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化身避开,在十尺之外看着她。
这才意识到他是主人,见若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吓得连连跪拜叩首:“主人……,主人饶命,囚焰一时高兴冒犯了主人,并非有意为之。”
他是悟透天道的大仙,要是就因为这样跟她生气,那还谈什么攻入天界,篡改天道,轻轻抬手让她起来,告诉她说:“你才化成人形,收不住心性也是情理之中的,何罪之有。”
她抬起头看若木一眼,见他没有生气,道了句谢恩,起身来继续欣赏自己身上的折身着装。
等她看够了,若木才开口道:“现已是三更天,快快随我去北海吧。”
回北海的路上,二人各自架云,若木在云头打坐,囚焰则一路看着经过的地方。
天明时到了齐地,透过云层低头看了齐都热闹非凡,却不知此是何地,想问若木,又见他正闭目打坐,不敢惊扰,只是趴在云头紧紧的看下去。
飞出去很远,眼睛还不舍得离开,直到那一点城楼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回过身来又看见前方是茫茫不见边际的大海,若木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
到了大海上空,降下云头,吹一口仙气,大海便给他让路搭阶。见到北海几十万方的海水都要给若木让路,囚焰不由得好奇主人的修为,虽然她是妖精,又被仙剑斩断了仙根,可是终究也是得到若木收为剑奴,有了许些灵智,知道此等本事,绝非她这个剑奴能够有的。
北海龙宫,囚焰跟在若木身后探头探脑,对什么都好奇,却又不敢擅自造次,一来是害怕主人生气,另外四海也是三界中的大门户,她这个妖精,是没有资格在四海瞎逛的。
若木过去坐在宝座之上,她就立在更前听喧,目光左右飘动,却不敢说要去看看摸摸这些东西。
想要睡一觉,就告诉囚焰:“此处不用你候着,想干什么就让殿外锦鲤带你去吧,日落时分务必回来,我亲送你去大牢。”
第两百七十九章游北海之底,饮万古清泉()
得到若木准允,欣喜的要跪拜谢恩,不等她跪下,若木说道:“免了吧,以后见了我,不必跪拜,闲来之时,那些杂七杂八的礼仪也都免了。”
说完就闭上眼睛。
囚焰高高兴兴的出了大殿,叫过来侍奉在殿外的锦鲤:“你带我去龙宫别处看看好不好?”
锦鲤行礼应承道:“奴婢遵命,北海有四座正殿,九座内宫,宫殿之中另有三十六座宅院,不知道小姐想去哪里?”
原来龙宫这么大,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回答她说:“这北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带我去就行,须在日落前能赶回来。”
锦鲤看了日冕,现在是巳时头,这个季节北海日落应该是戊时二刻前后,她们有大概六个时辰,回答囚焰说:“北海龙宫中有三处是游方仙家必往之地,乃是藏宝阁、藏书阁、北海泉眼,小姐要乘车还是步行?”
不敢想还能有这个待遇,问锦鲤说:“龙宫之中也有车乘给我?”
