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你在一起的,是你的同学?”他想起那个男孩子。
“惠是我最好的朋友,另外两个一个是她的男朋友,一个是她男朋友的男朋友。”
他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你的朋友,今天好象不大开心。”
“是。”他叹了口气,如她所说,他们都有心事。
金辉和明祥明宇关系有点紧张,大家在一起时,气氛有些冷。铁衣和金耀最近也有些感情磨难。
虽然家族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儿女们爱娶谁娶谁,爱嫁谁嫁谁,长辈们不许棒打鸳鸯。这个规矩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规矩。这个规矩不止董家,连胡家,金家和薛家都是一样,可是到他们这一代,他们这几个人好象谈恋爱都较晚,个个似不懂风月。
19
“睡觉吧,困了!”浩泽向后挪了挪,躺在床上,又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躺这!”
玲珑看了他一眼,在他身边躺下,占的地方很小,浩泽伸臂把玲珑搂在怀里。
浩泽果然如他自己所说,‘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玲珑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了。睁眼时,天光天亮,身旁已不见浩泽,急忙去洗浴间穿内衣,才发现不仅内衣没干,连西服套裙都是皱的。这真是没有想到的问题,而且很严重。
仆佣听到动静,进来请她去餐厅吃早餐。她看着自己身上浩泽的睡衣,实在没勇气走出去。
仆佣笑得莫名其妙,“少爷出去了。”
不理解仆佣为什么笑,但她关心他,“他去哪了?”
“少爷让我告诉小姐,说他去给小姐买衣服了。”
“还好!”她笑了笑,“他吃早餐了么?”
“少爷吃过了。”
她安心吃着清粥小菜,只觉得窝心。很多年没被人这样关怀照顾了。所以,浩泽回来时,看到玲珑穿着他的睡衣坐在餐桌上吃早点,神色从容恬静,仿佛这就是她的家,安心之外又觉温馨。
他说:“已帮你请过假了。”
她说:“我知道。”
他笑了,她看着他,也笑。
两人收拾妥当,才去上班。
浩泽开的车是他自己的一款越野,玲珑是被浩泽抱上车的。
仆佣送出门,看到这情景,又是一番欣慰。她忽略不去看玲珑穿着短裙,若上车必定得上提裙子走光,不上提又上不去车。车一开走,立刻喜颠颠的进去给老太太打电话,汇报准少奶奶的情况。
浩泽先接到金耀的电话,金耀说:“泽哥,在哪啊?”
“上班路上。”
“完了完了,我输了。”电话就此断了。
玲珑看了一眼浩泽,“怎么了?”
“谁知道!”
电话又响,还是金耀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的人换成铁衣,“泽哥,我和耀打赌,说你今儿一定晚起,这小子不信,说你是工作狂人,雷打不动的五点起床。嘿,泽哥,他输了一套房子,这会儿正郁闷呢!”铁衣不无得意,话里话外透着‘就这么回事’的意思。
“臭小子,拿我打赌,欠收拾了?”知道这帮家伙误会了,可玲珑在眼前,这话也不好解释,况且,他说得自己比水清比蛋白白,也得有人信哪。
“得,算我没说!泽哥,哪天请你吃饭!”电话在贼嘻嘻的笑声中又断了。
斗室之间,玲珑连猜带听已明白这三人之间的机锋,立时正襟危坐,双眼直视前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浩泽也不好意思说话,打开音响。
音乐想起,是古筝曲《春江花月夜》,筝音抑扬,时而似流水,时而铿锵,玲珑听得入迷。
这一段路四十分钟,浩泽先将玲珑送回宿舍,然后去上班。
玲珑的电话调成静音,从昨晚到此刻,已有十几个未接,有两个是韩非的,惠的最多,竟然还有两个是父亲的。
玲珑先打给父亲,父亲的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玲珑又打给惠。惠的电话到是一响就通。想必是等待太久,惠的声音有些急,“以为你被人拐走了呢!从实招来,昨晚上干什么了?”
