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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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都之路-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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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做这种徒劳的事了!”猛然,李必达喊叫起来,他指着所有人说到,“既然有人谋害克劳狄,希望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现在大伙儿也就无需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战争已经爆发,今天冒犯伤害护民官躯体的,全都是卡普阿角斗学校的残党,下面该怎么做!”

“你们安心地去吧,谁胆敢为杀死我丈夫的人辩护,我就向复仇女神发誓,将来必然要把他的脑袋和双手钉在大广场的青铜柱子上!”富丽维亚晃动着裸露的胸膛,抬着双手,仰天长呼。

帕拉丁山上,上万手持各种武器的克劳狄党,漫山遍野地下来,他们点着火把,席卷了整个罗马城的街区,全力搜寻藏匿在酒馆妓院里的谋杀参与者,如果遇到抵抗,就将所有地方一把火烧光,无数暴民加入了这场狂乱,走一路,烧一路,杀一路,最终他们冲击到了大广场。

“这里早已成为包庇凶手的渊薮之地,烧光这里,直到协和神殿为止!”

第1章怒火焚城(中)

大广场里,庞培的支持者虽然不少人拿起武器前来抵抗,但他们很快慌乱起来,因为面前全是群渴望复仇的人,已经被疯狂与仇恨蒙蔽了理智,杀起来毫无节制,大概半个夜晚刻不到,庞培党的人员坚持不下去,而一哄而散。

接下来就是心理上的怒火,变为现实里的。

所有的暴徒呼喝着,从周边的店舍、神庙里抢出家具,当在大广场上劈碎,接着绑上亚麻絮、布条,浇上油水,很快几处火焰就从协和神殿那儿冒出,随后越来越大,山墙上的天父浮雕还在哪板滞地站着,直到被浓烟吞没,先是协和神殿,然后是各个神庙,最后火龙不断延长,直上了卡皮托儿山,波及到了朱庇特神庙,祭司们像蜘蛛仔般四处逃跑,最后半个罗马城都遭遇了灭顶之灾,到处都是逃难的人群,帕拉丁山上的西塞罗、伦夏特夫妇还以为天空里的流星坠落到地上,他们披着毯子,惊骇地透过花墙,望着山下,七座山丘间,火龙滚滚纵横,化为了几个巨大的十字形,“我在图卢姆斯区的公寓啊!”西塞罗眺望着那儿的火势,心痛地喊叫起来。

而伦夏特则急忙命令最信任的管家,当然他也是西塞罗最不喜欢的家伙,赶紧动员家奴们收拾好房契、细软和宝物,这些都是伦夏特用当初的陪嫁嫁妆换来的,但西塞罗则更担忧他的“雅典”和“米利都”两所“哲学院”:实际上是他在自家宅邸里独立修起来的两个书斋,有各种从希腊买来的珍贵雕塑,还有浴室与健身房。更有大批的手抄善本。仰慕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他。满心要将这儿变为他熏陶罗马年轻贵族俊秀的地方,所以特意起了如此优雅的名字,“以后罗马的青年不用漂洋过海就能学习到希腊的学问”,这便是他终生的梦想。

所以,伦夏特让管家与奴仆们抢救庸俗的金钱,而忽略了他珍视的书斋,这让西塞罗倍感不快,于是就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与妻子吵闹起来,但伦夏特的嗓门要大得多,完全无视西塞罗论辩的逻辑,强行用妇人的蛮不讲理压制对方,“购买这宅子的钱财,还有平日里的私蓄,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嫁妆,你那点卑微的收入,仅仅够供你骑马、游泳的花费,现在罗马城马上就要遭难了。带着这些东西,比你带着那些没人要的扭曲文字要强得多!”

