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影坊内,到处弥漫着沉寂的气息,让人倍感压抑。
尽管慕子言平日里嬉笑怒骂毫无正经,可是在这样的气氛下,整个人立即也压抑起来。
慕子言的脚步极为匆忙,心急火燎的他已经忘了刚才宸心璃烙在他身上的疼痛!
慕子言一边疾走一边在心里暗语:祁墨!你不可以有事!我们绝影坊三位当家已经有一位出事了!你不能再有事!你不是最怕绝影坊被我搞坏吗?你若是有事!我慕子言发誓,绝影坊绝无立足的可能!
宸心璃跟随在慕子言的身后直来到绝影坊的主楼,绝影坊的主楼造型别致优雅,四周种着繁茂的竹林,朱红大柱,雕花小窗,清幽却不失气派。
侍女的脸上都染上了一层紧张神色,看到慕子言前来,纷纷行礼,动作整齐,平日里的婉约动作,在这会儿竟体现出几分威严和紧张。
嘎吱一声,主楼的暗红色大门开了,露出大门内大堂。
慕子言一脚跨入主楼,素白色的身影如一阵风穿过大堂,步入祁墨所在的房间。
宸心璃紧随其后。
当宸心璃跟着慕子言冲入祁墨的房间时,四周熟悉的环境让她的双眼在刹那间湿润了。
慕子言无意间瞥到宸心璃眼角的湿润,咦,这个女人今天怪异得很。先是泼辣得要置他于死地,现在才刚走进祁墨的房间都还没看到垂危的祁墨,就泪眼濛濛的!
要不要这样区别对待?还是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慕子言丝毫没有跟宸心璃耍嘴皮子的心思,一心只想冲到祁墨的身旁,看一看那家伙到底怎么样了。
慕子言还没冲过去的时候,宸心璃就已经抢先一步来到祁墨的床榻遍。
宸心璃的动作有些突然,致使那些原本恭敬地站在一旁的侍女以为宸心璃会对她们的主上祁墨造成伤害,因此齐齐奔向宸心璃,用身体挡住了宸心璃的视线。
宸心璃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些侍女,“祁墨是我的老朋友,我来看看他!”
那些侍女看向慕子言,慕子言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侍女们才退下。
侍女们闪开后,宸心璃才看见祁墨的床榻。深蓝色的帘子透着奢华的光泽,帘子后的人影若隐若现。房间的窗户半开着,从窗户外投进的光线柔和地折射在深蓝色的帘子上,更加增添了帘子的光泽,使得那片深蓝氤氲着幽幽光华。
躺在床上的祁墨没有任何动静,咳嗽、喘息都没有,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传出。
冲到祁墨床榻旁的慕子言看到祁墨安静得异乎寻常的样子,心里充满了茫然。他微微侧脸看了一眼宸心璃,看到宸心璃紧锁了眉头,心里的茫然立即化为慌乱。
祁墨!你若敢有事,我定让你的绝影坊不得安宁!
慕子言的眉心深刻,在心里暗暗发誓。
宸心璃微微抬了下手,侍女便把泛着幽蓝光泽的帘子掀了起来,躺在床上闭着双眼貌似在沉睡的祁墨安静着,一如平日里的缄默气质。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此刻的祁墨脸色苍白,嘴唇也泛着没有血色的白。
为宸心璃撩起帘子的侍女在做完撩帘子的动作后,浑身一愣,心里暗暗惊奇:这个女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她便完全听从。仿佛这个挥着手发号施令的女人就是绝影坊的女主人一般。
不对,绝影坊是什么地方?!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来到绝影坊,就算是蓝贵妃等有身份地位的人,没有主上祁墨的邀请,她也不能来绝影坊。
如此,绝影坊内的侍女,虽说是侍女,却有着平常大家闺秀都不及的孤高性子。
这个叫宸心璃的女人,竟让她有了一种自然而然的顺从感。
宸心璃的视线落在祁墨的脸上,即便是晕厥,他的脸都依旧保持着一份清冷孤高,仿佛天下事在他面前都成了俗事,不配入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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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我不擅长写上架公告,也一直没写,不善言辞的我不知道该如何讨好我的读者们。有了宝宝后,写文对我而言似乎很奢侈,时间要抢要挤。加之新房对宝宝的伤害已经让我肝肠寸断,最近睡眠严重不足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写文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希望能坚持把故事完整表达给你们看。
至于打算离开的或者继续跟文的盗版读者,很多作者对其表示深深的鄙视,我没有资格去鄙视任何人,只能说很遗憾。写文的艰辛,不是作者的话很难理解,不过,还是有一些好读者很理解作者的辛苦和心酸,把作者当人看。一千个字三分钱,对于你们而言或许不过是扔在地上你们都不舍得捡的零钱,但对于我而言,却是唯一的收入来源。谢谢付费读者的支持,向你们致敬。
091:祁墨身体被掏空了()
这份清冷孤高不但没有让宸心璃感到生疏和距离感,反而让她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前生就认识的那个祁墨就是这样的啊。
祁墨面色的苍白让宸心璃的心阵阵作痛。
“三少爷,绝影坊的老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
一面容动人,妆容精致的侍女对慕子言道,“说……主上耗损太多,以致伤了元气,所以……”
“老太医呢?”慕子言不相信祁墨会有事,在慕子言的心里,祁墨强大到足以撼动天地。就算天地塌垮,祁墨也不会有事的。
那侍女的声音微弱到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老太医在救主上的时候耗损了元气,刚晕厥过去。”