“嘿,还真的没做什么!就是他的生日。”
“他?称呼都变了?”玲珑能想象到惠的表情,喜多于惊。
“嘿,董总。昨天是董总的生日,我就陪他们吃了顿饭。还有别人在啊!”
“谁?他父母?”
“不是,他朋友。”
“宝贝,你瞒得够紧的啊,还假惺惺的是公事!”
“不是。”玲珑叹气,百口莫辩就这滋味,你说了没人信,你的话没有事实有力。
“吃完饭以后呢?做什么了,都不接电话。”
“就睡觉了啊,吃完饭都十二点多了。”
“睡觉!你和他?在哪?”惠这次的话明显是惊多于喜。
“在他家。”玲珑老实回答。
“你和他做什么了?”惠问的很小心,仔细听竟然有一丝期待。
“什么都没做!”玲珑想说拉过手了,又有点不好意思。
“他有病?”
“什么啊?说什么呢?”
“放着你这么一个美人在身边,他竟然没反映,不是有病是什么?除非……”惠拉长了声音。
“除非什么?”玲珑有些好奇。
惠以过来人的语气,说得头头是道:“这种事情只有以下几种解释:第一,他身体有病。第二,他名草有主。不过,这也不代表他就吃素。第三,他确实爱你,尊重你。第四,他根本不爱你。”
玲珑晕了,这么多的选择啊?!而且,爱和不爱是两个相反的概念好不好?
“想想是哪种?”
“不想!依我看,有病的是你,思想不纯洁。”
“好,你纯洁,什么时候不纯洁了告诉我啊。”惠的初夜发生在大学二年级,做为闺密,把经过和感受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玲珑,玲珑那时候听得,啧啧,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好,发生之后告诉你。”玲珑挂断电话,准备上班去。
20
如浩泽估计的一样,玲珑在公司,再见到他时没有不自在。
高峰发现了玲珑的变化,见浩泽眉眼都是笑意,对两人的情况有些了悟,对两人的结果更加的乐见其成。
之后一连近两个月,午餐时玲珑都和浩泽在一起,高峰偶尔和他们一起坐,更乐得给两人独处的机会。
肖雷虽然有些患得患失,但是并没有不开心,他自问,若是他自己,不见得比董总更能照顾玲珑。
玲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谈恋爱,董浩泽很喜欢照顾她,两个人的办公室离得近,他有事没事的也会去看看她,仿佛怕她不见了。
惠一边给玲珑传授经验,‘下步该这样那样了’,一边问进展,‘现在到哪一步了?’玲珑几乎无语。因为惠的传授经验一点都用不上,进展呢,有等于无。除了那夜董浩泽说过一次喜欢她之外,再没有什么亲近的话。他们还停留在拉手的阶段,即使是上街,看电影,爬山,也只到这步。和整天听到陈坦之甜言蜜语的惠说的那些步骤,差着十万八千里。
那日,两人吃完晚饭,浩泽送玲珑回宿舍。上车时,玲珑忍不住问:“董浩泽,我们现在算什么?”此时,她已敢直呼他的大名,实在是有恃无恐。
他眉眼挤着笑,“你说算什么?”
球被踢回来了,“呃,……。”不大好回答。
他已迫近,“你的意思,我们不是恋人?”声音带着磁性,她听得一惊,刚才,她说了什么?
“当然算,算啊!”这么危险的回答啊,其实远没有不回答危险。
他的头已俯低,噙住她的唇,辗转吮吸。
她已僵住,很久都没僵过了。这次他可没管她僵不僵,似乎是不把她亲得瘫软不罢休。如他所愿,她在这一吻中,很快的便呼吸急促,不得不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抬起头,黑瞳里星火点点,“现在,我们算是恋人了吧!”
