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并不心急,便不动声色的请问,有何方可以补救,以及二人入洞经过情形。
龙渊在山腰中一方巨山坐下,道:“所谓解救之方,乃是在今后十日之内,虎兄须即寻一清静地方,终日心无杂念。一意苦修内功,如老僧面壁一般,二年一过,不但恶质化除,功力亦可激增三倍。
虎雄心中“嘿嘿”冷笑,让为这全是鬼话连篇,不置可否,复促问两人入洞经过。
龙渊依言一一述出。
原来,龙渊与风兰,借着辟水宝珠之力,逼开湖水后,入湖底。
湖底距水面深有五丈,辟水珠出囊,发散出闪闪银霞,罩在两人身上,丈许内点水无存,全被逼退。
风兰初试宝珠,深以为奇,在珠光中跳跃不停,拍手直喊好玩。
龙渊目力特佳,虽然湖底珠光之外,一团漆黑,在他眼中,却仍与白昼黄昏情景,并无太大区别。
凝四目瞩,姥山山根边岩石嵯峨,石笋林立。细心察视,石笋竟然似经人工布置,列成一方阵式。
只不过,中央两高有五丈的巨笋,已然损毁倒在一边,阵法效用,亦因而丧失无余。
龙渊暗忖,这石笋阵可能与紫金蛟来历出处有关,一念及此,便带着风兰,向阵中走去。
风兰目力仅及珠光所照之地,根本不能看清较远地物。不过,她全心信赖着龙哥哥,心想:“反正有他在,便不致出错。”
三转二弯,两人已走过许多石笋,但似乎前途尚有石笋无数,龙渊心中一惊,知这阵法余威尚存,不敢轻进,便拉着风兰,跃上一笋。
那知这一跃上石笋,眼前景物立变,适才的那石笋,均不再见,面前不远处,却出现了一座黑洞。
以龙渊目力,竟无法看清黑洞中是何情景,这不由令他凛然戒备,知会风兰,运功护体,双双手拉手,直往洞中投入。
洞里也满是湖水,却似乎压力奇重,辟水珠一入洞中,光圈陡然内缩五尺。
珠光之外,仍然一团黑墨,龙渊用尽目力,也看不清丈许外是何情景。
龙渊诧讶之余,好奇之心大起,心底虽存戒念,那更想探个究竟。
风兰紧紧拉着龙哥哥的膀子,也不知她是觉得害怕,抑是别有用心。
龙渊一手执珠,右掌运集丹铁神功,蓄式以待,脚下不停,往里赶进。
洞中有一条通道,沿壁广阔,足有数丈,行不多时,转了三五个小弯,外间压力陡的一轻,珠光霍又大盛,恢复了原先模样。
而龙渊目力,也即恢复正常,能够及远了。
龙渊放眼四顾,发觉那洞既深且广,方圆恐不有四五十丈。
洞中空无一物,壁角下有二团紫金微光,一大一小,但奇怪,那大的反不如小的光亮。
风兰瞥见那二团霞光,提议过去瞧瞧,奔近一看,只见那大的圆圆的形似桌面,小的只有香瓜般大,看上去透明泛亮,似乎是十分软。
风兰欢呼一声,正要去拿,突见龙渊指着石壁上道:“兰妹妹瞧,这上面还有字哪。”
风兰抬头一看,石壁果然有大片字迹刻着,只是年代深远,泡在水里,字迹上遍生苔藓,已然看不清了。
风兰遂用宝剑,将苔藓之属刮去,与龙渊并肩同观,只见那字迹,乃一元初“巢湖僧人”所留,详述紫金蛟功效用途,以及发现经过。
原来那僧为避暴元,避入姥山出家,无意中发现紫金蛟,正是天下绝种的异种恶蛟。
这紫金蛟已长千年,性喜晕睡,非百年不醒,回醒一次,历时一年,一年后则又睡去。
巢湖僧中年出家,禀赋中庸,功力并不高强,他发现这紫金蛟,深知蛟脑功用服法,顿时大喜,那知无宝刃,却无能将蛟头切开。
巢湖僧自知无缘,先在洞中刻石留字,以备有缘者有幸按法取脑,后又在洞口,用石笋布下一座阵法,防止日后恶蛟回醒,出外害人。
按巢湖僧留字所说,蛟脑服后,必需立即用三昧真火,将恶质炼化,以气引导吸取精华,始克功增徒倍。
