乌斯补充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把阿弗拉尼乌斯拉进去,逼迫他宣誓就行!”
当阿弗拉尼乌斯惴惴不安走进去后,俯下身子颤抖着亲吻了庞培的雕像,并且发下了永不叛离的誓言,而后赛克图斯很轻描淡写地就将关节给带了过去,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要求——叫两位司令官,将护民官、百夫长按照等级唤出来宣誓,随即兵士按照各个百人队的序列,也要一并做这件事,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例外。
见到自己儿子没有受到牵连,阿弗拉尼乌斯暗地里侥幸了下,看来赛克图斯暂时还希望他在名义上带领这支军队。
接着,赛克图斯就让他召开紧急的联席会议,确定了不允许与凯撒军有任何形式的和谈与妥协,为了扭转不利的战局,全军自即日起,在垒墙完工后就储备充足的水粮,放弃伊莱尔达,朝塔拉科与厄波罗河方向退却。
“大概需要多少军粮?”赛克图斯问。
“虽然单凭脚力,一名轻装的兵士可能不需要十天的时间,就能抵达塔拉科,但是为了防备途中必然出现的频繁战事,我觉得还是每名兵士准备二十天的水粮最合适。”阿弗拉尼乌斯很谨慎回答说,接着裴莱塔乌斯提醒到,“军团不可能那么多驮马,所以每个兵士必须自己背负部分军粮赶路。”
“就这么办,尽快去做,我来担任后卫指挥,而裴莱塔将军、利波将军,你与主帅一起联合指挥主力在前方的作战。”赛克图斯不动声色,但其实他就是在派人监视着不放心的主帅,但愿意殿后,这位庞培的小儿子也算是勇气十足。
黎明时分,庞培军的先头军团,与后继人马,陆续开拨,这会儿所有兵士经过先前残酷的镇压,和被逼宣誓后,便再度恢复了秩序,井然有序地朝着厄波罗方向退去,又是庞培属下精锐模样,强壮的罗马主力步兵,不但携带着武器、盾牌、工具,穿戴着全身的甲胄,并且额外得还背着成袋的粮食,不紧不慢地疾走着,这对共和**团的兵士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晨雾当中,赛克图斯驻马在营地边的山脚下,他特意在撤退前,精选了八个大队的轻装皮盾兵,加上自己亲率的千名骑兵,昂然无畏地留在后方,让四个大队的皮盾兵先行疾驱,看到能控制街道的山隘时,就爬上去列阵,随后自己带着其余的四个大队皮盾兵,及骑兵徐徐跟在后面而行。
这时,察觉庞培军在眼皮底下溜走的凯撒营地里,所有的官兵都愤怒起来,全营都自动发出“整装待发,武装起来”的口令,其中尤其以十军团、十五军团与十六军团最为积极,他们很快填平了营寨前的壕沟,开辟出道路来,不待凯撒的具体命令,就蜂拥而出,对庞培军投入了追击。
街道上,先是赛克图斯带着骑兵队,旋风般地对着追击来的凯撒军发起反冲锋,这位“小雷神”根本不戴防御箭矢飞石的头盔,光着脑袋,提着锋利骇人的卡利亚战斧,当作自己的武器,就像个蛮子般嚎叫着,与凯撒的骑兵连续血战,双方损失都十分惨重,但赛克图斯的逆袭还是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凯撒的骑兵甚至都没有立足展开的机会,小雷神胯下的那匹红色小马也是精力无穷。
待到凯撒大队步兵冲上来时,事先抢占山隘山坡的那四个大队皮盾兵,就占据地利,呐喊着朝下面抛掷标枪,射出弓箭,凯撒的步兵很难仰攻上去,因为这些轻装的蛮子在山地里,各个都是灵活如山猫般。就在接战时,那四个平地和街道上的大队,早已跑到更前面的山坡上立阵休整,随后赛克图斯带着骑兵,将作战的四个大队皮盾兵给接应出来,大家就这样交替掩护着,让追击的凯撒部队丝毫占不到便宜。
第24章小雷神(下)
大约断断续续的战斗到了晌午时分,夹在河那边的凯撒,才知道己方前三个军团开始追击的讯息,他二话不说,就跨上马背,命令其余军团所有的首席大队,与辅助骑兵全都在即刻追随他出发,一并投入追击当中,其余人与军奴留在营垒里处理后续事宜。
赛克图斯的部众,与十、十五与十六军团,在半天里双方作战都十分英勇。即使是凯撒追击部队内部,也开始互相钦佩起来,第十军团认可这两个辅助军团的强悍作风,而后两者则羡慕十军团的老练精锐。当赛克图斯进行第七次逆袭后,十军团的司令官色克底流斯怒了,他对着所有的旗下兵士喊到,“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可行的办法,击溃敌人的后卫了吗?难道真的要束手无策,待到凯撒带着后续部队来接力,那些讨厌的新兵军团就会抢走功劳,并在随后嘲笑我们的懦弱与无能?”
