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虎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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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虎云龙-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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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其中,包括了种种情爱,使母爱友爱与情爱,揉和在一起!

因之,龙渊当此际体会得这份情爱之深之大之时,便不由感激得双眸湿润!而更加渴望,能够早一日与她相会,以设法还报他,过去施之于己的深情!

龙渊这么想着,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呆在家里了!

因为,在家里,不但埋藏了自己的素志,同时,也必会引起不少麻烦。

当然,这麻烦是指亲事方面。

但,仅仅这一点,却便会惹起各方面的不快来!

因为,若是某一位伯母相中了某一位姑娘,作主要为他主婚成亲,则他是顺从、抑或拒绝?顺从则辜负云慧,也等如是陷己于不义,但若是拒绝,则岂非有违长亲之旨,而更是不义吗?

若等到那时,进退维谷,倒不如三十六着,先走为妙。

只要是离开家乡,伯父母鞭长莫及,即便是有心,亦无能为力了!

龙渊思前想后,作下了这个决定。

次日清晨,他先至镇外农家,取回自己的老马,骑上新得的龙驹,驰返即墨。

在路上,龙渊将脸上的黑疤洗去,重又回复先前那一脸焦黄面色。

回去家中,龙渊的父亲——过山龙龙致勇,已然从法缘师太处,得着消息,知道了唐府小姐,已被龙渊救回。

当然,其他诸老,尤其是致忠致智两位夫人,免不了对龙渊详加盘问,昨夜他在何处。

龙渊怕引起老人们不安,只淡淡略述经过,便推说疲倦回房!

其实,他回房之后,并未真睡,却跑到书房里找他父亲,禀告意欲离家之享!

龙致勇身为江湖中人,生性豪迈,虽舐犊情深,却深知他儿子功力深不可测,天下无处不可去得!

再说,好男儿理当志在四方,若一味溺爱,不放他出去闯练,则无论才华八斗,亦等如是一颗未加琢磨的宝玉,不能成器!

故此,他十分赞成龙渊的意思,愿意放(于他出去!

不过,他知道,众位老哥哥,爱子成癖,好不易盼得渊儿回家,相聚未及半载,又怎肯放他独自外出呢?

因之,龙致勇考虑再三,与七哥致智商议,故技重施,决定让渊儿悄悄离家,事后,再由他哥俩,向众人解释!

龙渊自然无不可,因之在第三天夜晚,便悄悄整好行囊,骑马而去!

行前,致勇致智老兄弟俩,暗送他出了后院侧门,心中都不免有些不舍!

龙渊瞻望前途如锦,海阔天空,任凭己意遨游息止,心头难也有依依之情,却别有一番喜气,滋润心头!

因之,在后门上拜别伯、父,掠身上骑,立即飞掠而去!

第二天,龙府失踪了小公子,诸老自不免大惊失色。但,及至龙致勇说出原委,第一个一家之主的龙致礼,忍不住将他大大数说一顿!

只是,事已至今,人已走远,骂过之后,也只有自怨自艾悬念而已!

那知,正有此时,外面领进来一位媒婆,正是为唐府慧珠小姐,提亲的人。

那媒婆一进大厅,瞥见众老云集,个个面带愁容,心中纳闷,对众老万福行礼之后,谄笑着对致智夫人道:“老婆子奉唐府夫人之命,一来趋府,先代表唐夫人向夫人及少爷道谢;二来,唐夫人说,公子前数日救回小姐,高义盛情,永世难忘。过二天,唐夫人不但要带领小姐,亲来叩谢,并还要请夫人与大公子,过去玩玩……”

其实,那媒婆之来,虽说是代表唐府先来道谢,骨子里,却是来探探口气!

皆因,那夜,唐慧珠在法缘师太挟扶之下,不须一个时辰,便已返抵唐家庄。

那时,天已四鼓将尽,唐家庄一片死寂,只有那唐员外居处,尚亮着灯火,而他一对老夫妻,也未入睡。

父母女儿骤又重逢,自不免一番悲喜。法缘师太,虽逃出三界之外,目睹这一种至情流露的场面,也不由连诵佛号,悄然离去!

唐员外夫妇,发觉法缘离去,不免颇为惭疚,冷落恩人。

那知,相谈之下,真正的恩人,却是那面黄肌瘦,呆若呆瓜的龙家少爷!