锦鲤看她一眼,不知道这个大仙怎么就会这样问,回答道:“如今四海已降服元帅,小姐要什么,我等自当尽力。”
这才明白,她身上衣着华丽,锦鲤是把她当做主人了,回答锦鲤说:“我也不过是主人坐下剑奴,跟你一样的身份,想来龙宫并无车乘与我,还是步行去吧。”
同时奴仆,锦鲤却对囚焰羡慕的不行,她身上的这身着装,虽不知是什么做的,但光彩夺目,便是九天仙女也比不上。
加上两人距离不过两尺,更能感到囚焰修为不低,恐怕不在四海龙王之下,就更加羡慕了。
若木现在是四海之主,或许不久就是三界之主,即便是他坐下的一个小小剑奴,也不敢怠慢,告诉囚焰说:“我去请示青龙大王,看能否有车乘。”
方才转身,就见龟丞相过来,山前行礼问道:“奴婢参见丞相,元帅许她龙宫游玩,不知能否派给车乘。”
乌龟有五千年修为,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这个姑娘不是平常之辈,加上他是若木的人,也不敢怠慢,就准允了,递给锦鲤腰牌:“不是什么大事,你就自行决定了吧。”
囚焰过去给乌龟抱拳行礼:“多谢大仙。”
“你们去吧,我是奉青龙大王之命来见元帅的。”
“我家主人正小憩,若无要紧事,大仙还是不要吵他了。”
她才说完,里面传出若木的声音:“丞相进来吧,囚焰,此地没你的事,去玩吧。”
朝着里面抱拳行礼,拉上锦鲤走了。
锦鲤领路去了马厩,见到里面精神爽朗的龙马一个个昂首看她,囚焰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龙马是神仙的坐骑,她能骑乘,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过去找一匹精神头好的,伸手摸摸它的脖子,龙马认得她身上的仙气,很温顺的低下头来蹭她。
见龙马降服,她也想要骑乘,问锦鲤:“龙宫中可以骑马吗?”
锦鲤正在一旁备车,听她这么问,就回答说:“没有规定不能骑马,但我在龙宫做婢女也有一百二十六年,不曾见到有人在龙宫骑马。”
别人没有,她也不敢开这个先列,就等着车夫驾车。
锦鲤拿着乌龟的腰牌,囚焰又穿的富贵华丽,车夫不敢怠慢,给她备下王公大臣的车乘。
这样华丽的车乘,她还没有见过,真有些不敢上去。
伸手小心的抚摸了,才敢坐上去,伸手对锦鲤说:“我们一起坐吧。”
这样的事情,她当然不敢,囚焰又若木这个后台,只要若木不开口北海无人敢动她分毫,可她只是北海龙宫一个殿外侍女,生死只是龙王东东嘴皮子的事。
虽然也很想乘坐,可是她更加知道要活命,就必须守规矩,行礼拒绝了囚焰:“小姐是贵客,才能有此待遇,奴婢微末职位,不敢造次越级。”
囚焰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等级是何等不可逾越,也不知道这些鱼虾在龙宫中是何等微不足道,在她看来,主仆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主人对她一样的。
跳下来拉着锦鲤上车:“乌龟大仙不是说你可以做主的吗,这个车这么大,多你坐上又有什么关系。”
想来这是囚焰盛情相邀,龙王也没有怪罪的理由,就跟她上了车。
这样的车乘,如果不是囚焰相邀,她一辈子也坐不上的。
上车之后趴在窗上看着经过的地方,从来不知道,原来乘车经过这些地方是这么的美。
带着囚焰去了北海泉眼,这里是北海之源,北海水族都靠它滋养存活。
囚焰立在观景台上,透过水柱见到泉眼之下有一个什么东西,就问锦鲤:“那泉眼之下的是个人吗?”
锦鲤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但是她修为太低,看不到什么的东西。
左右寻找不见,才回答囚焰:“我看不见,只听老龟说泉眼下确有一个仙人。”
囚焰仔细的看了,泉眼之下并非是个好去处,那仙人身上甚至有许些苔藓之类的东西,不禁疑惑道:“是何方的仙长如此奇怪,要在泉眼之下泡着。”
锦鲤虽然看不见泉眼下面的东西,但这个故事她听老龟讲过很多遍,回答囚焰说:“听老龟讲那是一个犯了错的仙人,被鸿钧老祖惩罚来北海做堵住缺口的楔子的,只有北海不再泄漏之日,他才能重见天日。”
听锦鲤这么说,不由得可伶这个仙长,看着泉眼下面的人大喊:“仙长,你在此地有多久了?”
那仙人动了一些,没有与他说话。
对方不理她,也就很识趣的不说话了。
锦鲤取来杯具、春茶,取泉眼之水烧开泡茶给囚焰,告诉她说:“听老龟说泉眼的水是最纯净的,能洗涤灵魂,平时龙王只有招待天上的大仙才能在此煮茶,今日沾你的光,也让我有口福吃到这上好的茶水。”
难怪说龙宫处处都是宝贝,就连这泉水,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在桌子旁边坐下来,看着锦鲤摆弄茶具,既好奇又期待。
滚烫的开水倒进去,立刻就有春茶的清香飘来,囚焰还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深吸一口气问:“龙宫的人都喝茶吗?”
