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贵族来说,只会是好事——他们得到这个消息,也许会举办一场秘密的私人宴会,来庆祝你的死亡。而我,做善事却从来不留名。”李必达说完,就朝波普递了个眼色,会意的波普便举起了把铁锤。。。。。。
第33章返航(上)
“你们听见号声,所有人大喊一声,城墙就会倒塌。”——《圣经。旧约。约书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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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不能杀我,李必达乌斯你是凯撒的财务官,而我也是,你没有权力。”帕平纳扭过头来,脸上全是滚滚的汗水。
“你说临时财务官?放心,我俩的职衔都不是元老院正式任命的,所以我杀你的权力不在职衔上,而只在——我需要除掉你。”李必达说完,对着举着铁锤步步靠近的波普提醒,“告诉这位帕平纳,咱们处死他的理由。”
这会儿,溪水那边的康巴诺也下了马,旁边两个喽啰把米提油和酒水往康巴诺左手的剑上一洒,并点上了火,那把剑立刻燃烧起来,照亮了幽暗深邃的密林和溪水。
波普的脸面被这火重新照亮,举着铁锤的他情绪有些激动,但说话却很清晰稳定:“可以,我告诉你帕平纳,你现在还未解除罗马城邦公敌的身份,享受不到公民的待遇,你的身份还是十年前的叛军成员,而且还是个弑主求荣的货色,我身为塞脱乌里斯将军的属下,有报复血仇的义务责任,帕平纳——我想你应该清楚,军团是如何对忤逆犯上的成员处刑的,当年的西庇阿对叛乱兵士就行驶过这种刑罚。”
这话惊得帕平纳魂不附体,他才想起来波普为什么会举着把铁锤,泪水和鼻涕交织而下。他咧着嘴抬着胳膊。哀叫道:“请我给体面点痛快点的死亡。军人式的死亡。”还未等波普回答,这个胖老头猛然跃起,嚎叫一声,自怀里掏出把匕首,笔直地朝波普刺来。
波普微微一闪,抡起锤子就是一道,帕平纳的下颚几乎瞬间被打飞,藏在衣物的书信盒里的信札像雪片般四散飞舞。匕首直接被激荡到了溪水里,他侧着身子倒在落叶堆里,满脸是血,但还在本能地往人群的缝隙里爬行。几个马匪喽啰踩着水过来,笑着把帕平纳的头发狠狠揪住,把他的双手反剪,按着脊梁,迫使血流满面的他跪下,面对波普跪下。
波普掏出几根黑油油颜色的长钉,抛给了一个喽啰。这时帕平纳虽然牙齿大部分被打飞,但还是在嘴里混着血、泪水和鼻涕。朝波普发出乞求的声音,但对方对他的哀情无动于衷,喽啰把他背朝上摁在地上,分别摁住双手双脚,还有头颅与脖子,波普慢慢蹲下,而后帕平纳发出了第一下凄厉的叫声,双臂就像痉挛般,因为波普用铁锤和长钉,把他的左手给钉穿了,牢牢钉在地上,波普干这事时异常冷静,就像在打一个木桩那般,叮叮当当,有条不紊。
而后就是右手,再接下来是两只腿,波普一边砸击着,一边把其余的长钉含在嘴里,务必追求把帕平纳阁下给钉好钉牢钉稳当。。。。。。
良久,帕平纳不再叫喊了,很多根长钉扎穿他的手脚,他就像一个兽皮标本,死死地以奇怪的姿态铺平在地面上,只剩被贯穿的伤口还在汩汩渗着血水,波普这才起身,擦了下额头上的微汗,就像欣赏个艺术品那样,两名会意的喽啰,将一块软木垫,搁在帕平纳的脖子下面,这才将一个鹿角神像,摆在帕平纳失去元气的双眼前。
“可以了。”波普长吁口气,随即捻好一根极长的长钉,放在帕平纳柔软而多肉的脖子上,瞄准好后,深吸一口气,手里的铁锤沉沉地砸下,一下,又一下,血花溅在他的脸上,直到把他的眼睛给糊住,直到他确认他敲打的只是具已死的尸体,他才停止了敲打,把铁锤一扔,看着帕平纳惨死的尸体,心中的百感交集,先是咧着嘴笑起来,紧接着就流下了复杂的泪水。
帕平纳断气了不少时间后,康巴诺举着燃火的剑,上前将他的首级割下,提在手里,在李必达的眼前晃悠着,李必达皱着眉头,只闻到了股血腥与焦糊混在一起的味道,“过几日后,把脑袋扔到军团合营里去。”
随后,李必达问康巴诺,你为这桩凶杀负责,心中害怕不害怕。
“杀死这家伙,刚好能增加我无指的康巴诺的赫赫恶名,求之不得。”
“万一莽夫和阿庇斯来追剿你,怎么办?”
