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转身上车,去了王宫之中,这里是战场最激励的地方,也是尸体最多的地方,那些怨魂野鬼见到他这个悟透天道的大仙,都得到了引渡,去往阴间销了生前种种。
在王宫正殿之前下车,向里面看了一眼,见到百官自刎殿上慷慨就义,不由得叹息:“坐江山者君王,保江山者王公,可伶这些人,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君王,有心赴国难,无力回天,落得个凄惨下场!”
殿内出来一鬼魂,拱手作揖三跪九拜:“仙长,你又来了,我早知周室必是这个下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等臣工赴死,可能保住宫湦性命?”
是哪个史官,他认得若木,看到若木在这个时候来王宫,以为这场战争是他发怒才有的。
“你已经不是阳间的人,莫要再管阳间的事,往生去吧。”若木没有回答他,只是可伶这个小小的太史令,忠义没有托付给对的人。
他叹口气,大概也能猜到宫湦的下场,既然他不愿意放他一马,就当是宫湦命该如此,自己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也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三人跟着若木进去正殿,见到正殿王座上有一年幼孩童,端端正正的坐在王座之上,此人便是周国王子伯服,比他父亲强许多,即便是死,也端端正正。
若木过去,去他的血在锦帛上书写道“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书写完毕,将锦帛递给囚焰:“到了骊山,你去见宫湦,亲自将这锦帛诗句交给他,宫湦看了必定嚎啕大哭,他的眼泪若是往高处落,你就用净玉瓶将泪水都收起来,若是往下落,你就剜了他的心拿来见我。”
眼泪往上落,这是要极大的怨气才行的,只有怨气足够,才能将这些怨气托起来,让九天诸神看到,从而来引渡他。
若木要囚焰去送信,就要咬宫湦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这个神仙做的,是他让申国联合犬戎叛乱,是他让犬戎将他的王后践踏,将他的王子杀死。
有了这些,才能生出足够大的怨气。
可是他要这些怨气结成的泪水干嘛?三个人都想不出来;而没有泪水就要剜了宫湦的心,未免残忍了点。
当然,囚焰跟羽舞只是这么想想也就算了,因为如果是若木的命令,别说一个宫湦的心,就算是千万人的心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取来,而哪吒,此时他不过是阶下囚徒,没脸没皮的跟若木套近乎才来的这边。
骊山下,申国公的大军已经叫喊咒骂了两天,申王后更是亲自出来劝降宫湦,但他身为大周天子,能死不能降。
若木的车驾到了骊山东边一处河边停下,囚焰拿着锦帛诗句过去申国公大帐。
她身上的着装已经说明来的不是凡间使者,申国公也不敢怠慢,赶紧就迎了出来,拱手作揖:“仙姑,四百年前三清大神就已经说了,人间攻伐,只要没有妖魔参与,九天诸神就不能插手,你这遭若是要救宫湦,小王就不敢从命了。”
虽然他语气不好,但态度很好,就原谅他了,告诉他说:“我来此处是要见宫湦不假,但不是要救他来的,是要取他性命来的。”
他这么说,申国公大概就猜到了,眼前的这位,就是宫湦下令要他拿住的仙家,有传闻说她是从九天上下来的,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时候都要巴结巴结:“小王多谢仙姑成全,愿为仙姑塑造金身供奉。”
“好意心领,我不过是主人座下剑奴而已,不敢享此等正果大道之福,还请君侯叫你的军队让开路来,我上山去见了宫湦,取走我见主人要的东西,绝不干扰君侯大事。”
什么金身供奉,那是九天上的神仙才喜欢的东西,他这个断了仙根的狐妖,就算人间有一万座庙宇,也收不到他们的诉求和供奉。
第两百七十八章龙君说北海,优叹帝君才()
这一下,再次把申国公吓得不轻,他眼睛不瞎,眼前的这个就该是金身正果的大仙,而她只是那人剑奴,而据说那人乘坐两头神牛拉的车,而且车子是琉璃覆顶,宫湦看上的就是那顶琉璃覆顶的大车。
种种都表明了她的这个主人身份不凡,弄不好是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之列的神仙,可不敢怠慢了。
“大仙可在附近,仙王该去拜见,以尽供养之礼。”
申国公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能见到这个大仙,或许就有机会取代周国成为九州宗主,当年的西周就是得到玉虚掌门元始天尊庇佑,才有了今日的大周王朝,眼下周国国君无道,就是他的机会。
可惜,他虽然有这个想法,囚焰却不喜欢这个人,他的废话太多,心眼也太多,摇摇头告诉他说:“我家主人正在忙碌,只让我来取走宫湦性命,君侯,请下令将士让开路来。”
囚焰已经是第三次开口,事不过三,再有一次就该撕破脸了,申国公可不想得罪神仙,笑呵呵的缓解尴尬,亲自将囚焰送到阵前,给她牵来良驹:“仙姑,从此处去五六里地就是宫湦大营,那厮有紫薇之气护体,你要小心。”
紫薇之气是什么?完全不知道,应该对她没有多少威胁,不然主人不会不嘱咐她。
当然,小心点还是必须的。
骊山之东,九州太宰季徇立领着百十名轻骑策马过来,这是他季徇立花了大心思才练出来的精兵,就是为了防止有这么一天。
百十名精兵若是遇上人间兵甲,可以一敌百,所向披靡,若是遇上妖魔鬼怪,也能尽力伏诛,就算是九天上的仙家,只要不在大罗金仙之列,也能有三分胜算。
见到了若木的车驾,立即下来叩首请罪:“大仙,我王一时糊涂冒犯了你,请你高抬贵手。”
若木立在河边,目光远眺也不理他。
既然他不说话,就当是他同意了,挥手让军队继续前进。
“季徇立,在此等你就是不让你去救宫湦,再向前一步,就不要怪本尊不客气了。”
听见车内的声音,季徇立连忙转身,见到一翩翩公子,观其形态,也不是好惹的。
转过身来三跪九拜:“大仙,周王宫湦虽无道,却也是周国君侯,周国乃是玉虚掌门太清元始天尊四百年前亲授的九州正主,他没发话,九天诸神不能就这么灭了周国。”
再向前一步,露出三头八臂来:“季徇立,仔细看看,可认得小爷我?”