她觉得自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无力点头,也无力埋怨惠,这就是初吻?就这滋味?简直被狼吻!也没错,色狼。
浩泽似乎很留恋那滋味,玲珑还在晕迷中,他的吻又来了。玲珑瞪着眼睛看他,这人怎么这样……,呃,这样强,还来?
浩泽伸手把玲珑的眼睛蒙上,又低语:“呼吸!”玲珑还未透过气来,又给堵住嘴。
其实,他的吻还很温柔缠绵,玲珑差在零经验。
浩泽有意无意的传授技巧,玲珑就在晕呼呼的状态下,掌握了接吻的要领。
最后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感情急速升温,浩泽开车把玲珑带回宿舍时,已经夜里十一点钟。
浩泽说:“这要是上大学的时候,该门禁了吧!幸好公司宿舍没有大妈守着。”
玲珑娇嗔,“若是有大妈,能拦得住你?”
“不能!”他回答得很坚决。他是谁啊,他是公司老大!一个看门大妈能拦住他么!
玲珑下了车,又有点不放心,隔着车窗说:“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浩泽答应了,玲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见车子还在原地,又返回来,“天太黑了,明儿你还要起早,要不,别回了?”她知道他办公室里面有一间休息室。
他答:“那你陪我!”
玲珑实在不忍心让浩泽自己回城里去,天也晚了,明儿还要起早来,就说:“好吧!”这会儿,连她也庆幸没有看门大妈。
办公楼外除了保安值班,楼内各部门的负责人有的时候也值夜班。好在浩泽有钥匙,两个人偷偷溜上楼,刚坐稳,电话铃响,原来肖雷值班,他从监控上看到有人上楼,好似是浩泽和玲珑,打电话核实一下。
浩泽笑,“是我,怎么没回去?”心想,看来真得在这置房了。
肖雷说:“财务秘密。”
浩泽已经知道原因,说:“嗯,我今晚住这,你要不要上来聊会天?”
肖雷知道玲珑还在,说声:“不上去了,有点困,想睡了。”
浩泽说:“好吧,那你睡吧。”挂断电话。
玲珑有些坐不住,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谈恋爱。办公室恋情根本就是在同事面前秀恩爱,平时也就罢了,这会儿,夜深人静,又被人看到,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留下来。
浩泽可没管这些,在他的观点,恋爱双方在哪里在什么场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做什么。
玲珑站起身,“我还是回去了。”
“为什么?你说你陪我的,可不许说话不算数啊!”
玲珑急了,“我说的是陪你一会儿,可不是一夜啊。”
浩泽倒笑了,俯身撑住椅子扶手,将玲珑圈在里面,“当然不是一夜,因为现在都半夜了。”
玲珑看他越来越近的脸,急忙推开,“你办公室有没有摄像头?”平时她根本没注意这个。
“管他呢。”浩泽的吻已似辅天盖地的压下来,玲珑被吻得呼吸急促,娇喘连连。
21
玲珑的娇喘声听进浩泽的耳里,便是邀约,这柔媚的声音比酒精更能刺激感官,他觉得身体的某一处有反应了。
他突然直起身,走离玲珑几步背过身子站好,调整呼吸控制欲望。
温度从一百度的沸点直降到零度,玲珑呆呆望向浩泽,浩泽的慌乱敌不过她的自苦,原来,他不想要她!
脑海中划过疑问,惠说的那个爱和不爱的选择范围,已经让她困惑了许久。一方面,她希望自己能做为浩泽心爱的女人,对浩泽有吸引力,另一方面,她又怕发生这种冲动。
似浩泽这样,这样坐怀不乱,到底是爱她还是不爱她?