“我本就是个马匪,有马匪不会被追剿的吗?而且我记住了你的方案,敌人来攻打我时我就退却,敌人扎营时我就袭扰,敌人疲倦时我就攻击,敌人离去时我就追杀,也许几年后,我就会成为卢西塔尼亚,不,整个伊伯利亚南部最享有威名的马匪。”康巴诺扬起豁掉的手掌,得意非凡。
李必达点点头,说:“没关系,其实莽夫与阿庇斯现在对你不会感兴趣,最多一年后这两个军团包括我的辅兵军团,会有更广阔的纵横区域要去。至于你,是我安插在这儿的一根楔子,我会资助你,还会时不时把外面世界的要紧情报传达给你,但你要有自知之明,不然我早晚会亲自剿灭掉你。”说完,李必达走到了帕平纳的尸体前,慢慢地拾起了四处散落的信札,这里面可都是显贵们最紧要的黑秘密,当年罗马内战时,几乎每个显贵家族都有人或因公(公敌)或因私(家族内部分支互相倾轧)等各种缘由,逃往西班牙避祸,他们和罗马城公私间的书信来往,都被帕平纳细心地收集起来(他当时是塞脱乌里斯的机要幕僚),最后成为他手里的秘密武器。
看到这个情景,康巴诺激动不已,没错他只是个马匪,但即便是他,也知道这些东西的杀伤力有多大,只要手握这种东西,金钱就会像泉水般涌出不绝。
但下面的景象,又让康巴诺惊骇了,李必达将这些信札随意浏览了下,就堆在一起,从他的手里取过还在燃烧的剑,插入了信札堆里,很快那堆最要命的机密,就在红与黑色的火焰浓烟里,化为了乌有。
“你,你,你疯了!”康巴诺忍不住大喊起来。
谁想李必达很淡然地用脚尖拨拉着信札的已无法辨识的残骸,说“希望把这些东西带回罗马的才是疯子,这些疯子的下场,就和帕平纳一样。”说完,他掏出一卷手令,“其实我杀死帕平纳,是得到凯撒阁下的默许的。”
第33章返航(中)
其实李必达这点并没说谎,虽然他在卢西塔尼亚远征以来,一贯的表现就是胆大妄为听宣不听调,还被驱逐了迪克曼门,但杀帕平纳这件事他事先就稍稍探询过凯撒的口风,当然他所说的理由丝毫没有关涉到自己的利益:听说您看中帕平纳,是因为他熟知西班牙的地理掌故,以及掌握了许多显贵的黑材料,但就他以前叛逆的表现来看,我们是否能很好地掌控此君?且我个人以为,若其真的解除公敌身份,回到罗马城去的话,一旦庞培或其他元老对其利诱的话,对我们反而对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此事望总督阁下仔细掂量。
结果凯撒的回信很简洁:我要竞选执政官,需要的是秩序而不是混乱、猜忌,若帕平纳无法掌握,可全权委托你,在适当时机以非常手段处理之。
这就注定了帕平纳的下场,七窍流血,长钉贯体,身首分离。
而他的秘密武器,身为一名成熟睿智政客的尤利乌斯。凯撒,是根本不屑也不会去利用的,免得玩火**。
加地斯港,李必达的私人船只“卡拉比娅”号,在运载了合适的人员与给养后,杨帆再度朝着萨丁尼亚岛的方向启航——李必达叫哈巴鲁卡先行一步,前往萨丁尼亚去找小寡妇尤莉亚,来协调好之前他离开时就和尤莉亚约定好的事项。
当然,在加地斯的邮驿里,李必达出发前整理了下之前累积起来的私人信件,让他百味交杂的是:除去凯撒外。尤莉亚、波蒂。甚至远在小亚优伯特尼亚的阿狄安娜。都给他写了不少的书信,当然阿狄安娜的书信大概自他从萨丁尼亚岛出发时就寄出了,差不多半年才抵达加地斯,险些又擦肩而过。
