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奕写这封信的時候显然还不知道扬州被封城的事,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放弃调查沈惟,先出了扬州城再说。
三人看完这封信不由得面面相觑,如今到不是萧奕有危险了,而是他们三个,如今城门封起来了,身边可用之人就那么十几人,这要出城还真是很有难度。不过侥幸沈长兴还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要不然此刻他们都不能安然的待在刘府了。
“如果萧瑜真的在扬州城的话,那么南城的那块地他们究竟用来干什么,粮草?兵器?”舒余昕的眉头皱的死紧,他没想到此次来扬州竟会面对那么大的危机,他身边还有妹妹,还有聂拾儿,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们两个有事。
“哥哥,我们的力量太过渺小了,现在只能按兵不动,只要不遇到的萧瑜,就没人会知道我们的真是身份,若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对沈家、对萧瑜来说也没多大的意义,这样自然不会有危险。”舒畅说完这句话,又转过头对刘世珩说道,“现在这种全城戒严的情况下,这小白还能飞出去找萧奕吗?从扬州到京城一共需要多少時间?”
刘世珩的心情也很沉重,全然没有刚才用小白调笑舒家兄妹的心情:“小白飞的高度不是弓箭能射到的,所以我们虽然不能出去,却是可以传递消息,而且小白的速度比一般的鸽子快很多,两至三天就能飞到京都了。”
舒畅点了点头道:“嗯,现在马上将扬州的情况告之萧奕,让他们尽早做准备,咱们还是维持现状,做一个普通的商人,世珩,你明早就去拜访扬州知府,像其他人一样表示自己要离城的意愿就是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世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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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回到院子的時候,整个人都很累,那是打从心底的疲乏,这两天要思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小姐,这是炖的燕窝粥,你赶快吃了吧,然后上床好好睡一觉。”红玉见舒畅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由的心疼的说道。
舒畅拿起调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调羹,对红玉说道:“你快去看看拾儿姑娘睡了没有,若没睡的话,请她过来一趟。”
红玉也知道这两天府里的气氛不太对头,但她没有小姐的聪明才智,无法帮忙出主意,只能在日常生活上多用点心,也算是尽一份心力。
红玉曲了曲膝退了出去,不一会聂拾儿散着头发,披着家常的衣衫,汲着鞋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已经睡下了,被红玉弄醒的。
“舒姐姐,你有什么要紧事吗?”聂拾儿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说话的声音很没有精神。
舒畅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才开口问道:“拾儿,你的医术那么好,那你会不会做一些让人瞬间失去行动能人药?”
拾儿的眼睛一下子睁的大大的,诧异的问道:“你说的是迷药吗?”
“不管是什么,你想我们几个不会武功,力气又小,若是遇到危险,只能令人宰割,不论是迷药也好,还是毒药也好,只要让我们在对敌時,能成功逃脱就行。”舒畅认真的说道。
他们几个包括舒余昕,刘世珩在内都是手无缚鸡之人,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如今未有靠拾儿的制药能力了。
聂拾儿见她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便道:“行,我手头也还有一些,等明天就拿来给你,另外我在开些单子,叫管家再去买些药材回来,如果需要大量制作,我手头上的药材不够。”
舒畅应了一声,又让红玉拿来纸笔,聂拾儿开完单子,才放她回去睡觉。
舒畅的这一夜睡得很不好,从前世到今生,她又重新经历了一遍,梦里的世界基调都是灰暗的,那种日子过的很让人喘不过气来,等睁开了眼睛,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萦绕在心头,沉甸甸的。
吃完饭,聂拾儿便将她手里防身用的药粉贡献了一部分出来,又详细的跟她讲解了每种药的用法,以及各自的解药,舒畅看着那些倒地的动物,心里暗道,关键時刻还是要靠神医出马啊!
