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焰很清楚,哪吒的本领,如果法器再手上,出去之后如果不受控制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对哪吒来说,能离开已经是不错的待遇,至于其它的无所谓,答应了囚焰的条件:“没问题,但是先说好了,出去之后我可以带着你,但是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你必须听我的。”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他毕竟是大罗金仙,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
两人协商一致,就离开了元帅府,从里面出来,哪吒感觉就像获得新生一样,伸个懒腰告诉囚焰说:“小孽龙新主登基,咱们去恭喜她,让后我带你去王母的桃园,那地方平时是不许人去的,这时候王母已经回了瑶池仙境,咱们可以去挑好的吃,然后去人间玩。”
对于大方向上的事情,囚焰没什么主张,连天宫有多少殿宇她都还没有搞清楚,去哪儿的问题压根就连想象空间都没有。因此对哪吒的提议没有任何意义,干脆爽快的答应道:“好。”
她能这么爽快,接下来的路程应当也会很愉快,就带路去了凌霄殿。
在凌霄殿见到羽舞,她正在三界之主的宝座上看着手底下的人忙来忙去,见到囚焰跟哪吒过来,连忙下来。
哪吒在天庭呆了很长时间,对天宫的规矩大概是知道的,从进来看到的种种,猜测原先的规矩没有对少变化,上前对着羽舞拱手道:“前朝罪臣哪吒,参拜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
羽舞将为三界之主,在神职上就高出她许多,囚焰也学着哪吒的样子,开口道:“下界狐妖囚焰参拜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
以为两人是在跟她开玩笑,笑嘻嘻的过来做个勾搭姿势。
囚焰没有多少反应,哪吒却向后退一步让开了她热情的勾搭,拱手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羽舞还没有看出不对劲来,对他勾勾手指:“三太子,过来,别玩了,我有事请教你。”
哪吒轻微靠近一些,没有放下恭敬的态度,仍旧拱手作揖的态势:“帝君陛下有事只管吩咐,但凡罪臣力所能及,不敢推辞,若不能做之事,请帝君降罪。”
他的语气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羽舞疑惑的看着他,不解问道:“哪吒,你什么意思,你我也算是交情匪浅,不用这么生疏吧。”
抬起头来欲言又止,局促一些暗自叹口气,自嘲一笑开口道:“罪臣多谢帝君,不敢高攀。”
这样的态度,囚焰也很不理解,但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开口从中打和:“哪吒,羽舞又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礼仪,你干嘛非要在意这些。”
没有理会囚焰,拱手作揖行跪拜礼:“罪臣今日前来,一则恭祝陛下荣登大宝,君临三界,二则罪臣未能守约留在元帅府,恳请陛下网开一面,容许罪臣放肆。”
羽舞实在忍不住了,过来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哪吒,你未免太过分了。”
没有登哪吒回答她,数十天兵就涌过来,长戈将哪吒架起来,殿前司事将军宝剑出鞘,怒声呵斥道:“大胆哪吒胆敢欺君,恳请陛下下旨将他推出南天门斩妖台上凌迟处死,以正天规,以儆效尤。”
羽舞刚想开口解释什么,殿上数百臣工跪拜唱到:“哪吒欺君,当凌迟处死。”
一切想不到的严重,囚焰也吓得不轻,连忙跪下为哪吒求情:“陛下,哪吒并非有意为之,恳请你网开一面。”
还不等羽舞开口,就有人出来反驳她:“此言差矣,哪吒身为玉皇帝君座下臣工,此时出现在凌霄殿本就是滑稽,又胆敢惹恼新君,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羽舞完全插不上嘴,只听着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一个意思就是要严惩哪吒。
但对羽舞来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她根本没有要惩处哪吒的意思,单就拿哪吒对四海的恩情和跟她的交情来说,她就不能对他施行惩处;可大臣们的大道理一个接一个的,让她又实在找不到一个反驳的借口或者理由。
为难之际,横渡从外面进来,大声开口道:“陛下登基在即,此时斩杀前朝将领未免太过血腥,依我看就将哪吒逐出凌霄殿,今后未经召唤不得入内,各位以为如何?”