对于侍女和慕子言的对话,宸心璃自是都听见了,也正是因为听见了,心才又沉了几分。
祁墨,他就是北离国最厉害的大夫。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今元气耗损过多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只是,连他也没有办法避免。
慕子言的视线和宸心璃一样,都落在祁墨那张俊朗不减的脸上。
即便虚弱如此,也依旧帅气逼人。
光是这一点,都是慕子言自愧不如的。
若是在平日,他又要因此而和祁墨戏谑一番了。可是今日,慕子言的双眼里却噙满了泪水。
这时,一旁的一位侍女走到慕子言的身旁,在慕子言的耳畔低语了一阵。
慕子言的眉心愈加深刻,目光挪向宸心璃——
宸心璃能感觉到慕子言的眼神越来越幽深,幽深到难以捉摸。
侍女说完后,慕子言淡淡地道了一声:“我知道了。”
侍女退下后,慕子言走近宸心璃,忽然开了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在这里替我照顾好主上。”
“他救过你,光是这一点,你就应当守在这里。”一改往日的戏谑和玩世不恭,慕子言霸道地命令道,这模样,到有几分祁墨的神情。
如果宸心璃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侍女向慕子言说的那一席话正是祁墨在晕厥前要向慕子言交代的。不过,他到底要慕子言做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祁墨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宸心璃的心紧成一团。
不过,这种紧张感立即被浓浓的疑惑所代替,因为——
在慕子言离开房间后,那些原本静候在一旁的侍女们也都一一退下了,整个房间只留下了宸心璃和祁墨。
慕子言在搞什么?
不!
是祁墨在搞什么?
哪怕是命在垂危,他也让人捉摸不透。
房门嘎吱一声关上的瞬间,宸心璃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挑出来了。
是畏惧的感觉。
祁墨不过是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病人,还是命在垂危的晕厥者,更是他前生的挚友,她为什么要有畏惧感?
宸心璃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既然祁墨这么安排了,她也想看看他在临死之际到底要做什么。 风灯轻摇中,时间一点点流逝,宸心璃是个有耐心的人,可等了许久许久之后,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祁墨,你不是在生命垂危之际吗?难道你最后的时光要拿来如此浪费?
宸心璃终于坐不住了,她不懂什么医术,更不知道祁墨到底怎么了,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祁墨出事。
宸心璃微微朝着祁墨所在的床榻倾了倾身体,祁墨身上淡若幽兰的香气幽幽袭来,熟悉的淡香让宸心璃的双眸微微一颤。
虽然这股味道很是熟悉,可是祁墨却总给他一种深不可测、难以捉摸的感觉。就像此刻,祁墨就躺在这里,命在旦夕,可他却不像别的垂死之人那般,把至亲至爱的人叫来说一番感人肺腑的遗言。而是设了一个让宸心璃捉摸不透的局。
猜不透!
即便是把脑瓜想破了,宸心璃都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宸心璃晃神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暗紫色绣花的被褥里伸出,一把搂住了宸心璃的腰身。
宸心璃的身体为之一紧,本能地想要运出内力抵抗,然而,在刚发力的刹那,她才意识过来搂住她腰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祁墨。
“祁墨!”
宸心璃担忧地呼了一声,然而,祁墨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依旧执着而固执地搂住宸心璃。
宸心璃低头看向祁墨,祁墨的面色依旧苍白,尤其是嘴唇,泛着让人心疼的白。
此时的祁墨虽然伸手揽住了宸心璃,但他依旧闭着双眼。宸心璃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仍然处于昏厥之中。
“祁墨!”宸心璃的眼眶有些湿润,前生他说他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她,他想要看到的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儿。所以,在他面前,她总是尽量避免流泪。
时间久了,她以为自己在他面前就真的能做到不流泪。可是这一刻……
“你不可以有事,我们还要去找铩羽城主喝酒呢,你不是说只有跟他才能真正喝个痛快吗?”
宸心璃的眼泪如银线般坠落。
祁墨搂着宸心璃的手微微加大了一丝力气,宸心璃敏感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异样,浑身为之一颤,“祁墨!?”
“祁墨你怎么样?”
宸心璃顺势伸手为祁墨把脉,然而刚才的那一丝欣喜立即化为乌有,因为她的手触碰之处一片冰凉,冰凉的皮肤下脉搏并无什么波动。
“祁墨,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会耗损这么多的元气?以至于身体被掏空了一般。”宸心璃嘀咕着。
“祁墨……”
想到今生祁墨依旧会离他而去,宸心璃的心立即揪成一团,伸出微颤的右手,轻轻抚摸上了祁墨的脸庞。
这张冰霜一般的脸啊,前生今世,她就不能一直这么看着这张脸吗?