舒畅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舒余昕,舒余昕自是万分赞同,无论如何多一份自保能力,便是少一份危险,舒余昕甚至亲自去了聂拾儿的药房,给她打下手。
刘世珩去了扬州知府那,给他送了些钱,表示自己家害怕了那瘟疫,想要离开扬州城。扬州知府收了钱,摸了摸胡子,表示瘟疫已经在控制之中,这放刘府的人离了扬州,对这城里的百姓不好交代,还好声的劝刘世珩,等过两天这扬州城定会恢复往日的繁荣。
刘世珩自是做足了姿态,连叫知府大人要好好的关照他们家。
那钻进了钱眼里的钱大人自是满口答应。沈长兴告诉他只要造出这场瘟疫,定会有大把人给他送钱,想到自家后院库房里的十几箱银子,钱大人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但凡有钱人,胆子都是小的,一场假瘟疫,竟然能将他们吓成了那个样子,赶着上来给他送银子。
这边知府的态度是在舒畅几人的预料之内,只叫了刘世珩继续在外寻找出扬州城的“路子”,将萧奕留下来的几个人派去打探贫民区的情况,这些人都是专业的探子,就算打探不到情况,也不会让人反追踪了,发现刘府的异常。
176 邀约
小白飞出的第三天,刘世珩依旧往外头跑,聂拾儿和舒余昕则在药房制药,剩下舒畅便在书房教导澈澈写字,刘府的一切,看上去平静无波。璂璍
一个時辰后,陈总管敲开了书房的门。
“舒姑娘,盐运使府里的如夫人派了人来看您,您看怎么办?”舒畅在花船上宣布与刘世珩只有兄妹之谊后,陈总管便知道她不可能再成为他们刘家的当家主母,心里着实可惜了一番,虽是这样,陈总管对舒畅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有礼,因为他是打从心里的佩服这个聪慧的小姑娘。
舒畅闻言心里一惊,这外头还是风声鹤唳的,这如悦派人过来是有什么企图?
陈总管见她不说话,便说道:“要不,说您病了不适合见客?”
舒畅沉默了一回,才摇头说道:“这样不好,毕竟是沈府出来的人,不好怠了,劳烦陈总管将她们引到偏厅,我收拾一下,就去见客。”
陈总管应了一声自去不提。
舒畅则回房间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衫,心里却是不断的盘算如悦的目的,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需要调查沈长兴贩卖私盐的事了,他现在可是与谋逆的贤王勾结,贩卖私盐与谋逆大罪比起来,那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但他们现在却是不能直接抽手,先头的戏已经开场了,那么他们就得继续演下去,直到他们全体离开扬州这个危险之地为止。言璖覜濪所以沈长兴和如悦得罪不得,不但不能得罪,还要讨好,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在身份被发现之前离开扬州。
舒畅想到这,换上了一个端庄而又不失热情的表情,缓缓的走进了偏厅。
厅里做的两个人像是沈家的仆妇,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梳地光滑油亮的,穿的是四喜如意撒花禙子,湘色的马面裙,看上很有几分体面。
两人见舒畅走了进来,连忙立起了身子,含着笑同舒畅行礼。
虽是仆人,舒畅也不好受她们全礼。微微侧过身去,只受了一半的礼,然后笑着问道:“两位妈妈是?”
一个容长脸型的婆妇笑着说道:“老奴姓郑,这位姓花,都是沈府的家生子,跟着如悦姑娘从京城来的。”
舒畅连忙微笑着说道:“原来是郑嬷嬷和花嬷嬷还请坐,到是让你们两位久等了。”不过就是沈家的婆妇,还非得跟她说什么家生子之类的,还不是嫌她怠慢。
另一个花嬷嬷斜了一眼郑嬷嬷,才一本正经的对舒畅说道:“舒姑娘客气了,是我们俩唐突了,今日如悦姑娘派我们两个来,便是专程来给姑娘送帖子的。花船一聚,如悦姑娘觉得和舒姑娘很合得来,这两天外头又是这个情况,如悦姑娘嫌在家里闷的慌,便想将姑娘接过去,陪她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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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闻言只是低头饮茶,花、郑两位婆子也猜不出她的心思,虽然觉得她只是一个商户之女,不需要她们如此客气。但今日出门之時,如悦姑娘吩咐,务必要将舒姑娘请过去,但却不能以势压人,这让她们此時亦不敢轻易开口打断舒畅的思绪。
舒畅有点摸不准如悦的目的,是真的因为欣赏她呢,还是另有目的?