锦鲤脸上的笑容很美丽,拿起茶壶轻轻摇晃后放回桌子上,擦了手才回答囚焰:“三界中凡人最早饮茶,龙宫饮茶是蚩尤战败之后他的族人用茶叶跟龙王交换北海之滨的一块土地才开始的,老龟说茶是树之精华,常常饮用能养五脏。”
锦鲤知道的事情,似乎都是老龟告诉她的,很好奇老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仙:“老龟是谁,他在那里?”
“他是北海最老的神仙,荒古上纪之时曾追随龙族祖先参战,后来又跟应龙辅助黄帝,应龙死后就跟随他的尸骨去了墓冢,我原是生在墓冢旁边的锦鲤,他给我讲过很多三界的故事。”
虽然也想去听老龟讲故事,可是墓冢是她不愿意去的,也就不多问了。
锦鲤看时间差不多,又往茶壶中加入一些开水,再次端起来轻轻摇晃。
摇匀后将茶水倒进去杯子,对囚焰做个请的手势:“你尝尝。”
囚焰端起杯子,茶水还略微有些烫,轻轻的吹凉一些才凑到嘴边。
茶水入口,味道微微苦涩,却似乎有种什么魔力勾引着她,让她忍不住将一杯茶水都喝了下去。
温热的茶水顺着口腔往下,能清楚的感到它流过的痕迹。
茶水入腹,一股舒心的感觉传遍全身,五脏瞬间都舒展开来,吸收这最纯净、最精华的源泉。
闭上眼睛享受这种感觉,直到它完全散去才睁开,看到锦鲤看着自己,告诉她说:“你也喝啊,过了今天,咱们可都没有这个机会的。”
锦鲤点头,又给她到了一杯,自己倒一杯端起来喝了。
她跟囚焰不同,囚焰享受的是茶水的精华和纯净,而她还要品尝这春茶的味道,从入口的微涩到落腹的甘甜,到茶水侵占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认真的去享受。
在泉眼处喝了茶水,锦鲤又带她去别的地方游览。
差不过的时候回到龙宫正殿,若木还在睡梦中,她就立在一旁等候。
而这个时候,囚焰还不知道,她是若木的剑奴,却已经是天下的剑主,是啊,怎么会知道了,有若木这个厉害的主人在,她这个断了仙根的妖精不需要知道什么,只要乖乖的听话就好。
入了北海,就已经奠定了一世的格局,剑奴囚焰,至此有了立足三界的本事和身份。
当然,这还不够,真正让她成为大仙的,是戒魔关:
戒魔关玉皇帝君行宫,战报已经堆积的像小山一样,但是他一份也没有看过。
正午时分听闻战鼓响起,玉皇帝君披甲带剑上了城楼,问杨戬道:“敌军先锋何人?领兵多少?”
杨戬递上探马奏报:“青龙为先锋,领兵三千,横渡随后,领四海十万兵甲及若木本部一千兵马,未见若木。”
第两百八十章少年逞英雄,收服十二仙()
这样的布阵很奇怪,玉皇帝君将战报紧紧握在手里,转身看着托塔天王和杨戬:“二位爱卿征战无数,可看得出若木这是玩的什么花样?”
