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笼水晶虾饺、一笼小笼包,皮蛋鸭片粥,一小碟拌黄瓜,鸡皮酸笋,紫米粥,还有厨房特制的酱菜。舒畅打起精神,跟二太太问了安,才坐下一道用膳。
“畅儿,等一下和娘去一趟外祖家吧,你也两年没回来了,该去见见外祖母和舅舅。”二太太夹了一只虾饺放在舒畅的碟子里,笑着说道。
舒畅点了点头,话说她这个舅舅可牛叉了,二十岁只身一人去了西南从军,凭着一身过硬的功夫和独到的战略眼光一步步升上来,在十五年前,带着两千士兵力敌侉彝一万敌人,这一战也将顾震轩的名声给打响了。高祖更赞他犹如战神附生,从此以后这战神便也成了别人对他的尊称。而顾少堂更是不负战神之威名,但由他参与的战役皆以完胜告终。
这样一个有着赫赫战功,又具有传奇色彩的任务。。。,舒畅还真想见识见识。
母女二人用完早膳便去了梨香院,二太太顺便跟老太君说了要回顾家看看的要求,老太君自是一口应允,那也是她的娘家啊!
顾家的将军府论起来也只有十分钟的车程,二太太先是派了人去顾家递信,然后回悟昉院换了衣衫,才和舒畅一起坐上了马车。。
顾震轩的妻子闵氏亲自带了丫鬟在二门处迎接。
“嫂嫂怎么亲自出来!”二太太笑着说道。
“你难得来一趟,而且今天畅儿也来,我自是要出来,才显得看重你这个小姑子啊!”闵氏与二太太年轻本事闺中密友,后来闵氏又嫁了自家大哥,这感情自是不同一般的姑嫂。
舒畅上前与闵氏见礼,闵氏一把扶起她道:“都是自家人,干什么搞那么多礼节。”
舒畅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性格爽朗的舅母,三人一同去了顾家老太太处,顾家不知什么原因子嗣并不繁荣,顾老太爷不到四十岁就去世了,剩顾家老太太将顾震轩和二太太一对儿女拉扯大,到了顾少堂这一辈更是只剩下了一根独苗。
顾老太太的身子也一直不太好,居住的善喜堂常年都飘着一股药味。
舒畅她们进去的时候,顾老太太正半靠在床榻上喝药。
二太太连忙上前问道:“母亲又不舒服吗,要不再请太医来。。。瞧瞧!”
顾老太太摆了摆手道:“都是一些老毛病了,找太医也没用。”说着目光停驻在了二太太身后的舒畅身上。
舒畅忙上前喊了一声“外祖母”。
顾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对众人说道:“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二太太和闵氏无奈的对看了一眼,服侍着顾老太太躺下,盖好被子才轻轻退了出去。
“咱们也别吵母亲睡觉了,去我那里坐坐吧!”闵氏挽着二太太的手说道。
三人出了荣喜堂便往闵氏的郁翠居走去,经过月亮门的时候刚好与顾少堂打了个照面。这一见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厮见。
“你又要往哪去,今日你表妹过来,你这个主人哪有不见踪影的道理。”闵氏一把拉住顾少堂的耳朵,责怪道。
顾少堂夸张的怪叫了一声,随后揉了揉耳朵道:“娘,这里这么多人,你也给儿子留些面子啊,还有,我这不是不知道妹妹今日要来嘛!”眼珠子转到舒畅身上道,“我也不出府,就是去校场骑马遛两圈,要不表妹也跟我去看看?”
