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些后,凯撒居然又笑了,说西塞罗就是这样,但又颇让我为难,你明白吗李必达?
“阁下为难的应该是,如果您直接对付西塞罗,反倒成就了他的抗争美名;但如果您听之任之的话,西塞罗就会帮着加图敲边鼓,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在元老院为难您。这种人,杀了他就是污刀,不杀他又像菜肴里掉进了脏虫子般。”李必达这番话简直抓到了凯撒的真痒处,说得他频频点头,说正是如此我才咨询你的意见。
“文人最怕流氓,就让街头流氓来对付他,我的意思阁下应该明白,上次您不是通过库里亚大会让克劳狄通过了收养程序吗,现在他又准备连任护民官了。而阁下现在就要全力排除西塞罗和小加图,把他们支走,这样才能安枕无忧。”
“你对西塞罗的措施我已经明白了,小加图我们该如何把他赶走?”凯撒继续问到。
“只要克劳狄能把西塞罗赶走,阁下还害怕他不能把小加图赶走吗?既然都是动用民会权力驱逐人,谁还在乎驱逐的方式。”李必达不动声色地把这个计划和自己扶植托勒密十二的方案融合在一起,“谋取私利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它和公义结合起来”,这句话好像正是凯撒以前教导过众人的,他记得特别清楚,于是他口若悬河地说了下去,“塞浦路斯王托勒密,是现在寄身罗马城的吹笛者托勒密的表兄弟,这位以前协助过米特拉达梯,还鼓动民众杀害共和国的包税骑士,我们可以发起场小型的志愿者战争,以庞培的复役老兵为主力的佣兵团,不但可以夺取塞浦路斯,还能顺带着帮助吹笛者复辟,阁下您不但能享受到战利品,届时我还将部分债权转到您的名下,您即便总督任期结束后,还可以用彼两处的葡萄酒与小麦取悦民众,进取更大的权力。还请阁下断不要犹豫,就算远征方案在明年或后年才能确定,但自您如今的执政年就要铺好道路了。”
第14章布局(下)
“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不出意料,凯撒对李必达这个方案当即表示首肯,并说我马上就会派埃布罗去游说庞培,我与他联合起来,推举克劳狄的护民官连任,这样对方必然对我俩感恩戴德,至于后续的程序,就交给你去办。
这下子可好了,李必达高兴地屁颠颠的,准备再度发挥“小陀螺”精神,从快从速把这事情给运作好,但这时凯撒把他给喊住了,随后把公牍放了下来,接着开口就问:“在埃及和塞浦路斯这件事情上,你有无什么隐瞒着我?”
凯撒一问这话,李必达的思绪顿时回到了去年的卢西塔尼亚战场,虽然这个年代没有监视器,没有窃听器这些高科技设备,但他的小动作还是瞒不过耳目众多的凯撒的,所以他急忙就说到:“那个托勒密十二这次来到罗马,只带了三千五百塔伦特的财产来,而阁下您也知道,为了复国。。。。。。光是给您与庞培的馈赠,法老就花去了六千塔伦特。。。。。。所以我就借了些钱给法老。。。。。。毕竟是为了共和国与执政官阁下您的利益嘛。。。。。。将来部分债权,还是要还给您的。。。。。。在此之前,我可以具体代为运作。。。。。。”李必达的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含糊。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亲爱的李必达乌斯。不过我听到消息说,你找了批骑士,募集了两千五百塔伦特给吹笛者。但是五年后却要他以每年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偿还。也就是说最终法老要还给你五千四百塔伦特的金钱。如果法老还不起。你就要以最大债权人的身份,掌管埃及的小麦输出业务,然后在这么多的金钱里,你准备送给我四百塔伦特的债权,对不对。”凯撒的笑吟吟,顿时让李必达有种无处可躲的感觉。
但他很快还是镇静地笑了,说“怎么可能!不要说小麦了,就算是加上埃及莎草纸的专营权。我也不会违背阁下您的新判例的!”