尤莉亚的书信很简洁,在问候他的健康后,就祝愿努马王和战神李乌斯的英灵庇佑他,在战场上不被敌人的刀剑伤害,随即就说奥菲勒努庄园的产业在您的投资和协助下。越来越有起色,自己也安心遵循您的教导,致力于作物的养殖和栽培,果然自从上次小麦风暴后,萨丁尼亚岛的庄园主们大发一笔,而供应商们则悉数破产,故而她在商行及时投资、放贷、兼并,获利颇丰;而后今年奥菲勒努的产出,也赚取了一大笔钱财,光是蜗牛与蜂蜜这两项。就有五六万塞斯退斯的利润入账。结尾,尤莉亚很客气地说。若李必达愿稍在萨丁尼亚逗留,她会尽地主之谊,另外您出发前交待我的事情,我正在全力运作,现在已打下良好的基盘。
而波蒂的信,就没那么多公事公办的色彩了,大多是些炉灶边的琐事,让李必达心中突然温暖起来,她最近和老兵的妻子们又学会了出博彩游戏,闲暇时间她会组织这些女人在一起娱乐——纺织、闲谈、博彩,一起随份子周济生活困难者,现在还让其中识字的女人,教导大家亲手给丈夫们写信,使得老兵们的后院安稳起来,波蒂这封信也是她自己写的,虽然字体歪斜,语法错误颇多,但终究能看懂大概的意思了:家中的孩子一切安好,我与范伦玎娜的母亲有过书信来往,待到你回来,就可以安排帕鲁玛与这孩子间的定亲仪式了,这门亲事我很满意,是遂我当初的心愿了——小鸽子应该找个坚强朴实的普通女孩。
阿狄安娜的信里,还称呼李必达为卡拉比斯,后面还标注了个“双耳陶罐”的字样,傲慢不逊里似乎还暗示着自己和他关系是不一般的,这个称谓是属于他俩间共同的秘密。身为优伯特尼亚的女王陛下,阿狄安娜在信里大谈其治国方略,是如何经营特产盐湖的,又是如何和犹太商会合作增殖国库的,包括在皇家牧场改良马种,组建小规模骑兵这种事情她都列观信中,好像在向“卡拉比斯”炫耀,也像在为他鼓劲,“我相信,我在东方的王座上,会等到再次与你并肩作战的那一天。”这是阿狄安娜的原话,另外阿狄安娜还不无恶意地宣称,自从李必达离开后,周围小王国渴望与她联姻的邀请数不胜数,“但我可不会交出优伯特尼亚镶满钻石的冠冕,让那些近似白痴但野心却极大的王公们占了便宜”,不过为了解决某些难言的苦渴,她也在考虑是否豢养男宠,因为这是东方王公或贵妇通行的法则,连丑闻都算不上。
“豢养男宠可以,以后这种小事就不必请示远方的我了,但替我保管好冠冕,当然还有养育子嗣的田地,因为我早晚会来收割你的麦田的。”这是李必达更加充满恶意和粗鲁的回信内容,他甚至能想象到阿狄安娜这小娘看到回信那羞愤的表情。
唉,最后居然还有克拉苏的信,让李必达虎躯一震,克拉苏在信里很得意地说凯撒的声望已经足够,而你之前的表现也足以让我放心,我的计划是先把凯撒送上执政官的位子,接着就扶持你当上低级财务官,虽然职衔很低,但绝对是正式而非编外,也有一定的实权,然后你就安心在某个行省混任期和资历,做点实在的事业,或者继续参与共和国的对外战争立下功勋,待到你三十岁后,我帮助你一飞冲天。还有,在卢西塔尼亚战争里我儿子因你获救的恩德,我就不再用客套文字来表示感激了,只需要兑现诺言——那就是将萨丁尼亚和伊特鲁尼亚我所有的商会和基金的统摄权交给你,自由扩展我们的事业,我信任你。
行,有克拉苏的金钱,还有路库拉斯的析产,外加凯撒的运势,我李必达在这个世界上扬名立万的时机就要到来了!