季徇立抬头,见了三头八臂之人,立即五体投地:“是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这么说是三清教主发话了?”
收了法术,轻轻抬手让他起身:“季徇立,你也是修道之人,可认得他们三仙是何身份?”
“小道眼拙,只认得其中两位分别是龙族仙家、千年狐仙,那位大仙,去看不出来。”
哪吒有些惊奇的看着他:“看来你能做九州太宰,并非浪得虚名,她两乃是金身应龙、不灭狐仙,那个冷冷冰冰的叫做若木,你该是听过天下剑主若木的名字,现今他已修成三界剑主,今日他的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人之下。”
季徇立听了,手心里都是汗,金身应龙、不灭狐仙加上八臂哪吒就足以灭国,现在又来了一个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之下的大仙,而宫湦得罪的,还偏偏就是这个大仙,看样子小命是保不住了。
宫湦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那他也没有必要再惹恼眼前的这几个,朝着若木跪拜:“大仙,请指点迷津。”
若木没有理他,仍旧面向河面目光远眺。
羽舞转过身来:“上次在王宫外面就说了,你跟他没有缘分,他不想看见你,快走吧。”
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季徇立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他作对,三跪九拜,脑袋都浸出血来,转身上马疾驰离开。
囚焰扬鞭催马到了宫湦大营,辕门的几个御林军还记得她,这个时候也不敢拦,她就如入无人之境,直接策马到了宫湦跟前。
宫湦被困在这地方,这个时候见到囚焰过来,自然知道她不是来救他的,抬头看一眼,冷哼一声:“领大仙失望了,本王气数未尽,还死不了。”
就他这个态度,要真的遇上九天上的那些神仙,估计当场就得揍他一顿。
但囚焰脾气好,不跟他生气,将锦帛扔在他面前:“宫湦,就你这几个人守得住几天,就算等到援军来勤王,还于镐京,王宫之内尸横遍野,妻子都已经不在,何其悲哀!”
收了宝剑,一脚踏在他胸口:“你该听说夏朝末年神龙入朝之事,夏帝要将两条神龙唾沫收集起来装在盒子中才吉利,但这个盒子是永远不能打开的,你的祖父历王胡贪图享乐打开了盒子,释放出其中封印的欲念和仙气,化成一黑蜥蜴,名为螭虬,三界中没有螭虬族群,故而它转生为人,是为褒姒,她有人的躯体,却是螭虬灵魂,她不爱笑,是因为苦苦等不到点化她的人,你以为那日她笑颜逐开,是因为车驾,错了,是因为她等来了点化她的人。”
宫湦抬起头来,双目血红,十指枯竭成爪,眼中的泪水落下。
方才的泪水分明是向上的,这时候怎么朝下了?
片刻之间,宫湦形体枯竭,僵硬的身躯站起来“哈哈哈哈……。”放声大笑,一步步的向囚焰逼过来:“什么神仙,舍不得一架车乘与我爱妻,还说她是妖精,本王就要你为她偿命。”嘶吼着冲了过来。
这时候,囚焰明白了为什么若木说如果宫湦的眼泪朝下,就要剜了他的心,因为眼泪朝上,是他在向九天诸神诉说冤屈和不甘,眼泪朝下,那就是他成魔了。
既然他选择了成魔,就替人家铲除这个魔王,伏羲剑毫不客气的穿过他的身体,将他的心剜了出来。
漆黑的心脏拿在手上,已经脱离本体却没有停止跳动。
将这魔心收在乾坤袋中,纵上云端回去河边;将乾坤袋和净玉瓶都递给若木,他眉头皱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接过去转身上车。
经过一番折腾又回到戒魔关,下界过去两日时间,天庭却不到一炷香。
让随军巫师拿来祭司用的托盘,将那个魔心放在托盘上,亲自端着进去南天门。
走到正中的位置,将托盘放在地上,打开净玉瓶让里面的泪水出来,怒声开口:“娲皇圣母,你且睁开眼看看,你用南天门守卫九天诸神,却断了与人间界的联系,人间帝王肝肠寸断,泪水升天叫冤,九天诸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致使他自甘成魔,若是今日不开天门,我就要破了这天门,重铸天道了。”
被他这么一训斥,南天门原有的禁制在顷刻间被出现了松动,开了一条小路,专供那些申冤的用。
但这样的结果,若木很不满意,十指一握,九天之上都动起来,怒吼一声,震得玉皇大帝都捂住耳朵。
质问娲皇圣母:“难道你的天道一定要三六九等吗?”