舒畅想了想道:“说起来,我也怪想悦姐姐的,但是这些天哥哥生病了,又是离了家里,都得照顾他。”舒畅说到这,眼角的余光看向郑、花二人,见二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似乎对于她的拒绝很不满。
“所以这住上几天着实没有時间,但陪个半天、一天到是无妨的。”舒畅也不会将话说的太死,万一人家恼起来,她现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郑嬷嬷闻言神色稍稍松了松,反正她们只要将人接到府里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便是不关她们的事了。
舒畅看她们这个样子,知道这一趟沈府她是非去不了,沉吟半刻便又说道:“既然悦姐姐这样热情,我自不会拂了她的面子,二位嬷嬷请先行一步,待我回去交代一声,自会去沈府摆放悦姐姐。”
郑、花二人对看了一眼,花嬷嬷站起身颔首道:“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们两个也没什么好不从的,待老奴回去好好嘱咐厨房准备,姑娘可千万赏光这顿午餐啊?”
舒畅欠了欠身道:“自是要去叨唠的。陈管家,麻烦你替我送两位嬷嬷出去。”
陈总管担忧的看了舒畅一眼,见她脸上平静,似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不再说什么,同舒畅行了一个礼后,领着花、郑二人出去了。
舒畅这才起身去了聂拾儿的药房。
“你说什么,沈长兴的妾室下帖子给你,让你过府一聚!”舒余昕在听了舒畅的话后,脸色就不好看了,“能不能推了?”现在的扬州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情景,更何况是去沈府这种危险之地。
“哥哥,我们现在只是商人,根本没资格和她们谈条件,虽然我不知道如夫人有什么企图,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沈长兴还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所以我想这趟去沈府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危,或者真是如悦欣赏我也不一定,在梁府的宴上,我们还挺谈的来的。”舒畅开口安慰道。
舒畅虽是这么说,舒余昕的眉头始终没有散开,刘世珩和舒畅都见过沈长兴,对于他的评价都是深不可测,这样一个人,舒余昕真的不放心妹妹入那狼窝。
舒畅也明白舒余昕的纠结,不过她也不能不去,如悦特地派了沈府有头有脸的管事婆子来,也算是给了她面子,因而她不能不去。
“放心吧,既然如悦是以朋友的身份邀请我,我也就没什么好推的,这推了反而引人怀疑。只是,哥哥我们得赶紧想法子离开扬州,若是在不得其法,或者在扬州城里找几个隐蔽的场所,到時若真有什么事情,能躲一時是一時。”舒畅开口提醒道。
舒余昕点了点头,虽然担心舒畅,但也知道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只得叮嘱她多带点聂拾儿弄出来的防身药粉。
177 难道是鸿门宴?