若以拳掌动作,发泄蛟脑所化气劲,则不但效力减低,恶质不化,日久性情变易,恶性加深,虽大仁大智者,亦必转而为恶。
补救之方,是服脑后十日之内,清心寡欲,面壁练功二年。
至于蛟皮,本具有刃弩不伤,入水不渗,入火不焚的特异功效,但若制成衣衫,再以居延海弱水精英渗泡百日,则不但柔软如绸,且还能增其坚实,虽宝刃宝剑亦不能损伤了。
另外还有一项,即紫金蛟五百年产卵一次,幼卵大如木鱼,皮肤尚软,肤内尽集精华,若得而服之,不仅功效与蛟脑相同,且无恶质作祟之害,但若五十年后,幼卵吸收天地阴阳灵气,渐大渐硬,再五百年,便出小蛟。
巢湖僧特别提出,洞中有一枚成卵,已逾三百多年,本当毁去,唯他本人无此功力,故嘱后来者,或以宝刃斩破,或以三昧真火,将之炼化,切忌不可服食。
风兰龙渊看到这里,都不由低下头去,看那地上的两团蛟卵,风兰举剑一砍成卵壳,的一声,如砍铁石,成卵未破缺毫,她的左臂却震得有些微酸。
龙渊俯身拾起那枚幼卵,入手皮肤果软,心中一动,微笑给予风兰,道:“兰妹妹,这卵大约是刚产不久我看你吃了吧。”
风兰接过幼卵,妙目深情的注视着龙渊,道:“我一个人那吃得了,我俩分着吃。”
龙渊笑道:“我并非吹牛,目前而论我的功力已达九成以上,何必再借造药物之力呢。兰妹不必客气,现在赶快服下运功吸收,我现在先出去告诉虎兄一声,免得他不知食法,减弱功效尚在其次,恶质入体,那才冤枉呢?”
风兰嫣然一笑,道:“虎哥不会不等我们回去,便吃蛟脑吧,他方才不是说过,要给人一半吗,你别走,继续看看这壁上还写道什么?我听你的,便立即吃卵运功好了。”
龙渊心中微觉不妥,不过,他也认为,虎雄不会这么快独吞蛟脑的。
皆因,适才风兰虽曾说过不吃,但站在她的情人爱侣份上,这等千载难得的灵药,岂能不顾及心上人,而独自享用呢?
其实风兰这所以留住龙渊则有意藉此机会,试探虎雄对己的爱心,她的想法与龙渊相同,若虎雄真个爱她,必会等她与龙渊回去,再食蛟脑。否则,似这等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虽有俊容礼义,又有何用?与其令他功力倍增到一甲子以上,倒不如罚他面壁两年,磨磨他傲性火气好些。
龙渊依言,继续看石壁上的留字,风兰则放了剑蓝,好整以暇的准备吸卵。但那幼卵摸上去虽是软软的,却强韧得弄它不破。
风兰抓弄半天,仍然不破,无奈求助龙渊。
龙渊运集丹铁神功,用小指轻轻一刺,顿时将皮囊刺破两孔,一股香甜之气,霎时散了出来。
风兰玉靥一红,尴尬的膘了他一眼。龙渊知她不好意思,便将目光转到石壁的字迹上,口中却道:“兰妹妹你吸吸看!”
风兰将樱唇俯在孔上,用力一吸,只觉似有一股琼浆玉液,顺喉而下,霎时间,卵黄吸尽,仅剩下一个皮壳。
风兰将卵皮丢了,用丝巾抹抹樱唇,遂即垂睑跌坐,运起功来。
龙渊继续看那壁上字迹,只见后一半却是说明蛟身的其他用途。
原来紫金蛟不愧武林至宝,除脑与幼卵之外,蛟筋可以作绳,蛟尾可以作鞭,蛟齿共有一百零八颗,可作暗器当镖使用。
以上各物,若以居延海弱水精英渗泡百日,亦与蛟皮一样,天下无物能断。
以上,紫金蛟脊骨之中,每节都藏一颗紫金珠,具有去寒去毒怯病之功,练武人带在身畔,吐纳练功时,藉紫金珠灵气助力,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龙渊看完,风兰亦喜悠悠站起身来,道:“龙哥哥,这幼卵之力果然不凡,我觉得与从前大不相同,功力真大大的增加了呢!”
