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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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一笑-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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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天绝究竟让四大神僧替他隐瞒了什么秘密?”

    “家师所修习的天绝功极易令人走火入魔,需要用一种特殊的武功心法才能化去,而这种武功心法是隐族人的不传之秘,所以家师带我找到了藏涧谷,向隐居在那里的隐族人学习那种武功心法。

    谁知四大神僧和忠义盟的人也找到了谷中,他们制住了家师,又要将被捉住的那些隐族人全都放火烧死。家师在急怒之下出手伤了四大神僧,并且杀死了包括忠义盟盟主雪平皓在内的所有忠义盟的人。”

    “你是说,伤四大神僧、杀忠义盟的人皆是萧天绝一人所为?这怎么可能?!若是他有如此功力,开始时又为何会被四大神僧所制?”

    “当时家师突然间走火入魔,出手形如鬼魅,无人能抗”

    “那最后他又是如何被捉,并被废去了武功?”

    “稍后家师清醒过来,看到自己亲手造成的惨烈之局,实是痛悔不已,遂与四大神僧立约,任他们废去了自己的一身修为。”

    “原来他是自愿被废去武功,以此换来四大神僧替他保守谷中的秘密”雪幽幽忽然顿住了话语,再次疑惑地盯着萧玉,“慧念大师曾说过,你当时已是受伤昏迷,又怎会对后来的事情了解得如此清楚?”

    “这些都是在被囚济世寺中之时,家师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雪幽幽喃喃地念了一句,心中却在想,看来是上天也愿助我替永王伸冤,竟是让萧玉自己选到了那颗无尽丹。这样一来,我不但能问出那件旧案的真相,还能知道藏涧谷之秘,真乃是一举两得!

    竭力按捺下激动不已的心绪,雪幽幽一边清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用平稳的语调继续逼问萧玉。

    “隐族人藏匿大裕境内之事,已是屡见不鲜,而浩星潇宇与隐族人勾结也是由来已久,之前皇上也应该早有耳闻,想是念及他有军功在身,且皇上与他还是骨肉至亲,遂并未予以深究。

    可是后来,浩星潇宇化名萧天绝,变身成一个江湖人,数度为了维护隐族之人而大肆杀戮忠义盟所属,皇上想必是再也无法容忍他的所作所为,才会派四大神僧去拿他。

    如此说来,这所谓的藏涧谷之秘,竟是根本没有丝毫秘密可言,为何萧天绝却一定要四大神僧为他保守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呢?”

    “这些秘密对于家师而言,确是无关紧要,然而对我而言,却是事关生死。因为我不但练了天绝功,也练了隐族的内功心法,而隐族的内功心法,只有身具隐族血脉之人方能习练。”

    雪幽幽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你才是那个所谓的藏涧谷之秘!没想到你竟是隐族人!难怪慧念大师当年竟会对一个年幼的稚子痛施辣手,毁去了你全身的经脉”

    顿了顿,她继续追问道:“那种特殊的武功心法到底是什么?竟能够化解天绝魔功?”

    “是离别箭。”

    雪幽幽登时一惊,“离别箭?!凌天的离别箭?那凌天是否还活着?难道那位被传为天神一般的人物,竟也败在了四大神僧的手里?”

    就在这一连串的追问过后,萧玉却突然间沉默了下来。

    雪幽幽怔了怔,忙算了算时辰,从她开始提问到现在,刚好过去了一刻的工夫。虽然没能打听到关于凌天的消息,令她多少感到有些遗憾,但毕竟此事与她所谋之事并无多大干系,况且来日方长,早晚她会将萧玉所知道的一切秘密全部榨干……

    想到这里,她不由满意地一笑,对萧玉道:“看来这无尽丹果然名不虚传,其**之力确是霸道至极。萧玉,既然你今日已对本座知无不言,本座便不会再多加为难于你。你还有十多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考虑清楚,是在下次丹毒发作前就说出三十二年前那件旧案的真相,还是非要等到再经历一番苦楚之后方才吐实?”