“可您和父君签订的这份债务草案,上面让我翻翻,哦,对了,确实有莎草纸专营权的转让条目。”当听到这话,凯撒哈哈笑起来,李必达都要哭起来,只见官邸大厅楼梯角处的一处小门转开,克莱奥帕特拉举着李必达与她父亲所签订的协议书卷,便朗读便走了出来。
凯撒接过了那份协议草案。李必达就在旁边心里直打鼓,“这份方案拟得十分清晰。先垄断小麦与纸草,而后就染指税款,再就是财务大臣、军事长官,看看这条目,真是连我都开了眼界,李必达乌斯你居然还附加了;如果无法还债,你还自动拥有对宫廷首席大宦官的任免权,你要这个干什么?”凯撒的眼睛笑眯眯地。
就当李必达做出个“我可以解释这一切”的表情,但还没开口说话时,凯撒把左手抬起示意他不必多说了,却也没喊扈从把尊敬诚实的库里亚侍从官给拖出去,他笑嘻嘻地站了起来,亲昵地摸着克莱奥帕特拉的脑袋,对李必达下决定:“这件事就私下解决,你把利息减到百分之十五,另外如果五年后法老确实还不起钱,你可以出任埃及的财务大臣——我们共和国并没限制这点。还有——”说完,他捏了捏克莱奥帕特拉的嘴巴,说“别忘记了,你父亲还差我一千五百塔伦特没给呢!如果五年甚至十年后还不曾给齐,我就会带着侍从官,还有众多的军团,到你的国家去强行征缴。”
在回去的街道上,李必达低着眼睛,慢悠悠地走在克莱奥帕特拉轿辇的前面,小娘先是解开帷幕,用权杖轻轻敲打李必达宽阔的后背,撩他和自个说话,但李必达刚在气头上,懒得理会她,随后小娘就更加放肆起来,直接笑呵呵地用小光脚蹬李必达的后背起来,蹬得铃铛乱响,李必达咬着牙带着无奈的表情,被她蹬得晃荡起来。
“你不要生气,我确实削减了你该得的部分利润。”
“不是部分,是大部分。”李必达哼唧着纠正说。
“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之间才不是互相利用关系,而是真正友情关系了。你和我,和我父君,也和我的国家。”
“我和凯撒也有友情,不还是要值个价钱?”李必达回头,直接把克莱奥帕特拉的小脚给捏住塞了回去,说到。
这时,帷幕轻纱后的克莱奥帕特拉语调却变得认真起来,“不管如何,我也需要你这样的朋友,李必达乌斯。”
李必达也不愿再理会这个小娘,做朋友做是这样做的吗?当面说你是救星是可靠的小伙伴,转眼间就把你的协议草案给卖掉了,信你一次就算了,还指望我信第二次?
送走那个恼人的小萝莉后,李必达迈进了裘可拉大街的豪华公寓里,刚进门就脱去了左肩上沉重的托加,舒展了下手臂,结果看到今晚波蒂也来到了这儿,他刚准备奇怪地询问原因时,波蒂就放下针线活计,揩了下手,便从衣物里取出一卷犊皮纸,交到了男人的手里,看来事情还比较紧急。
李必达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帮帮我那犯蠢的儿子——塞维利亚敬上。”
犯蠢的儿子?那不就是布鲁图斯嘛,可他不是去了希腊小亚游学,难道在那儿遇到什么麻烦了。
“其实,布鲁图回来罗马了,但是他只告诉了母亲塞维利亚与妻子波西娅,其他人还都不知道。”波蒂看李必达犯了嘀咕,便急忙解释道,随后她带着某种愧疚的表情说,“这段时间波西娅经常来参加老兵妻子们的聚会,她既会向我们打听些趣闻,也会说些她自己家庭的事,这些话我很多都暗地记录下来了,没想到我学会写字,第一个就是干这样的事情。”
“亲爱的,波西娅当然会经常参加你组织的聚会,因为她就算不十分确切,但也微微感到了我的身份,而你正是她了解我的孔道,而我又是了解凯撒、庞培举动的孔道。”李必达说着,把波蒂送来了一捆写字板打开,里面全是波西娅平日里说的些许紧要话。