龙渊笑道:“恭喜,恭喜,兰妹大功告成,我们快出去吧!”
说着,将手中辟水珠递给风兰,凝立紫金蛟在成卵三尺外,双掌连擦,霍的一扬,掌心对准成卵,劲力猛吐。
但见有两股白色气柱,径约半尺,射将出去。
那气柱乃龙渊自身三味真火,加杂在丹铁神功劲中发出,一近成卵,气柱霍散,如云似雾,将成卵整个包没。
紧接着“丝丝”连响,火花骤爆,霎时间,成卵如雪向火,化成一堆炭烬。
龙渊大功告成,白色气柱,霍入吸回,由大而小,转眼不见。
风兰瞥见,龙哥哥三昧真火,竟练得如此纯厚,正要叫好,辟水珠霞光空地之中,突充满一股恶臭。
龙渊知是成卵灰烬所发,忙拉着风兰向洞外掠去。
谁知,那一堆灰烬,被水一冲,霎时间,四散开来,将水色染成墨一般黑。
而洞外本来墨黑的湖水,一触那股灰水,立即变稠变浓,片刻间竟然变成石质。
龙风两人发觉有异,加疾驰向洞外,方到洞口不远,回头一瞧,那洞在刹时之间,竟然被黑水所化石质,完全堵死。
两人叫声“好险”,相视一笑,立即掠飞上岸。
虎雄听龙渊述出入洞大概,心中又悔又恨,他瞧瞧风兰,只见她外表虽无异样,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目,却更加清澈明亮。
不过,虎雄似不信蛟脑恶质,有变性为恶之事,他认为可能是两人故意这般说示,以支开自己。
只是虎雄到有意再加潜修,皆因此际虽自觉功力大进,却差那窃去蛟皮的姑娘远甚,他必须设法找本秘芨,再练绝艺,以夺回失去的紫金蛟皮。
虎雄知道,龙渊的奇学,学自一册古籍,而龙渊曾告诉他,目下尚存在海外一孤岛上。
故此,他早想设法探知那孤岛的正确名称与方位,好去偷取册练习。
此际,他这种心意,更形坚定,故此虽恨龙渊不该不早些上来,告诉他服用之法,却不愿立即与龙渊反脸。
龙渊说完经过,见虎雄坐在一边,默默不语,只当他在难过,方想劝他几句,风兰却已抢先说道:“龙哥哥,天快亮了,咱们快去弄那紫金珠吧!”
龙渊答应一声,三人掠至蛟尸处,只见地上,蛟血遍地,又腥又臭,却不见蛟首。
虎雄想起,那蛟首已被他丢落湖底,告诉龙渊,风兰自告奋勇,下湖去取。
龙渊将辟朱给她,风兰取出囊外一跃入湖,不一刻便将蛟首,用宝剑挑了上来。
三人动手,龙渊用宝剑割肉取骨,虎雄抽筋,风兰取。直忙到五更将近,方才弄完。风兰与虎雄各将紫金珠,蛟筋洗涤干净,龙渊则忙着挖坑掩埋。霎时弄好一算,共得紫金珠三十六颗,蛟齿一百零八枚,筋九十八丈。
那紫金珠每颗大如龙眼,通体透明,作紫红色,霞光流转,中央皆有一孔,正好穿入较细的蛟筋,蛟齿各长七寸,厚有五分,宽皆一寸,头部尖锐锋利。尾部呈椭圆形,通体纯白,坚硬之极,虽丹血宝剑,削断亦颇不易。
蛟筋粗如小指者,共有九十八丈,通体血红,晶莹透亮,乃紫金较的主筋,其余的均未剥取,一起理入土中。
风兰将这些分成三份,互分紫金珠一串十二颗,蛟齿三十六枚,蛟筋各的三十筋丈。三人各取一份收了,正欲离开,龙渊突然想起那蛟尾早已被他一剑砍下,当时忙着斩蛟,信手抛出去老远。这时想起,找着一看,只见那长尾约有二丈五尺,本来粗如小臂,此时大约是血液流出,已然缩成八九分粗。
尾中无骨,全是绞筋构成,坚韧柔软之极。皮呈紫金色,上面遍布细鳞。
龙渊执在手中,只觉分量不轻不重,十分称手,略一摆动,劲风呼呼,威风八面,不由得心生喜爱。
风兰瞥见他爱不遗手的样子,忙道:“龙哥哥,你的宝剑太利,不宜长用,我看这鞭你留着吧。再说我和虎哥,都不善使鞭,要了也是废物,不如你留着使用呢!”