    萧玉依然沉默着没有答话。

    雪幽幽料到,他此刻应是在为方才迷乱之际说出了藏涧谷之秘而悔恨不已,便也不想再继续迫他,只是在临走前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说出那件旧案的真相之后,本座便会给你解药”。

第十六章 反目成仇

    “我听玉儿说,七叔您与雪幽幽年少时曾是至友,经常在一起谈文论武,赛马行猎,甚至有一次您还背着先皇,偷偷将雪幽幽藏于军中,带着她一起赴北境御敌。可是就在那次出征北境之后,您与雪幽幽却突然反目成仇,后来竟发展到了生死相搏的境地,以至于您一直被她追杀了这么多年。那次北境之行究竟发生了什么,令你们结下了如此深的仇恨?”浩星明睿探询地问道。

    萧天绝闻言怔了怔,道:“看来之前你所说的确是实话,玉儿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讲于你听,想是那孩子还想在你的面前,给我这个当师父的多留些颜面。”

    浩星明睿不由委屈地道:“七叔您以为自己的侄儿便是个喜欢探听他人隐秘的好事之徒吗?当初我并未对玉儿多加追问,只因那时认为此事无关紧要。可是如今为了尽快救出玉儿,我不得不去求助于一位与雪幽幽关系密切之人,是以我需先了解您与雪幽幽结怨的根由,也能多些把握去说服那人,助我救出玉儿。”

    萧天绝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便是在这一点上玉儿与你极似,凡事都只会憋在心里,从不肯痛快地说出来!唉,说来这也怪不得你们,自小经历了如许多的磨难,如若心思仍是一片单纯,恐怕根本就活不到今日!倒是我这个老朽,在你们这些小辈面前,还时常显得性急如孩童,当真是毫无长进。”

    浩星明睿忍不住笑道:“七叔个性爽直,做事亦雷厉风行,昔日在战场上便被人称为‘烈火将军’。我记得当年父王就时常叫你浩星烈火,有一次我也跟着叫了一声,你就把我的屁股打肿了,还板着脸警告我不许告诉父王,否则的话,你就把母妃给我做的蜜饯全部吃掉,一块也不给我留。而母妃更是时常叮嘱我,不要总是跟你抢吃的,说是怕你生起气来,会真的起火……”

    听到浩星明睿提起那些久远的往事,萧天绝的眼中不觉露出了回忆之色,脸上也多了一抹略带感伤的柔和笑意。

    “我是先帝的幼子,自小便是受尽了父皇与母妃的呵护宠溺,一向都是放纵任性惯了,从不知天高地厚。而六哥为人和善宽仁,且极重情义,比起我那个本是一母同胞的皇长兄,还要待我亲厚些,故而我与六哥的关系也最是亲密,比跟其他几位皇子都是要近上许多。

    也正因如此,当时胆大包天的我,才敢冒着惹六哥生气的风险,公然违犯军规,让雪幽幽混入出征的队伍之中,随我一起至永州,增援六哥的北境军。

    本来,我让雪幽幽混入军中这件事做得还算隐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被身为北境军主帅的六哥发觉。不料在此后一场与北戎的激战之中,一向身先士卒的六哥力战敌方数员大将,竟不慎被一枝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冷箭射中了背部,情势危殆。

    我见状后拼命上前驰援,却因相距甚远,又被敌方兵将困住,一时难以脱身。好在此时一直扮作士兵藏于军中的雪幽幽,突然杀上前去,挥剑连斩两员敌方大将,方才解了六哥之危。

    可是经过此事之后,雪幽幽女子的身份便再也瞒不住了。一向温和的六哥竟然大发雷霆,将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除了按军法治罪,打了我四十军棍之外,还责令我即刻将雪幽幽护送回景阳。虽然我素来做事无法无天,却是最怕这个公正严明的六哥,无奈之下,只好连哄带劝地,将极不情愿离开的雪幽幽带回了京城。