这一次,不等其余臣工开口,羽舞连忙应和说:“将军所言极是,就这么办吧。”横渡的身份是辅政大臣,又是若木亲信,他提出来,羽舞又已经开口,其余的神仙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场面安定下来,横渡过来羽舞跟前拱手作揖道:“应龙帝君羽舞女皇圣母陛下,臣横渡前来听差。”
没想到狠毒也是这个态度,羽舞真的很无奈了。
刚想开口说什么,横渡又递上案卷,抢过话去说:“陛下,登基大典要邀请的仙家都已列出来,请你过目,若是没什么问题,臣就派人去散发请柬了。”
从横渡手上接过那卷丝绸写成的案卷,象征性的打开看一眼,回答他说:“容我再想想,确定之后再告诉你。”
哪吒不肯入朝为官,又是前朝大将,留在凌霄殿不合适,横渡是资深老臣,这时候必然要辅佐星君,就开口引导她说:“陛下,哪吒方才冒犯君威,实属无意为之,既然已经恕其醉,就将他逐出凌霄殿吧。”
虽然很不想这么做,可眼下的形式也不能由她选择,点点头嗯一声。
第八十八章天柱一尊重,前臣有心人()
横渡让殿前卫士将哪吒带出去,囚焰也紧跟着走了,凌霄殿上仍旧喧嚣,只是将为三界之主的金身应龙,三界中第一个女王羽舞女皇圣母脸上已见不到一丝高兴的模样。
她要做三界之主,很大程度是因为玩心,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不好玩,将她推到这个地步,进退两难。
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宝座上,看着殿内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仙家,突然就想去找若木把这个三界之主的位置还给他。
从凌霄殿出来,囚焰手心里都是汗,有些责怪的语气问哪吒说:“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羽舞刚刚做了三界之主,很多规矩都还不懂,而且咱们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在意礼节吧。”
鼻音发出哼一声,接着又是轻轻的一声叹气,复杂的声音告诉囚焰说:“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我不喜欢跟位高权重的人在一起,所以对她只有一句祝福;第二是她既然要做三界之主,这就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我看在曾经的交情上,就第一个来教她,今天是我,反正我又不死之躯没什么关系,换了别人,她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哪吒说的,囚焰一知半解,只听见去那句‘我不喜欢跟位高权重的人在一起’!有些不满的与他说:“就算你不喜欢被别人说高攀,就不能忍忍,等她做了三界之主过了高兴头再来说吗!”
“如果只是不喜欢高攀,大可不必来,我这么做只是让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帝君应该怎么做,今天是我,我又不死之身就算被推上斩妖台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若是换了别人,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囚焰虽然是野外长大的妖精,但活了三百多年,对‘制度’两个字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她还没有完全明白有些疑惑的问哪吒:“难道就因为她是三界之主,所以你就不能跟她做朋友吗?她不会介意你是玉皇帝君属臣,也不会介意你不愿意帮她的。”
对于此事,哪吒只能叹气,摇摇头告诉她说:“很多事情是神仙也不能控制的,就像刚才,羽舞分明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凌霄殿上的臣工给她选择了吗,身为三界之主,她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不是取决于她自己的意愿,而是三界众生的立场,维持三界平衡,如果破坏这个平衡的是南海龙王,她也必须把他送上斩妖台,就像当年四海龙君将她父亲送上剐龙台一样,南海龙王何尝愿意杀死自己的儿子,但他是南海之主,若不这么做,要死的就不是一个南海太子这么简单了。”
哪吒这么说,囚焰懂了八九分,这一切都不过是权衡利弊的结果,就像当年她的父母渡劫失败,引来雷部星君将一窝狐狸的灭了,那些修炼的狐狸有什么错,只是如果不这么做,那天的规矩就荡然无存了,在天道跟前,一窝狐狸的生命微不足道,在天道跟前,四海龙君、哪吒、囚焰的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不由得可伶羽舞,或许她都还不知道三界之主的位置除了无上的尊荣和权利之外,更多的是挣不脱的枷锁将她束缚着。
长长的叹口气,有些不解的问哪吒说:“既然你有心要帮她,何不做了应龙属下神仙,拿个帝君之下众仙之上的职位。有你在,我相信天会被治理的很好。”
她说起这些事,哪吒脸上的表情就不那么好看了,惋惜、抗拒、不满种种交杂在一起,喃喃的说道:“我在天界当差三百年,你知道这三百年来我想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离开,无数次想要远离天宫,做个无拘无束的散仙,却又放不下父亲一个人南征北战,只能这么将就着过下去,其实若木攻破天宫我挺高兴的,这样一来,我父兄均在元帅府,虽然不自由,却也没有什么危险,我呢,偶尔沾沾你们的好处出来四处游荡,也没什么不好。”
经过武王伐纣,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看谁不顺眼就要挥拳头的哪吒,知道必须去做的事情,知道责任是不能推却的。只是知道了,不等于就能接受。成仙了道三百年,将自己压在这规矩森严的天宫中苦熬度日,他早就厌了。
现在好了,父亲不再是天庭的大元帅,不用再南征北战,天宫森严的规矩对他再也没有了束缚;该是他遨游三界的时候了。
听见哪吒这么说,囚焰不由得哑然失笑,九天大罗金仙的要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跟他打趣嘲笑说:“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九天大罗金仙,说真的,我感觉你比我更加可伶。”
“难道不是吗,你在哀牢山三百年,看似被种种束缚,可是你真的觉得被束缚了吗,心事自由的,身体自然就是自由的,现今虽然做了剑奴,可若木对你,除了没有度化你成仙了道之外,还有什么没有给你,况且你有成仙了道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而已,你所拥有的正好是你想要的,真的很幸福了,而我呢,看看我自己,成仙了道三百年,有几件事是自己愿意做的!”