虎雄心中不愿,面上可不得不慷慨一番,也道:“龙兄若会使鞭,就留下自用好了”
他这言中之意,是说你若不会用,留有何用,倒不如给我作条腰带。
龙渊可不知虎雄这弦外之音,见两人这么说,便道了声谢,欣然收下。
虎雄卖弄口才,弄巧成拙,心中虽恨,却不便反悔。
三人找着船只,入湖划向对岸,不一刻到了岸边,上岸回店。
此际,天色已然微明,三人折腾一夜,各有收获,越屋回房,那里再睡得着。
尤其是虎雄,心中充满了喜、恨、悔、疑的各种情绪,前思后想,总觉得龙渊对他不起。
他躺在床上,犹疑不定,不知到底该不该相信龙渊所言,找地面壁潜修。
他觉得近来风兰渐渐的变了,她似乎对丑陋的龙渊有了感情,如此若自己悄然离开,岂不是放弃机会,令龙渊乘隙坐成吗?
因此,虎雄举棋难定,他想:“我该单独找兰妹妹谈谈,若是她愿意陪我去清修更好,否则,最少也得让她自己证实,是否还爱看我!”
对于龙渊,由于斩蛟所施武学,虎雄又有了一番新的判断,他觉得,目前自己的功夫,虽已大进,但因为所学有限,目前尚不能与龙渊抗衡。
故此虎雄想骗取龙渊的古藉之心,更形坚定,他认为非如此不足以称霸武林。
至于风兰此时静坐在房中,也有想着心事。
她想到龙渊的谦冲仁厚,也想到虎雄的自私自利。她由于今晚的一切,发现虎雄并非真个爱她。
虎雄平日的表现,只不过惑于她的美色,但临到紧要利害关头,虎雄便充分显露了本性,只顾他自己的利益。连什么都忘却了。
像这种人,若真个与他要好,嫁给了他,日后年老色衰,岂非要被他打入冷宫。
而龙渊呢?此际无论他对自己有无爱怜之心,却竟能这般慷慨地,将整个载难逢的灵药,人人欲争的至宝让予自己。这种伟大的精神,岂是常人可及。
因此,风兰满心的柔情,更抛向龙渊,她决定,无论龙渊现在爱不爱自己,她都是要设法争取。
她一定要获得龙渊的爱,同时也决以全力去爱他,她并不介意龙渊的黄脸黑疤,相反的,她认为这正是龙渊应有的特征。
她想:“这正是上天为我所设的保护色,否则若龙哥哥也像虎雄一样俊美,一样使人乐于亲近,则岂不要令天下女人倾倒,而显不出自己的慧眼识人了呢!”
“所以……”她又想道:“我应该表现得更积极些,我要占住他整个的心身,如今,我不必再顾虎雄了,他不值得我爱,他也不配爱我或是任何女人。我要龙哥哥从我这里得到安慰与满足,同时我也将以他为我的骄傲,因为,我得到了天下第一奇人!”
龙渊没有想到别的,他目前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化解掉明日的石山比武大会。
因为龙渊知道,若直接当众说出,紫金蛟已然被斩,则天下群豪,必找自己麻烦,响自己索取蛟宝不可。
他并不吝惜蛟宝,尤其是筋、齿、珠等之属,便是恶人得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要给那个,则不但颇费周章,甚或亦可能因之引起打斗与争夺。
因此,龙渊思考半天,仍然想不出一条不着痕迹的方法来。
没法子,龙渊只得这么决定,先到白石山现场看看再说。
三人有三个不同的心思,冥想中外面的天色,已然大明,店中的客人,都纷纷起身,呼唤伙计倒水开饭的声音此起彼落,吵个不停。
三人各个开门,更衣梳洗,一齐在虎雄房内食用早餐。在桌上,龙渊提出他的顾虑的问题。
虎雄表示,如不愿袖手旁观,坐山观虎门,以龙渊三人武功,大可以挺身而出,宣告于众紫金蛟已被他三人除去,那个不服,或意图分滋蛟宝,则不妨上台来较量较量。
若在半月以前,风兰必然热烈的赞成,虎雄的主张。
但目下风兰不仅深受龙渊的熏染,却也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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