    本来这件事若是到此为止,雪幽幽还不会如何怪我。可谁知六哥竟将此事原委尽皆呈书父皇,结果父皇大为震怒,当即下旨斥责了六哥治军不严,玩忽职守。对于我,父皇倒是没有太过严惩,当面申斥了我一顿之后,责令我禁足府中半年。而雪幽幽,也被她父亲雪平皓关在忠义盟总舵之中,很久不得出门。

    半年后,我与雪幽幽再次见面之时,她对我的态度已全然大变,简直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当初我完全是应她所求,才带她去了军中,结果不但被六哥重重责罚,还被父皇关了我半年之久,心情本就烦闷异常,如今还被她如此冷淡相待,只觉得当真是岂有此理!

    当时我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而且一向性急如火,早就生了一肚子的气,言语间不免语气重了些,追问她为何如此待我。而雪幽幽比我还小了两岁,平日也是刁蛮任性惯了,开口就指责我向父皇告了六哥和她的状,而且言辞激烈,丝毫不给我分辩的机会。

    被她这般不问情由地横加指责,我自是十分恼火,当即便与她翻了脸。没想到她也是被我气极了,一不小心,竟然吐露了一番真心话出来。原来她早就心仪我的六哥,这才会鼓动我带她去了北境见他。她以为我是因为看出了她的这番心思,才故意从中破坏,害她被关在京中,再也没有机会去见六哥,而且更害得六哥被父皇下旨申斥,还责令他无诏不许回京。

    听了她这番言语,我当真是又恼又妒,一时间失去了理智,竟然一股脑儿地将这一切都认了下来我就是故意让她被罚禁足,我就是要让她和六哥再也见不了面。

    听到她流着泪骂我卑鄙无耻,我当时只觉得心如刀割,却仍是强自撑着,故意对着她得意地大笑了几声,才转身扬长而去……

    此事之后,我便对天起誓,从此再也不与雪幽幽见面。可谁知就在一年之后,我与她却在宫城之内再次相见,而当时的我,正奉旨带领数千禁军,将六哥和他的几十名隐族部属围困于东华门内”

    说到此处,萧天绝嘴唇哆嗦着停了下来。

    浩星明睿也是满面痛色地垂下了头去,“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七叔您已是别无选择”

    “我当然还有选择!我本可以选择与六哥一起死在乱箭之下,”萧天绝的声音嘶哑起来,“可是我竟然没有做到!那一日的情景,至今还时常在我的梦中出现那一刻,箭已上弦的禁军,皆将目光盯在我那只高高举起的右手之上;雪幽幽,被她的父亲制住了穴道,只能用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而我,却偏偏将目光转向了六哥……结果,六哥他竟突然对着我笑了!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等我清醒过来之时,六哥已经浑身浴血地倒在我的脚下……”

    “是追魂,”浩星明睿哑着声音道,“是父王的追魂一笑,令七叔在那一瞬间迷失了心智,挥手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萧天绝陡地瞪大了双目,半晌无语,忽然,他将脸孔深深地埋入自己的双掌之间,失声痛哭起来……

第十七章 言有不尽(一)

    萧玉将有些发烫的额头抵在冰冷的石壁之上,想尽快使自己仍略感昏沉的神志清醒过来,同时也可以让墙上的青石,将他额上的汗慢慢吸走……

    一只温暖的大手忽然搭上他的前额,慧念大师的声音也随之在他的耳畔响起,“阿弥陀佛,施主正在发热,定是生病了。这室中有一床榻,让老衲扶你过去,躺下歇息片刻可好?”