舒畅刚想拒绝,却听到闵氏说道:“也好,畅儿就去看看吧,横竖都是在府里头,我也好喝你娘说说体己话。”舒畅不好拂了舅母的面子,只好点了点头。
顾府的校场是顾震轩练习骑射的地方,位。。。于府邸的西面,舒畅跟着顾少堂走过一条长长的青石甬道,转过一道垂花门,整个视野骤然开阔起来,约莫现代足球场的大小,旁边专门建了一个马房,里面养了四、五匹骏马。而校场的另一头还设有一排射箭的靶子。
顾少堂让马夫牵来一匹温驯的母马,对舒畅说道:“表妹,既然来了校场,不骑马那就可惜了,这匹小雪给你骑。”
舒畅心里有些宠宠欲动,自从穿越之后,出门便是马车,甚至在自家府里头也坐软轿,鲜少运动的身子骨僵硬的厉害,这骑马舒畅还真想试一试。
顾少堂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叫马夫搬来踩凳,自己则在一旁护着舒畅上马。
舒畅一上到马上,就有点手足无措,一时有些为难的望着顾少堂。
“脚踩进马镫子里,手握住缰绳,身体要放松,双腿不要夹地太紧,放心吧,小雪很乖的,不会将你甩下来的。”顾少堂指导起舒畅骑马来也似模似样的。
舒畅刚刚上手,却不敢催促,只得让小雪在校场慢慢的散步,而顾少堂则骑了一匹黑色的马在校场疯跑了几圈,才慢慢的降下速来,转而改和舒畅的马一齐慢慢的走。
春日的阳光淡淡的,暖暖的春风带来了初生的气息,舒畅抬头望了一眼碧蓝的天空,不由得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一白一黑两匹马驮。。。着两人慢慢的行着,二人骑在马上的身影竟显得无比的和谐。
“顾少堂,你在干什么?”身后一骑伴随着一声娇斥飞驰而至,利落干净的停在两人身边。
舒畅转头一看,来人年约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红色的骑装,长相明艳,眉宇间透着一股骄傲之气,此时正怒气腾腾的瞪着顾少堂和她。
舒畅不由得一头雾水,她可不记得有见过这么一个女子,顾府也没有这个年龄的小姐。
099 刁蛮公主
顾少堂则一脸头疼的看着来人,对她拱了拱手道:“公主,你怎么来了!”随后瞪了一眼匆匆跑过来的小厮书砚一眼,怒骂道,“公主来了,也不过来禀报,怠慢之罪,你可担当的起。。”其实心中的暗语是,不是说好,如果婧阳公主找过来,要先报予他知,这样他才有時间躲出去。
书砚哭丧着一张脸,连忙跪下请罪。公主一进门,就问了您的去处,然后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您没看到小的也是跑的满头大汗吗,可这人怎么可能跑得过马。
婧阳公主却是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你起来吧,恕你无罪。”随后又看向顾少堂,生气的说道,“我约你骑马,你说要在家看书,这回却和别的女孩子在这骑马,你的胆子到是不小啊!”
然后不等顾少堂回答,又拿马鞭指着舒畅的鼻子说道:“顾少堂是本公主看上的人,你识相的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别怪本公主对你不客气。”
还真的是……彪悍!舒畅心里暗想要怎么跟公主解释这个“误会”,万一这个公主恼羞成怒,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来,她不是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婧阳,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呢,这位姑娘,我替妹妹向你道歉!”身后又有一匹马停了下来,上头坐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
顾少堂看见来人,只好从马上越了下来,对着来人抱拳行礼道:“见过贤王。。”
萧瑜也从马上跳了下来,笑着对顾少堂说道:“何必这么多礼,到是本王连名帖都没递,就来了,少堂不会怪本王吧!”
怪,怎么不怪,顾少堂暗自在心里撇了撇嘴,脸上却是恭谦的说道:“王爷能够来,那是府上的荣幸,草民这就叫人去请父亲过来。”
“不用了,顾将军公事繁忙,本王不过是陪着婧阳来见识见识顾家的校场,有顾公子在就行了。”萧瑜连忙阻止道。
来了一个公主,又来一个王爷,舒畅哪里还能继续安然的坐在马上,小心的想要翻身下马,顾少堂却殷勤的扶了她一把,嘴里关心的说:“表妹小心!”