“目光长远点。妇人!”西塞罗摆出了法庭上习惯的姿势,准备要长篇大论,结果看到那位男管家根本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在自忙自,就气得骂起来,“究竟我是这儿的主人,还是你?别以为离开了奴隶,主人就无法过活,混蛋。”

但那男管家居然很轻蔑地将西塞罗一把推开,还揶揄着说:“前三个月时,你从我这儿私下支取五千塞斯退斯举办宴会时,怎么没有这么理直气壮,我的主人?这些钱可是女主人委托我管理的资产,我只愿意跟着女主人,而你,却是个向我周转钱,却连佣金都没办法付出的可怜老头儿。”

这句话简直让西塞罗无法忍受,难道他为这个家庭付出还不够,他严于律己,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他不酗酒,也不**,过着小康而有节制的生活,用哲学来砥砺自己,坚持跑步、拳击等健身活动,法庭辩论的收入,担任公职的收入,他不是资助诗人、文学家,就是交给妻子保管,也当作了女儿的嫁妆,但现在伦夏特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我会重新就任显要官职的,庞培杀死了克劳狄,机会就来到了——马上我替特里阿里辩护,只要他能免除死刑,庞培是会给我个总督职务的!”不知道哪儿的冲动,也许所有的男人被妻子看不起时,都会如此吧,西塞罗有点不理智地喊到。

伦夏特轻蔑地看着丈夫,接下来说到,“蠢货,虽然我不像你那么有文化,但你如此做只是玩火**,这场角逐凯撒是会胜利的,我在罗马城里观察庞培已经够长的时间,这位不过是个废物。丈夫,你一次又一次地押错宝,就连苏布拉区输得精光、沦为乞丐的赌棍,在这方面也比你要强,我已经没有兴趣也没有耐性,再和你保持这段婚姻了,既然女儿也已经嫁给了优拉贝拉家,那么现在我该带着自己的行李离去了。”

“你千万不要后悔,长舌和短浅的妇人,我先前担任执政官的时候,不过因为清廉正直,而不屑去收取钱财,只要这次我带着包税人,获得某个行省后,光是给那些国王酋长,出售罗马盟友的称号,就能在三年内积攒起一千塔伦特的巨额财富,到时候见你的鬼去吧!”西塞罗大怒着,有点语无伦次,最后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懑,他绕着堆在院子里的行礼物品踱来踱去,挑中了里面最不值钱的一个水晶杯子,拼尽全力叫喊起来,掼在了地上,但因为杯子太结实了,只能摔裂了口子,这让西塞罗的挫败感更加严重,他狠狠地跺着踩着,始终想不通:他敬慕的人是庞培,妻子是伦夏特,但这两人都根本不在乎他,反倒是凯撒,即便在高卢征战,也会每隔两个集市日,给他寄来热情洋溢的信,里面不乏恭谦之语,并且他的弟弟奎因都司在那儿也备受凯撒照顾。

凯撒一直渴望拉拢他,但他内心很清楚,将来凯撒坐大的话,一定会颠覆他最爱的共和国,即便相比小集团,西塞罗是个懦弱而摇摆的人物,但这更多是由他的力量造成的,他是个外省来的,出身也不算高,在罗马也没有什么根基,论威信根本比不上加图家族,所以他做事情更喜欢考虑利害关系。

但现在西塞罗渴望用行动证明,他是真正爱着共和国的,不会比小加图表现差,并且希望让伦夏特感到后悔,因为是这个女子“休弃”了他!

在西塞罗夫妻激烈争吵,最终分道扬镳的次日清晨,化为一片焦土废墟的卡皮托儿山与大广场,避难者就像苍蝇般猬集在半成的茱莉亚会堂工地前,接着当年的执政官班克斯宣布,全罗马城进入“紧急戒严状态”,所有的军团兵士都被逐出城外十五罗马里,城内所有的法务官、度支官与护民官等,都在规定时间内在战神庙校场露天集会,商讨如何处理这种紧急事宜。

第1章怒火焚城(下)

在集会召开的前一天晚上,李必达就悄然来到了班克斯的宅邸里,班克斯严厉指责说,当国家面临紧要关头,他身为度支官,为何在现在还以私人身份前来?