当炎炎夏日刚刚结束时,萨丁尼亚岛的港口处,自“卡拉比娅”号上踱下甲板的李必达,就在栈桥尽头看到了坐在一种名叫canathrum特制的轻型轿辇上的尤莉亚,这种canathrum出自希腊,本是祭典时节供贞女或童子游行所坐,上面有怪兽花纹与宗教图案,现在多为贵妇正式出行所用。
“你现在是李必达乌斯家族的男子,要走在canathrum的前面步行,还有穿上我之前给你的托加长袍。”canathrum的尤莉亚说到,“去拉科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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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返航(下)
现在的拉科尼亚,李必达乌斯家族又恢复了昔日的权势,按照尤莉亚的说法,那就是克里恩门客又像过冬的候鸟般陆续“飞回”了,即便她只是一介女流,但每日早上前往奥菲勒努庄园向她及出征在外的李必达请安的,都不下数百人。
“不过,据我的调查,尤莉亚,你爷爷在罗马城的名声不佳。”在路途中,李必达很直言不讳地说到。
“没错,每个强势人物在罗马城的名声,都不会好。”尤莉亚似乎并没有当回事。
“是这样的,李必达乌斯家族在你爷爷时就蒙上污点了,当年独裁者苏拉死后,你爷爷以‘平民党’的面目起兵,准备进入罗马城当狄克推多,你可知道你爷爷为何会那么快就失败?”
canathrum上的尤莉亚很爽快地承认,因她身为名女子,所以对政坛充满天生的不敏感,但她乐意听取李必达的分析。
“那是因为当年苏拉率领军团执掌独裁大权后,疯狂屠杀平民党,尤其以伊特鲁尼亚、萨摩奈和罗卡尼亚等地受害最为严重,许多权势者被剥夺公民权,财产和土地被尽数没收,而你爷爷却乘着这个机会,大肆低价买入被害者遭到拍卖的财产,迅速积累了大笔的财富,在军队里打下根基。不过这样做的副作用也是明显的,那就是当他起事时,元老院的贵族党果断发布了镇压的命令,而平民党也对他持极度不信任的态度——众叛亲离下,你爷爷能有善果吗?”
尤莉亚轻轻颔首。“虽然我听不太明白你说什么。但我觉得你说的对。”
谈着谈着。他们就来到了拉科尼亚的城郊,在那儿哈巴鲁卡正在风向塔上爬上爬下,指挥匠师们勘测建筑地形。“祭祀已经做过了吧?”李必达回头询问尤莉亚,对方点头,说对诸神的请示所得到的回答都是善意的,也派祭司们用神圣的犁掘好了壕沟,这片区域的地界已经划定。
“对外你是如何宣称这片区域的用途的?”李必达很谨慎,这里虽然不是罗马城。但肆意行动依旧会授人口实。
可尤莉亚却很轻松,“我是拉科尼亚人的庇主后裔,有向当地村社征收土地的权力,马上要建四个大规模的赛特芬尼斯特雷(大庄园),和七个维拉(农庄),外带在此工作的奴隶和农夫栖息的村社,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必达点点头,尤莉亚的话说的倒也没错,罗马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你不在罗马城墙内胡闹。在遥远的地方上折腾,通常不会太引人注目。
这片周围极大的土地。外界用壕沟给划分开来,内里也开始平整土地了,尤莉亚很清楚地看到,按照李必达事先叮嘱的规划,这块土地被开辟出很多纵横的道路,中央是个集会的广场基地,另外在东北侧还有个供大建筑所用的地基,尤莉亚便指着那儿的鳞次栉比的工匠帐篷问李必达道:“那里是用来干什么的。”
“唔,我准备在那里建个体育场,有标靶室,有粉砂场,有涂油室,还有当地有名的拉科尼亚蒸汗浴场,中间框出长短各五百罗马尺的操场。。。。。。”
“这根本不是赛特芬尼斯特雷,对吗?你在建一个准军营。”尤莉亚突然发问,她可是军人的后代,对这种规划有天然的熟稔感觉——标准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