他说的悲伤,眼神中要流露悲伤,让囚焰听在耳朵里也不禁唏嘘感叹,就像哪吒说的,虽然她遭遇了太多的不幸,可在哀牢山的这三百年,她已经接受了曾经的一切不公平,现在跟在若木身边,完全是自己的意愿。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确实很幸福,至少在囚焰心底不认为她是个不幸的人,除了一窝狐狸都被灭了之外,她的一生从生下来就是幸运的。
万事万物,最怕的就是比较,一旦有了比较,各种复杂的感觉就会涌现。
她知足的感到幸福,却也发自心底的可伶哪吒,别人眼中的九天大罗金仙中坛元帅三太子,实则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心里很不是滋味,挂起一个浅浅的、惨淡的笑容,转而做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对哪吒说:“既然是朋友也不亏待你,主人在睡觉我就做个主,封禁你七成法术和你的法器,解开元帅府对你的禁制。”
这样的结果,对哪吒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恩情,不由得感激的看她一眼,又有些担忧的问:“你这么做你主人不会生气吗?”
若木会生气吗?不会,囚焰非常肯定,否则她也没有胆子这么做,从哀牢山出来的这段时间,她悟出了一件事情来,那就是若木其实根本不在意把谁关在监狱,或者天界之主是谁,他只是想要给三界中的万物生灵一个机会,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至于是选择俯首叩拜天界还是朝自己的方向发展,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天地无尤,与人无尤。
很显然,李天王一家包括天庭的那些神仙也都在众生灵之内,之所以现在把他们关起来,是因为天的规矩存在了太长时间,而这个规矩的受益者一时间难以接受它的陨落,所以必须让他们反省,等他们也知道万物自由的一天,就是脱离牢狱之苦的时候。
只是,这些神仙在天上住了这么长时间,最长的已经有几百万年,要他们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所拥有的一切,真的不容易,何况他们心中还有一个希望,就是先天五道人归来降服若木,将天宫还给他们,将三界还给他们。
希望是可贵的也是可怕的,它可能指导人坚持下去,也可能让人在无穷无尽的等待中消耗所有的精元,最后陨落都不得安宁。
若木和四御就是最好的列子,若木破印重生,四御则越悟越深,最后深陷其中。
知道主人得心思,也知道主人其实早就有心要放了哪吒,只是他的法力太强,而天界才刚刚稳定,他又不愿意表示归顺或者做个旁观者什么的,所以才不得已要将他封禁。
现在,这件事让她来做再合适不过了,一来这样的话就是她跟哪吒的交情,扯不上什么规矩大道,二来哪吒其实本来也不想管这场争斗,只是碍于臣下身份,加上其父亲的固执不得不拿出态度,第三李天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么做足够保存各方的颜面的了。
这些事情都已经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或许主人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回答哪吒说:“不会的,主人要的规矩是众生灵都有自由,你也是众生灵之列,只要你不阻挡其余生灵的自由,主人就不会怪我。”
阻挡其余生灵的自由吗,说真的,曾经是形势所逼,如今没有了职位和指责,请他管他都不想管。
既然这样,也懒得去管什么天地大道的事情,非常轻松的样子告诉囚焰说:“好,我答应了,或许还能帮你们清楚一些阻挡自由进程的东西,另外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我也尽朋友情分,带你去天宫各处玩耍,等应龙帝君登基典礼之后你我就去下界好好游玩一番,若要说游玩,人间可比天宫有意思多了。”
第八十九章蟠桃游园会,引渡土地公()
这个安排囚焰非常满意,但还是忍不住打趣他:“怎么,还是决定要参加她的庆典,给她送上一句嘱咐吗?”
“你都把我当朋友了,她跟我也算是朋友,登基这么大的事,一句祝福总是要有的,当然,一句祝福之外的东西,我就吝啬了。”
这一刻,哪吒充分显示了一个政客的性格,他在天宫的三百年,对这上面的种种东西早已熟门熟路,纵使非常讨厌这些臣工的勾心斗角、拉帮结派,但要抓猴子,就得比猴子还精,他能做三百年的中坛元帅,自然有他四方周旋的本领。
而今天,这种本领更是非用不可,羽舞做了三界之主,暂时来说对她是有好处,可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所以她必须为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做出预防,送上祝福,至少在将来是一个可以拿的出手的情分。
人是善变的,神也不例外,尤其是做了天的神,这就是为什么哪吒不喜欢结交位高权重的人了,这些人的城府都太深,而他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神仙。
可是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在他们中周旋确实必须的,尤其是他李家在天界的位置,很多人虎视眈眈,曾经是这样,今天仍然是这样,李家父子南征北战树敌无数,跟若木攻天的如今官居凌霄殿的不在少数,而那些归顺若木的神仙中更是有很多早就想把李家从元帅府赶出去。
讽刺的是他们注定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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