唐员外夫妻,深觉意外,料不到,那么个呆瓜,竟能行此义举!

同时,在当时唐慧珠并未将经过详细述说,故而,唐员外夫妻,虽觉得龙渊侠行可感,到并无其他用心!

二日过去,唐慧珠深闺之中,思前想后,愈想觉得无论龙渊他生得如何,此生若嫁,却已是非他莫属!这不但由于心感深思,同时也关乎着一生的名节问题。何况,还有,当迷茫中龙渊为她按摩,使得她日后寻思起来,便觉得脸红心跳,芳心自然会产生一种温馨的情意呢!

基于这些,唐慧珠忍不住背人将获救经过,向妈妈详述一遍,同时也坦示出,此身非龙渊不嫁的决心!

唐夫人知书达礼,当然也知道这事儿等如是已成定局,若不及早定夺,女儿誓必会丫角以终。

她十分惋惜龙渊的外貌,同时,也暗暗替美丽的女儿叫屈。

不过,最终无论她心中多么不愿,却终还与丈夫商妥,招来媒婆,令她去龙府探探消息!

在唐夫人想来,龙渊既然与女儿亲及肌肤,见过女儿的花容月貌,则绝无不被倾倒,不愿结亲之理。

龙渊本人既无问题,龙家九老只此一子,怎能不顺着他,而应准这桩亲事呢?

那知,世事往往出于算外,那媒婆来的巧巧不是时候,就在她还未说完来意之际,龙家老大,已然“喧”了一声,打断媒婆话头,大声怒道:“去,去,去,你这婆子,噜苏什么?我们渊儿,若不是为着唐家,或许还不致跑呢?去告诉你们家夫人。我们龙家,当不起他来道谢,龙家的人,也向来不到别人家去!”

那媒婆没头没脑口被骂了一顿,顿时怔在当地,不知所措。

一旁龙致智看不过去,站起来劝道:“大哥……”龙致礼素来性暴,此际正有怒火头上,一见龙致智开口,不容他说话,立即叱道;“老七你叫什么?你眼中若还有我这老大,乖乖的替我坐下,哼。不是你,不是你渊儿他还不致于这么大胆!

说着,喘着粗气,雪白的长胡子,气得直抖。

龙致智悄悄坐下,不敢再开口说话,大厅里,一时竟哑雀无声。

那媒婆见不是路,早已悄悄溜了出去,向外面的人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之下,媒婆可跟着也着了慌,赶忙回转唐府,一五一十,将龙渊黑夜出走,龙老大发雷霆之事,详细对唐家夫妇,学舌一遍。

唐夫人闻言,又惊又疑,猜不出龙渊好好的家里不待偏偏要逃走的缘故!

但是,这事儿非同等闲,关系着女儿一生幸福,若他在外面有什长短,则女儿一生岂非等如是被他断送?

只是,龙家人都无法可想,唐家与龙渊又无何相誓诺言,又有何良策可图呢?

因之,唐员外夫妇,勉强打赏了媒婆,在厅内愁颜相对,打不定主意,是否要告诉女儿晓得?

实则,他两人不知,唐慧珠早在媒婆来时,已然藏在厅后,将龙渊出走之事,听得分明!

唐慧珠芳心尽碎,疾步回房,关起房门来,哀哀欲绝,一头倒在床上,垂泪如泉,再也抑止不住!

其初,唐慧珠芳心怨偿,恨那龙渊,既然对自己不避嫌疑,医伤救命,亲及肌肤,为例竟这等薄幸,突然出走!

但,渐渐的,唐慧珠想到,龙渊在救她之时,可能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境象,故此,龙渊将她救回,却不肯垂顾这等“败柳残花”。

所谓“不堪入目”随境象,唐慧珠并不能确知,是属于何种?当花丛阴煞卜祥,摄取她精血之时,她晕迷不醒,仅仅意识到似乎有两只手掌,压抚在自己的身上。

因之,她甚至不识得卜祥,到底是什么面目,甚至连后来龙渊的面孔,也未被看清.

不过,她察觉得到,自己当时似乎是赤裸着身体,虽然,后来,她细察自己的身体,并未有异样的感觉,但就凭上述的一点,岂非已不堪入目了吗?