舒畅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才站定,就接到了公主射向她的眼刀子,另外还有贤王探究的眼神。
而顾少堂像毫无所觉,又问了几句舒畅骑马的感觉,见舒畅没有回答,才一拍脑门笑着说道:“瞧我这个的记性,王爷,公主,这是草民的表妹,姓舒。”
贤王收回了目光,轻笑一声道:“原来是舒大人的千金,失礼了。”
舒畅虽恨顾少堂故意将她放在火上烤,却也知道此時并非找他算账的好時机,上前对贤王和婧阳公主行了礼。
萧瑜和萧清漓一道下马之后,便有四个小厮上来牵走了马。
婧阳公主对着舒畅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之后,才语带轻蔑的说道:“原来你就是顾少堂的表妹啊!最近可是风光了一把,京城谁不知道舒大人的宝贝女儿休了相公,风光无限的回到舒家了!”
古代哪有女子休夫一说,有也只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不满驸马,休了驸马。因而这婧阳公主的话除了有羞辱舒畅之意,更有讽刺舒府以权压人之意,见自家女儿过得不幸福,便做主和离,顺带还将陈家打压的连翻身机会都没有。
满腔妒火的女人果然最没理智可言,舒畅略略低垂了头说道:“公主乃金枝玉叶,可能并不晓得民间的规矩,民间只有休妻一说,若夫妻双方过的不和睦,经过双方协议,可签下和离书,公主也许见惯了休夫,这才会混淆了皇家和民间的规矩。”
婧阳一下子气得脸色通红,普通女子听到这样的话不是该羞的无地自容吗,为什么她还能这么平静的跟她讲休妻、休夫的区别,她又不是真的不知道。
顾少堂心里暗暗对舒畅竖起了拇指,她就知道表妹一定能应付这个刁蛮公主的。忍着笑对萧瑜说道:“王爷,既然来了,就请喝杯茶吧!”然后转头对犹自生气的萧清漓说道,“公主,是不是要一道呢?”
“就给你这个面子吧!”婧阳公主冷冷的哼了一声,又指了指舒畅道,“不过我不要跟这个女人一道。”
舒畅当然更不想趟这趟浑水,会出言反击,那也是因为公主话里有辱及舒府之意,能避开这个刁蛮公主,她还求之不得呢,对着顾少堂说道:“表哥既然有客,我就不打扰了!”
“舒姑娘,少堂原是在招待你的,如果因为本王和婧阳的不请自来,而怠慢了你,那可是本王和婧阳的不是了,所以,还请舒姑娘一道,要不然本王也不好意思留在顾府了。”萧瑜有礼的说道。
萧瑜的话正合顾少堂的心意,开口说道:“表妹,王爷都这么说了,你也就别客气了。”说着还对舒畅眨了眨眼睛。
舒畅知道都到这份了,她还开口拒绝的话便显得不识抬举,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萧清漓见三人问都不问她的意见,狠狠的跺了跺脚,才提步跟了上去。
顾少堂领着几人去了一处水榭,以竹子为材料临湖而建,内里摆设极为简单,一张小竹桌,并几个蒲团,四周围的窗子支起可一览湖中景色。
“没想到顾府里头还有这么朴素的地方,住惯雕栏玉砌,偶尔来这竹楼品茗自省,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萧瑜进门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便笑着称赞道。
“到是让王爷见笑了。”顾少堂谦虚的应了一句,又对跟着伺候的丫鬟吩咐了一句,丫鬟领命而去。不一会一个穿着粉红色春衫的女子领着几个人鱼贯而入,待摆好茶具,升好炉子后,便洗手挽袖为几位贵客烹茶。不一会茶叶的淡淡清香萦绕于室,点翠缠枝汝窑的茶具,映衬着舒展开来的茶叶特别好看。
“果然是好茶。”萧瑜轻啜了一口,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好似对这茶颇为享受的样子。
100 刁蛮公主
“顾少堂,明个儿我要替太妃娘娘去庙里上香祈福,本公主要你给我做护卫。。”萧清漓看了一眼对面的顾少堂,她可不是来喝茶的,本公主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
这些话萧清漓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脸上的表情可是表现的明明白白。舒畅低着头盯着握在手里的茶杯,心里暗道,这就是阶级社会啊,身为皇家人,这腰杆子就特别硬,只差没强抢民男回去做驸马了。不过这金枝玉叶的公主眼神不是太好,顾家表哥在京里的名声可不怎么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舒畅的嘴角悄悄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就在舒畅神游之际,听到顾少堂清了清喉咙道:“公主,草民这三脚猫的功夫,欺负欺负普通百姓还行,这公主护卫的职责可担不起!”