浩泽淡淡的说:“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天知道他多想留住她共一夜,若她和他同样年龄,他刚才不会收手,可她太小,也许不懂得这样做的厉害,他比她大,就该为她多想想。况且他知道,玲珑现在依赖他远比爱他要多,他不能辜负她对他的信任。
玲珑说不清楚自己是欣慰多些,还是失望多些。机械的整理衣服,又机械的随着浩泽下楼,走出大楼,走上回去宿舍的路。他们仍旧手拉着手,却都没有说话。
天很黑,星星和月亮高高在上,却照不清四野。
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惊人的响声。
宿舍大楼已经一片黑暗,似匍匐在地伺机食人的机器怪兽。
脚步声震亮了走廊的灯。
“上去吧,我看着你。”浩泽轻声说。
玲珑点头,“好。”转身上楼,浩泽站在楼道拐角,听到玲珑进门落锁的声音,悄悄走上来在走廊站了一会儿,见玲珑没再出来才离开。
玲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此时已近十月,屋中其实是有了凉意,可她觉得浑身燥热。
浩泽是爱我?还是不爱我?
她想不明白,这种事情,又没有人可以请教,若是问惠,惠一定笑死。再说,又怎么问得出口?据惠说,当年她和陈坦之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根本没有过这种急刹车的情况。
相爱的人一定是顺其自然的发生吧!
是她对董浩泽没有吸引力么?或者是他对她根本就不感兴趣?
也是啊,她只是个小女孩,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发育。
不对啊,她发育的,原来在宿舍里,四个女生中数她的MM最大,腰最细,害得她一直都不敢穿太瘦的衣服。
那董浩泽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她?
会不会是她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在他家的那夜,还有今夜,他的举动说明什么?到底他爱不爱她?
……
玲珑的脑中,几乎是天人大战,不知不觉的过了困意,索性按亮台灯看书。
伴着一声脆响,手机传来短信:宝贝,晚安!做个好梦!
他的睡前道安一如每日,似乎没有特别。
对她来说,今日的事情绝对该是个耻辱,她决定为爱献身可他不要!
他伤害了她的自尊,他怎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呢?他是不是该给她一个解释呢?应该把话说清楚的不是么?
可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真可恨。
除非在他的心里,她还没有这样的份量。
他不可能被她左右情绪的,因为他根本不爱她。
她握着手机,一臂压在书上,书上一首诗:彻悟后,便去水中捞月,沿途花事轻浮,谎话香艳,我在起点与终点之间两全其美,却无法禅定于一夜琴声,甚至悠悠的琴声被暗香淹没,我才刚刚赶到岸边,片刻之间,已被一缕清风绣在水面。
诗的上面是一句话:世间事,从来无始无终。
玲珑喃喃的念:水中捞月,沿途花事轻浮,谎话香艳。世间事,从来无始无终。一时,竟似痴了一般呆呆愣住。
第二日,再上班时,玲珑下眼泛青,一看便是一夜未眠,可她似乎精神极好,面上一直保持微笑,让人看着舒心,高峰不觉有异,浩泽却暗暗心惊,这笑容里分明透着疏离。
午餐前,玲珑已不知踪影,浩泽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她也没接,又找不到她,急得饭也没吃。
下午上班时,玲珑自动现身,浩泽公事忙走不开,趁着开会别人发言时,发短信给她:下班见!有话和你说。可下班前,玲珑又消失不见。
浩泽明白玲珑是故意躲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明知道这误会是怎么样产生的,可解释的话只能烂在肚子里,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她这样敏感,还把问题想歪了。
事情偏就往一块赶,这当口,又接到董氏的电话,需要他回去。他到处找玲珑,电话没人接,宿舍也没有她。
他只觉得自己一个头肿有两个大。
董氏那边着急不得不去,他一路趋车去机场,一路给玲珑打电话,仍是不通,发了无数的短信,也没有回信,最后董浩泽自己也觉得无力了,告诉高峰,“这几天看着点玲珑,我出去几天,三五天后回来。”
高峰答应了,又问:“你和玲珑怎么了?”
“有点误会。”他回答得简捷,可高峰的话是长篇大套的说教:“玲珑瞧着安静,其实极是敏感,肖雷看女人比我准,肖雷说玲珑娇气小性,所以,董总,你得让着点她。再说,有什么误会要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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