舒畅的马车驶进沈府,如悦亲自带了一干丫鬟婆子在二门处迎接,一见她下车,连忙迎上来道:“舒妹妹,可把你盼来了。璂璍”
舒畅欠了欠身笑着说道:“瞧悦姐姐说的,我不是你一下帖子就来了吗!只是因着哥哥得了风寒,身边又只有我一个亲人在,也不好离的太久,这才和郑、花两位嬷嬷说了,这真要住下来也得等我哥哥病好了。”
如悦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变,携着舒畅的手,乐呵呵的说道:“那可说定了,等你哥哥病好了,定要过来陪我几天。”
舒畅绷的紧紧的弦稍稍松了松,忙点头应了。
二人边说着话,就到了如悦住的留香坞,二层的小楼,屋子旁边种着一棵玉桂树。上头开满了如米粒大小黄灿灿的桂花,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桂花的香味。
“舒姐姐,这地还真是雅致。”舒畅笑着赞道。
“雅致什么啊,不过看重了这棵树,取那新鲜的桂花,可以做桂花糕,酿桂花酒,桂花茶,我就独爱这桂花的味道摆了。”如悦领着舒畅去了二楼的花厅,又命丫鬟将窗户打开。
窗户外头正是那棵桂花树,在阳光底下看着很喜人。
等二人坐下后,如悦有命人上了几样吃食和茶,与着舒畅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这么说来,姐姐是被你的伯父卖到沈家的呀?”
“怎么可能呢,他不过将我卖给了人牙子,三两银子就将我的一身给买断了,好在我被沈家的管事看重了,又被分配到的大爷的院子里,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我。言璖覜濪”如悦的脸上闪过一层阴霾,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沈长兴身边信任的人,这各中的辛酸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姐姐,我听他们说沈爷还有一个群芳园,姐姐不觉得委屈吗?”舒畅佯装为如悦抱不平的问道。如悦作为沈长兴的妾室,难道对于那一波女人真能如此淡定?一个女人若是心在这个男人身上,不管她生活的环境是怎么样的,对于这个男人的其他女人都会心存芥蒂的。
“委屈?”如悦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子,最大的因素便是我吞的下委屈,不会那套争风吃醋,而且,像沈爷那种人,也不是我能够驾驭的,我也只能凭着那一点点情分,帮他打理后院而已,也许连我认为的那一点点情分都是虚的。”
如悦说道后头,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几乎成了呢喃。
“好了别提我的事了,也说说你吧,对了你上次说的未婚夫是怎么回事?是为了应付傅采青,还是真有其人哦?”如悦转瞬间脸色又恢复了如常。
“当然是真的,我也不是会拿那些事开玩笑的人。”舒畅将手中的桂花茶放到一边,然后又换了一个话题,“悦姐姐,你也知道这两天扬州城不太平,说实话,我都快吓坏了,也不知道这瘟疫会不会蔓延过来,若过来,我们可怎么办啊?不瞒您说,之前表哥去拜访了钱大人,想问问他出城的门路,可钱大人也只是敷衍了事,我看着表哥这些天腿都跑断了,就是想出城,虽说是想来做盐业的生意,可也不能把命给搭上去啊?”
对于舒畅这副急切的样子,如悦到是没起什么疑心,毕竟古代缺医少药的,一旦瘟疫爆发出来,那很可能整个城就变成了死城。
“你呀就放心好了,沈爷已经从钱大人那得了准信,这瘟疫控制的好着呢。”说到这,如悦将头往舒畅的方向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说道,“叫刘公子也别去给钱大人送钱了,那钱就是打水漂,我也不欺你,若这瘟疫真的控制不了,那第一个跑路的定是那钱大人,所以你叫你表哥尽可以将心放到肚子去。”
舒畅听她这么说也只好假装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原本想顺势问问如悦有没有出城的路子,不过如悦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问。
正说着话,便有一个穿着湖蓝色禙子的丫头进来说道:“如夫人,饭食已经准备好了,您看这饭是摆在哪里?”
“就在这吧!”如悦说道。
丫鬟得了令,便出去传菜,须臾,就有八、九个丫头每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鱼贯的走了进来。墨绿色的福绿寿四喜桌布,白底边上缀有粉色花朵的盘子,十二个菜一汤,外加两盅冰糖炖燕窝。
等丫鬟摆好菜之后,如悦便邀着舒畅入席,只留两个丫鬟布菜。
“悦姐姐,这菜也准备的太多了,我们两个哪吃的完啊?”舒畅扫了一眼满桌子的菜,对如悦说道。
“有什么打紧的,你好不容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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