结果听到这话后,步骑战士都奋发起来,高喊着“绝不”的口号,这三个军团里,有的是在高卢战争的血火里洗礼出来的,有的则是从荒漠和帕提亚箭雨里锤炼出来的,当法奥比纳斯和赛尔哈找到色克底流斯后,三人即刻开始磋商起来,最后法奥比纳斯冷静地观察过战场态势后,提出了新的追击办法。随即,三个军团将骑兵全部精选出来,由十六军团首席百夫长克雷塔斯带领,每个骑兵再配备两到三名努比亚或马其顿来的轻步兵,携带强弓和投枪。他们不再鲁莽地与赛克图斯交战。而是紧密地尾随在一罗马里后。而后在敌人那八个大队交替阵地时,骑兵与轻步兵分为两部,一部呐喊着上前,和敌方的骑兵鏖战,咬住他们;另外一部则绕上山坡,乘着皮盾兵正在走下坡路时,火速占据制高点,而后己方的轻装步兵也跟上来。开始猛烈朝山坡下射击。
十五与十六军团的轻装步兵,大多装备了锐利不可挡的复合弓,射程要比皮盾兵手里的标枪远得多,且杀伤力与穿透力方面,师从帕提亚人,绝不可小觑,居高临下猛射不断,对付无甲少甲的皮盾兵来说,还是易如反掌的,不少庞培精兵在后背处中箭。惨嚎着滚下山坡,其余的人被逼着转身。用大皮盾护住身躯,慢慢后退。
这样,原本赛克图斯属下交替掩护的节奏,就此被打乱,八个大队的皮盾兵步伐不协,互相窝在一起,暴露在箭雨之下——色克底流斯乘机命令掌旗官举起鹰旗,全军从山上山下齐齐发起冲击,赛克图斯就骑着他那匹红色小马,来回支当,场面演变为大混战的节奏,要是换做普通蛮族敌人,早就崩溃过了,但庞培属下果然是久经沙场,个个败而不乱,即便是面对骑兵冲锋的散兵,也能沉着应战,十几个人就敢抱团,互相救应,或者发动逆袭。
这下,原本跑在前面的利波等将领,又担忧起女婿的安危,便不断临时抽出其他的大队,搁下背负的粮食与辎重,返身回去厮杀解围,结果阿弗拉尼乌斯又坚持要继续前行,那些被抛下的装具包袱,就落在还没有作战任务的兵士肩上,最后就连平日拉练里最轻松的强壮兵士也苦不堪言,至于那些来自西班牙土著的同盟军与辅兵,平日里轻装跑动惯了,叫他们背这些东西,比死还难受,由此大军的速度异常缓慢——整整一天下来,连六个罗马里都没走到。
待到凯撒气喘吁吁,在日暮时分到达一线战场时,战斗仍酣,这位执政官大笑起来,高呼着好啊好啊,我麾下的勇士们简直是我的骄傲,“即便没有彻底击败赛克图斯这小子,但是能和庞培的精锐对战不落下风,逼迫他们狼狈不堪,我方已经胜券在握了!”