    萧玉感激地牵动了一下唇角,却是摇头回绝道:“我只是头有些晕,应该并无大碍。大师现在毒性未解,想来身体也会有诸多不适,您还是去床榻上歇息一下吧。”

    慧念大师听他如此说,也未再多劝,想是已十分清楚这少年坚忍倔强的性子。但他也并未就此离开,而是将那只本来搭在萧玉额上的手,移到了他的左肘处,将挂在那里的一块染了血的白色布条解了下来。

    “施主肩上的伤口想是已经裂开了,让老衲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这一次,萧玉倒是没有再拒绝,只轻声说了一句:“有劳大师了。”

    慧念大师将萧玉的身体扶正了些,先解下他身上那件银色外袍的系带,帮他脱下了外袍。

    他想先查看一下伤口的情况,便扶着萧玉慢慢侧过身去,让他的后背转向自己。

    “这”

    慧念大师吃惊地盯着萧玉身上那件白色长衫的背部,那上面几乎已被鲜血尽染。

    “若不如此,实是无法抵得住那丹毒的**之力。”萧玉声音低哑地说了一句。

    慧念大师听了一怔,也将声音放低了道:“原来施主方才并未被无尽丹所制,却为何将藏涧谷之秘和盘托出?”

    萧玉沉默了一瞬之后,方有些含糊地答道:“我若不将此事和盘托出,雪宗主又如何向皇上交差?”

    慧念大师自中衣上撕下一条,将萧玉肩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仔细包扎了一番。

    “施主失血过多,而且正在浑身发热,应是由此伤所引发,看情形,着实是十分凶险,须得尽快用些治外伤的药,方能控制住伤势。”

    萧玉勉强打起精神,无力地应道,“不……不必了,我刚已服下了一颗……止血丹。”

    “止血丹虽能暂时止血,却不能阻止伤口恶化,还是要上些消肿止痛的伤药才行。不如让老衲去向外面负责守卫的岫云派弟子讨些过来”慧念大师边说边站起了身。

    萧玉猛地清醒了些,急忙出言阻止道:“大师,万万不可!不能让雪宗主发觉我有任何异状,否则,方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慧念大师不禁急道:“但若是如此下去,你的伤口势必愈加恶化,被雪宗主发现也只是迟早的事!”

    “只要过了明日……便是被她发现也无妨了。”萧玉又是含糊地说了一句。

    “恕老衲愚钝,实是听不明白,施主此言究竟是何意?”慧念大师的语气中不觉已带了一丝焦躁,显是对这个事事皆藏诸于心的少年有了些许的不满。

    觉察到慧念大师话中明显的不悦,萧玉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请大师千万不要动气,都怪在下头脑不清楚,故而话也说得不清楚!其实我的意思是,雪宗主明日若不能发觉我的伤口有异,那以后便不会再有被她发现的机会了。”

    “可是以你现在伤口的情形,又如何过得了明日?”

    “大师难道忘了我是隐族人吗?隐族人的体质天生与常人有异,伤口的自愈能力也非常人可及。最多十二个时辰之内,我的伤口便会自行愈合。”

    “若果真如此,明日子时丹毒还会再次发作,你又将如何应对?”慧念大师追问道。

    萧玉用手慢慢抚摸着冰冷而粗糙的青石地面,似是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道:“无尽丹之毒确是太过霸道,到了明日子时,只靠撞裂伤口,怕是已不足以抗拒丹毒,看来我还得另想他法了……”

    慧念大师忽然叹息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心志之坚,实是老衲平生仅见,而施主心胸之广,更是令老衲大为汗颜!”

    萧玉反倒让慧念大师的这番话给说愣了,“大师何出此言?”

    慧念大师只是微微一笑,拿起放在一旁的那件银色外袍,将它披在了萧玉的肩上,同时温声道:“冬夜寒冷,即便是隐族之人,也都还是血肉之躯,也当知冷暖,也会有伤痛。”

    萧玉微抿了一下唇角,轻声道:“多谢大师。”

    “方才施主所服下的那颗止血丹,是不是从雪宗主那里得来的?”

    慧念大师这突然冒出的一句问话,竟是令一向狡黠多智的萧玉听了也是一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犯下了一个极其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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