唐慧珠这么想,觉得并非是龙渊薄幸,而实是自己的时运不济,命苦所致!

她不再怨恨龙渊,芳心之中,除却恨死那“坏人”卜祥之外便只有怨悲她自己的命运了。

她哀伤的啼哭着,只觉得人生真没有多大意思!

她想到“死”!

死,是解脱人生的唯一方法,也是逃避人生的唯一手段!

但,死后又当如何?死后的魂魄,又何依何从呢?

千古以来,任何人未能从死中复活,告示天下人死后的情况,虽然佛说,阴曹有十八层地狱,西天有诸般神仙,但却无一人,自轮回中转世为人时,告诉在地狱,或他的前生事迹!

因之,“死”之一字,成了千古来难解之谜,而人们,除却在万不得已,无可避除之时,方会步上这一条通往黄泉之路!

唐慧珠一时气愤,确实想死,但是再回头想想,堂上父母年迈,自己又鲜少兄妹。

她自己若是一死,堂上双亲,岂不要悲煞痛煞?

所以,唐慧珠想:“我决不能死!”突然问,唐慧珠心灵中,灵光一闪,她霍然坐起身来,自言自语的说:“啊!法缘师太不是说过!我被他打通穴脉,极适于练武了吗?为什么我不去拜师太为师,学练武技呢?”她抹去颊上的泪痕,拉平了衣上的皱折,毅然的又说:“对,我要去学武,我要去练成像师太那样能飞的武技。我要去报仇,找那个坏人报仇,同时,我也要做一个女侠,像古代的红拂,像老师太一样,到外边去行侠仗义,专管人间不平……我……一辈子也不再嫁人,我要让他看看,我并不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子……”

唐慧珠言中的他,自然便是龙渊。

至于她说法缘师太会飞,自然也不是真的。

她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因她不懂武功,而将那轻功提纵之术,当成了“飞”了!

但,无论如何,唐慧珠下定决心,要从师学艺,虽然,在她的潜在意念之中,仍不能完全摒除,那面黄似腊的龙渊的影子,只是在目前,她却已决绝的意图斩断,任何足以导致她烦恼的情丝了!

第十章初临江湖会虎风

第十章初临江湖会虎风

时序虽值盛夏,但在夜里,却仍有着习习的凉风!

龙渊乘夜色,悄然离家,当晚出城,沿着官道,放马疾驰 ,不多刻,便到达三天以前,救医唐家慧珠的小灵山镇。

龙渊并不停留,纵骑若飞,越镇而过!

跨下黑马,骠健神俊,脚程快似流星,加以夜凉如洗,龙渊心急,故此,直驰到第二天早晨,已离开即墨,有好几百里地了!

龙渊在路上早又改易了颜容,左额之上,又长出一块黑疤,故此,在“高密”休息落店之时,客中的客人与伙计,都无不面露厌恶惊讶之色。

龙渊安之若素,在店中用过早饭,独自到街上游逛一匝,购买了许多行头!

回房之后,龙渊立即将一身锦衣脱下,换了身粗布的月白衣服,长衫布中,活像个落魄的文人一般。

俗语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话一点不假,但无论是佛是人,所装的却须要切合身份,否则若是那蓬头垢面的叫化子,穿起一身罗缎,则不但予人不伦不类之感,同时,也必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他这身衣服的来处!

龙渊将颜容不但涂成姜黄同时还长着个大黑疤,若穿着华丽,则不但引人注目,却也令人起疑!

但此际,他装扮如落魄文人,配着那清瘦身材,带病的面容,则不但令人深信,他是个游学的落魄仕子,同时也稍减厌恶,而略带怜悯了!

龙渊装梳已毕,自觉十分满意,小睡片刻,又自起程!

在出门之际,龙致勇曾对他详述地理情势,龙渊记熟于胸,认准道路,直往江南驰去!