“你想要摸我到什么时候?”
沉寂悲痛的氛围中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使得宸心璃睫毛微颤。
“祁墨?!”
宸心璃惊奇地看着祁墨,祁墨依旧闭着双眼,似乎还处于昏厥之中,但那张微微开启的苍白嘴唇却告诉着宸心璃,刚才就是祁墨开口说话的。
“祁墨?!”宸心璃满脸的疑惑,目光在祁墨的脸上扫了个遍,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祁墨如墨的睫毛微微颤了下,双目睁开。
“宸小姐,我们很熟吗?”
祁墨的双眸泛着清冷,不过,那丝清冷的背后氤氲的是丝丝疑惑,甚至还有一丝温柔。
宸心璃看到祁墨没事了,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祁墨的话把她从悲伤中拽回了现实,立即把抚摸祁墨脸颊的手收了回来。
微低了下头,宸心璃才发现此刻的他们姿势是有多暧昧。
宸心璃的腰身在祁墨的手里,祁墨的身体贴着宸心璃,如胶似漆似乎能完美地诠释他们俩此时的状态。
宸心璃的脸立即染过一抹红晕,暗暗用力以便使身体从这种暧昧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可是——
祁墨的手臂却依旧搂着宸心璃,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
宸心璃挣扎了下,她知道祁墨还虚弱,定然不敌她的力道。
她猜想得没错,祁墨果真很虚弱,额头有丝丝汗珠,在幽光下泛着光泽。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祁墨竟然全然不顾虚弱的身体,依旧死死地搂住宸心璃。
宸心璃若是强行挣扎,必然能挣脱他的束缚。
可是——她不舍了。
她不舍得看他辛苦的样子。
“二殿下,你既然无碍,我便唤你的侍女进来伺候你。”宸心璃的声音有些急促,今生她从未这么紧张过。
祁墨的双眼散发出一道明丽的光芒,明明是寂静的夜,却因他这一道光芒而熠熠生辉。
“刚才你不是很舍不得我出事吗?现在我醒了,你又何必可是心非地说离开?”祁墨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下,一丝邪魅的笑意慢慢流露出来。
宸心璃沉默了下,她的眼角还挂着最真诚最心疼的泪花,此时若是说自己并不在乎祁墨,岂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的。
“你为什么会这样?”宸心璃想转移话题。
祁墨的脸上依旧萦绕着一丝笑意,“心疼了?”
“我只是想知道有什么人值得二殿下这样神武又孤高自傲的人耗损元气。”宸心璃暗暗用力,意图挣脱祁墨,因为他们此刻的状态实在是太暧昧了,暧昧到她都有种错觉,以为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的好朋友,而是她的——相公。
这个想法才刚刚萌生出来就把宸心璃吓了一跳。
看到宸心璃慌了心神的模样,祁墨心里的疑惑更为浓烈了。他的邪魅是假,疑惑是真。这一点细微心思,恐怕也只有祁墨自己最为明了。
“我中了玄灵宫的毒。”祁墨说得简单明了,说完之后,手上的力道再一次加大,心慌失神中的宸心璃没有意料到祁墨会忽然这样,整个身体一下子朝着祁墨栽了过去。
宸心璃的脸颊重重地撞在了祁墨的胸膛上,这一撞击让祁墨有些吃不消,但他强忍着,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难受,只是那双浓黑如墨的眉毛微微蹙了下。
“那要怎样才能好?”宸心璃知道,整个北离国,祁墨的医术是最高明的。
祁墨认真地凝视着宸心璃的双眼,这种直入灵魂的凝视,让宸心璃本能地躲避着。
“你想知道?”祁墨的声音如同他的目光,直入灵魂深处,让宸心璃浑身为之轻轻一颤。
“如果你不说,我不会强求。”说罢,宸心璃又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怎么解毒,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应该离开了。”
“要解这种毒,还非要你留下来不可。”祁墨的话还没说完,便用力搂紧了宸心璃,微微低头,略微寒凉的下巴触碰到了宸心璃温暖的额头。
宸心璃惊慌不已,“你做什么?”
对于祁墨,宸心璃没什么戒备,刚才那样暧昧的动作就已经让她很尴尬了,现在还……
“我解毒。”祁墨霸道地说着,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宸心璃知道祁墨正在恢复功力,她若还不赶紧离开,等祁墨完全恢复了,她就没有机会自己决定是走还是留了。
宸心璃暗暗发动了内力,抵抗着祁墨的力道。
“你这样做是没用的。”祁墨的声音幽幽传来,他身上的气息萦绕在宸心璃的身边,让宸心璃身心为之一酥。
宸心璃不相信虚弱的祁墨敌得过自己,根本不管祁墨说什么,依旧加大力度。
祁墨见宸心璃丝毫不受他的影响,补充了句:“别动!刚才我已经悄悄将我身上的毒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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