看了会儿后,李必达拍了下额头,说布鲁图确实要犯傻了,这个直肠子回来应该只有一个目的,去对付三头怪物,要和他舅舅那样为共和国献身。
第15章亚历山卓申诉团(上)
“服从,长官将会爱护你们。”——圣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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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波西娅和塞维利亚好像都很担心他似的,另外波西娅最近无意间向我透露了布鲁图寄宿地址,她说塞维利亚永远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但又不愿意告诉凯撒,是不是通过这种形式让你辗转对凯撒说?”波蒂不无担忧地说到。
“应该不是,我和凯撒的关系还能亲密过塞维利亚?她告诉我的原因只有一两个,一来是布鲁图的行为肯定会针对触犯凯撒,所以她没敢告诉凯撒,二来是相信我能解决好这事。”李必达说完亲吻了波蒂下,说这些日子你就留在这儿,召集那些老兵的妻子,多打听些最近罗马街头巷尾的大事,我也把其他的事情搁下来,不管怎么样,我对付的只是波西娅的父亲。
按照他妻子和母亲提供的线索,加上到处兜售货物,打探八卦消息的老兵妻子们的协助,寻找布鲁图的网逐渐收缩,李必达很快就找到了他所在的街区。
街道扬起的尘土里,小鸽子与范伦玎娜躲在某个街角的鸡笼子边,一边在投掷核桃做游戏,一边在用四只眼睛不断地扫视着街上的行人,最终披着斗篷打扮得极其低调神秘的布鲁图在两个奴仆的随从下,出现在某处骑楼下的蓄水池边,瞬间就被小鸽子注意到了,他便打了个唿哨,两个和他一起混的熊孩子便保持一定距离。紧紧跟在布鲁图的后面。
最后。在布鲁图拐弯进入的院落山墙上。熊孩子见四下无人,用白泥轻轻做了个标记,当他们从帕拉丁山陡峭的斜坡街道上跑下来时,小鸽子的养父也带着人出现了,并且扔给他俩每人一把小银币,两熊孩子激动地拿起银币,就跑去观看街边酒馆里的艳舞表演去了。
“这儿是什么地方?”走到山墙脚下,看到白泥标记的李必达问到。
“这是元老院资深特选父亲博尼斯的别院。”他的一个熟稔罗马城街道掌故的随从回答道。
“蹲这里。”李必达便和几个随从披上了破旧的百衲衣。举着裂开的陶盆,坐在山墙下扮作乞丐,眼睛盯着博尼斯院落里进出的人物。
谁想一刻后,自博尼斯的门阍里,马可斯,没错就是李必达的养父,金枪鱼的弟弟马可斯,带着儿童般的笑容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混蛋。”李必达暗暗咒骂着,用手指头死命掐了下大腿。忍住了上去向马可斯一问究竟的冲动,看来自己的庇主现在进入了半痴呆的状态。没人管得住马可斯了,否则他怎会卷入到这种莫名事件里来?
接着他清楚地看到,马可斯闲庭信步,直走到前面的岔路口处,几名强壮奴仆抬着的饺辇出现了,马可斯立刻喜笑颜开,攀上去对着帷幕后面的人有说有笑,李必达的眼睛盯着那轿辇看了会儿,心中隐隐有数。而后,几个元老陆续神色紧张地步出,最后布鲁图也披着斗篷走出来了,神态有些阴晴不定,而且十分紧张,但当他看到李必达等几名“悲惨的乞丐”时,还是停下脚步唏嘘了下,朝陶盆里撒了几枚阿司。
几名受到恩舍的乞丐立即把布鲁图围住道谢,就在布鲁图有点厌恶地捂着鼻子,躲避他们百衲衣上的恶臭时,他突然仿佛看到,有个蓄胡子的乞丐相貌十分熟悉,但还没等他确认,那乞丐就一把扯住他,像老鹰抓小鸡般,把他拖到了山墙凹处的某条废弃的巷子里。
布鲁图刚想反抗,寒冷的匕首就搁在他的喉咙处,“说,马可斯为什么会在哪?”