二人齐齐摇头:“不得而知,这样的布阵,从未见过。”
不知道的东西往往很危险,何况玩这个危险东西的是个危险的人,那就更加危险了。
谈话间,如来佛也上来城楼,但他也看不懂这个布阵是何用意。
在城楼上看了一天也没什么头绪,只能给守城的将领嘱咐几句,悻悻的回去了。
若木出关满八十一日,东方初动,戒魔关外擂鼓叫战,南方朱雀骑马跨刀立在阵前,对着城楼上大喊道:“城楼上的,可有胆量出来与我一较高低。”
半刻钟时间,城门开了,金吒从里面缓步出来,将那根奇怪的棍子变作三四仗长短,狠狠一下杵在地上:“朱雀,不好好做你的南方神主,竟来找死。”
翻身下马,缓步过去:“金吒,休要猖狂,使出真本事来说话。”
她已经这么说了,金吒也不客气,手中棍子劈头砸下来。
朱雀侧身闪开,一团蓝火就将金吒围在中间灼烧,城楼上的李天王见了,连忙扔出玲珑宝塔施救,对他喊道:“我儿小心,此乃阴火,厉害得紧。”
方才灭了火,朱雀又化出六个分身将他围起来,手上都拿着天火把玩,哈哈的大笑说:“不知者天火有有谁替你扑灭。”
说罢,六朵天火都向金吒扔了过去。
李天王再次祭出玲珑宝塔,却只是将火势减弱了一些,金吒已经承受不住,被烧得大叫起来。
观音菩萨拔出瓶中杨柳,降下漂泊大雨才将天火扑灭,只是可伶金吒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已经无力再战,被朱雀像捻小鸡仔似得扔过去关在囚车之中。
木吒拔出吴钩双剑就要提兄长报仇,观音菩萨拦住他说:“南方朱雀超出五行三界,你不是她的对手。”
一战落败,士气大减,杨戬这个守城将军心头不是滋味,三尖两刃刀握在手上就杀了过来。
二人交手百余回合分不出胜负,但杨戬有天眼,时间长了必定能打败朱雀。
眼下危急,不能战败,青龙上手与杨戬对阵:“杨戬,早就想讨教你天界第一战神的本事,请了。”
天上传来呵呵的笑声:“阿弥陀佛,青龙,我来会会你。”
弥勒佛是纵三世佛之一,青龙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这时候若不应战,军心可就乱了,若是败了,跟若木也不好交代。
正为难间,军阵后方传来一苍老声音:“青龙,我与笑弥勒还有些恩怨未解,可否将此机会让与在下。”
顺着声音看去,过来的是一南蛮巫师。
他到了弥勒佛十丈之外,双手合十还礼:“佛祖,可还认得我吗?”
弥勒佛还是笑呵呵的,只是脸上的表情已经不那么好看:“认得,认得,南蛮大巫师,你不在南蛮养虫子,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南蛮巫师脸色铁青,手中拐杖狠狠戳在地上:“笑弥勒,休呈口舌之厉,三百年前你门下弟子在我南蛮族传道,伐了神木雕刻佛像,我师弟找你理论,你却倚仗本事欺人,今日来此,就是向你讨要旧账的。”
弥勒佛双手合十道了个‘阿弥陀佛’,回答南蛮巫师说:“你那棵神木与我有缘,才被我弟子伐了做成佛像,天道如此,该是我门下弟子替它解了苦难,你该谢我才是。”
南蛮巫师气得脸都变了,紧紧握住手中法杖,冷笑两声:“早知你有此一说,仔细看看,可认得我手中法杖吗?”
弥勒佛看了,回答南蛮巫师:“甚是眼熟,就是想不起何处见过。”
哈哈大笑:“想不起,那就让我告诉你吧,这是你成佛之时门前的那棵金刚菩提树,它跟我有缘,所以我将它伐了做成法杖握在手中。”
弥勒佛听了大惊,火冒三丈,对南蛮巫师吼道:“什么,你可知它受千年香火才有今日灵气,乃我们下弟子灵根所在,被你这一刀刀割下去,我门下弟子可都要断了灵根,修不成正果。”
南蛮巫师可不管这个,他要报复笑弥勒,冷哼一声:“与我何干,我只知它与我有缘,就该握在我的手里,莫说废话,且亮出本事来。”
到了这时,弥勒佛脸上已经分不清是哭是笑,也顾不上佛祖的身份,就将佛珠当做鞭子使用,向南蛮巫师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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