随即他命令几个新兵为主的军团,承担杂务,占据溪流开始构筑营垒,而激战竟日的三个军团,除去骑兵继续尾随袭扰外,全部返回休整,救治伤员,“这三个军团增发口粮与奖励,并且免除来日的装具背负。”
入夜后,疲惫不堪的庞培军五个军团,只能面向遥遥无期的目的地塔拉科徒然喟叹,他们在凯撒凶猛的追击下,甚至都找不到一处合适的靠近水源的平坦地带扎营,只能临时跑到个山脚下匆匆过夜。
结果第二天,激烈而小规模的战斗再度爆发,因为庞培军又开始执拗地开拨,凯撒军则执拗地追击。这回,凯撒换上了第七和第八军团两个生力替补,是大打出手,庞培方混乱不堪地遗弃了前日的营地,继续朝东奔逃。随后骑马冲入的凯撒,与将佐们细细跑动勘测了番,发觉对方遗弃了不少驮马的尸体。
“他们在喝马血止渴,并且这些马许多是被刀剑杀死的,说明他们的草料已经快要告罄,开始杀马减轻负担了。”判断完毕后,凯撒便叫副将特卢雷亚斯将沙盘取来,开始策划下一步的作战,“再往前三十罗马里,有个位于厄波罗河的渡口要道,叫柯尔里贝利亚,我们必须在那个地方截住他们!”
“但敌人的后卫作战依旧十分顽强。”特卢雷亚斯说到。
凯撒大喊道,“难道庞培的军队不正是这么顽强的敌人?我在越过卢比孔河那个瞬间,就没指望他们突然会变弱。所以,我需要能精妙指挥骑兵的人才,将所有的精锐都拨给他,不顾伤亡,在适当的时机,对庞培军发动决死的突击,彻底打乱他们。”
主帅的话语掷地有声,但部众却都面露难色,因为凯撒的要求似乎不是在挑选指挥官,而是在挑角斗士。
最后,人群里走出个高大的金发的高卢贵族青年,主动请缨,“我是阿尔维尼的维钦托利,我在先前李必达乌斯将军麾下有些许作战经验,相信可以胜任。”
凯撒上前,与维钦托利热烈拥抱,“全军可以集中二千名生力骑兵,全交给你,两到三天后,靠近柯尔里贝利亚时,就是你表现的时候,年轻人。”
“当然,我不会死的,定会一往无前取得胜利,这也是对自身的试炼。”维钦托利回答说,好像下定了极大的觉悟,“另外阁下,依您的判断,现在李必达将军在何处?做什么?”
第25章先机(上)
“吾乃凡人,只求凡人的幸福。”——彼特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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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惹得凯撒笑起来,他咂摸了会儿,随后判断说:“这家伙的速度一向很快的,我估计他会自动地直接前往柯尔里贝利亚的,封闭包围圈,因为他是个不需要特别叮嘱提醒的,得到神启的人物。”
“我不会输给他的!”维钦托利以高卢的礼节,用拳头击打胸膛,对凯撒发誓说,“此次战役,我要洗刷家族的耻辱,让阿尔维尼人成为全高卢最荣耀的部族!”