“我不知道什么马可斯,我听出来了,你是李必达,我的朋友你还在继续当着凯撒的爪牙,和我舅父为难?”布鲁图判断出来了匕首主人的身份,面红耳赤地说到。
谁知李必达龇着牙,把匕首更勒深了层,直到布鲁图的脖子微微渗血,“我可不管什么凯撒还是加图,你现在就回答我,我也再问一次——马可斯为什么会在这里!没错,就是我那带点智障的养父。”
“可我根本不觉得他有智障。。。。。。把匕首放下,把匕首放下。”当李必达按照布鲁图的意思去做时,布鲁图捂着喉咙,扶着墙壁连续咳嗽了几声,随即带着变声继续说,“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回想起这两日他来到博尼斯家时,确实有点奇怪,他公开的话语说得很流利,但私下却几乎从来不和别人问答。”
“博尼斯难道不知道他的情况?”
“也许,毕竟我们之前对这个人了解都比较少——而且,他公开说他是代表他哥哥,金枪鱼路库拉斯来表态的,所以我们都没怎么质疑过。”
“蠢货,你们是准备刺杀庞培,还是凯撒,还是克拉苏?”李必达这话说出来,布鲁图有些惊愕:这家伙怎么知道我们聚会的目的?但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太大意义,他便告诉自己的朋友,博尼斯、比布鲁斯串联了一批元老,准备先刺杀庞培,因为庞培现在是凯撒最有力的靠山,而后再在元老院的战争里把凯撒给压制,控告他的罪行,最终光明正大地把他定罪处刑,就像西塞罗对喀提林做的那样。
听完了布鲁图所谓的“密谋”后,李必达苦笑两声,在布鲁图的袍子里用劲捏了两下,神速摸出一把防身的匕首,外加块琥珀板,随后他定睛看去,上面果然有博尼斯、比布鲁斯、布鲁图、马可斯,当然还有他的庇主路库拉斯的指环印章,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马可斯偷着带出来盖上去的。
布鲁图准备来抢,李必达转手就把琥珀板抛给了站在巷口望风的同伴,那几个同伴刚接过来,就打个唿哨,带着琥珀板四散逃去。
“不要逼我。”布鲁图又转手来夺匕首,结果被李必达就势反着一推,背靠在了墙壁之上,而后李必达鬼魅般上前,弓着腰对着他的小腹猛击了几拳,布鲁图的胆水都呕了出来,靠着墙壁慢慢滑坐了下来。
“这几拳是替你母亲,还有波西娅给你的——你们这些盖印章的,全被人利用了,知道不知道!”李必达冷峻地说到。
第15章亚历山卓申诉团(中)
那不勒斯湾的法老临时行宫里,未来的财务大臣埃米利乌斯。李必达轰得推开了大门,就朝鳞次栉比的里间走,在风中鼓荡的帷幕里,克莱奥帕特拉的两位梳发侍女,伊拉斯与查米昂慌张地赤脚,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企图阻拦李必达,却被李必达一把推到了地上。
帷幕后的金色卧榻上,十岁大的克莱奥帕特拉露着小巧白皙的腿,发鬓散乱,面色潮红地侧躺在小几边,整个房间弥漫着神秘的香味,李必达不做声走上前,从克莱奥帕特拉的手里夺来了一个镶金的盘子,掼在了地上,随后用袍子角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将小艳后给提溜了起来,那盘子里装得全是用罂粟籽、曼陀罗草与特殊香料搅拌的东西,点燃以供小艳后与侍女们共同吸食之用,据说在吸食过程里能让人产生如醉如痴的麻痹幻觉,“你不应该来管我,太多管闲事了李必达乌斯,你只是个低阶侍从官,而我是帝王后裔,但是你又拒绝我的友情,我的父君正在那边的大厅里欣赏十二名乐师贡献的演奏会,你为何不去找他叙叙情谊。。。。。。”克莱奥帕特拉一边胡乱推打着李必达,一边语无伦次着。
“听着,这件事我先和你说,埃及又来人了!”李必达摆手,叫伊拉斯与查米昂上前,急忙替小艳后整理罗衫与发髻。
这时克莱奥帕特拉喝了几口提神的清水,来缓解下幻觉后的嘴渴,随后打起力气问:“是我姐姐派的请愿团?”
“确切的说。是申诉团。打得不是你姐姐的旗号。而是代表亚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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