但李必达毫无羞惭的模样,他就像个老熟人般,徜徉在班克斯的宅子里评头论足:“餐桌上的餐具有些陈旧了,居然还有陶土和玻璃的,为什么不是水晶玛瑙的?现在罗马城的显贵没有这种东西的太少了。客厅后面居然直接就是女子的闺房,因为这个院子太过空旷荒芜,而房间又太过狭窄密集,需要改造啊,墙面上的漆也有些过于低廉,现在都斑驳了——花园里居然连鱼池和樱桃树这类的必备品都没有,壁炉也没有。”这家伙啧啧着不停,倒闹得班克斯又是恼火又是惊诧,便准备叫奴仆将李必达给赶走。

这时,门阍处出现大批运货的奴隶,他们从班克斯家的正门,赶着骡车和驴子就进来了,上面捆绑的全是带着精美花纹的伯罗奔尼撒陶瓮,接着李必达走上前去,取出其中一个,摆在班克斯的脚下,黄橙橙带着魔力的光芒,顿时充盈了整个院子。

“你是要行贿吗,简直是毫无廉耻底线啊,度支官阁下。”班克斯义正言辞,但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看着李必达雇来的人夫,挨个装着将总价值一千五百塔伦特的金块金币的陶瓮摆满了院子,看来空旷也有空旷的好处。

“凯撒阁下说很抱歉,有些黄金是直接从高卢取来的。没有经过铸造压膜的阶段。所以在艺术性上梢欠。但是里面混有大量的凯尔特金币,因为造型特殊,颇有收藏的价值。”李必达随即很快报出了凯撒行贿的数目,相当于一场战争的国家级赔款了,这数目让班克斯有些眩晕。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想和共和国为敌开战嘛。”这下,执政官班克斯的语气没有方才那么强硬了。

结果,李必达忽然半跪下来。拉扯着班克斯的袍脚,语气很快速,也很哀伤,“我们与凯撒阁下只是需要个申诉的机会。”

“需要申诉什么?”

“凯撒没有任何忤逆共和国的想法,况且这段时间的动乱,给所有人带来的创伤也够大了,凯撒呼吁的是各方的克制,他只希望能在今年实现不在场登记候选人,并且保留三到四个直属军团,相信在执政官您的斡旋下。双方都会有满意的答案,共和国也能避免血腥的内讧。马略与苏拉的悲剧,没人想重演。”

班克斯的话语更软了,他轻叹着说到,“次席执政官苏尔庇修斯的想法,其实和你我都是一样,我也觉得小加图与庞培,有些咄咄逼人了。”

“那就行,那就行。”李必达仰起脸来,装出喜极而泣的心情,“集会上,庞培与加图肯定会罗织总督阁下的罪名,到时候只希望两位执政官提出反对就行,而后各方可以坐下来,慢慢商谈!”说完,他狂热地吻着班克斯的袍子,几乎就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了。

班克斯将他搀扶起来,邀请他进入客厅就坐,并让妻子和女儿出来与李必达见面问候,接着他问到:“克劳狄之死,以你的态度,该如何处理——因为现在他遗留下来的党羽,都听从你的号令,我与次席执政官注目你很久了。”

“我已经听说,西塞罗准备为特里阿里辩护了,如果特里阿里在明面上被判有罪的话,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李必达在座椅上挪了挪,不动声色地说到,即便他要为克劳狄报仇,但这种事也根本不会指望在法庭上解决,不如暗中做个顺水人情。

这种回答让班克斯极度满意,接着他就说这样最好,特里阿里的罪行判处自己已经提前敲定了,西塞罗不过是个过场程序罢了:将特里阿里与伊格纳久斯,判处流放一年到三年,地点在马塞利亚,或者西班牙的萨干坦,那儿都是庞培的势力范围,这两位想必能得到周全。这样,你们这边因为犯人得到惩处,可以安抚下属周边的情绪;至于庞培那方,也能就着这个事情,缓和下与你们的紧张态势;西塞罗,大概又能借此扬名,谋取个总督职务;当然最后,起码在我执政的年份里,罗马没有乱,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总而言之,大家都好,政治上的东西,永远都是交易,我的换你的,当然金钱也是个润滑剂,起码李必达离开时,班克斯并没有叫他将黄金一并带走。。

告辞了班克斯的宅邸后,李必达拱手在黑夜里站了会儿,便转身离开了,他走过满目疮痍的各处被火烧过的废墟,在心里快速盘算着,准备明日在集会上的战斗。

毕竟贿赂班克斯只是一家,还有许多显要等着他去送钱呢!