整整比维钦托利矮一个头的凯撒很是敬佩他的志气,也踮起脚跟,用拳头敲打着这个高大年轻人的肩膀,“到时候,你家族和子弟就自动进入元老院,披上紫色绶带的长袍。”
听到这个承诺,维钦托利反倒只是淡笑了两下。
在科尔杜巴与厄波罗河中间位置,阴沉翻滚的云层下,一支庞大的队伍正在急速地行军,后面的军奴也满头大汗,吆喝鞭打着拉着辎重与器械的驮马,不能被前锋兵士扔下太远的距离,这段道路是艰难的,满是高高低低的密林,和贫瘠的荒野,幸亏在科尔杜巴投降后,当地最强大的部族卡尔牧人,给李必达派来了向导与辅助兵士,李必达深知这些土著不可得罪,他可不会犯类似瓦罗那样愚蠢的错误,而是把所有卡尔牧人迎到营帐里,不论身份贵贱,统统不让他们从事低下繁重的工作。而是宣布免除当年他们部族的税收。馈赠金钱与美酒。并许诺授予罗马盟友的封号。
这让卡尔牧贵族五内感奋不已,他们将李必达的六军团与二十七军团(新组建的)道路引导的很好,在不断地磋商下,完全避开了险峻崎岖的地方,“一定将大军轻便而迅速地待到塔拉科的战场上。”
但李必达显然不满足于此,真要是让庞培军抵达塔拉科的话,那么先前所有的计划可都泡汤了!他需要截住敌人的步伐,随后歼灭逼降所有人。只有取得如此的功勋,他才是名副其实凯撒的右腕,首席副将,及代理总司令官,也会在未来上升到更好的程度,那就是成为整个共和国的副手。
所以当向导将所有的将佐,带领到一处凉风习习的高坡时,这样李必达便能鸟瞰到整个前方十数罗马里内军队的行进情况,“从这儿扎下大营的话,有丰富的木材与溪水可以汲取。并且可以用骑兵控制到厄波罗河,也可以从峡谷折往去攻击塔拉科城。”那个卡尔牧向导显然对自己将军队带到如此理想的区域。感到非常得意。
这会儿首席百夫长、护民官,包括新来参降的加利乌斯,都穿着无袖的轻皮革铠甲,大呼这儿的风正是凉爽,简直就是炎热罗马城里的帕拉丁山,“只是没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别墅。”安冈第努斯打趣着说到,随后他注意到代理总司令官阁下,端坐在埃及风格的小椅上,额头上没有点滴的汗水,目光炯炯,宛如神思状态。
于是,大伙儿就迅速安静下来,等着李必达的思索和决断。良久,对方提出了想法,“萨博,你去询问卡尔牧向导,若是军队直接进抵厄波罗河的话,将会在什么地方和庞培的军团相遇?”
大家都认为这是他在规避硬碰硬的风险,因为现在两个军团都是新组建不久,还没经历过恶战的考验,与庞培五个军团正面对撼的话,怕是不但不能堵住对方,反倒会有遭到重创的危险。
但是当卡尔牧的向导,说出“柯尔里贝利亚”这个地名时,代理总司令官又询问了路程问题后,便斩钉截铁地颁布命令,“全军昼夜急行军,目的地就是柯尔里贝利亚。”随后,他几乎没有闲情说服大惑不解的部属们,而是直接阐明了自己的思想:“诸位,我们都是曾用生命向凯撒宣誓的人,我们发誓要追随他至天涯海角,直到诛灭国贼,洗刷护民官们与共和国所蒙受的耻辱,因此凯撒是绝不可能背弃我们的,既然阿弗拉尼乌斯的五个军团正在朝塔拉科城疾驰的话,凯撒不会坐视他们安全离去的,这可是攸关整个西班牙的关键时刻,他必然会派出骑兵,死死拖住敌人,将他们拖死拖累,损毁敌人的给养、斗志,如此经过简单的计算,那就是我们必须要付出牺牲,堵住柯尔里贝利亚,将敌人全部困死,这才是真正辉煌的胜利,要比我们在卢西塔尼亚的胜之不武强得多。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三个选择。第一个就按向导所建议在此扎营,悠哉悠哉地看着庞培五个军团逃出西班牙,让他们重新回到仇敌那儿,拿起刀剑在别的地方杀死我们更多的同袍;第二个,我们可以直接去攻击塔拉科城,但想想曾经的马塞利亚吧,它早就完全孤立,我用了四个军团绝对优势加以围攻,尚且花费了那么多时间,更何况我的舰队还在留守加地斯城,而塔拉科的敌人依靠有坚固的城墙,还能随时得到新迦太基与萨干坦分舰队的支援,我们根本吃不下,也拦不住;现在最好最直接的,便是第三条,即快马加鞭,占据柯尔里贝利亚,不要让曾经在科菲尼乌姆的挫折阴影笼罩心头,因为此时不同往日,庞培的五个军团消耗惊人,他们跑到那里时,已是穷途末路了,就像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