顾少堂要应了,那才是傻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吸引了这个大燕朝的长公主,去江南避了几个月,没想到才回来又遭人惦记了。
婧阳一听这话,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很想将桌子掀了,转念一想,杯子里的滚烫的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就飞了出去,目标则是坐在顾少堂边上的舒畅,典型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婧阳!”萧瑜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舒畅一時间也被这个变故惊住了,她都没开口,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碍了公主的眼,到底低估了皇室之人的危险性,这一下应该会毁容吧!
紧接舒畅的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一紧,再睁眼之际,却看到顾少堂整个人都挡在了她跟前,那杯茶应该是泼到了他的背上吧!
舒畅有些呆呆的,好半晌才想要查看顾少堂背上的伤势,那可是一百摄氏度的滚水啊!
顾少堂放开了舒畅,背上传来的灼痛,让他的脸又阴沉了几分,原本以为婧阳公主就是性格有些刁蛮罢了,可这心思毒辣起来竟毫不留余地,女子脸上但凡有指甲大小的疤痕留下,就会嫁不出,这一杯茶若真的上了舒畅的脸,她的一辈子也算彻底的毁了。。
顾少堂转过身去,冷冷的盯着萧清漓,沉声说道:“公主今日不请自来,就是为了在我府上伤人吗?不知我们顾家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公主,还请公主说出来才好,若真是顾家的错,我自会让父亲大人上折请罪!”
顾少堂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怒气几乎将公主给吞没,她一時间有些愣住了,会那热水泼舒畅也只是一時冲动,若她真的将舒尚书的嫡姑娘毁了,那么皇上哥哥为了安抚臣子也一定会狠狠的罚她。
可是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自从两年前在围场见识过顾少堂的马上风采后,她就打定主意要招他做自己的驸马,因而这两年来,她有事没事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顾少堂,没想到他却避她如蛇蝎。
她有什么不好,要长相有长相,要身份有身份,凭什么顾少堂对一个残花败柳这么照顾,对她这个金枝玉叶却不屑一顾。
这么一想之后心思一歪,这手中的茶就泼了出去,等这茶水一泼出去,她也后悔了,舒畅可不是平時她想打就能打得的宫女,如果舒尚书追究起来,她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因而顾少堂这一挡,她也着实松了一口气。现在危机解除了,顾少堂却当着三哥和这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丫鬟,还有讨人厌的舒畅面前这么凶恶的质问她。她就算真觉得自己错了,也不会在这个時候承认的。
“我就是看她不爽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婧阳公主想要惩罚一个人,还要得到你的允许不可?”萧清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带着公主威严被挑衅的愤怒,以及被心上人所伤的刺痛。
顾少堂讽刺的轻笑出声:“呵呵,公主想惩罚谁,草民自是无权过问,不过公主大摇大摆的闯进镇国将军府,又毫无缘由的伤人,这一点草民却不得不追究,将军府好歹是先皇御赐的府邸,父亲也是先皇御封的一等大将军。明日,草民定会让家母递帖子进宫,问问太妃娘娘和太后娘娘,可是对我们顾家有什么不满。”
萧瑜不由得一阵头疼,顾少堂这是摆明了要进宫告状了,这若是真闹到太后娘娘处,他和婧阳哪里还能逃的了一顿责罚。萧瑜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舒畅面前,对她作了一揖,语带歉意的说道:“舒姑娘,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看好妹妹,才让舒姑娘受惊了,请你念在婧阳还小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吧!”
萧瑜眼见萧清漓还要开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萧清漓这才怏怏的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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