自高密往南,有一条官道,经诸城,过临沂,至邦城而入江苏省界。

龙渊坐下黑马,果然不凡,奔驰若飞,又平又稳,更加善解人意,驯服异常,故此不出数日,已赢得龙渊的无比喜爱。

龙渊为它取了个名字,称曰“墨龙”,喻其毛色如墨,神俊似龙之意。

一连两日,越过诸城,第三日傍晚,已然将抵临沂。

那知天有不测风云,龙渊在马上枞辔徐行,天边突然出现了乌云。

那乌云疾驰逾奔马,眨眼间来至当空,哗啦啦,风号雷响,倾盆大雨,当头泼下!路上行人本来就少,乌云一现,更加走避无踪。

龙渊见状,缈目四眺,只见左前方有一小山,山上翠木成林,苍翠欲滴,林木间红墙隐隐,似右一座庙宇。

龙渊心想:“反正自己是出外游侠,目前也并无固定目的。如今大雨既临,何不到庙中暂住一宵,免得淋成个落汤鸡呢!”想着,龙渊已纵骑如飞,落荒向山上驰去。

那知,驰至山脚,突然发觉了一件怪事。原来,那倾盆暴雨,如注而下,虽然马头马尾,水湿淋淋,却怎的也落不到自己身上。

龙渊初甚惊异,继而一想,猛拍了一下后脑,道:“唉!怎的我这么糊涂,竟忘了囊中的避水宝珠,具有分水的功效呢!”说着,心想:“现在已有恃无恐,正好赶上一程,到临沂投店。”一带皮缰,缓住疾驰之势,方欲转回大道,突闻得风雨声中,自山上传来打斗叱喝之声。龙渊诧异陪|暗想,这是何人,竟然不避风雨,打斗相搏?

好奇之心一动,自然想瞧个究竟!

龙渊悄悄下马,轻嘱“墨龙”,在一株枝叶繁茂的树下,暂避风雨。

他自己微一长身,施展出无上轻功绝学,飞上树巅,踏枝渡叶,向山上扑去。

龙渊扑至山顶,隐身枝叶之间,放眼一看。

只见山顶上竟是一所道观,那道观建筑宏伟,幅员极广,占住了整个山头。

观门前大理白石,虽就一座丈八牌坊,上有斗大的四个金漆草篆“茅山道观”。

牌坊下,有一块十丈方圆的广场,场中绿草如茵,被暴雨冲刷得格外可爱。

但,遗憾的是广场中央,正有四名道人,一个个手执宝剑,围攻着一名少年!

那少年身着淡青劲装,双手分执着两柄灿银虎爪,面目俊秀,身法矫健,正是那个不分皂白,迫龙渊动手的虎雄!

那虎雄果然了得,双手施开飞虎十三爪式,抓、拍、劈、刺,风生呼呼,劲风四溢,不但逼住四名道士的凌厉攻势,劲风到处,地上的翠绿草地也被刮了起来。

他们恶斗不休,一个个出招狠辣,若似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一爪一剑,将对方劈毙当场!

龙渊在一旁看着,只皱眉头,心中颇不值五人的狠辣打法。

但,一来双方似功力悉敌,一时尚难分高下;二来,他闹不清其中的结仇经过,不便贸然现身,出声劝阻。

因之,龙渊在树上静观战,等候着战场变化,同时,也借机观摩双方的爪式剑路,有何出奇破绽之处。

正当此际,道观中霍然传出一声清啸,啸声高亢,震人耳鼓。

龙渊闻声,方在暗忖:“这人好深的内功”,霍见那观中,随啸声飞纵出一条人影。

那人影投入场中,现出来一位年约五旬的清癯道人!

那道人一身鹅黄道袍,头戴黄粱冠,领下黑髯过腹,双目炯射摄人寒光,神色间冷傲逾桓,一望而知,必是个心冷气傲,功力高绝的人物!

龙渊心中一动,不由得为那虎雄担心,怕他不敌。

那道人炯目四跳,陡然开口,喝道:“都给我住手!”这一声喝,声音不高,听在那场中五人的耳中,却不啻一声焦雷,震耳惊心。

虎雄闻声,颜色微变,双爪一缓,另四名道人,“刷”“刷”数声,各个跃开,向后来的道人,无言的稽手一礼,哑没声息还剑入鞘,并排站向那道人身后!

那道人神态傲极,满面不屑之色,冷冰冰打量虎雄一眼,转而把头一仰,双目上视,开口问道:“你这娃儿,是那里来的?看你招式,系属华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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