南天门通道还是那样没有变化,若木继续说道:“好个先天道人娲皇圣母,既然你把人放在最下面,那我这个人,就要毁了你的天道。”
这话一出,南天门顿时洞开。
而这一下,算是让那些神仙开了眼,没想到这道门还听得懂人话,更没想到天还能被威胁!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若木才有这个本事。
凌霄殿上,斥候传来奏报:“陛下,若木领大军已过南天门。”
南天门是最后一道屏障,过来南天门,再也没有能阻挡他的东西,九天之上就是他的游乐场。
凌霄殿上,那些被打残的仙家还是按部排班各司其职,坚守神最后的尊严。
若木到了凌霄殿,见到那些大仙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尤其是玉帝和如来,两人任就高高在上,都不屑于看他们一眼。
行至殿上,踏步到了玉皇帝君跟前,转身看着殿上的众仙:“自以为是,你们现在守的是天的尊严,却也守住了天的笑话,九天诸神连承认战败的勇气都没有,有何面目执掌三界。”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可若木就要把这些神仙的所谓尊严摁在地上摩擦,言语上将他们羞辱一番,转过身看着玉皇帝君:“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已有千年,我留你三界之主最后的尊严,不要让我把你给扔下去。”
“若木,休要猖狂,你自诩悟透天道,我这处就要向你讨教。”玉皇帝君刚要起身,就听见如来佛开口。
打不过,‘辩’可就不一定了。
如来佛祖右手拈花指,左手行礼道了个‘阿弥陀佛’,问若木道:“既然你悟透天道,贫僧到要问你,何谓天道?”
这个如来真的是不讨人喜欢,不过既然他想‘辩’,就跟他说道说道:“本尊不仅悟透天道,也能创造天道,若要解释,那该告诉你说这是先天五道人为三界定下的规矩,叫做天道,若要说着规矩为何物,在我眼中,此天此道不过是众神欲望所居,众神用这天道去向信徒索要,也用这天道巩固自身的地位。”
第两百七十九章龙君说北海,优叹帝君才()
“若不如此,他们供给残羹剩饭,我等之辈岂不都成了乞食的鸡鸭狗。”
看他一眼,嘴角挂起鄙视的笑容:“成仙了道,不死不灭,享受了凡人不能享受的寿命,也该做凡人不能做的事情,这是你修成金身汲取他人灵气欠下的,该还。”
“这份灵气不是他给我的,是我自己拿过来的,自然法则,有力者强,我为何就要还给他?”如来佛祖这么说,可谓是露出贪婪之心了,让听见的仙家都震惊不已。
虽然大家都是这个想法,但是要说出来可不容易。
“既然自己有本事拿来的东西不用还,那我今日就有本事拿了这个三界之主,也有本事进占西天,又为何要被你当着就不前进,你挡不住我,就不该怪我。”
“我拿的灵气是自然存在的,本无主人,而你要这三十三重天宫,是先天五道人造出来,鸿钧老祖让三清大神看管的东西,西方天则是我一手早就,这其中一个是争,一个是抢,可是天壤之别。”
“佛祖嫣知你争来的不是抢了别人的,又怎能断定此时抢的不是我该得的?你是天道圣人,我却早已超出天道,如何能用你这天道的规矩来判定我天道之外的对错?”
如来佛顿了顿,回答若木:“即已不是天道中人,却来拿天道之内的东西,这还不是抢吗?”
这老头还真不好对付,不过算他倒霉,遇上若木这个超出天道的大仙,他打不过,也辩不过:“我此时不是天道中人,彼时确实身在天道,佛祖能用昨日功德去享正果供奉,我何以不能用今日本事讨要昨日债务,亦或是说,既然修仙了道是为永享正果,苦练本事只为排资论辈,那我的本事比你们都大,要做这三界之主有有谁拦得住。”
若木不仅跟他争辩对错,也用强大的武力值打击他,非常清楚的告诉他“即便你能说得过去,我也要将你关进监牢。”
当然,对如来佛和玉皇大帝来说下狱已经是必然,现在只想辩论不要输,这是他们最后能找回颜面的地方。
“此天此道乃是先天道人所创,凡是天道之内,该是他们最大,我等受命各主一方,守护三界安定,并非凭借拳头刀兵排资论辈。”
“尔等不过一方之主,守护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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