凯撒在咬着牙,下着最大的血本。

第二天,在战神庙的大校场上,奉着戒严令的近千名特选父亲、度支官、法务官,都齐聚于此,商议着对现阶段危情的处理。

果然,没出李必达的预料外,率先发言的小加图,很快舍弃了横死的克劳狄,“这位护民官,完全是死于党派的街头殴斗当中,对事务的处置,完全是细枝末节,甚至没有必要召开**庭。现在所有问题的症结,在于在高卢的尤利乌斯。凯撒,不但在进行一场非法的战争,而且他对共和国有着颠覆的野心,如果不解散他的军团,那么也许在明天,他就会带着私人豢养的豺狼,进军罗马。”

这会儿,庞培的羽翼,盖比努斯、马赛拉斯,包括护民官库里奥等一干人等,都开始附和起这个要求来,庞培本人也要求登台,他刚从那不勒斯疗养痊愈归来,又除去了克劳狄,脸面上满是喜气洋洋的表情,这段时间他对民心与神旨这两样东西的信任更加根深蒂固,前者在他生病期间,让他倍感力量的增强,而后者却让他有些陷于宿命论的桎梏——祭司说了“当白袍来到时,就代表伊西斯女神的问候”,结果他染血的白袍,却是要了茱莉亚的命,但过去的就过去罢,他也开始考虑续弦的事情,这和政治本身有关,和真情实感是无关的,庞培心中还是爱着茱莉亚的,但现在必须得搬到凯撒,因为这也是某种宿命。

下面,伟大的庞培当着所有罗马官员元老的面,开始演说。

第2章新候选人(上)

“为了国家的安全,而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并不是可耻的行为。”——“拖延者”费边。马克西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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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从东方凯旋归来,在我手下足有十二万名兵士,带着二万塔伦特的战利品,但是当我登上布林迪西港的土地时,没有任何犹豫,出于一名罗马公民的本能,解散了所有的部众,放下了所有的武器,因为我坚信,在卢比孔河与布林迪西港间,即传统的罗马共和国的土地上,是不允许出现任何手持凶器的军队的,不管是外国的还是本国的,这就是传统,这就是力量!”

如潮的喝彩与鼓掌声里,集会角落里的李必达冷笑不已。

但庞培八字形地伸出双臂,头颅微微扬起,显然已经陶醉在这种氛围里,他的讲稿事先精心准备过,是德米特留斯所写,明显是吸收了庞培本人不善于即兴演说的教训,“共和国的基石,并非在于多么强大的军队,多么夺目的个人魅力,而在于秩序、服从和克制,每个人都要遵循这种规矩,共和国的太阳,才会照样升起,个人野心家是不会有光耀的前途的,历史已无数次证明这一点,格拉古兄弟、喀提林莫不如是,只有那些有美德的人物,如卡米拉斯(公元前五世纪的罗马军事家,五次出任狄克推多,主持了国家的军事改革)、西庇阿等人。才能得享荣誉与安泰。现在。我们希望在外征战的将军。都能向后面的人物学习,而不是将信心建立在军团与贿赂之上。”

话说到这里,集会的场地上,元老和官吏们开始明显分为两派吵闹起来,因为谁都明白庞培这番话是针对凯撒的,凯撒派的人物便齐声杯葛,声称庞培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当克拉苏与凯撒死战沙场时。他只会搂着凯撒的女儿安享娱乐,现在又把目光盯在克拉苏的儿媳身上。度支官巴萨图斯更是喊起来,“诸位,我不知道此人居然还在吹嘘着好几年前已经逝去的荣耀,才印盏巧辖蔡ǖ模衷诘拿裰诙贾朗撬怨埠凸睦≡蟆E优啵按蟮呐优啵阏馄吣晔惫猓训乐皇怯迷谠鲋匙约旱男槿傩纳狭耍咳绻慊棺匀衔蘼沓悄诘耐泛湃宋铮蔷颓牖卮鹞摇6曰っ窆倏死偷业牟宜滥憔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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